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主要分為兩大街道,再幾個小巷子,主街道差不多都是一些商鋪,另外一個街道兩邊,便是那些有錢人家住的地方。  楊柳鎮大小有好幾家酒樓,明月樓算是這裏最大的一家酒樓了。現在從商,沒那個本錢,加上年紀又小,就不用想了。不過倒是可以從這個酒樓裏下手,先給自己賺點錢。想到剛才找半天也沒找到的菜譜什麽的,李瑾心下有了主意。    “二哥,剛才我跟阿爸進來見到一個身穿青衫的人,是你們酒樓的老板嗎?”看那人的氣度以及穿著,不是老板,也該是少東了。  “是二少爺。”李陽正在算賬,聽見問話也沒有抬頭。  “哦,能讓他下來不。”李瑾轉了轉眼珠,哎哎,最不習慣的大概就是現在這個小身板,小年紀了。做啥都不方便啊。擱在以前,算了,都說了那是以前了。  “做什麽?”李陽抬頭,皺眉看向自己的小弟。雖然知道自己小弟沒有那些大家族家裏孩子那些複雜心思,但是聽見他要見這酒樓的二少爺,心裏不免有點疑惑。    “找他有事啊,這個你又不能做主。”李瑾見自己二哥那眼神,翻了個白眼,上輩子見得人多,什麽人沒見過,他二哥那點心思,都寫臉上了。  “小孩子家家的,你能有什麽事找二少爺,先跟二哥說說。”李陽失笑,他家小弟是個什麽樣的人,他還能不知道嗎,倒是他剛才多想了。  “跟你說了也不管用。”李瑾不說,反催促道:“去啊,我又不會把你們二少爺給吃了,你幹嘛不去叫啊。不還有你看著嗎,你擔心個什麽勁兒。”見半天不為所動的人,李瑾也不禁加大了音量。    本來他就不是個多有耐心的人,加上前世身為大家子弟的那點小脾氣。見自己說了半天,眼前這二哥也沒動身,心裏不免來了氣。前世隻要他一開口,多少人搶著去為他做事,哪裏用得找現在這麽費勁。  “好了好了,先別生氣,我去給你叫。”見自己的行為惹惱了自己這個小弟,李陽趕緊出言安撫,也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先不管他小弟要叫二少爺做什麽,反正他也有事要找二少爺。    “你找我?”李瑾趁他二哥去叫那個二少爺的時候,開始仔細打量了這個酒樓。酒樓分為三層,一層為大廳,二層像是包間之類的,三層估計是這裏管事辦公的地方,不對外開放的。  一樓大廳的裝飾看起來很簡單,無非就是四方桌子,長木凳子,沒啥特色,至於二樓包間,沒上去看過,不知道。不過看一樓的裝修也大概知道二樓沒啥特色了。    想著前世自己家那些酒店裝潢,不免皺眉沉思起來。有很多東西這邊都不適用,也許說是這個小鎮不適用才對。但是一個酒樓,他覺得始終要有自己的特色才行。就像一個招牌一樣,隻要有你獨特的特色,讓人能一眼記住你的酒樓,那才是一個好的廣告,好的宣傳。  像這個明月酒樓,也就那名字看起來還有點特色,不像那些大眾的名字。    正想得出神,就聽一道清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嚇了一跳。一迴頭,就見剛才見著的那麵癱青衫男子站在自己身後。近距離觀察,男子的臉部線條很優美,隻是現在的臉龐稍顯稚嫩。不過也不能否認這個男子是一個帥哥的事實。  “你找我?”楚逸絕被自己酒樓的掌櫃叫下樓,說他有事,聽完事以後,又說他小弟找他,反正他閑著也沒事,便就下來看看。哪知道他在這孩子身後站半天了,人家也沒有反應。這會兒見著他人了,就更是自顧自發起呆來了,他楚逸絕什麽時候這麽沒有存在感了?    “啊,啊,對。”被稍微加重的清冷嗓音叫醒,李瑾點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叫李瑾,找你是想跟你做一筆小小的交易。”李瑾也不管自己一個十歲的孩子說出的這個話讓一邊的兩人有多驚訝,向來我行我素的他,也懶得去理會一邊他二哥張大得可以塞進一顆雞蛋的嘴。  反正到時候有的是理由蒙他二哥,現在正事要緊。何況這邊的小孩都早熟,有點什麽稀奇古怪的心思也不奇怪。    “哦,你想跟我做什麽交易?”楚逸絕感興趣的挑起一邊的眉,隻是臉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清清冷冷的,倒是眼睛禁不住多打量了一眼身邊不及自己肩高的孩子。這孩子,才十歲左右吧。                        建議  李瑾皺眉,要怎麽說呢?掃了一眼整個酒樓的裝飾,在心裏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你們酒樓可以改變一下,例如菜單,例如整個酒樓的裝修風格。你不覺得你們整個酒樓的裝修太大眾化了嗎?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而且。。。。。。”  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對麵從一開始隻是懷著好奇的神色打量他,到聽完他話之後,變得嚴肅起來的人。他知道,對方已經在認真對待他說的話了,而不是隻把他當成小孩子對待。    楚逸絕今年十五歲,作為楚家的二少爺,他在十歲時,便已經與大哥跟在父親身邊學著生意場上的事了。在他的認知裏,基本上所有的酒樓都是這樣的裝修。他以前也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而今天,經這個十歲孩子的提醒,他才開始思考起這些來。想到這裏,楚逸絕經不住開始認真打量對麵那個看著他的孩子。    一個天賜的小哥兒,穿著很樸素,衣料是他見過的最差的,在他們楚家的布店裏,這種衣料價格很低,就連他們楚家的仆人都不會穿這種布料做的衣服。長相,也不是他所見過的小哥兒裏最好看的。  他舅舅家那個小哥兒,長得就很好看。而眼前這個孩子,一張清秀的小臉上,額頭正中那金色飽滿的蓮花印記倒是讓人印象深刻。其他的,皮膚很好。一個農家的孩子,能養出這麽白皙水嫩的肌膚來,看來這個孩子在家裏很受寵。    想想也是,一個天賜的哥兒,別說對一個農家來說是寶貝了,就是在整個蒼雲國,那也是受保護的對象。  李瑾見對方在思考,也不去催促,睜著眼睛到處打量,想著如果對方同意了他的說辭,那麽要怎樣裝修?想著上一世裏那些華麗大氣,優雅寧靜等各種裝修風格。可選擇的太多,等對方同意了再說吧。    “我想知道,你的而且後麵是什麽?”楚逸絕從沉思裏迴神,盯著對麵的孩子,輕聲問道,臉上雖仍然清清冷冷,讓人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來,但是那雙眼睛裏的認真,卻是能讓人看得明明白白。  “這麽說,你是同意我說的了?”李瑾沒有先迴答對方的問題,而是挑眉反問。這個很重要啊,可是事關能否賺到他異世的第一桶金呢。    “嗬,算是同意吧。當然,如果你後麵的話我聽完也覺得不錯的話,那麽,我們就可以進行你說的交易?”一個十歲的孩子,做出挑眉的動作,怎麽看,怎麽讓楚逸絕覺得有趣,隻是臉上因為沒有任何表情,所以身邊的兩人自然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來。  這個孩子,還真是精明的緊,交易?他倒想看看後麵,這個孩子想怎麽跟他交易。李瑾是吧,名字倒是挺不錯的。他還以為農村的孩子都是些什麽鐵蛋,柱子之類的名字。    “那萬一你要是聽完說不行的話呢,那我豈不是很吃虧。雖然那些話我隻是說說,除了浪費點口水以外,沒有損失任何東西。不過,這不保證你當麵說不行,背後開始實施。真要這樣的話,我到時候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何況,我是窮人,沒錢沒勢,想告你都沒地兒。”最主要的是,這裏可沒有什麽侵權一說。當然,最後這一句話,李瑾是在心裏嘀咕的。    看了一眼從他說話就開始拉扯他衣袖的二哥,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見到對方向他擠眉弄眼,李瑾看懂了,但是卻裝看不懂。偏開了頭,讓一邊的李陽幹著急。  李陽看著身邊的兩個人,一個是他寵著的弟弟,一個是給他工錢的老板兒子。到底該幫哪一個,他也很為難。但是,卻知道不能得罪二少爺是真的。    聽完小謹說的那些話,他一開始是很震驚的,心裏也有那麽一點疑惑。這些,小謹是從哪裏學來的呢?好像從那次摔倒以後,醒來後的小謹就變了很多,好像變得更聰明了,也感覺有點其他的什麽地方變了。  因為長期不在家裏,所以他也沒看出些別的具體的不同來。然後就是後麵那一番話,心裏的疑惑丟一邊了,就剩下了幹著急。    李陽見他弟弟明明看懂了自己說的,卻裝看不懂,最後還幹脆把頭偏開。讓他著實氣惱,又礙於一邊還有一個楚二少,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於直接。隻能氣的在一邊瞪眼睛,心裏想著以後再也不留這個不聽話的孩子在鎮子裏玩了。  當然,事後教訓的想法,他是想都不敢想的。開玩笑,要是教訓了小謹,迴家那家夥跟爹還有阿爸一哭訴,他肯定會被收拾的。從小僅有的那麽幾次慘痛經驗,已經足夠讓他認識到,對小謹隻能動口,不能動手。而且,動口還得是含蓄的,溫柔的。    所以這會兒,他也隻能在一邊幹著急,幹瞪眼,不能有任何的行動。 “哦,那你有什麽好主意?”楚逸絕沒有什麽表情,自然也沒有對李瑾說,憑他楚家二少爺的身份,還不至於說話不算話。當然,他覺得,他也沒有必要在這裏一個小孩子計較那麽多。  現在讓他感興趣的,還是那孩子而且後麵的話。信用問題,他可以等到以後再好好來跟這個孩子說清楚。    以後?楚逸絕眼神閃了閃,便恢複了平靜。隻是心裏,卻在為那以後兩個字,泛起了一絲絲的漣漪。看了一眼對麵清秀白嫩的小臉,那認真的眼神,嘴角不知想到什麽而微翹的弧度,楚逸絕覺得,以後這個詞,聽起來好像感覺也不錯。  至於深層次的意思,多年以後,當楚逸絕懷裏擁抱著他苦追了幾年才得到的人時,才明白,原來第一次見麵,他就已經愛上了。    “主意?”李瑾想了想,嘴角微翹,“自然是白底黑字,字據為證。”這也算是在古代比較可行的一種保護措施了吧。雖然對於有錢人那些特權來說,李瑾覺得,這些字據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用途。上一世,出爾反爾,黑白顛倒,他看得太多了。  哪怕你有證據在手,有錢有勢的,有百種方法讓你的證據變成廢紙,或者消失。古代,這些東西,他覺得,肯定也是避免不了的。要這麽一張紙,也就是讓自己心安點而已。最好的就是,把點子費先給他了。錢拿到手上,才是自己的。在這之前,什麽都沒用。    “哦,你就不怕我出爾反爾,不認那字據?”楚逸絕挑眉,字據對他楚家來說,可是不具有任何效用的。他想不認,簡直是輕而易舉。當然,對於眼前這個孩子,他肯定是不會用那些齷齪無恥的商人手斷的。不用,卻也想知道這個孩子能有什麽對策。  “當我白說,信錯人了而已。”李瑾無所謂的聳聳肩,隻是一個點子。反正他也沒有什麽損失,不過就是賺不到錢而已。    “那我是不是應該為了你的這份信任,也自當擺出誠信來?”楚逸絕輕笑,清冷悅耳的嗓音猶如清泉叮咚響,又如夏日裏的涼風,幹淨,清爽。  “嘖,笑起來還真好看,聲音本來就不錯了,沒想到笑聲也不錯。”李瑾嘀咕,有點憤憤不平。看著自己這副小身板,估計他是沒法長成楚二少這樣了。隻希望聲音以後能變得好聽。    楚逸絕挑眉,李瑾那小聲嘀咕,可是沒有逃過他的耳朵。練武之人,耳聰目明,何況,李瑾還離他不遠。眼睛看了看對麵那微笑著帶著妥協無奈的小臉,楚逸絕突然覺得,其實被派到這個小鎮子來,也不是件多麽惱火的事。至少,這會兒他心裏的確是這麽覺得的。  立完字據之後,李瑾便坐在一邊跟楚逸絕侃侃而談,間或迴答對方提出的任何問題。而李陽,當然沒有他什麽事了,在他衣食父母的楚二少投來的那一撇之後,他隻能帶著點擔憂,一步一迴頭的走進櫃台裏撥弄他的算盤去了。    那動作,那擔憂的神色,讓楚逸絕都在懷疑,他是不是在臉上刻了我是壞人,會對眼前這個小家夥做出什麽不軌的行為來這些明顯的字眼。而楚逸絕不知道的是,李陽隻是在擔心他的弟弟會在言語間不知不覺得罪他,還真沒想過他會對他家弟弟做出什麽事來。    其實李瑾提出的建議很簡單,無非就是把明月酒樓改建成一個現代化的五星級酒店。有吃的地方,還有住的地方。而小二報菜單那一套,也要取消,直接用菜單的形式。讓顧客更加方便,直觀。有什麽菜,菜的特色,一目了然。  雖然楊柳鎮隻是一個小鎮,但是因為南靠藍淵國,而從蒼雲國去往藍淵國,卻要必經楊柳鎮,不然就隻能是走小路,露宿荒郊野外。所以楊柳鎮雖然沒有臨近藍淵國的那些鎮子繁華也鬧,卻也因為往來商旅的原因,經濟也是相當可觀的。    據李瑾了解,楚家在蒼雲國算是一個大家族,背後還有朝廷的支持,涉獵的行業也很多。而酒樓,便是其一。有這樣的家底,這樣的條件,隻要酒樓改造的好,不怕不能客源廣進。  所以,李瑾跟楚逸絕說了品牌效應,說了一條龍服務等。自然,這些現代化的詞匯,他都是改成了這裏的話來說,至少,能讓對方在理解之餘,而不對他有太多的疑心。    疑心?自他以現在的這個小身板說出這些話來後,估計就已經對他產生了。當然,他也不擔心對方會對他做出什麽事來。畢竟就以他說的這些話來說,對方就能看到他的用處了。隻要這個楚二少不是太笨的話,都不會對他不利。看對方的樣子,顯然也不是個笨人。  李瑾說完,喝了一口水之後,心裏嘀咕。想想還真是覺得不爽,說了這麽多,估計對方也隻是給他一些錢而已。而且,他以後說不定還得為對方所用。哎,看在錢的份上,嗯,被利用就被利用吧。                        討價還價  楚逸絕在心裏慢慢消化著李瑾對他說的那些話,眼睛時不時看一眼對麵一邊喝水,一邊走神的稚嫩臉孔。很難相信,這些奇思妙想是從一個才十歲左右的孩子嘴裏說出來的。如果不是確確實實見對方是一個小孩子,他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一個侏儒症的成年人假扮的。  也許這些建議並不是所有都能用上,可是,不能否認,這些建議對於任何一個商人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    “想好了嗎?”李瑾見對方半天不說話,便按耐不住先出口了。心裏還在嘀咕,這人也想得太久了吧,他杯子裏的茶水都喝完了,這人還沒有想好。果然是太年輕了麽。  “嗯,想得差不多了。”楚逸絕抬眼,不緊不慢的端起一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在見到那小眉毛快要皺成一團時,心裏暗笑,然後才開口說道:“菜單雖然有必要,但是報菜名這個卻是不能取消的。”    “為什麽?”李瑾疑惑的看向對方,說實話,他覺得小二報菜名這個很傻,感覺也很不衛生。如果是開始點菜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麽,萬一要是吃到半途的時候再添菜,而小二要是站得離桌子太近,這一開口,萬一噴口水怎麽辦?他可是有見過有些人一說話就口水四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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