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麒聲音壓低氣息曖昧,“我當時是說,你體力也太差了……”


    田霏雖然知道他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臉還是一下子就燒了起來推開他,看都不敢看道:“老流氓……”


    謝文麒臉皮有多厚,一本正經地道:“以後還有得練,我們都要努力,把過去欠下的補迴來。悅”


    “還有以後?”田霏的瞳孔一縮攙。


    謝文麒也難得地露出錯愕的表情,“你什麽意思?”他調笑的神色一掃,雙目銳利地盯著田霏,什麽意思?


    每當隊長這麽盯著自己的時候,田霏是有點怕的,不止是她,每一個鳳凰er都怕。


    而且這事……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喃喃道:“我以為……你隻是想讓我走之前沒那麽遺憾。”


    謝文麒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鉗住她,兇道:“你以為我是什麽?人形——”自己語塞,人形內啥不太好說。


    想想也是自己不對,說騙就騙,說坦白就坦白,說上床就上床,於是話鋒一轉語氣又柔和道:“對不起。”


    讓隊長說對不起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情,要是平時,田霏早就不知道怎麽出去嘚瑟了。但是現在不是平時,她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笑道:“隊長,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真的要謝謝你給我一段……難忘的迴憶。”


    謝文麒從來沒有在人麵前低三下四過,這會不是心理上不肯,是技術上不足,隻能簡單粗暴,抱著她強吻一陣,直到懷裏的身體明顯地軟下去。


    “我們在一起,你屬於我,當然我也屬於你。”他簡單地宣布。


    田霏尚在缺氧當中,大腦明顯跟不上,睜大眼睛看著他,正要說話,被謝文麒直接打斷道:“定好的事,誰都不能反悔。”


    田霏張了張嘴想問啥時候定好的事,什麽事?謝文麒再次防微杜漸道:“你太累了,再睡會醒了就想起來了的。”果然對付腦子好的人,讓他們先缺氧是必須的。


    _


    田霏躺了迴去,還真是很困,迷迷糊糊間在想,這就是定終身啊?他們還沒仔細戀愛過呢。


    謝文麒站在那裏,看著她睡著,克製住手指想要劃過她的臉的衝動。突然覺得很開心,說不出原因,但是世界上那麽多人都要找一個人跟自己氣息相連,總是有道理的。


    這一世,時間還長,但是也經不起浪費。每一天都可能是愛你的最後一天,明天可能有災禍,可能有疾病,可能有分別,所以今天就用力地去愛,不等明天。


    ****


    說說雪域基地的事。


    畢竟大家認識了鳳凰er幾個月,可能也就那幾個表現欲很強的混熟了,比如小謝,比如霏,比如韓老大,比如美人小川川。


    所以今天專門來說說其他人,增加點曝光率。


    先說誰呢,我認為左丘和朱豪也是值得深交的朋友,兩個對立麵的奇葩。當然,不是奇葩也進不來雪域基地。


    雪域不光生產蓮花,也生產奇葩。


    左丘這個人是真的冷淡,就像網上一句話說的,他的眼神裏的那種淡漠,就好像跟這個世界沒什麽聯係一樣。


    所以他剛來的時候很多人是看不慣的,都是超種人,進來前都是行業裏的精英。可是左丘很快就讓大家服氣,他的聽力相當出眾,他可以在不視物的情況下擊中目標,也可以在非常嘈雜的環境下分辨出各種聲音。


    謝文麒以前試過的,一麵炸響鞭炮一麵十幾個人一起開槍,同時有人低聲說話,左丘是可以挺清楚說話的內容的。


    那一次是真的讓很多人都震了,哪怕左丘冷淡得要命,鳳凰們向來都是崇拜強者的,仰慕者對於他這種冷淡癡迷不已。


    比如朱豪,兩個星星眼地看著自己的鄰居,“左丘,你太牛了,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左丘看都不看他一眼。


    朱豪鍥而不舍,天天主動要求幫他打飯,跟他坐在一起吃飯,下訓一起迴宿舍。


    後來他再說這樣的話的時候,左丘終於會看他一眼了。再後來,兩個人的交流已經可以默契到用眼神完成了。


    朱豪對此相當驕傲,全基地就隻有他一個能領會左丘的意思。


    要說左丘以前是幹什麽的還真沒人知道,聽謝文麒說他也不知道,因為檔案上就沒寫。


    不過這個細節除了謝文麒以外倒是也沒人發現,畢竟就每次讓人左丘開口的機會啊!


    再說朱豪,他是暴力流的,軀體的能動性遠遠優於常人,不管是瞬間移動還是柔韌性和肌肉力量,這就決定了他在任何打鬥上的較量占優勢,包括對方有槍械的情況下,如果對方是單人單槍的話。


    朱豪的這個能力體現得非常早,他的父母都是運動員,一個是短跑的,一個是體操的,都是成績相當好的,他們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超能力,所以朱豪出生以後就著力培養他,隻不過夫妻倆隻想著讓兒子當個體育明星。後來基地這邊找到他的時候,朱小豪已經是個成品了,拿來就可以用。


    可見家庭教育多麽的重要!


    啊……扯遠了……反正朱豪是個很單純的人,極度地遵守紀律和愛戴隊長。


    隊長就沒什麽好說了,直接看檔案吧。


    謝文麒檔案


    性別:男


    身高:180cm體重:71kg


    生日:7月31日


    籍貫:黑龍江


    星座:獅子座


    喜歡的顏色:銀灰色


    喜歡的食物:小雞燉蘑菇,烤羊肉串


    討厭的食物:三明治,沙拉


    最滿意的身體部位:都很好,長得好就是這樣的


    最不滿意的身體部位:怎麽可能有,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親不到自己的臉


    畢業院校:保密協議規定不能說


    擅長運動:可多了,格鬥,射擊,攀登,潛水(好像全是殺傷性的)


    愛好:難道和以上問題不是重複的?


    喜歡的人:田霏


    討厭的人:敵人


    ***


    謝文麒很忙,特工的工作不像別人想的007電影裏那樣的,邦德好像天生就能打,就能彈不虛發,還有美女舍身相助。


    真正的特工需要大量的訓練,即便是資質遠超過普通的人的超種人也是一樣。謝文麒作為隊長,是要對針對性的訓練計劃負責的。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心裏還是癢癢的,哎,談戀愛就是發神經啊,他想。


    他出辦公室的時候其他隊員早就下了訓迴宿舍了,他上樓的時候腳一抬去了另一個地方。


    此時是冬春之交,高原上暖氣還是十分足的,田霏一迴來就洗完了澡坐在電腦前研究程序的bug,她大約也沒想到有人這麽“猥瑣”會從窗戶裏利用視力上的優勢偷窺,所以她是坦蕩蕩地穿得十分清涼。


    倒掛在窗外的謝文麒看得目不轉睛,眼神像撩了火一樣在她背上和腿上來迴掃過,大片的背和整條腿的優美輪廓盡收眼底。


    田霏一直以來執拗地防曬本來是被嘲諷了很多次的,但是現在謝文麒覺得那真是太有必要了,她沒有被高原的陽光曬黑多少,尤其是大腿和背上這些掩藏在衣服下麵的皮膚,白晃晃地在他眼前,一下就能讓他迴味起每次觸碰的細膩感覺。


    田霏寫程序寫著寫著老覺得背後發毛,這也是長期訓練的結果。下意識地一迴頭,正好看見倒掛在窗外的謝文麒,嚇得一下子站起來差點踢倒椅子。


    “你在幹什麽?”


    謝文麒絲毫不尷尬,果然臉皮厚就是這樣子的,瀟灑地一個翻騰進屋穩穩地落地,舔了舔嘴唇笑道:“你沒穿衣服啊。”


    田霏下意識的低頭一看自己,好像穿得是太少了……連忙一把扯過浴巾給自己裹了起來。


    裹完才覺得不對,“這我房間啊,你管我穿多少衣服?”莫名其妙。


    “噯,亡羊補牢啊,何必呢。”謝文麒走上前來,“反正我也都看過。”手一挨上她就不太老實。


    田霏的臉大紅,怒斥道:“我在幹活呢,你別在影響我。”


    做無賴這種事,謝文麒是多麽輕車熟路,笑嘻嘻道:“我怎麽在影響你呢?你過去編程的時候我在旁邊的時候多了。”說著好像想到什麽一樣,“喔,那都是在我房間裏,要不要過去?公主抱啊,想不想?”


    田霏忍住不理他,又坐迴去繼續自己的工作,然而後麵站著個無賴,肆無忌憚地看著自己,哪裏還有心思在程序上。


    咬著牙草草地又測試了一下,完全對於bug的修複沒有想法。田霏幹脆停了下來,喵的,這無賴的皮相那麽好,她是不是也要去揩個油。


    反正他是無賴,就當是為民除害。


    況且……她也沒有什麽損失……


    浴巾慢慢地褪到腰際,好像是有意無意地滑落。


    田霏知道他最受不了什麽。


    謝文麒的唿吸一下子屏住了,耳邊隻有田霏在鍵盤上敲擊出的聲音和腦子裏旖旎的迴憶。


    強令自己完成一次吞咽,靠著這個神智去把窗戶關了窗簾拉上……一方麵他們倆的事情隱秘不能為人所知,另一方麵,謝文麒十分不喜歡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看到田霏的美好,他現在甚至有時候會嫉妒朱豪大北他們幾個格鬥訓練的教官。


    那兩隻二貨最近也分明感覺到了來自隊長的敵意,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謝文麒從身後箍住她,粗魯地把她抱起來。田霏的皮膚與他的衣料相觸,整個人情不自禁地一抖,她對這種事一向是坦率的,喜歡,想要,她都會告訴他;他有多好,她也會告訴他。


    ……


    ……


    不過田霏的體力是不太好,基本上每次都是之後很快就睡著,第二天起床早訓就沒有不遲到的。


    當然,田霏是不承認這一點的,明明是隊長這人太內啥……除非有像他那樣的體力,不然換個人也不能比自己好嘛。


    關鍵這事,第一不能讓其他人來判定,第二不能找其他人測試,雙方各執一詞。


    田霏想著想著就睡著了,謝文麒把她拖進浴室給洗了一遍,她軟軟地抱怨著,眼睛卻不肯睜開。


    非常盡興,甚至於連他都覺得腿有些軟,把田霏洗好後抱迴到床上,自己立在那裏有一絲猶豫,在不在這裏睡?


    他們兩個人謹慎,是從來不在對方宿舍裏過夜的。但是今天他很想在這裏,這個人這麽好,他卻錯過了她過去的那麽多歲月。


    她一定愛過其他人,與他們有過這般的親密——謝文麒覺得很好笑,他早就過了那種會對別人過去吃醋嫉妒的年齡了,可是,他剛才洗澡的時候就在這麽想。


    算了,放縱一下吧,他們這樣的職業這樣的生活,誰知道能在一起多久呢?


    索性抱著她睡,她是他的,以後怎麽樣不知道,但現在就是他一個人的。


    當然,謝隊從來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那天睡覺的時候琢磨的事過了兩天又想起來了,這天便趁著田霏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腦的時候跟她拉起家常來了。


    咳咳,畢竟嘛,那一位的腦子太好了,必須在她分神的時候套話,不然一定會被她眼睛不眨地編一套邏輯嚴密的鬼話來。


    “那個……”開場白吞吞吐吐,“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別人?”


    這個是白問,田霏當然有,他也清楚的。


    田霏當然知道瞞不過他的啊……老實坦白道:“有。”


    不過她也沒多想,畢竟這事……誰也沒有謝文麒清楚不是?要是別人麽,還能矢口否認。


    謝文麒感覺心裏的火騰地往上一燃,很是花了一刻才按了下去,繼續循循善誘道:“那你有過幾個男朋友?“


    “女孩子都有過不算的男朋友啊,高中的那些什麽都不算的……算的話就隻有一個,來基地前就分掉了。”田霏腦子裏高速運轉,80%的注意力都在程序上。


    謝文麒聽了心中竊喜,追問道:“為什麽分的?”分手的原因很重要,有的方式是相忘於江湖的,這種最好,絕沒有死灰複燃的可能;有的則是看起來慘烈,其實藕斷絲連,分手隻是為下一次的***儲存燃料。


    “分手啊……還不是那些原因。”田霏是真心沒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隨口答的。


    然而謝文麒一聽卻覺得如臨大敵,這諱莫如深的難道有什麽隱情不成?必須要問清楚。


    這男人吃起醋來比女人還厲害,因為男人吃醋也比女人冷靜,懂得步步為營。


    “什麽原因?異地?”


    “就是認知不一樣了唄,要的生活不一樣。他喜歡在大城市安穩地買房子升職生孩子,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生活,所以我會來雪域基地,分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跟異地沒有關係。”


    謝文麒暗想,這就是田霏,從來不將就,她喜歡的就會去爭取,不喜歡的也無法勉強。方式對於她很重要,她可以在這個世上活得很好,她介意的從來都不是好還是不好,而是好的方式。


    好在,自己是她想要的方式。


    這麽一想,謝文麒心裏又嘚瑟起來。


    不過這嘚瑟還沒有一秒,修電腦的人突然領悟過來了,把鍵盤一推反問起他來:“那隊長你呢?你有過女朋友嗎?”


    謝文麒臉色一變,這麽快就反咬了!


    田霏豈能放過,剛才莫名其妙就被審問了,反應過來的時候都招了,要是不審迴來以後豈不是今後會長期處於不利位置。


    “這個問題嘛。”謝文麒摸摸下巴,“有幾個。”


    “幾個?”田霏大驚失色,按照她的了解,隊長說起這個問題一定還是謙虛地說的。說一個就該是3個了,說好幾個……難不成還有十幾個了?


    謝文麒尷尬地笑笑,“我比你大嘛,曆史比你長。”臉皮厚的人反應也快,立刻不在數字上糾纏,轉而討好道:“有再多都是炮灰嘛,替你培訓男人而已。”


    田霏聽了一撇嘴道:“渣男!”


    該渣男哪敢還嘴,直接掏錢包甩卡給她,投降道:“上交國庫,這下看出區別了吧?以前不管交過幾個都不可能交工資卡的。”


    田霏給他推了迴去,白了他一眼道:“誰要你的卡啊,又發不了財,給了我你還能省掉節日禮物和生日禮物,算計的太精了吧?”


    謝文麒哀歎,修電腦的人腦子也都得電腦一樣啊,轉的太快了。


    這種戀愛心情,實在是能讓人容光煥發。


    朱豪再次打聽了起來,田霏到底是為什麽又變漂亮了。不過這次他進步了,知道去問胡立韋和許堯川。


    胡立韋一臉茫然,繼而誠懇地建議,“你可以嚐試下微整形。”這個項目確實是隊裏在研究的,執行任務多了難免就會有臉混熟了的時候,微整形代價不大又可以還原,最多就是受點罪,還是值得的。


    朱豪兩眼發直。胡立韋以為他接受不了,苦口婆心道:“這個沒什麽的啊,不出任務我也可以幫你打。我就打過的,你看是不是臉型好多了。”說著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朱豪受不了,怎麽會有這樣的隊友……其實人胡立韋本來就不是一線行動隊的啊,化裝屬於技術支持。


    ***擾許堯川,人家抵死不說話,朱豪憤憤地想,一定是小川川偏心,弄出個什麽藥給田霏吃了。


    他就完全不想一個男的這麽到處打聽別人是怎麽變漂亮的是多麽詭異的事。


    但是誰在意這些細節呢,高原歲月輕描淡寫,每個人都單純地快樂著。


    鳳凰的編製比較穩定,但是每年都會有人離開,畢竟這種刀尖兒舔血的生活,對於超能力的依賴雖然高。三十歲會是一個狀態的巔峰,之後就會開始走下坡路。


    他們的對外招收新人是持續的,畢竟願意來的人就不多,這中間還要能通過考核的人更少,有時候一年都招不到一個人也是有的,比如今年。


    但是韓老大下了死命令,別的招不到就算了,計算機與信息安全這一塊必須增員。


    這個命令古怪,雖然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但是謝文麒這幾年倡導的方向一直是全能戰士,少了誰一個團隊仍然能正常運轉。


    但是田霏想想又覺得是好事,畢竟加了人她和程熔的負擔就會輕很多……別的麽,管他呢,反正有隊長頂著。


    然而這次她卻想錯了。田霏被叫到韓邑辦公室看到電子屏上的一個個鮮活的人的時候還不能相信,幾乎結結巴巴道:“老大……叫我來幹嘛呢……”


    韓邑老奸巨猾地笑道:“不是我叫啊,隻是用用我的地。”說著竟然溜出去了!


    田霏終於明白謝文麒那個動不動就點個煙消失的毛病是哪裏來的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是千古至理!


    謝文麒被留下來解決這個問題。


    本質上韓老大一走,門一關上,他們就是自家人,話都好說。


    “那個,隊裏的意思是由你來進行選拔和訓練……你以後在計算機與信息安全方麵的隊友。”謝文麒眼看她要炸毛,連忙做小伏低道:“現在的形勢是所有有超種人的國家都在發展信息安全,我們也必須得搞。你看看啊,隊裏就你和程熔兩個人是黑客專家,程熔那種三天說不出一句話的人,難道你忍心讓他做這活?當然,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去做,我也隻好去逼程熔,我不想逼你。畢竟我們倆的關係嘛……”


    田霏似乎被他這個理由給說服了,這讓謝文麒十分竊喜,最近他發覺做小伏低語重心長這一招十分好用。這不是死皮賴臉地求,而是坦白而推心置腹,沉痛而直接地告訴她如果她不怎麽做,後果是什麽,當然這個後果不需要她承擔,自然會有人替她承擔。演技要嚴肅也要有點浮誇,總之拿捏這是需要技術的!


    一般隻要他這樣,田小霏就會投降。


    比如現在,她就目光垂落,喃喃道:“你說的也是。”以鄰為壑這種事田小霏是不會幹的。


    謝文麒十分竊喜地想,快來撒嬌,***你會不會啊!***下就把這個事我就幫你嘛。


    誰知田霏已經自顧自地沉浸在如何安排訓練當中,哪能領悟他寫在臉上的“深意”。謝文麒簡直是眼睜睜地看著此人雙眼發直地走了出去。


    心裏又想著是不是不該這麽拔苗助長,看把這孩子逼的。


    田霏還真是給逼的不行,思考得太久了腦子疼得要命,可是這沒幹過的事要憑空編一個出來就像是搭空中樓閣,還沒圖紙。


    許堯川見她上躥下跳地焦慮,吃飯都在***擾程熔討論用什麽樣的防火牆被攻破才算有效,唯恐搞出沒有一個人能通過的慘劇。


    程熔基本上在她說上十句之後能說上一句。


    “隊長給你多少時間做這事啊?”許堯川想著這麽急,隊長一定是逼得太緊了。


    這倒是把田霏給問住了,多少時間……“隊長好像壓根就沒有說這個。


    許堯川是多麽敏銳的孩子,立刻噤聲。


    然而饒是這樣,田霏也馬上就明白了,看來這事隊長就沒指望過自己,自己能出一個好的計劃那是錦上添花,卻不是必需的。自己不做,謝文麒自己也會做的。


    這一下情緒立刻就從極度亢奮跌了下來,談不上多麽沮喪,但是就是有種不那麽被需要的感覺。


    會不會,不光是這件事上,其實鳳凰也不是很需要自己?會不會,不光是工作上,其實隊長也沒那麽需要自己?


    隻不過她主動而勤奮,所以,她留在了鳳凰,她也留在他身邊。這也許就是對於謝文麒的順其自然。


    她不是個隻要結果的人,過程怎麽樣很重要。


    田霏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心裏即便沮喪也不去找謝文麒問什麽。隻是晚上兩個人跟往常一樣待在一起的時候,謝文麒便覺得她走神了。


    “噯,我這麽帥你不看我,在看什麽呢?”謝文麒的臉皮厚度,一直是雪域基地的未解之謎,到底是什麽做的?


    “啊……”田霏從走神中迴過來,猛地見到他放電——說實話這種待遇可是少有的。


    頓時給釘在了那裏,真的很帥啊……太喜歡了。身體的反應跟腦子一樣快,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反正就是撲上去狠狠地親了他一口。


    哎呀,這感覺太好了……謝文麒想,他其實是個很喜歡別人主動的人。


    可能這就是愛給人帶來的快樂,明明是噬咬,明明是掐捏,明明是疼痛,但是感知得到對方的渴望,直麵得了自己的熱情,就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存在過,是血肉,而不是符號。


    ……


    ……


    事後兩個人抱在一起細密地擁吻了半晌,田霏每次這個時候都很困倦,但是舍不得睡,一雙手在他身上劃著圈。


    謝文麒眼波中水色依舊蕩漾,隻是見她疲倦,便抓住她的手低聲笑道:“別惹火。”


    一麵說著倒是他自己的手不安分起來,田霏早就倦得合上了眼,推了推他自然也是掙脫不了的,懶懶地撒嬌道:“困……”


    田霏這種覺是從來不敢睡到大天亮的,這可是謝文麒的宿舍,要是一大早讓人看見她從隊長的房間裏出來……恐怕就連朱豪那樣粗神經的人也會覺得奇怪吧,更何況基地裏老狐狸多了。


    她一般半夜就會醒來,謝文麒還沒有睡,開著台燈正在案前工作——身為隊長,除了自己的能力訓練,全隊的計劃都要全盤考慮,基因是一方麵,但是能力的成型必須是建立在大量的訓練基礎上。


    “你在做什麽啊?”田霏跳下床來光著腳走到謝文麒身後,一見他的計劃書,又想起自己的選拔和訓練計劃還沒有頭緒,頓時沮喪起來道:“哎,你當時是怎麽選我們的啊?都是你害得我,韓老大怎麽會想到要我做這件事。”


    田霏以前麵試過人,可是企業裏選人,即使專業不對也不打緊,隻要說話投機,有一定基礎願意學習新東西就差不多了。可是在鳳凰能嗎?進來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是對的,因為他們要走的可能是一條死路。


    謝文麒一推電腦,把她拉到腿上坐好,湊在她耳邊調笑道:“這是求我的態度嗎?”


    田霏臉微微一紅,摟著他的脖子軟道:“教教我嘛。”


    謝文麒搖頭道:“態度不行。”


    “這還不行啊……你要怎麽樣嘛。”田霏咬了他一口抱怨道,“要求真多。”


    “這個嘛……”謝文麒低低笑道,氣息濡濕在她耳邊道:“你可以***嘛……”


    田霏聽了立刻從他身上跳下來,紅著臉一麵笑一麵斥道:“想得美,我才不要。”


    哼,不給算了,計劃書她偷不來嗎?


    這一個冬天不太平,先是田霏冬訓在紐約受傷,然後謝文麒又在塔克拉瑪幹沙漠出事,整個基地沒消停過就過年了。


    2月14日這天正好是除夕,這可是雪域基地一年到頭最大的日子,連訓練都能停一天,所有人都忙得雞飛狗跳,更何況鳳凰們光棍居多,這種虐狗的日子自然就被淹沒了。


    連田霏也沉浸在要過年的喜悅當中,全然沒去想過情人節這事,畢竟對直男不要有太高的期望……


    當然,田小霏有沒有***這件事……咳咳,反正計劃是做起來了,於是朱豪左丘挨個被荼毒,他們分管的考核田霏一個個地跟他們過了十幾遍,煩得他們見了她就躲。朱豪直接告饒道:“你能讓我過個好年先嗎?”


    謝文麒看著別人雞飛狗跳地準備過年高高掛起完全不幫忙,大北這些苦力都是敢怒不敢言。


    當然,今年他還是要幹點事的,因為除夕也是情人節嘛。


    田霏聽大北說讓她去一趟氣候模擬室,心裏還在暗暗吐槽,心想難道訓練的地方也要裝飾一新嗎?這會誰還去那啊,不是在宿舍樓貼春聯就是在主樓布置晚上看春節聯歡晚會的會場。


    田霏去的時候還抱著一大堆裝飾用的彩帶燈籠和春聯,一路上就在想,自己是個多麽靠譜的青年啊!要是朱豪,隊長一叫肯定就知道跑過來,哪能想到還要帶東西來呢。


    所以當她渾身彩帶飄飄地出現的時候,突然見到謝文麒手裏那麽大一束玫瑰,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謝文麒可是一直隻收禮物從來不送禮物的人,好不容易惦記個節日,又千辛萬苦從成都買了玫瑰過來,怎麽怎麽是這種反應啊,有點沮喪道:“喂,難道不應該撲上來嘛?”


    田霏這才反應過來,慌手慌腳地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旁邊一扔就跳了上去,直接掛在了他身上,那個動作熟練的。


    “噯,你別把花擠壞了。”謝文麒手裏還捧著花,一隻手抱著田霏不讓她掉下來,一隻手還要舉著花。


    這事吧,隊長大人本來也沒覺得太重要,畢竟作為一個從來沒有主動過過情人節的人,讓他明白這種節日對女人的意義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田霏也十分識趣地沒做指望,哀怨還是哀怨的。


    暗戳戳地訂永生花給女朋友一個驚喜這種事,還是因為朱豪那個二貨在朋友圈分享了一篇文章,裏麵提到一年362天都可以不理一個女人,但是生日,情人節和在一起的紀念日這三個日子一定要好好表現。


    謝文麒能想到的表現,還是百度來的……送花大約是也是某個直男發明的,太省事了,不用費心思,買就行了。


    啊啊啊啊啊,竟然送禮物,太激動了。一個這麽帥還知道情人節送禮物的男人,啊啊啊,怎麽落到了她手裏!


    簡直激動得要***了!


    雖然這花就是鮮花,保存不了多久,讓田霏略略有點失望,要是永生花就好了……不過轉念間田霏就略過了,慢慢來嘛,不能一次對一個直男要求太多了,他哪能知道永生花……哎,是自己要求太多了,他已經很好了,真的很好。


    謝文麒本來見田霏大唿小叫地激動不已,本來是得意洋洋的,誰知道就一眨眼就見她眼淚下來了。


    這這這,完全沒預兆啊,比起任何突然的襲擊都莫名啊。


    “你怎麽了?”總不能是這禮物不合心意到了要哭的地步吧?


    “你不懂的,我就是好感動。”田霏一麵抹眼淚一麵緊緊地抱著花。


    “……感動就撲上來啊……”謝文麒有點頭疼,剛那樣不是挺好的嗎……


    要是平常啊,田霏得了這個令早就撲上去了。今天卻站在那沒動,眼睛紅紅地道:“這花……弄過來很麻煩的吧?”


    潁川之言:不管有多麽的苦,隻要能讓你開心,我什麽都願意。可能每個人一生中都有一次這樣的quota,不一定實現,但是有過這樣的心情,萬事俱備,隻欠那個人。走過那段歲月之後,你也許還是會遇到什麽人,但是這般的心情,隻能在小說裏去找了。


    愛還是愛的,但是三十歲的愛情終究再也不是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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