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鎮紙將宣紙展平,磨墨蘸筆,蔡文昭手腕微懸,便是揮毫動筆。


    蔡文昭手中的筆乃是一隻老筆,畢竟蔡府乃是書香世家,這一支乃是蔡文姬特意為其挑選。


    這是支狼毫乃是用狼尾毛製成,極為昂貴,筆鋒光澤,細細看去每一根毛都挺實直立,整體呈現一種嫩黃色。


    筆的腰部粗壯、根部稍細,筆尖蘸滿墨汁,在宣紙之上筆走龍蛇的運行起來。


    蔡文昭將整個的心神都是融入了其中,隻見他心無旁騖的運筆,筆勢飄忽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轉折處可明顯見到藏鋒,露鋒等運轉提頓痕跡,其風格極為的獨特。


    正是宋徽宗所獨創的瘦金體,帝王之體,蔡文昭在劍爐之中熔煉帝域,此刻更是將所熔煉的帝王之氣蘊含到了這些字體之中。


    一陣揮毫潑墨酣暢淋漓。


    很快這一科便是結束,第三科乃是音樂。


    進入樂科專門的考場,在監考和各位學子的注視之下,蔡文昭看著滿屋子的樂器。


    輕輕的搖了搖頭便是直接選擇了棄考。


    在滿屋子學子目瞪口呆之中,瀟灑的走出了考場。


    “這個家夥我沒記錯,算上數理那科,就上午三科就棄考了兩科,厲害了。”


    “原來我們大魏朝的外院考試還有這般搞笑的存在,實在是浪費州府的舉薦名額。”


    “唉,各位仁兄,我看啊非常之人自有非常之處,說不定人家是偏科的怪才,沒準下午就能逆襲呢!”


    “哈哈哈,高級黑,高級黑。”


    由於蔡文昭這般豪爽的棄考,倒是讓這一個考場的學子皆是心情輕鬆了不少。


    蔡文昭走出考場,也是很鬱悶,這兩世為人都是五音不全,怪我咯?


    走在安靜的廊道上,蔡文昭經過一個個的教室。


    不知不覺的又一次成為了一道風景,還是讓人生出各種自信的風景。


    “就算我們再差,總不能再差過他了吧?”


    外院的洪鍾再次響起,上午三科大考結束。


    蔡文昭和崔三少爺領著小喬和白小七找了塊草地擺好,曬著陽光,吃起了午餐,然後便是躺在舒坦的草地上小憩了起來,以準備下午的三科考試。


    白小七和小喬兩人極為無語的看著崔三少爺和蔡文昭,兩個家夥加起來的答題時間都沒有其他學子一個人一門的時間多。中午吃的飯倒是比她們兩個三頓加起來都多。


    可是兩人分明都是一副輕鬆寫意的模樣,是沒心沒肺還是胸有成竹。


    白小七肉肉的兩個小手拖著下巴,看了看遠處高山,幽幽的道:“小喬,晚間放榜的時候,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裝作不認識這兩人,不然太丟臉咧。”


    小喬看了看肚皮朝天打著唿嚕的崔三少爺,又看了看臉上蓋著一片大葉子的蔡文昭,那張精致的小臉露出一股擔憂,抿著小嘴,倔強的搖了搖頭,有點不是很有底氣的說:“不是還有三科,或許…”


    可是一想到劍爐之中,蔡文昭最後一個力挽狂瀾的模樣,小喬眼中又亮起,心道:


    “他一定會創造奇跡的,上一次我沒能陪你到最後,這一次會和你一起看完放榜。”


    看著小喬的樣子,白小七若有所思,低頭看了卡自己的掌心,那一道血霧,輕輕低語:“禦馬麽?”


    ……


    中午的休息時間很快過去,下午第一門考的是禦馬,分為兩個階段先是從提供的馬匹之中選擇一匹馴服,之後便是參加賽跑分出名次。


    這裏麵,看起來好像很考驗騎術,其實更為重要的乃是馬匹的馴服,要是能降服一匹神駒,便是讓著一個三歲兒童來同樣有可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神駒無一不是靈智已開,就如同匈奴左賢王的那匹汗血馬,本身的實力更是媲美輪脈境武者。


    當然,越是強大的馬匹越難馴服。


    白小七和小喬又一次送著兩人走入比試場地。


    蔡文昭迴頭笑了笑,振作精神走了過去,而在他的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血色的紅霧。


    ……


    在學子們準備開始下午第一科考試的時候。外院的某一間房間之內,此刻教習們正分成好幾桌在批改上午的試卷。


    這些教習之中許多都是白發蒼蒼,資曆極深。他們見過了太多的優秀學子,故批改的時候都是心情平淡,優哉遊哉。


    甚至有著教習不時和同儕閑聊著,一邊批改一邊點評:“說起來今日的試題乃是內院之中的三先生出的,三先生算是仁厚,要是換做二先生來出題,以他的刁鑽艱深這些學子還不得哭死了去。”


    “說起來這一次的數理考試,其實三先生明麵上是在考核運算能力,實際上是在考核心理素質,意誌品質,觀察的是臨場反應。“


    “誰都知道以算籌計算如此反複的式子,一炷香的考試時間完全來不及。時間緊迫,任務繁重,很能體現一個人的心理素質。所以,若是第一眼便是放棄的學子,說明他有自知之明,審時度勢之下有壯士斷腕的決心,這種人雖然有些無賴,但是氣度可嘉,可列乙等。”


    “第二種人便是始終如一,目光堅定,不管能不能完成都能夠堅持到最後一刻之人,這種人可堪大任,列甲下。”


    “第三種麽,又知道完不成,卻又不舍得放棄,中途猶猶豫豫,畏足不前又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天賦不夠,意誌不堅,丁等最末。當然了要是能完成答對自然就是甲等。”


    “這內院的幾位先生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出這種題目,這般繁複的計算確實容易讓人崩潰。”那些教習們互相感慨著,今日能夠真正答對這道題的鳳毛麟角,所以一開始他們關注的就不是答案而是過程。


    而一個人的臨場反應是很能反應問題的。


    在這時候,有一個教習便是笑逐顏開,說了起來:“說起來,我那考場還真是這麽一個妙人,一進入考場別人拿出算籌,而他倒好一看試題直接將布袋當做了枕頭,趴了會,更是放肆的拿著卷子擦了擦口水,揚長而去。這樣算是三先生所說的氣度從容了吧?那就給他列個乙等。”


    那位教習拿著一張隻寫了名字的白卷,確切的說應該是擦過口水的白卷,寫了個乙。


    稷下學宮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學宮,所以不乏妙人,奇人,所收學生亦是不拘一格。


    “說起來,我那考場也出了一個這般的人,隨便蒙了一個答案便是交卷走人。”另一位教習擼著胡須說道,然後便是將蔡文昭的卷子摘了出來。


    “哈哈,朱師,那你倒是看看這個小家夥可有蒙對?”另一位教習頭也不抬的說笑道。


    “這,這,這怎麽可能!”


    那位朱師突然舉著卷子的手顫抖了起來。


    “朱師,還真給他蒙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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