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大家簡單休整了一下就上路了。離開的時候,猴子讓我們幾個湊了五千塊錢交給農家主人,因為他的二兒子。也就是莫特,算是死在我們的手上,這五千塊錢就當是慰問金了。當然,猴子肯定不會明說,隻說是這幾天叨擾了,老頭也欣然收下,他還不知道二兒子已經死了,隻以為是在混亂中不知跑哪去了。


    莫紮對我們這幫人極其佩服,甚至將我們當作神一般崇拜,一直將我們送到村口才迴去。天龍和地龍要去料理自己兄弟的後事,把我們幾個送到縣裏醫院之後就先走一步了。猴子先躲起來,讓我和林可兒先上去轉轉。以猴子的性格,肯定不會錯過這次惡搞的機會。


    這次在小金莊和馬大眼的生死決戰中。我們這邊死了六人,重傷兩人,輕傷一人,戰況可謂相當慘烈。武師傅受傷最重,不過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還在icu病房裏休養,鄭午就在病房外麵守著。黃傑已經醒了,但是很虛弱,能勉強坐起來。馬傑受傷最輕,隻是肩膀處戳了個洞,所以能自由活動。和他們說了猴子的事後。眾人自然都表現的很傷心,不過區別在於鄭午和馬傑都哭了,而黃傑沒哭。


    黃傑不僅沒哭,還和我要了支煙,我說你現在重傷在身,還是不要抽煙了吧。


    但是他不肯,必須要抽,我隻好給了他一支。黃傑默默地抽著煙,一句話都沒說,直到抽完才說了一句:"你們走吧,我想休息了。"


    我和林可兒便輕輕地離開了病房。


    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猴子才上來了,分別去見了鄭午、馬傑和黃傑。我雖然不在現場,但是後來也聽說了整個過程,覺得他們三人不同的表現很有意思,也能說明他們各人不同的性格,遂記錄下來。


    猴子先去找的鄭午。此時夜已挺深,整個住院部都陷入了沉寂。


    icu病房在住院部頂樓,這裏更是安靜無比,鄭午還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極度疲累的他不禁有點瞌睡,正靠在椅背上小憩。因為猴子的事。他的眼睛已經哭腫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腳步聲,還以為是巡夜的護士,所以連眼睛都沒睜開。


    但是這人走過來後卻坐在了鄭午的旁邊,鄭午心裏覺得奇怪,心想這護士什麽意思?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沉著一張臉的猴子。鄭午頓時頭皮發麻、麵色慘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著猴子:"你你"


    猴子沒說話,依舊死死地盯著鄭午。


    "你你有什麽事嗎"鄭午吞了一大口唾沫,他還以為這是猴子的鬼魂。


    "有些心願未了。"猴子說。


    "你說。"鄭午坐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說:"我們一定去辦。"


    "我喜歡蘇憶"


    鄭午趕緊擺手:"那不行,那是我老婆,朋友妻不可欺啊猴子,就算你是鬼也不行啊"


    "我一個人太孤單了。你陪我一起去吧"猴子伸出手來,故意用陰沉沉的聲音說著。


    "別別別"鄭午趕緊往後退:"你孤單是吧,左飛和你關係好,你找他去吧,他肯定願意和你走,我,我還要照顧我師父"


    "鄭午,你太不夠意思了,都不願意和我一起走。"猴子幽怨地看著鄭午。


    "不是,我真要照顧我師父"鄭午嚇得臉都白了:"猴子,你就安息吧,我會給你多燒點紙錢的,再多燒幾個美女"


    "好,我等著你。"猴子看了鄭午一眼,"輕飄飄"地離開了。


    鄭午坐在地上哆嗦了半天,才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


    "媳婦啊,你早點睡,多蓋兩層被子別問為什麽"


    住院部三樓,某單人病房內。


    馬傑睡不著覺,看著窗外的明月,腦子裏不停迴想著今天的事。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人輕飄飄地走了進來。馬傑迴頭一看,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小媳婦"猴子故意拉長聲音、壓低音調,來到了馬傑的床邊。


    "猴猴哥"馬傑的臉都嚇白了,一動也不敢動。


    "我好冷啊"


    "穿穿穿我的衣服吧"馬傑哆哆嗦嗦地把鋪在床上的外套遞了過去。


    猴子接過來:"還不夠"


    馬傑又開始脫衣服,把身上的衣服全脫了下來。


    "褲子也要"


    馬傑又趕緊脫褲子。


    "內褲也要"


    馬傑哆哆嗦嗦地把內褲也遞了過去,整個人裸著身體裹在被子裏麵:"夠夠了沒,猴哥?"


    "夠了"猴子拿著一堆衣服輕飄飄離開了病房。


    馬傑瞪著眼睛,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咋迴事,依舊呆呆地看著病房的門。


    "你看我幹嘛?"突然,病房的門又一開,猴子的腦袋再次鑽了進來。


    "啊!"馬傑終於被嚇到了,直接暈倒在床上。


    連整兩人,猴子開心極了,又來到黃傑的病房。黃傑已經睡了,而且睡的很香甜,仿佛完全不受今天之事的幹擾。猴子坐在黃傑床邊看了半天,黃傑才慢悠悠地醒了過來。


    看見猴子的一刹那,黃傑愣了一下,看看窗外,又看看猴子,臉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猴子故意黑著一張臉,做出陰森森的表情盯著黃傑。


    "有煙沒?"黃傑問。


    ""猴子從口袋掏出一支煙來遞給黃傑。


    黃傑費勁地坐了起來,靠在床背上,叼著煙抽了一口,才鬆了口氣說道:"你沒死啊,太好了。"


    "我死了,這是我的鬼魂。"猴子不甘心,還想嚇嚇黃傑。


    黃傑:""


    猴子:"真的。"


    黃傑:"滾。"


    猴子:""


    黃傑:"說說咋迴事,怎麽死裏逃生的?"


    "我真的死了。"


    "滾。"黃傑順手抄起床頭櫃上的一個飯盆就往猴子頭上砸。


    "我沒死"猴子差點哭出來。


    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他們仨人完全不同的性格。鄭午雖然害怕,但還能和猴子對話,甚至討價還價,不讓他染指自己老婆,也不肯跟猴子去死?馬傑是百依百順,讓幹什麽就幹什麽,而且內心極度脆弱,一不小心就被嚇昏了?最牛的還是黃傑,從睡夢中醒來,看到猴子陰森森地坐在床邊,不僅一點都不害怕,還和猴子要了支煙,然後一眼識破猴子"裝鬼"的伎倆


    所以說,最了解猴子的還是黃傑,而馬傑對猴子則是敬畏、崇拜的心理,鄭午則隻是猴子直杆子的兄弟,純男人友誼。


    黃傑和猴子聊天的時候,鄭午一個電話把我叫了過去,堅稱自己看到了猴子的鬼魂,而且說猴子不是好東西,竟然想染指她媳婦,還讓我給王瑤也打個電話,讓王瑤晚上睡覺的時候多蓋兩層被子?至於馬傑,光溜溜的縮在被子裏,不敢求救也不敢唿喊,生怕猴子再返迴來,在驚惶中度過一夜。


    直到第二天,我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倆,兩人這才反應過來是被猴子耍了,氣的鄭午嚷嚷著要撕了猴子,而馬傑則是單純的很開心,不停地說太好了太好了。


    當天下午,武師傅也醒了過來,雖說重傷在身,但隻要好好調養,假以時日就會好起來的。在整個事件中,除去犧牲的六龍之外,結局還算完美。就連天龍都說,能幹掉馬大眼,值了,他的六個兄弟在地下也會非常欣慰的。厚葬六龍的事,由天龍和地龍全權操辦,並不用我們插手,所以大家現在都沒什麽事了,進入了一個休養期,準備朝著新城區進發。


    而我也必須要迴去看看王瑤了,那天準備坐火車迴去,都和張璿打過招唿了,結果因為馬大眼的事沒有迴成。雖說事出有因,張璿他們也略有耳聞,知道我們經曆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惡戰,但具體經過她們也不大清楚,畢竟電話裏也說不清楚。


    張璿告訴我,王瑤的身體越來越差,現在要到醫院輸液的地步了。


    我聽了當然心急不安,在馬大眼死後的第二天早上,便急匆匆地訂了機票趕往東城。


    下了飛機,我就給張璿打電話,詢問她王瑤住在哪間醫院、哪間病房。打聽清楚之後,便坐了前來接我的北街兄弟的車,一路飆車衝向醫院,真是心急如焚。


    到了醫院,我便急匆匆往病房裏趕。


    一推開門,就看見王瑤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顯然還在睡著,但是麵色慘白,一看就是營養不良,旁邊還掛著輸液瓶,正將液體一點一點地輸進王瑤手臂。


    而讓我光火的是,有個男生坐在王瑤床邊,長得挺帥,穿的也挺時尚,正捧著王瑤的手輕輕撫摸,還露出一臉心疼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還是吼了出來:"你給我放開她!"


    那男生轉過頭來,看了我兩眼,帶著一臉的冷漠說道:"你就是左飛吧,我叫趙和君,是王瑤的新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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