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什麽大不了的,等陛下率百萬之師圍攻薑氏族地的時候,就真的沒有什麽不了的了。”薑昊之慢慢的說道。“不會吧。”薑之遲疑,看向薑昊之,期待薑昊之說出讚同的話來。“你說呢。陛下待堇容如何你我都知道,爹爹之前說過什麽,讓我們先和堇容接觸了,將事情慢慢的和堇容說了,讓堇容自願的和我們走。可你呢,你做了什麽!”第九十七章薑之沒有言語了,現在正是薑氏一族的多事之秋,爹爹身為族長已經筋疲力竭,他好像又給爹爹惹來麻煩了。垂著頭薑之低聲的說道:“哥,我知錯了。”“唉!”薑昊之撐著頭頭疼得很,無奈的歎息,“算了,人都上船了,開弓沒有迴頭箭,去給陛下送信,將事情的始末大致的說一下,隻希望陛下能夠聽我們解釋,不要引起什麽誤會才好。北定王這個老匹夫竟然時時刻刻和我們做對,沒有陛下的幫助,僅僅靠著我們自己完全沒有可能與之對抗,唉,我怎麽有你這麽個同胞兄弟,真是,唉!”薑昊之忍不住連連歎氣,在京中五年陛下對杜堇容的態度他看得真真的,要是杜堇容出了什麽事情,陛下估計會發瘋,現在隻希望在陛下瘋狂之前他們能夠解釋得清楚,不要給遺族帶來禍端,“唉,你啊你啊……”“我知道了啦,你別歎了,弄得和爹爹一樣。”薑之煩躁的掏掏耳朵,他都知道自己錯了,用的著一直說嘛。薑之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很快就想到了隻要趙恆煦同意幫助他們,事情就好辦了。“哈哈,隻要陛下站在我們這一邊,北定王這個老東西就完了。老東西就等著吧,我一定要親手擰下他的腦袋扔到糞坑裏,臭死他,哼哼,敢打小爺的注意,膽子也忒大了,他認為遺族的秘密就是那麽好獲得的嘛,哼哼。”高興了一會兒,薑之情緒又低落了,“要是父親還在就好了,爹爹也不會那麽難過,他已經好久沒有笑過了。哥,點煞真的弄好了嗎?也許大哥醒過來,爹爹也會高興點兒,老大也不會死寂沉沉的。”薑昊之的神情出現了一絲恍惚,父親去了已經有十餘年,那麽長時間爹爹就再也沒有笑過,族中又出現危機,外出的族人真正能夠完整的迴來的少之又少,又有多少人的心是鮮活的,讓本就避世的族人更加的避世避人,但遺族人還是被有心人發現,北定王就是其中一個,北定王想要擁有長生不老,看到神奇的遺族人就心生歹念,至今已經陸續被抓去十二人,其中九人已經確定死亡,屍骨都沒有找到。遺族人丁凋零,又遭受到迫害,真是雪上加霜,“點煞從小種了才最好,堇容才被種了幾個月,希望能夠發揮作用吧,能夠讓大哥醒過來,老大意誌消沉,什麽忙都幫不上,唉,你快去辦吧,最好你能夠親自去解釋一下,等等,還是算了,陛下見到你說不定會把你宰了,還是書信一封,讓人帶著青龍幫的幫令去見陛下。”“哥!”薑之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青龍幫可是他們在外界重要的據點,交給了陛下就好像把衣服扒了,赤膊上陣還有什麽對抗之力?“我們有求於人,當然要坦誠相見,陛下有心整治商州,那我們就可以做陛下手中的刀,隻要有一國之君做靠山,不愁遺族不興旺。”“……好吧。”薑之不甘心的走了。船在迅速的前進,很快就離開了商州境內,一路向東往目的地而去。而在商州太白樓內,對此一無所知的趙恆煦正和司聞仲交談,撇去各自的立場不談,他們二人性情相投,能夠成為很好的朋友。此時外麵進來二人,他們行色匆匆、臉色焦急,推開伺候在門外的人,進來後直接奔著自家的主子跪下,基本上是異口同聲的稟告。“爺,少爺被人劫走了,主子正在追擊匪徒。”“主子,二爺、靜公子被人劫走了,屬下已經派人跟上。”司聞仲和趙恆煦麵色凝重的站了起來,對視一眼,麵沉如水,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懷疑和疑惑。“立刻派人追擊匪徒,務必將二爺和靜公子救出來。”“喏。”屬下擲地有聲的應諾後離開,在其離開的同時,司聞仲也大步的離開了,眉頭緊緊的皺著,牙關緊咬,麵色十分嚇人。趙恆煦擰著眉頭,背著手臉色陰沉,室內十分的安靜,過了一會兒發出扣扣的聲音,趙恆煦沉聲喊道:“趙暗。”“陛下。”有事情要稟告的趙暗出現,行禮站起後等待著吩咐。“不是讓人守著端王和靜公子的嗎?如今卻被人劫走,你們是怎麽做事的?”“陛下,據屬下了解那些人是有備而來,下手極狠,跟在端王和靜公子的侍從未做還手就被人擊殺,一擊斃命。陛下,另外安園有異動的人已經被抓捕,是伺候兩位小皇子的一位嬤嬤,是從宮中帶出來的。屬下當場用刑,得知一路透露消息的正是此人。”事涉孩子,趙恆煦的心猛然一驚,“什麽人派來的?”“稟陛下,是北定王。”“不是靖南王或者平南王?”趙恆煦不敢置信的問道。“不是,的確是北定王,劫持靜公子和端王爺的也是北定王,一行人一路向西而去,屬下亦已派人去追。”趙暗一板一眼的說道。“既然已經說了,那就殺了她,敢將注意打到孩子們身上,就不得好死。”趙恆煦咬著牙狠狠的說道,目露寒光,異常兇狠。“喏。”趙暗這就派人去做。也在此事,有人顛顛撞撞的跑了進來,臉上毫無血色,軟倒在趙恆煦的麵前,頭抵著地板,閉著眼睛大聲的說道:“陛下,侯爺和大殿下不見了,二殿下昏迷。”仿佛有一根弦在耳邊繃斷,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心也跟著晃蕩了幾下,心髒砸在胸骨之上狠狠的疼著,“再說一遍!”聲音有些虛浮,最後一個字顯得十分的空,帶著濃濃的懷疑的意味。“稟陛下,侯爺和大殿下不見了,二殿下昏迷不醒。找到一個人可疑之人,那人交代自己是北定王的屬下,但否認將侯爺和大殿下劫持走。除此之外,屬下未找不到任何可疑之人,屬下無能,屬下該死!”“砰砰砰”的磕頭聲,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氣,沒有三下屬下的額頭已經變得青紫,滲出血來。趙恆煦突然一聲暴喝,抬起一腳將屬下踢飛,屬下在地上滾了兩圈,不敢有任何遲疑,立刻跪了下來磕頭認罪,他知道現在唯有這樣才會讓陛下稍微解氣一些,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他不敢祈求陛下的原諒,隻希望能夠留一條命下來。“快,封鎖商州城,全城戒嚴,隻許進不準出,不放過任何可疑人等。”“喏。”另一個屬下飛奔離開,不久後商州城就全城戒嚴,官兵們全體出動,他們隻知道窮兇極惡的匪徒流竄進商州城,為了商州城百姓的安全務必將人逮捕,不然後果十分的嚴重。趙恆煦絲毫沒有理會不斷磕頭的屬下,大步流星的離開,跨上馬就往城外疾奔而去,那兒追擊的人已經和劫持趙恆澤和靜兒的人打殺上。在趙恆煦看來,杜堇容肯定也是被北定王的人所劫持,心裏麵怒氣重重,恨不得將北定王五馬分屍、大卸八塊、挫骨揚灰。北定王的眼線好不容易成為了兩位皇子的貼身之人,那人潛伏日久,本來已經是棄子,誰都沒有想到還有這種用處。因為是皇子貼身照顧的人,知曉的事情也多,包括皇子的生身之人是男子一事,雖然匪夷所思,但其依然告知了北定王。北定王不渴望權力地位,他想要長生不老、永葆青春,但為了得到後者,前者必不可少。他能夠抓到的遺族人太少了,為了抓捕到更多的遺族人,也為了得到天底下至高無上的權利,一個陰謀逐漸成形,劫持杜堇容和兩個孩子勢在必行,至於劫持趙恆澤和小靜那是順帶的,在他看來,手上的籌碼越多,逼趙恆煦就範的可能性就越大。北定王沒有想到有人先下手為強,將杜堇容和皇子綁走,至於另一個皇子正準備動手抓的時候,門外的侍衛就發現了不對勁,沒有下手成功。關於這些事,趙恆煦並不知知道,他已經認定杜堇容和趙甯章還有趙恆澤、小靜都是被北定王抓走的。商州城城西兩裏外,近百人正在廝殺,兩方,不應該是三方人馬十分鮮明。一方五十七人身穿統一的赭色短打,是北定王的死士;一方二十人,統一的墨色短打,腰間懸掛一枚銅製的虎頭銅牌,是杜堇容的虎賁營,亦是趙恆煦派出來追擊的人馬;還有一方一十三人,衣著顏色雖有不同,但以其中一個男子為首。後兩方人馬雖來自不同的陣營,但他們的對手隻有一個,很快就調整了步調對上了北定王的死士。最後一方人馬為首的男子容貌清秀,一雙桃花眼此刻充斥著狠辣,出手幹脆利落,劍劍帶血,此人正是靖南王趙奕蕆。隨後,又有兩方人馬加入到廝殺之中,分別是趙恆煦的暗衛和司聞仲極其帶的人。廝殺的場麵異常激烈,北定王的死士身手極好,悍不畏死,自己死也要帶著墊背的,人數又多,場麵一時間出現膠著。還是趙恆煦親自帶了人來過來,用著壓倒性的優勢將所有的人控製,捉到的活口一十一人,掐住腮幫子一看,死士的舌頭都是被連根拔了的。“媽的。”司聞仲低聲咒罵了一聲,手小心的扶著靖南王,轉頭看向趙恆煦,然後低頭在靖南王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什麽,靖南王皺著眉頭想了想點頭同意了。趙恆煦可不在意舌頭是不是被拔了,狠戾的對著趙暗說道:“不能說話,還有手,不會寫字,他們還有腳可以帶路,什麽都不會,就挑斷手筋腳筋,挖去雙目扔到豐城去。”“喏。”豐城是北定王王府所在的地方。第九十八章混亂的廝殺結束後,留下滿目的瘡痍,鮮血浸透了土壤,毫無聲息的屍體倒伏在地上,有北定王的人、有靖南王的人、亦有趙恆煦所帶來的人,但死去的人中都沒有虎賁營的人。虎賁營是杜堇容親手帶出來的,帶出來的二十精銳更是個中高手,以一當十、以十當百不在話下,用此來估量的話,足可見北定王的死士何等身手。虎賁營是以陸路而來,在趙恆煦和杜堇容到達商州的第二天來的,一開始隻是想著讓他們保護安全,萬萬沒有想到還有用上他們的時候。一行二十人統一著裝,一字排開的站在趙恆煦的身後,肅容整裝,氣勢非凡。而趙恆煦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神色冷淡的看著麵前的二人,靖南王趙奕蕆和司聞仲。靖南王趙奕蕆外罩一件寬大的鬥篷,隱約可見其下身材微有浮腫,司聞仲始終小心翼翼的看顧著他,但靖南王的神色中充滿了煩躁、不安,眉頭就沒有舒展開來過。細算來,靖南王趙奕蕆還是趙恆煦同族的長輩,隻是靖南王這一支是從太祖的兄弟流傳下來的,和趙恆煦的嫡支不同,兩人算是同族出五福的叔侄關係。這麽少少的一點兒血脈關係,在趙恆煦看來無足輕重。“靖南王擅自離開封地,罪同謀逆,來人押下去。不管你是鍾文思也好,司聞仲也罷,始終心思詭異,用心不純,就地處斬,你們看如何!”司聞仲擋在趙奕蕆的麵前,帶來的人也迅速將二人圍攏保護起來,拿出武器,警惕的看著四周的情況。而趙恆煦這一邊,也做出了同樣的反應,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緊張。靖南王趙奕蕆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司聞仲,仰頭直視著趙恆煦,雖然身處弱勢卻不見任何怯弱彷徨,反而囂張的笑了兩聲,“陛下是想著拿我靖南開刀,想要不戰而收迴一藩嗎?陛下可別忘了,靖南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所有靖南人的,殺了我一個,並不能將靖南收迴。”“戰,你們是朕的手下敗將,不戰,亦逃不過朕的手掌心,收複三藩隻是早晚的問題。” 趙奕蕆囂張,趙恆煦比他更加囂張,但此刻趙奕蕆囂張中帶著不安定的恐慌,而趙恆煦的囂張中充滿了嗜血的殺意,濃烈的朝著趙奕蕆而去,“但朕不介意掃去一個阻礙,靖南少了你,群龍無首,不是更好收複。哼哼。”趙恆煦冷哼兩聲,話鋒一轉,“如果你們在劫持一事上有半點兒不軌之舉,朕會讓你們不得好死,包括肚子裏還沒有出來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