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瑤城之後,易不凡就沒再見過沐雪,好在兩個孩子在他的身邊,珺瑤這幾個也閉口不談兩個孩子的身世。唯有雨楓,自從知道兩個孩子是浦晟煜的骨肉後,一直沈默不語。當年雨楓太小,帶他們逃離的仆人知道的也不知道,那時候大皇子明顯占優勢,就誤以為稱帝的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的平民百姓對皇家是敬畏的,而且也不能私下談論,更不會知道皇帝的名諱,就連皇子知道的也不多,尤其是遠離承安的百姓,更是一無所知。幾個仆人帶著雨楓和兩個孩子,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哪還有心管其他的。再說浦晟煜也不知道司徒靜茹的孩子已然出世,並未大肆尋找。而且剛開始的兩年,朝廷上下不寧,就連司徒慕兒也隻能藏在深宮中,沒有去尋找秦家的後人也屬正常。等局勢穩定後,卻無法尋覓,便造成了現在這種結果。雨楓當年實在太小,那兩個仆從又因瘟疫過世,他隻記得自己背負的仇恨,卻不知道仇人早已不在人世,提防的卻是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這兩個孩子是雨楓一手帶大的,如果浦晟煜還在世的話,將兩個孩子還給生父,雨楓也無法多言,畢竟那樣對兩個孩子是最好的選擇。可如今,兩個孩子將要背負的東西太多,太沈重。出身官家,自幼便讀那些史書傳記,類似的典故也有所耳聞,雨楓也害怕。但是他唯一能做的,隻是閉上嘴巴什麽都不說。他什麽都不說的話,單憑一枚玉佩,肯定無法斷定兩個孩子的身世。雨楓也不過是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想要平息此事。可是,真是想借用兩個孩子身份的話,一枚玉佩足以,況且那兩個孩子和浦晟煜又有幾分相似。雨楓的心思易不凡並不知道,他也同樣在提放著易不凡,畢竟易不凡對他來說,隻是個陌生人。可是保護兩個孩子的心思卻是相同的,易不凡找到沐雪,闡明來意。沐雪略顯得吃驚,他沒想到易不凡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沐雪對易不凡還有些許怨恨,若不是易不凡雪上加霜,浦晟煜又怎麽會那麽快的陷入絕望中。“我想,這種事不應該煩勞緋櫻公子費心的。”沐雪冷冷的打斷易不凡,雖然易不凡的想法讓他大為改觀,可是卻無法改變他厭惡的心態。從書案上拿過一張紙丟給易不凡,說:“而且現在說什麽已經晚了。”易不凡疑惑的接過那張紙看了下,這是一張皇榜,大致的意思是告示天下已尋覓到先皇骨肉,以示對先皇的敬重,特此封先皇長子浦琰霜為太子,次子浦琰玥為寧王,待太子成年後必接替他為皇。“這是什麽意思,說的是雙兒和月兒?還是說他從哪兒弄來倆孩子冒充!!”易不凡隻覺得可笑,純粹是自欺欺人!!把孩子爹都殺了,留承諾還未必會實行,估計也就是做戲!!!沐雪顯然想的比易不凡多,說:“琰是輩分,霜和玥應該是諧音。他這麽做無非是昭告天下,煜尚有子息存世,下一步就該通緝我們了。”不把月兒和雙兒的身份公布的話,浦晟瑞確實不好追捕,這樣一來倆孩子的身份是無非隱藏下去的,也給浦晟瑞一個理由好光明正大的通緝。易不凡咬牙,狠,真狠,這樣都不放過他們!!不過可笑的是浦晟瑞竟然把兩個孩子的大小弄錯了,月兒是長子,雙兒才是次子,從名字上就能看出來。月兒先出生的,他母親以為是一個孩子,才留了月兒這個名字,雙兒是後來仆人叫的,意思是說雙胞胎。“他已經得到了皇位,得到了天下,他為什麽連兩個孩子都不放過!!!”易不凡惱怒的嘶吼,他都沒想過讓兩個孩子去找浦晟瑞報仇,可浦晟瑞卻步步緊逼,不放過他們。沐雪淡淡一笑,說:“你恐怕不知煜到底有什麽樣的實力吧,可以讓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掌控東源半壁江山。煜死之後那一切都沒有落在浦晟瑞手上,你覺得他會怎麽做?”易不凡以前就算再不操心也知道浦晟煜的家底豐厚,絕對不止麵上的那一點。當初君笑寒那麽有自信可以打敗浦晟煜,卻被浦晟煜滅了風瀾,易不凡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聽沐雪這麽一說,易不凡明白了,不可置信的說:“你是說……浦晟瑞像借兩個孩子而讓你們為他賣命!!”“這個,誰知道。”沐雪並沒有直接迴答,如果真讓他說,他到覺得浦晟瑞在自找死路。即便用兩個孩子要挾,他們也不可能聽從浦晟瑞的,在孩子未成年之前,所有的一切還有由沐雪來主管,更不會給浦晟瑞一分權益。浦晟瑞身邊還有個燕柳文,沐雪燕柳文不似會做傻事的人,怎麽就能那麽自信他們一定會聽從浦晟瑞的命令呢?而不是直接殺了浦晟瑞,推兩個孩子中的一個為帝。浦晟瑞確實是在找死,幾日之後就傳來留在承安的蕭家人被斬一事。浦晟瑞連蕭家兩個已經出嫁的女兒都不放過,連同其夫婿,尚在繈褓中的孩子,一並斬殺。沒有大張旗鼓的問斬,隻是將蕭家九族捉拿之後,便在牢獄中處死,最後丟城外的亂葬坑。蕭書羽聽到這件事直接吐血昏迷,他原以為可以救迴那些人,畢竟浦晟瑞並沒有在他們離開承安後就動手。他以為浦晟瑞或許還念舊情,他一直在籌劃如何救迴家人,卻沒想到浦晟瑞竟然如此絕情,而且,太突然,之前沒有一絲征兆。除了蕭家相關的人員被處死之外,浦晟瑞還處死了一個人,冰嵐。冰嵐的屍體被懸掛在承安的牆頭,任日曬雨淋,鳥啄蠅繞。似乎生怕不知道那是冰嵐一般,浦晟瑞還發出公告,說明冰嵐的身份,以及其所犯下的罪行。冰嵐有什麽罪?冰嵐和蕭家都是劫持太子浦琰霜,寧王浦琰玥的從犯,其罪當誅。知道此事的易不凡仰天大笑,笑的那麽瘋狂,笑的那麽淒涼。“沐雪,你知道嗎?曾經浦晟瑞愛冰嵐,愛的似瘋魔一般,冰嵐為他受毒物侵害,命不長久。那時候的他早已不在意什麽皇位什麽權勢,他隻後悔為什麽會牽連冰嵐,為什麽會被虛假的權勢迷惑。後來,冰嵐毒發,浦晟瑞一直守在他的墓前,就那麽守著,哪怕一堆枯骨,他卻要陪伴終生。”易不凡笑過之後,突然說出的話不僅讓沐雪聽著詫異,其他人也都摸不著頭腦。沐雪突然想起易不凡酒醉的那次說的那些話,給一旁的人使下眼色,讓他們都退下。眾人的離開易不凡並不在意,他想傾訴的人隻有沐雪一個,如果再不將隱藏在心中的秘密說出來,瘋的人恐怕就是他,慘然一笑,說:“我經常無法分清,究竟現在是夢,還是說以前經曆的那些其實隻是個夢境。或者說,都是夢,我卻無法從夢中驚醒。”“先前的夢,我很快樂,得到了浦晟煜的愛,還有你和書羽,柳文這樣的朋友。那個夢中我曾認老丞相為父,他對我也如親生子一般。也是在那個夢中,我遇到了雨楓和月兒、雙兒。還有我的哥哥……君如樺,隻是因為我,因為那個君笑寒,如樺被君笑寒控製住。最後在戰場如樺和煜決鬥,我無法看兩個人相搏,便衝上去。我卻沒有想到後果,我死亡之後的後果。”“煜一直在等我,他相信我會活過來,並去找他的。但是他等到老,等到死都沒有再看到我。”易不凡盯著沐雪,望著沐雪震驚的表情,說:“因為他對我的執著,所以我迴來了,可是卻是從頭開始,他不認得我,連同你們都不記得我,而曾經發生的事情也都不一樣。”“柳文……我所知道的柳文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很笨,笨的又很有趣。或許他的笨是偽裝的,但是有一樣是真的,他愛你,愛到寧可傷害自己,也想要得到你看他一眼。”易不凡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為什麽一切都不同了呢,現在的燕柳文和沐雪沒有任何接觸,更不會為了沐雪舍棄曾經籌劃的事情。“冰嵐是浦晟瑞的一個男寵,因為我無意中救了他,他一直覺得我是他的恩人。他很聰明,無論我換什麽樣的身體,他都能看出是我。他也很愛浦晟瑞,可是他從來都以我的意見為主。其實,他認識我才是他的不幸,以前就因為我,他才被連累,被人下毒,最後被毒性折磨,可他始終沒有怨恨過我。這次也一樣,如果不是我,浦晟瑞又怎麽會殺他……”聽到蕭家人被殺的消息時,易不凡以為浦晟瑞是覺得蕭書羽是個威脅。可是殺冰嵐又為什麽?為了逼他現身,因為除了他之外不會有任何人在乎冰嵐。“我要去見浦晟瑞,我隻求你照顧雨楓和月兒、雙兒,不因為他們是煜的孩子,隻是單純的請求你。”易不凡直直的跪在沐雪麵前,嚴肅的扣了三個頭,說:“我一直在重複過往,這不過是其中的一次,你們對我來說也隻是過客。但是,我不想兩個孩子也遭受和煜相同的命運,哪怕我無法看到。”“你,愛煜?”沐雪有些無法相信,但是他覺得易不凡沒有必要騙他。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愛著浦晟煜,還會說出那麽絕情的話。想到他最後見到浦晟煜的那次,浦晟煜的絕望,浦晟煜的哀傷,如果真同易不凡說的,為什麽結局是完全不一樣的。“我,被煜殺過,哪怕知道他隻是因為不記得我的存在,可是我心裏仍然有結。那一次他殺了我的義父,相馳,以及我。隻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便殺了義父滿門……”易不凡不願意迴憶那些,也不是一定非要讓沐雪明白,隻是想找一個人來傾訴。他不是辯解,隻是為了理清自己的思緒,下一次,他必將不會犯下相同的錯誤。這一天,易不凡和沐雪說了很多,很多曾經發生過的往事,那些事沐雪根本就不知道的往事。聽到這些之後,沐雪才明白,無怪易不凡會如此熟悉他們,還知道那些他們自以為隱藏很好的秘密。曾經發生過,所以才會知道。對易不凡告訴他,他和燕柳文的事情,沐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聽的時候卻覺得經曆過一般。第二天一大早,沐雪和易不凡兩個人返迴承安。而西瑤城的一切都交給了花娘,至於兩個孩子,等他們長大後再告訴他們的身份,如何選擇由他們決定。想要為親人報仇的蕭書羽獨身離開,走之前沐雪和易不凡都沒有攔他,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平靜對待的。三天的路程到了承安,沐雪和易不凡在城門分手,這一別,此生再無相見之日。隻希望下次,再見。沐雪告訴易不凡,下一次的話,試著相信他,他也一定會出手幫易不凡的。不為別的,隻為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沐雪離開後,易不凡望著被吊在城頭上的冰嵐,連日的暴曬,根本無法分辨那具屍體究竟是不是冰嵐。可是無論是與否,易不凡都不能棄之不顧。不理睬守城軍官驚詫的眼神,易不凡走到城頭,抱住冰嵐的屍體,說:“告訴浦晟瑞,小爺來了,把冰嵐給小爺放下來!!”第六部完===============================================================================  第七部    265      “雙兒,他是不是睜眼了?”清脆的童音帶著好奇,這個聲音是易不凡很熟悉的,不久前才聽到過。隻是那時候這個聲音再沒有現在的活潑。他,又複活了,複活在何風卓身上。一個身手不凡卻被打成重傷的人。如今的浦晟煜大概還活著吧,如果浦晟煜知道自己還有兩個孩子,應該不會像之前那樣放任浦晟瑞謀反,而自己也失去性命。    “恩。”雙兒湊過來瞅瞅易不凡,易不凡卻一直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月兒和雙兒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聽見。月兒顛顛的朝屋外跑,還喊著:“哥哥,哥哥,那個大叔可能是傻子。”    “傻子?”在屋外熬藥的雨楓慌忙進屋,要是個傻子就可就麻煩了,他有月兒和雙兒兩個孩子要照顧,再多一個真的管不過來。其實他本身還是個需要照顧的孩子,隻是這一點連他自己都忽略了。三個孩子都趴在床邊瞅著易不凡,易不凡還是睜著眼睛呆望著房頂。雨楓的這座房子絕對夠破舊,房梁上的柱子還有一根快折斷了,不過看樣子暫時不會塌。    易不凡發了一會兒呆就走神了,研究起雨楓家的房。他研究房頂,那仨孩子研究他,看了一會兒,雨楓對月兒雙兒說:“可能是被打傻了,也可能本來就是傻子,我們也沒錢了,等他能動的時候就扔了吧。”    雨楓是一點都不想招惹麻煩,當初如果不是月兒和雙兒一定讓他救他,他才不會花錢給易不凡看傷呢。他的銀子折實剩下的不多了,而他的年歲太小,找不到活兒。沒有戶籍自然也沒有地,倆孩子正長身體呢,吃的用的什麽不得花錢。當初救下這個人,也是因為他帶著倆孩子受了不少人的恩惠,萍水相逢,人家能幫他們,他又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人沒了性命。    雨楓雖然經曆了家破人亡這一巨大變故,也曾被人欺辱,帶著兩個孩子受了不少苦,可是好心人同樣也遇到不少。也正因為如此,雨楓沒有因為家庭變故而成為疾世憤俗的人,依舊保持著善良的本性。哪怕給易不凡看傷花費了他所剩無幾的錢財,也不過是嘴上說說,卻不可能真的把易不凡給扔了。    “哥哥,他要是個傻子的話那不就可憐了,村裏的憨子就因為沒人照顧才……”月兒拉著雨楓的衣襟,眼圈微紅。他說的那個憨子就是個傻子,整天就會笑,被人打了罵了都不知道還手。之前還有個老父親能夠照顧他,有口飯吃,老頭過世之後村裏人接濟了一段時間,可是再怎麽照顧也不可能麵麵俱到。那個憨子半夜淹死在村頭的河裏,死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容。    憨子雖然傻,但是對小孩子都很好,也經常跟月兒和雙兒玩。他死之後月兒傷心了很久,聽村人的閑談知道是因為沒有人照看的緣故,假如老頭還在的話,憨子也不會死了,有人管著和沒人管完全是不一樣的。易不凡這身體昏迷了幾日,月兒一直守著,小孩子心裏總歸是不願意就這麽沒了。    “月兒你去看看哥哥熬的藥好了沒。”雙兒看到月兒要掉淚,趕緊轉移話題。月兒畢竟是個孩子,注意力立即就挪移到外麵的藥爐上了,蹦蹦跳跳的跑到外麵。其實他哪能看得明白好沒好呀,無非就是看看水燒幹沒有。雨楓也趕緊跟過去,他熬了半天,藥也差不多了。    倆人出去端藥,這邊雙兒則是盯著易不凡猛看,他覺得不太對勁,這個人的眼睛很靈活,跟那個憨子完全不一樣。憨子的眼珠子是木木的,看什麽都沒有神采,這位的眼睛靈動,還一轉一轉的,隻是一直盯著他家房頂看。雙兒順著易不凡的目光朝房頂望去,他都不知道瞅了多少遍,到底有什麽稀奇的呢?    “老鼠,哥哥房頂上有老鼠。”雙兒總算看到不對勁的,一隻小老鼠正在房梁上東張西望,而老鼠的下方吊著一個籃子,放的是沒吃完的饅頭和剩菜。一般來說這樣吊著老鼠是夠不著的,可雙兒畢竟是孩子,看到老鼠接近籃子就趕緊喊自己家哥哥。估計他的聲音太大,小老鼠嚇得趕緊跑開,易不凡的魂也被雙兒給叫迴來了。    “老鼠在哪兒,老鼠在哪兒!”月兒興奮的跑迴屋,手裏還拿著一跟細竹竿,看樣子是準備打老鼠的。雙兒指著老鼠消失的地方,對月兒說:“跑了。”    “哥哥,你不是說我們家太窮老鼠都不來嗎。”月兒壓根沒看到老鼠的影子,卻問起屋外的雨楓。雨楓端著藥碗進來,說:“有老鼠嗎?該不是月兒太想要隻貓,所以老鼠就來探探路,看小貓到我們家了沒。”    月兒聽出雨楓在打趣他,小臉紅了下,他一直都很想要一隻小貓咪。如果家裏有老鼠的話,就不用浪費糧食養貓咪的。對於家裏的狀況月兒還是知道的,所以也沒有直接提出來,但是心裏卻一直想著。好不容易發現隻老鼠,自然會動心。可惜一隻老鼠也隻夠貓咪吃一頓的,之後還得費糧食。    “月兒如果真想要隻貓咪的話,等過段時間吧。”雨楓把手中的藥碗放在桌上,揉揉月兒的腦袋,他虧這倆孩子太多。月兒堅定的搖搖頭,說:“等家裏老鼠多了再養!”    竟然還有期待家裏老鼠多的,也不怪月兒會怎麽說,在他認為家裏有錢,糧食多了,老鼠才會光顧。也就是說,老鼠的多少等同於家裏的錢財糧食多少。他們現在能有兩三天的存糧就不錯了,基本都是當天吃完,第二天再弄,連老鼠也甚少光顧他們家,免得被餓死。    “月兒……”易不凡聽了半天也想打趣月兒,不過他昏迷了幾天,傷勢又比較中,吐出來的聲音沙啞難聽。月兒聽到易不凡叫他,瞪大眼睛驚奇的看著易不凡,說:“你怎麽知道我叫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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