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水沒事,他也沒事。”肖媱鎮定地說。

    再看去,劉安靠在徐庶身上唿唿大睡起來,竟還在打鼾。

    “妹子,這是怎麽了?”

    “大哥,剛才劉安喝得那碗水,是將先前烹製好的綠豆湯摻入華佗《青囊書》裏的迷醉藥方——麻沸散(羊躑躅9克,榮莉花根3克,當歸30克,菖蒲0。9克),製成的全新獨門偏方。”

    “是什麽?”

    “我決定將它命名為:肖記xo迷魂湯!”

    “肖記埃克斯哦迷魂湯?這名字真是古怪……”徐庶似懂非懂。

    “名字不重要,關鍵是有效!”

    “這湯能做什麽?夏侯惇派先鋒夏侯傑已到博望坡,大家都在商議如何抗擊,我來找你就是去商量對策。”徐庶實在想不出肖媱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嘿……這嚐鮮的‘客人’到了。”她自語道。

    議事堂聚滿了荊州的上下大小官員,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曹操這次真的打來了!”

    “據說是四十萬軍隊,我荊州上下才十幾萬兵士還有眾多老弱殘兵。這可是危在旦夕了……”

    “劉大人,是降是戰還請您快快定奪罷!”

    在主位上端坐的劉表此刻一臉愁容,左右難取舍。

    “曹軍遠道而來,定然人困馬乏,即便數萬之眾,其勢亦不能穿魯縞,不足懼哉!”

    眾人望去,正是肖媱和徐庶邁步進來。

    “原來是劉備的軍師徐庶,邊上那女子莫非就是當日以兩千兵士勝了曹仁的人?”

    “口說無憑!且看他們有何高見。”

    “是啊是啊,不被嚇破了膽才好。”這堂上本都是荊州本地有頭有臉之人,大兵壓境卻像三姑六婆談論他家是非般,各個等看好戲。

    “我有一計,諸公聽詳……”

    肖媱把和徐庶商量好的計劃向眾人和盤托出,此時的她胸有成竹,早已不像初次上陣那般被動緊迫。

    “萬萬不可!這可是那荊州上下的性命賭注啊!”

    “對啊,若是失敗我等真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顯然肖媱的計策屬於兵行險招,難怪荊州迂腐儒生們會如此大的反應。

    “我倒認為這辦法可以一試,就算鋌而走險,眼下諸位也沒有更好的計策了罷?”說話的是站在劉表身邊的參謀蒯良。

    “這……”原本叫嚷最歡實的幾個人看要來真格的就全都縮了迴去。

    “孫武早就說過:不戰而屈人之兵是兵法的最高境界!我們這也是在非常時期下的非常計策!”徐庶道。

    蒯良衝劉表耳語了幾句,起身言道:

    “既然元直(徐庶的字號)都認為此計可行,各位就依此行事,下去安排罷!”腐儒們見劉表的智囊都力挺肖媱,也不能再多說什麽。

    眾人散去,蒯良與肖媱徐庶留下,他先開口道:

    “肖媱姑娘,你還需要我為你提供什麽,但講無妨。”

    “蒯先生隻要為我準備三十輛推車,六十名四五十歲左右的兵卒,最好有些女兵最好。”

    “啊?據聞先鋒夏侯傑也有五千人,你隻帶這些人馬……”

    肖媱道:“這隻不過是夏侯惇的小弟夏侯傑,區區五千人,就算‘獨眼龍’自己來了,我也讓他站著進來,橫著出去。”說罷,她別過兩人,獨自跑去準備了。

    “……元直,肖媱姑娘說得是何意?”

    徐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這妹子,言語向來如此,我也難參透其中全部奧妙!”也轉身追了出去。

    九月,博望坡,萬裏無雲,道旁無陰。

    曹軍士兵一路奔襲,未得半刻歇息,早就口幹舌燥。

    “哎,那邊有一些百姓推著車,車上那些木桶……裝得好像是……水!”走在隊伍前邊的曹兵望見不遠處有運水的隊伍停在道邊,便迫不及待的走過去。

    “”一個農夫見兵士,便跳下推車迎了上去。鬥笠下,看清這人正是徐庶。

    “兵爺,我們是附近村民,因最近村中水源匱乏,特地從別處運水,沒礙到您罷?”

    “沒……你這些桶裏裝的是水?”兵士咽著吐沫問道。

    “是啊,不是普通的水,還是特意調製的祛暑湯水,兵爺,您舀一口嚐嚐!”徐庶遞給他一把水舀。

    兵士忍不住上前,舀了一口,喝完說道:“真是好喝!比好酒還要甘甜潤口!”轉頭對其他士兵說:“你們都過來解解暑!”眼饞的曹軍士兵們簇擁過來,爭先恐後的都要一碗喝。

    徐庶看計策成功,剛想把身後幾十桶肖媱秘製的“肖記xo迷魂湯”送給他們,突聽有人大喝道:“沒我將令,誰敢擅自取食?”

    一人騎馬走上前,馬上正是夏侯傑。他走到跟前,打量了徐庶一番,問道:“你等是何人?”

    徐庶忙裝出一幅卑躬屈膝的樣子道:“軍爺,我們是這附近村民,運水經過。聽聞曹丞相大軍途徑此處,想兵爺們一定飽受天氣炎熱之苦,車上正好有些特製的湯水,請您笑納!”

    “附近村民……?”夏侯傑斜眼看著徐庶,又看了看運水的長隊。

    “你們在此,莫不是專程給我們送湯來的罷?”夏侯傑一臉狐疑追問徐庶道。

    “軍爺,您這是什麽意思……”

    見夏侯傑起了疑心,肖媱心中一緊,腦子飛轉,從後邊跑出來喊道:“大哥!這湯不是運迴村中給老人和孩子們先喝的麽?怎好先給別人?”

    “你這婦人懂得什麽!軍爺遠道而來,想喝便喝!”徐庶心領神會,接話道。

    “可這是華佗先生送給村裏人防暑的良藥啊!”肖媱不依不饒地“阻攔”著。

    “這位軍爺,婦道人家不懂事,您可別怪罪多包涵。您若看的上這幾十桶神氣湯就算本地小民們孝敬給您的了;若是不要,小的們也就運迴村去了!”

    這愛占便宜的人到處都有,夏侯傑聞聽此言,笑道:“你們既然大老遠送來,我們若不賞臉,也太不通人情了,兄弟們,幫著村民把桶搬過來。”

    說著,他也舀了一碗,滿飲下去,說道:“真不錯,久聞華佗先生的醫術了得,想不到做起這飲品也是一等一的棒!”

    見曹兵把“特製”的湯水全部喝下了肚,徐庶才舒了口氣。

    “三……二……一……倒!”肖媱念出聲來。

    “哎?你怎麽轉起來了!”

    “我……我沒轉,是你轉!”曹軍跟服從軍令一樣“咣當咣當”齊刷刷地倒地。

    幾千人就像集體急性中毒了似的,橫七豎八倒在喝幹的水桶邊,放在眼下絕對算特大公共衛生的安全事故。

    夏侯傑五千人的先鋒頓時沒了絲毫的戰鬥力,就像案板上的叉燒肉。即便幾個喝了“xo”硬撐著不倒的也被輕易擒獲。

    這時,跑了一個兵士報道:“軍師,肖姑娘,我們逼問一個沒被迷倒的副將,據他招出夏侯惇隻帶禁衛百人正在博望坡北先行紮營,意在督軍催戰。此刻他可能正在寨中。”

    肖媱聞聽一拍手,興奮道:“大哥,那夏侯惇一定是輕視我軍的兵力,才敢孤軍突進。今天我就讓他知道知道魔高一丈道高一丈五的利害。”

    “恩……妹子,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有詐?你是說夏侯惇識破我們的計策?”

    “那夏侯惇智勇雙全,不會如此輕敵罷?”

    “咱們兵行險招,出其不意,他肯定沒想到我們會給曹軍下迷魂藥,如果真的識破了就在此地就可將我等擒獲,難不成還放我們自由迴去?”

    “……也對。”徐庶也覺得肖媱言之有理。

    “大哥,當下我們不如一鼓作氣,率部前往捉拿夏侯惇!”

    “妹子,為兄總覺得不妥。”

    “機不可失啊,況且若路上察覺不對,我小隊人馬可迅速撤迴,大哥你在後方做接應。”

    “……也罷,若能趁夏侯惇立足未穩加以擊破,定能重挫敵軍士氣,到時在借勢掩殺必大獲全勝!”可他想了想又道:“但若現在調動兵馬,對方就會有所察覺,恐怕失了先機。”

    “大哥,我早在後方林中埋伏了千餘名精幹士兵作為接應,以便不時之需。現在正好隨我直取獨眼夏侯的軟肋!”肖媱二上戰場不僅戰術更為鬼祟,連後勤應急措施都更為周全了。

    “你這謀劃竟連我也蒙在鼓裏!”徐庶驚道。

    肖媱忙解釋道:“時間倉促,況且人多嘴雜……”

    “好了,妹子。你快去劫營,兵貴神速。為兄返迴調度兵馬接應以往萬一。千萬小心,不可貪功戀戰!”徐庶囑咐道。

    “那我先行一步了,大哥你就靜候佳音罷!”

    肖媱撥馬調兵,引一軍三百人小隊奔博望坡北高崗而來,遠遠看見前方旌旗招展,耳聽軍鼓齊奏。她命隊伍隱匿起來,派哨兵先行偵查。不多時,兵士迴報:“已探明敵營內兵卒不到百人,各司其職。中軍帳中隱約看到有幾人商議軍情。”

    既然來了,怎好空手而歸,即便生擒不了夏侯惇,也要捉個把曹操的將軍迴去。不過肖媱出發前留了個心眼,她先命一哨兵原路返迴,將情形告知徐庶,迅速派兵前來。這樣即便遇襲,也好有人接應。

    肖媱命兵士小心靠近夏侯惇營寨,她身在隊中,前後觀察。順利放倒了門衛幾人,她一個手勢從高處放下,兵士如出閘猛虎衝殺進敵營,一陣呐喊響徹方圓數裏。

    擒賊擒王的道理肖媱當然懂得,她左右七八人直奔中軍帳而去。突然眼前站立一威猛大漢,巋然不動。那人用手一指,嗬道:“哪裏來的毛賊!膽敢在我夏侯元讓(夏侯惇的字號)軍中撒野!”話音未落,隻見這夏侯惇抄起寶刀,揮舞而來。肖媱空手搏擊,出謀獻計還多少在行,不過這冷兵器時代的刀槍比試,她心裏絲毫沒底。見對方來者不善,她往後退了退,左右的兵士便迎了上去,刀光劍影,七八個人竟占不到半點便宜,反被打得節節敗退。

    殺得性起,夏侯惇丟掉手中兵器,赤手空拳打過來。肖媱退閃不及,絆倒在地,再抬頭時,夏侯惇已近在咫尺,拳頭已本自己麵門而來。厚實的手掌和熊掌無二,帶起的掌風就足以將人震倒,肖媱隻得把眼一閉,等盼死刑。

    見老大為難,士兵怎能罷休。三人撲上前,分別抱住夏侯惇左右兩臂,還一人死死攬住雙腳。突然被三人鉗製,使他一時難以掙脫。

    “取他首級!”肖媱躺在地下高喊。身後兵士衝上前,一劍揮去,“獨眼夏侯”頓時身首異處,血濺當場!

    縱使這夏侯惇孔武有力,最終也是好漢難敵四手,肖媱心中暗歎。教唆殺人——她不敢直視那滿是血跡的頭顱,命兵士先行收殮。

    畢竟是敵方大將,那兵士也躡手躡腳上前,剛拾起那顆頭顱,大叫道:“肖姑娘,這人的胡須是假的!”肖媱勉強正視過去,可不,那“夏侯惇”的頭顱滿臉的胡子輕輕一碰就悉數脫落,露出張年輕的麵孔。

    壞了!莫不是請君入甕!

    “中了埋伏,快撤兵!”當她大唿的同時,從營帳中衝出數百人,手持兵器,將他們團團圍在中間。

    “既然來了,何必走得那樣著急?”從人群中閃出一人,正是曹萌!

    “打破曹仁的女子也不過如此,我看孟德(曹操的字號)的擔憂真是多餘了。”曹萌身邊一高大將軍,魁梧異常,左眼用綢布遮蓋,直鼻闊口,顧盼生威,身穿亮銀甲,好不威風。

    “夏侯將軍,此女子並非尋常,不可小覷啊!”曹萌在一旁道,這將軍就應是夏侯惇不假。

    “現在她插翅難逃,還能若何?”

    一兵士叫道:“曹家的鷹犬,你們別高興得太早!我們援兵馬上就到!”肖媱正氣這小兵怎把求援之事說漏,怎料曹萌涼涼道:“隻怕,援兵暫時到不了罷。”說著她把一個圓形的包裹扔在肖媱麵前,裏邊的物體似皮球般滾落。

    肖媱定睛看去,那正是剛才派去通知徐庶增援哨兵的一顆頭顱,正兩眼突出,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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