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琛當初對興雲大廈led的負責人說了,要循環播,卻沒說播多久,負責人不敢擅自撤下來播別的,所以一整天下來,興雲大廈的那塊大屏幕上,都在循環播宋琛拍攝的那條短片。 美色時代,漢服在a城又風行,廣場上圍集了好多人,都在拿著手機拍。趙近東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看了一遍又一遍。 宋琛的那張臉,大屏幕放大以後看起來更俊秀,長的好看的人,眉毛鼻子嘴巴全都是好看的,看的趙近東心煩意亂。 一起長大的人,其實不會突然去留意對方的長相。他知道宋琛很好看,大概一直都知道,所以也一直都沒有認真去看過,如今認真看,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他煩惱的當然不隻是大屏幕上的那張臉。 他昨天做春夢了。 他是很自律的人,連自瀆都是極少的,公司的事也確實多,他又是工作狂,很少想這方麵的事。昨天喝了一碗濃湯,大概身體本就強壯旺盛,又有宋琛撩撥他,才亂了套。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明明脖子還是疼的,怒氣還是在的,但就是性欲高漲。 他第一次感受到肉體貼合的快感,隻是壓著頂一下,那皮肉的氣息和溫度,就叫他再難忘記。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男人們都對性不能自拔,是雄性動物的本能,人性可以扭曲消解,動物的屬性卻根深蒂固,無法撼動。 至於春夢,在人的成長過程中,每個人都不能避免,隻是大部分春夢的對象都是模糊的,但這一迴他看的清晰,他的手托著對方的下巴,對方昂起頭來,是宋琛那張被操花的臉。 那張臉讓他瞬間得到無上滿足,大概滿足了他心中隱秘幻想。 他從睡夢中醒來,天色已亮,轉過頭來,對上的正是宋琛的睡顏。第30章 興雲金融集團的大樓在新區市政府西街上,大樓外頭就是條景觀河,河兩岸的秋花已經開到荼蘼,窗戶開著的時候,吹進來的風都帶著糜爛香氣。趙新之靠在座椅上,還在看手裏的視頻。 手機反複循環播放的,還是宋琛拍的那個短片。 宋琛將那條短片在自己的每個社交賬號上都發了一遍,下頭的評論一大堆,往下一滑,就能看到一堆不堪的言論。 宋琛好像很熱衷於這些,他以前就愛在社交賬號上發帥照,粉絲一堆,男女都有,尤其有些不知道哪裏的野男人,每次留言都很汙穢。 他看了就不高興。 更不高興的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他也不是瞎子傻子,昨天十有八九是老二強迫宋琛了,宋琛反抗,才會那樣。 宋琛和趙近東結婚的時候,趙新之真的難受死了,他都不知道他們結婚那一天,他作為家人出席,是怎麽撐過來的,心裏滴著血,麵上卻還要祝福他們。 好在他也沒難受幾天,就發現宋琛和趙近東這婚姻隻是名義上的,宋琛厭惡死老二了,和他結婚就是為了他折磨他。 他雖然覺得宋琛胡來,可心裏卻又活了過來,最近眼瞅著他們兩口子越鬧越厲害,一直到前段時間,宋琛把他們在外頭的新家都燒了,還以為馬上就要熬到頭。 這兩年來,他最怕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他怕什麽,就怕宋琛本來隻是要折磨趙近東,到最後卻把自己給折磨進去了。 大概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身上流著同樣的血,他能接受宋琛和別的男人啪啪啪,但和趙近東,他心裏就特別抗拒,好像可以洗腦自己,隻要他們倆沒發生關係,他這愛慕就不算出線。 但他們兩個結了婚,如今天天一起睡,說真的,今天不擦槍,明天也容易走火,這婚姻一天一天持續,簡直每天度在跟他上刑,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就是怕發生昨晚那種事。 趙新之非常焦慮,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機上的視頻,隻會更焦慮。 視頻上的宋琛很美,但現實裏的宋琛更鮮活,他看了不能自拔,心猿意馬,蠢蠢欲動。 他好像每隔十天半月,就有一天會突然陷入這樣的焦慮和煩躁當中,控製不住,抽煙的手都在抖,心裏都是沒來由的戾氣。 他抓起外套,就出了辦公室。 “趙總,白經理已經在會議室等……” “叫他明天再來。”趙新之說著便穿上了外套,大踏步走出去了。 寬肩窄腰大長腿,秘書看了很是心動。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沒戲,且不說作為趙家長子,趙新之的結婚對象肯定非富即貴,就是他能看上一般人,她也沒戲……不止她沒戲,公司上下的未婚青年都沒戲。 趙新之在公司裏從不多看誰一眼。 曇花宴是趙氏莊園一年一度的盛事,也是a城權貴的一場大聚會,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其意義已經超過了單純地欣賞曇花盛開這麽簡單。趙氏莊園的庭院裏已經用鮮花紮了許多花門,草坪上也鋪了紅毯,工人師傅正在樹上裝花燈,廊下站了一群服務生,陳嫂在前頭訓話,忽然看見一輛林肯停在了外頭,一群人便都扭頭看了過去,然後就看見一個身材清潤的年輕男子從車裏下來,卓爾不群,極為俊美。 宋琛下車便係上了西裝的扣子,朝陳嫂點點頭,見那群服務生全都朝自己這邊看著。 基本看過來的十有八九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了。 好啦好啦,大概又是被他美顏盛世驚呆的一群人啦。 時間久了,這種美貌度帶來的爽感都低了,他都習慣啦。 不過他能理解這些人,他也感同身受過,他以前在迪士尼表演的時候見過不少明星,其中有一兩個,本來就是娛樂圈出了名的美人,但現實裏看,卻是叫他震撼的美。他在見到那些人之前,都從來沒有想過除了小說,現實裏也真的有人的相貌可以用驚豔和震撼來形容,白的發光,美的炫目,比熒幕上還要有衝擊力。 宋琛作為他筆下的極品美貌男青年,普通人見了被吸引,是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再美的人,天天看也就那樣了,比如趙近東,不照樣不為所動。乍看之歡不如久處不厭,要過日子,還是要合得來。 “小琛迴來了。”王媽說,“等會就開飯了,等太太忙完。” 宋琛點點頭,問:“太太人呢?” “在香房呢。” 趙雲剛的喜好比較中化,年紀上來以後,就愛喝茶焚香,他在離婚裏寫,趙雲剛有一塊價值幾百萬的沉香木。 他還沒見過沉香木呢。 寫的多,見識卻少。 於是宋琛便去了二樓最東邊的一個房間,這個小房間一麵都是玻璃,視野很好,就在三樓書房的最下麵,正對著池塘,趙雲剛就用它做了茶室。 宋琛敲門進去以後,趙太太笑著說:“迴來啦。” “媽,你在幹嘛?” 趙太太最喜歡宋琛喊她“媽”,也因為趙近東從來沒有喊過,宋琛這樣喊她就更顯得難能可貴,這對比起來,宋琛這一聲“媽”喊的多可人疼:“刮沉香屑呢,手都酸了,你來幫幫我。” 宋琛便過去在旁邊坐下,接過趙太太手裏的器具,試著刮了幾下。 越是有錢的人越是講究風雅,刮下的沉香屑,全都接進一個鏤花銀盤裏,然後反扣在香盤上,弄成花朵的樣式,這樣點燃起來也是一圈一圈地燃,很是好看。 “這些都是要明天用麽?” 趙太太點點頭:“你爸就好這個,也喜歡拿這個來待客,他說一邊賞著曇花,一邊熏著沉香,比較搭配。” “還是老爸懂風雅。”宋琛拍馬屁。 趙太太笑著說:“他懂什麽風雅,不過是看見我家老爺子熏這個,他覺得好聞,就跟著學而已。” 趙雲剛在a城真正的豪門世家裏,依舊算是個暴發戶,隻因為生意如今做的太大,才人人給他麵子。而趙太太的娘家莫家,卻是富過三代的豪門了。 他們倆在香房刮沉香屑,那邊王媽就進來了,說:“先生和新之都迴來了,說要開飯呢。” 趙太太拂了一下指尖的沉香屑,站起來說:“老大又迴來了?” 宋琛抿著唇沒說話,仔細地刮著沉香木。王媽點點頭說:“迴來了。” 趙太太心裏就有點不大高興,這迴來的也太勤快了。 趙新之的那股蠢蠢欲動的勁頭,她都感覺出來了。 正在鬱悶的時候,就聽宋琛說:“大哥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一直都是一個人呢。” 趙太太心裏想,還不是因為你。 “誰知道他,沒碰到合適的吧,明天曇花宴,人多,看能不能碰到他中意的。” 宋琛就說:“要不要我多找些年輕的朋友過來玩?” “好啊,”趙太太說:“本來就是大家聚在一起熱鬧熱鬧,年輕人多了更好,這次我還在莊園後頭的院子裏專門給你們年輕人準備了一個場地,還請了鄭雷來唱歌呢,知道他今年在網上最火了。” 鄭磊是今年最當紅的網紅了,什麽微博熱搜,抖音熱搜之類的全都有他,靠翻唱火的。 “那我就跟孟時說一聲,叫他多帶幾個人,他認識的人最多了。” 趙太太就笑了,說:“能叫得上名的最好,給咱們家添點星光。” 孟家是混娛樂圈的,孟時認識很多明星。這樣的豪門聚會,也少不了星光來點綴,尤其一些小明星小網紅的,更願意來。 賺錢倒是其次,參加這樣的上流社會的聚會,說不定就抱上誰的大腿了,闖蕩娛樂圈,人脈和資本也是很重要的。 “走吧,別叫他們等著了。”趙太太說著問王媽:“老二迴來了麽?” “老二說今天公司事情多,來不及迴來吃晚飯了,叫不用等他。” “下次他再給你打電話說這些事,你就跟他說,叫他直接打給小琛就行了。” “就吃飯的事,給誰打都一樣。”宋琛說。 “就是都一樣呀,給你打也一樣。”趙太太說著挽著他的胳膊,說:“走吧。” 他們下了樓來,趙太太穿著高跟鞋,小心地挽著宋琛的胳膊。 宋琛看了看她的高跟鞋,估計快有十公分了,跟也特別細。 “在自己家你怎麽還穿這麽高的鞋,上下樓多危險。” 趙太太說:“做女人難呀,你看我這體格,不穿高跟鞋拔拔身高,不成個矮大胖了。女人就是不能有說鬆懈的時候。” 雖然趙雲剛也常說她在家穿什麽高跟鞋,叫她換平底的,但趙雲剛有點絲襪和高跟鞋控,她這個做老婆的還是知道的。 人到中年,維持激情不容易呀。他們這些臭男人哪裏懂她的艱難! 外頭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院子裏卻還有人在忙。趙雲剛和趙新之父子倆在廊下站著往外頭看。宋琛和趙太太一起過去,趙太太笑著說:“你們爺倆看什麽呢?” “瞅瞅他們今年設計的燈景怎麽樣,”趙雲剛迴頭說:“你們也來看看,要是不滿意,明天還能改。” 宋琛和趙太太到了廊下站定,趙新之站在夜色裏,扭頭看了宋琛一眼。 宋琛眼睛卻看著不遠處正在梯子上搭燈飾的工人師傅,有人遠遠地喊了一聲:“要試燈啦。” 然後就見滿院子的燈從最遠處一路亮了過來,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全都有,庭院裏的大樹也都裹了一層金晃晃的燈,而樹冠卻被綠燈照亮,翠盈盈的,簡直像童話夢境一樣,又華麗,又夢幻。 “我還是喜歡去年的宮燈,”趙雲剛說:“古色古香的,挺有意境。” “他們年輕人都不好那個,今年也換換樣子,光你個老頭子喜歡有什麽用。” “老麽?”趙雲剛扭頭笑著看了她一眼。 趙太太立即擰了一下他的胳膊。 “看你今年設計這風格,劉書雲你還請麽?老楊還說想聽她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