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潛龍島島主出遊遭遇突擊,潛龍島上的防衛進行了加強與改動。變動雖大,卻沒有影響島上居民的生活,他們依舊如往日般各忙各的,生活在繼續。  島主莊園,三樓,臥室。屋外。雷鳴震耳;屋內,鴉雀無聲。  剛滿四歲的水墨白緊閉雙目睡在柔軟的大床上,他臉上蒼白、額頭與鼻尖滲出了薄薄一層汗液。水龍吟跟水墨白的床上用品一直都是白色暗花或者是黑色暗花,此時,水墨白睡在白色暗花的床上,顯得他更加嬴弱不堪。  臥室,很安靜。  水龍吟坐在床旁邊,他臉色有些發暗,長期以來地睡眠不足讓他眼角下有點黑。幾天下來,水龍吟不眠不休陪在水墨白身邊,除了醫生替水墨白例行檢查時他才讓一下位,其他時間,水龍吟仿佛入定般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水墨白。  水墨白傷的很重,子彈射穿了他的腹部,又因為掉進海中,傷口被海水泡過,傷口嚴重感染。  從水墨白被打撈上來、搶救、到現在,七天已經過去,他依舊昏迷不醒。  為什麽?  為什麽要衝過來?  坐在床旁邊的水龍吟看著床上昏迷中的水墨白,他眉頭微微皺起,冷清的眼眸出現了困惑。這幾日,水龍吟的心頭一直盤旋這個問題——水墨白為什麽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衝過來?以那種保護他人的姿態。  前幾天的突擊,經過調查已經確認是大圈幫的人所為。  大圈幫——亞洲組織黑幫,以毒品發家。近幾年跟加拿大第一黑幫地獄天使合作,想進軍軍火。  潛龍島雖然生意已經全方麵擴展,但是軍火這一塊是非常重要的,占據首腦地位。軍火這一塊一直由水龍吟的大伯——昊天在負責。大圈幫想在軍火上分一杯羹自然要找到這位。  昊天是水家的養子,他負責軍火生意,是水龍吟爺爺的交代,替水龍吟守好基業,等待水龍吟成年。  昊天父母是老爺子的拜把兄弟,在他出生不久後,父母便相繼而亡。他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在昊天看來,他的親人就隻有養父跟侄子水龍吟。不過,在三年前,他又多了一位親人。一個不會說話,很喜歡玩槍,跟他非常投緣的孩子——水墨白。  昊天從小就跟在他養父身邊,養成了不行於外露的習慣。道上很多人都覺得他能以養子的身份坐上這個位置,定是個心狠手辣、有野心的人。極少人知道,這麽一個狠角色,在他侄兒麵前卻是個忠厚老實、知恩圖報的好大伯:被大侄子調侃的麵紅耳赤,被小侄子天天當馬兒騎。  當然,這隻是在他親人麵前,在外麵他確實是個有手段的狠角色,尤其是在禍害到潛龍島利益時。  大圈幫想進入軍火,自然要去找昊天。  可想而知,肯定是雙方談崩了,大圈幫這是狗急跳牆,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竟然知道水龍吟他們那天出海的地方,做出這種瞎□的事兒。  當時的突擊,事出突然,險境是九死一生,很危險。  水龍吟不懼,身為潛龍島島主,身為水家的子孫他見過太多殺戮,這點險境,還不能讓他感覺到畏懼。  其實,水龍吟在發現突擊的第一時間就想島上發出了求救信號,他帶著水墨白去甲板上不過是拖延時間,伺機而動。  可是……  坐在床旁邊的水龍吟,他那雙冷清的眼眸閃過一絲痛楚。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出島辦事歸來的賈博士在收到呂清的簡訊後,就快速改道去水墨白他們這邊,不到半刻,他們便聽見巨大的爆炸式。賈博士跟鍾記輝心頭一緊,快速加大馬力往水龍吟這邊趕來。  待賈博士他們發現水龍吟的遊船時,水龍吟已跟水墨白站在甲板上。這種緊急情況,鍾記輝為了不驚動敵人,他思索再三選擇遠距離擊斃敵人。  當時,鍾記輝船離水龍吟他們太遠,鍾記輝與手下當場擊斃了二名人員,但是,還有一個人卻隻打中了胸部,沒能當場死亡。  事發突然,那人立刻不顧一切準備上前抓住水龍吟。  當時的水龍吟根本沒把眼前受了傷的敵人放在眼中,可是……一切來的都太過突然。  坐在床旁邊的水龍吟緩緩地想穿上昏迷中的水墨白伸出手,他的手輕輕地拂過水墨白額前的發絲,順著額頭撫摸著他蒼白的臉頰。  水龍吟的手在摸著水墨白時,他那雙注視著水墨白的眼神中是心疼:為什麽?明明自己這麽弱,這麽小,你為什麽要衝過去?  這麽大的孩子,不是應該害怕的躲起來嗎?  那一刻,水龍吟看著水墨白衝山前,同敵人一起落入。他的心亂了。  水龍吟喜歡水墨白,他是承認的,到底有多喜歡?  這些年,在水龍吟看來水墨白就是他身邊的附屬品,就像一件心愛的物品一樣。  被物品救?  想到這,坐在床邊的水龍吟皺起了眉頭,心裏很不舒服。  當時,他連阻攔的時間都沒有。敵人衝上前的一瞬間,水墨白就已經奮不顧身、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  “碰……”  敵人手中的槍響了。  下一刻,敵人同水墨白一起跌進了大海。  水龍吟無法去估量四歲孩童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但是,這個進入昏迷中的孩子,竟被敵人打中後,用盡最後一口力,撞向敵人,拚死把敵人帶進了大海……  若是他人,在水龍吟眼中,這種行為是不經過大腦,很二百五的一件事。  但是,眼前的這個孩子……  這麽小,這麽弱,他怎麽就想到去保護別人呢?  水龍吟想著這,腦海裏忽然出現一個畫麵,那是去年,二叔到這了做客。因為某些事他們產生了爭執,在二叔走後,水墨白趴在他的身上,對他比劃著:我會保護你的。  當時,他是怎麽迴答的?  水龍吟淡淡地收迴撫摸水墨白的手。他的身體向後靠去,後背貼在椅子上。好一會,他疲倦地閉上了雙眼,手揉上自己的眉心。  那天下午,他抱著水墨白,笑著迴答:我等著寶寶的保護。  這件事,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真的沒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看著昏迷中的水墨白。  ——這孩子,竟一直銘記於心。  這年夏天,水龍吟第一次嚐試到心亂的滋味。  良久……  呂清輕手輕腳的走近臥室,入眼的就是疲倦的水龍吟跟昏迷中的水墨白。  呂清輕輕地把門關上,小心翼翼地走進床邊,他先看了一下昏迷中的水墨白,然後對水龍吟輕聲道:“小姐跟芮小姐都不願意離開,她們說一定要等待主母醒來。”  坐在椅子上的水龍吟沒有說話,他看著水墨白,良久,他向呂清擺了擺手,默許了水玲瓏與芮心妍的行為。  呂清站在旁邊,他看了看昏迷中的水墨白,又瞧了瞧疲倦不已的主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幾日,很多人都勸過水龍吟,讓他去休息,但是,卻說無用。  呂清現在不會再多說什麽,唯一能做的就守在門前,隨時待命。  十幾天過去,水墨白昏昏沉沉,一直沒有醒來。他這十來天,前幾日是高燒不退。高燒是退了再燒,燒了又退,經過這一陣子的折騰,原本粉雕玉琢、胖乎乎的小孩已明顯消瘦了下來  水墨白這次是傷到了根,以後……怕不是這麽好養了。  屋外,陽光明媚。  十幾天過去,水龍吟躺在床上,他輕柔地抱著水墨白。自從水墨白出現發燒情況後,水龍吟就把水墨白抱在懷中,深怕自己沒注意時,懷中的小孩再次發燒。  睡在水龍吟懷中的水墨白已經稍微有點知覺,他感覺自己很累,眼皮很重,想睜開眼睛,卻怎麽都睜不開。腦袋還昏昏沉沉,不時出現很多畫麵。先前,水墨白的腦海裏一直出現上輩子的畫麵,昏迷中的水墨白會顯得不安。  直到,畫麵中出現一個少年,少年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少年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他玩,可是,隻要待在他的身邊,水墨白就感覺非常的安心與溫暖。  時光流逝,三年過去,畫麵中的自己變成了一個肥嘟嘟的小孩,一副接著一副,腦海裏的畫麵不斷轉換,直到他掉進海中。  水墨白想起來了,他中槍了。  水墨白已經有了知覺,腹部的疼痛漸漸傳來——這次太衝動了。  確實,水墨白這次是衝動了。  當時情況,水墨白很清楚水龍吟跟那個人單打獨鬥,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但是,在一刹那時間,水墨白突然萌生一個計謀——要水龍吟永遠無法放開他的計謀。  救命之恩湧泉相報,隻要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都會把自己的恩人銘記於心,何況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  知道這個道理的水墨白在敵人衝上來的瞬間,衝了過去,不顧自己四歲幼兒的身體,仿佛要跟敵人同歸於盡的衝勁,一起跌入了大海。  那一槍打在了水墨白的腹部上,傷口碰到了海水,傷口感染,水墨白這才是真的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接下來幾天,水墨白一直昏昏沉沉的,他感覺到有人一直抱著他,細心的給他換藥,上藥。  隨著時間的流逝,水墨白對外界的知覺來越來清楚,旁邊人說的話,他都能聽到。可是……自己的身體太累,眼皮一直無法睜開。  這日,水墨白如往日一樣聽著旁邊水龍吟跟呂清說話的聲音。  突然,他聽見水龍吟說了這麽一句話:“告訴那群人,現在我是島主,我說的算。”  過了一會,呂清輕聲輕語道:“主子,主母不得離開潛龍島是自古以來的規定。這……”  聽聞,水墨白差一點沒被一口氣給憋死過去。  也就因為這一口氣,床上的水墨白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此聲一出,水龍吟跟呂清同時一凜,立刻快速看向水墨白。  隻見,昏迷二十多天的小孩,終於醒了過來。  “寶寶……”  水龍吟叫出寶寶的時候,水墨白伸出了手,水龍吟快速抓住,聲音急切地問道“寶寶……寶寶……你要什麽,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水墨白想緊緊地握住水龍吟的手,來發現心頭的恨。  他現在恨不得自己一頭撞死……  什麽叫做得不償失?  這他媽的就是得不償失。  他費盡千心、甚至還中了一槍,整出這麽一出,就是想,在水龍吟出島時,帶著他一起。  他知道水龍吟在潛龍島能陪他一時,卻陪不了他不世,他是一定要出島的。  可是,如今……  水墨白心裏那個苦呀!  他媽的,潛龍島什麽時候有這麽個古訓的?  水墨白鬱悶了。  潛龍島確實有這個規定,主母是不能踏出潛龍島一步的。主母是為了島主而生,主母的職責就是幫島主管理好島中的一切,做一個賢內助。  上輩子,水墨白這個主母是特殊的。  水龍吟根本不可能把他關在島內,所以這個古訓,被水龍吟發話:就此作廢,誰都不能提一句。  因此,水墨白也就一直都不知道。  他一直以為,主母是可以自由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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