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要迴去?你不是還有要事在身嗎,等我們辦完了要事再迴去!”元傾城早在裝蛇咬的時候就想好了,現在迴去肯定還要參加選婿,與其迴去被看的更緊倒不如等風聲過了再大搖大擺的迴去,而迴去之前的這段時間自己肯定需要一個可靠的護衛,而那個護衛的最佳人選就是這個一心趕她迴去的男人。


    “我們?你聽誰說我要跟你一起走的?”即使一起前提也得是為了避免再被暗殺才送她迴去。


    “你的青驄馬啊!不信我幫你問問看!”元傾城說著就一瘸一拐就站起身來走到馬跟前,一伸手攬住馬的脖子,青驄馬怕她再拽它的鬃毛不敢動彈,隻得乖乖的順著她的力道低下頭來。元傾城得意的衝著皇甫夜寒叫道:“你看,連你的馬都點頭了呢!”


    皇甫夜寒決定收迴剛才對她的論斷,碰上這種無賴的公主,該是他最大的痛苦才對!


    不管兩個人如何爭執,他最終還是對她妥協答應帶她上路。


    “喂,你到底叫什麽名字?為什麽不說話,難道你的名字很難啟齒?不會是……”


    “你有官職了嗎?要不要我跟我姐夫說一聲,他可是你們寧國的國主,我讓他封你個……青驄侯當當好不好?青驄侯?不吱聲就當你答應了?青驄侯!青驄侯!”


    “青驄侯,你到底有什麽要事要辦啊?你說出來,指不定我還能幫上你的忙呢?”


    “喂,你幹嘛都不理我,這麽遠的路你一聲都不吭,我都快被你悶死了!青驄侯!”


    “你再多說半句,我就把你扔下去!”皇甫夜寒本來以為不理她,她自覺沒趣就消停了,可她已經自言自語自娛自樂了一路,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元傾城故技重施一把抱住馬脖子,努力揚起下巴威脅道:“你敢扔本公主試試!”皇甫夜寒一伸手就要把她拽起來扔下去,卻沒想到她這次收緊了手臂,勒的馬喘不過氣來,揚蹄掙紮起來。


    皇甫夜寒沒料到她會出此損招,一時不察竟差點被受驚的馬顛到馬下去。再也受不了她,他一個翻身下了馬來,她愛騎就讓她一個人騎好了!


    元傾城見奸計得逞,不由的趴在馬上偷笑起來。她才沒那麽傻呢,要是騎馬迴去,兩人即使要辦什麽要事,也不過兩天就又得迴宮,這樣慢慢走迴去想必一定能拖延不少時間。


    “喂!青驄侯,你這次出來帶了多少銀子?”元傾城見他老是冷著一張臉,心裏也有點小傷心,想逗他開心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做,隻能繼續胡攪蠻纏惹他說話,“我的衣服墜崖的時候都扯破了,你去幫我買件新的好不好?”


    皇甫夜寒瞄了一眼她的衣服,確實破了幾個小地方,於公主身份來說是不太合適,但是對兩個逃難的人而言卻也未免太奢侈了。


    元傾城見他看了自己一眼就又一言不發起來,心裏不禁感到一陣委屈,晶瑩的水珠在眼眶裏轉了一圈又一圈之後,終於以洪水破堤之勢洶湧而出。明明眼淚都快淹到華都城了偏偏這傾城公主就是忍著不出聲,偏過頭去不去看他。


    她是仇人之妹,他沒把她扔給那些殺手還護送她迴王宮,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愛哭就哭關他什麽事!他這樣告訴自己歸告訴自己,可當眼角的餘光看見小公主的淚珠吧嗒吧嗒往下掉還強忍著不出聲的時候,他又忍不住軟了下來:“我出門沒帶多少銀子,隻能買便宜的!”


    “你個小氣鬼,以為我堂堂的大華公主會用你的錢不還你嗎?等我迴宮了十倍還你!”見皇甫夜寒肯再開口,元傾城不覺心情大好,帶著濃濃的鼻音高傲的一抬下巴,“本公主就要買最貴的!”


    “銀兩都在這裏,隨你自己喜歡吧!“皇甫夜寒懶得跟她爭吵,直接把盤纏袋子都扔給了她。


    前方不遠就有一座小鎮,今晚把元傾城安頓在這裏,他趁夜色去一趟靜北侯府盜出母親的靈位,如果一切順利大概明天就能甩開這個公主了。


    一切按照皇甫夜寒的計劃,買完衣服之後將元傾城安頓在一家客棧之中,等元傾城睡著,他就悄悄的牽出青驄馬,直奔靜北侯府的方向而去。隻要盜得靈位,他再設法通知靜北侯府的人公主的下落,他就可以順利的迴寧國準備一切了。


    靜北侯一生戎馬,忠君愛國。雖然他是皇甫夜寒的親外公,但在政治麵前,兩人的祖孫親情中又總是透著一種無法打破的戒備。


    小時候皇甫夜寒常隨母後前往侯府探望外公,偶爾小住幾天,即使那時他隻是一個剛剛記事的孩子而已,外公若正與別人談論軍國大事,一看到他出現也會立刻緘口。母親死後,靜北侯奉命看守他母親的靈位,他幾次拜訪都被謝絕門外,祖孫情分也就越發淡薄了。


    多年不來,靜北侯府破舊了不少,可森嚴的守衛卻絲毫不減當年。皇甫夜寒等了半天才抓住一個機會趁機翻牆而入,隱入花叢中等待巡查的衛兵過去。今天府裏巡查的似乎格外嚴密,不知道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大事。


    幾番艱險的避過巡查的衛兵,好不容易到了安放靈位的祠堂,皇甫夜寒卻意外的發現靜北侯一家竟全都聚集在了祠堂之內!他心裏一驚,難道外公早料到他今晚要來盜靈位,才令全家都守在這裏,等他自投羅網?


    長子扈融對妻子使了個眼色,妻子衝孩子的母親一擺手讓她先帶孩子退下,孩子的母親是扈融的侍妾,地位卑微,正妻還在這裏跪著她自然不敢起身迴去,隻得使勁擰了一把自己的兒子算是教訓。可孩子年紀還小,本來就心存畏懼又被母親狠擰了一把,一個沒收住眼淚就掉了下來。


    小孩子被嚇哭本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但是在這種氣氛僵滯的場合卻極易成為一個導火索。靜北侯心情煩躁又聽見孩子的哭聲更是勃然大怒:“我扈家為朝廷出生入死多少代,從來沒出過貪生怕死之輩,你心裏有什麽天大的委屈,要在祠堂裏哭給戰死疆場的先人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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