洛雲清被齊大人招待著,錢遠墨帶魚初笙到了關押著季含水的牢房。


    兩個人一邊往裏走,魚初笙一邊問著:“昨晚你們審的怎麽樣?季含冰放了嗎?”


    錢遠墨在前方引路,迴答:“所有的事情的確都是季含水所為,季含冰隻不過想為自己的弟弟頂罪。”


    魚初笙歎了歎氣,說:“其實季含冰知道自己的弟弟幹的事,也許還勸過。”


    要不然,他也不會知道季含水是怎樣殺的人了,還替他頂了罪。


    “我們早已經斷絕了關係!你走!你不記得含雪受得罪,我可都記得!”


    幽暗的牢房裏,一聲怒吼劃過,魚初笙聽的出來,是季含水的聲音。


    兩個人加快了腳步,到季含水的牢房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牢房外那一抹青色的身影。


    是季含冰。


    魚初笙又在心裏歎了幾口氣,這才走過去,不出所料的,季含水看到她情緒就變得激動起來。


    他伸著頭,用手拍著牢房的門,看著魚初笙:“就是你!你昨晚用了什麽妖法?”


    錢遠墨也不由地看了一眼魚初笙,他昨晚親眼所見,魚初笙古怪的行為。


    自己昨晚確實把季含水給催眠了……但又能怎麽解釋呢。


    她麵不改色地說:“我哪裏會什麽妖法,不過是你思妹心切,把我給錯認了。”


    季含水不相信,明明,她就是用了妖法,自己才會聽她的。


    季含冰看到兩個人,更是有些詫異,站在一邊低垂著頭,不發一言。


    魚初笙走過去,安撫性地拍了拍季含冰的肩膀:“人是你弟弟殺的,你不該頂罪。”


    他抬起頭,沒有看魚初笙一眼,目光有些空洞。


    牢裏的季含水卻冷笑了起來:“他替我頂罪?他是屈打成招吧!”


    魚初笙早就料到了,所以她今日來,隻是想在季含水被斬首之前,解除兩個人的誤會。


    是的,兩個人之間一定有誤會,所以即使季含冰替季含水入了獄,季含水卻沒有來自首。


    錢遠墨也在一旁解釋:“你哥哥確實是自己招認的,為了替你頂罪。”


    季含水死命地搖頭:“不可能!他根本沒有心!如果他有心,又為什麽不替含雪報仇!他根本沒有心!”他越說,情緒越發變得激動起來,腳上的鐵鏈子叮當直響。


    魚初笙仍然從容,目光定定地看著季含冰,道:“府衙的那封信,是你寫的吧。”


    季含冰身子一僵。


    那封信裏說,李府埋有一女屍,那屍體正是秀兒的。


    剛開始,魚初笙一直以為是兇手寫的,可像季含水這樣的人,他一心隻是為了季含雪報仇,根本無暇顧及被他殺死的人,還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所以她看了那封信,發現確實是慣用右手的人寫的。


    錢遠墨覺得有些殘忍,但還是說:“季含水,你的哥哥並非沒有心,他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妹妹不清不白地死去,他一直在為告禦狀做準備。”


    其實季含冰入獄的那天,錢遠墨和魚初笙又去了一趟季含冰住的後院,搜查了房間。


    他們發現了季含冰搜集的李家、趙家、張家幹的其他壞事的證據,還有他書房裏一份寫了一半的禦狀。


    這讓魚初笙更加確定,兇手不是季含冰,而是他的弟弟,而且是個左撇子。


    因為去年那個青天大人不是個好主兒,所以季含冰沒有報告官府,而是私下裏搜集證據,準備告到皇上麵前。


    誰知……半路殺出個季含水,他被仇恨衝昏了心智,竟然想到,殺死那些欺負他妹妹的人,還有那些人的妹妹,去為死去的季含雪討迴公道。


    那是季含冰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了,他隻能替他遮掩,即使犧牲自己,也要保住他。


    雖然他這個弟弟,竟然做了長公主的男寵,自己也揚言跟他斷絕關係。


    但是,他仍然是他血親的弟弟。


    季含水一臉不可置信,他咽了咽唾沫,蹲坐在地上,喃喃:“怎麽可能……他早就說了,要和我斷絕關係……他還不讓我殺那些畜生,他怎麽可能心甘情願替我頂罪……你們騙我。”


    魚初笙走上前去,扶著獄門,柔聲說:“被你殺的人即使再該死,也應該由律法來懲罰他們啊。”


    季含水一直在搖頭,他那張臉,逐漸變得扭曲,大吼:“不!他們該死!對於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人來說,他們就是律法,銀子就是律法……我不能讓含雪白死……”


    頓了頓,魚初笙還是忍不住問:“所以,你為了權勢,入了常樂府,當了長公主的男寵?”


    他突然笑了起來,一張臉看起來陰森可怕:“是啊,為了給含雪報仇,我什麽都可以做。”


    季含冰低垂著頭,突然說:“含水,那三個人的確該死,可是趙如風的妹妹,她是無辜的,你殺了她,又跟那三個人有什麽區別?”


    聞言,季含水突然沉默了,半晌,他抬起頭,狠狠地說:“她的哥哥讓含雪死的那樣慘,那我也不讓她活。”


    錢遠墨的臉色明顯變了變,指著他,說:“你以為趙如風也和你一樣,那麽疼自己的妹妹嗎?你就算殺了他的妹妹又怎樣?”


    魚初笙是明白季含水現在的心理的,他跟常人已經不正常了,才不管趙如風跟他妹妹關係怎麽樣,隻知道,他失去了妹妹,也得讓趙如風失去妹妹。


    默了一會兒,季含水終於看向季含冰,抿著唇很久,終於說了一聲:“哥……你真的有準備告禦狀為含雪討迴公道嗎?”臨死之前,他要證明,哥哥還是在乎他和含雪的。


    季含冰明顯怔了一下,弟弟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他哥哥了。


    良久,他哭出了聲,用手掩著麵說:“你以為含雪出了那樣的事,為兄不難受嗎?為兄經常夢到,含雪站在我麵前,跟我說她痛,她流了那麽多血,我卻無能為力,我也很想親手殺了那三個畜生,但是那不是好的解決辦法……誰知你這麽衝動……”


    季含水似乎是終於滿意了,他扶著牢門,說:“其實都怪我……若不是我,含雪也不會……”


    季含冰打斷他:“都怪為兄,不該讓你們去花月樓送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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