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過來，就見到往他們走來的老師傅，還有剛才開門帶他們進來的老婦人。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李弼年向老先生問好，“白師傅您好，今兒冒昧上門來打擾您了。”白大師傅長長地“嗯”了一聲，他知道今天會有人上門來，見到是兩個半大的小子，長地……也就一般，兩個臭小子還有他的牡丹國色天香了不成?“我是李弼年，這一位是我的朋友林凜，雙木林，凜然正氣的，我們今兒過來是有點事想麻煩您。”李弼年對上白大師傅審視的目光一臉淡定，介紹完了自己還不忘記拉上林，今兒主要的是帶林凜過來見著這位脾氣古怪的師傅。不得不說在這中京城裏，要說廚藝被公認最好的肯定就是這一位被大家奉為大師的白大師傅。當年接待外賓擺出的宴席都是出自這一位白大師傅的手，外頭有名的好幾位大廚都是他帶出的徒弟。但是要說這廚藝最好，沒有沾染上社會浮躁功名氣息的、一輩子下來都在鑽研廚藝，肯定就是這一位白大師傅了。他們李家都是幹外交這一行的，所以李弼年對這一位大師的名聲並不陌生，他小的時候跟著他外公也見過這一位師傅。一聽到姓李，白大師傅心中隱約地就知道這小子是哪家的人了，他和那位老部長還是老熟人，坐在一起剝著花生喝過酒，主要是那會兒太窮了連個豬頭都要省著吃的。白大師傅收起了臉上的那點挑剔，問道，“李老部長的身體可好？”“爺爺他老人家身體挺好的，謝謝白師傅您的關心。”李弼年客氣地說道。“哎呀，都坐都坐，都別站著，哎呦瞧的，我都忘記給你們倒個水了。”老婦人才想起來她請了人進門就急急地進去找老頭子，都忘記給兩個孩子倒個水了。讓兩個孩子幹坐了這麽久，多失禮啊，以後誰還敢上他們家的家門來了？和白大師傅性格相反的是老婦人喜歡家裏來客人，熱鬧點兒。“別咋咋唿唿的，不就是倒個水的事兒。”不倒又怎麽了？白大師傅坐了下來，讓兩個小子也跟著一起坐下來。他瞧著坐在他麵前的小子，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說道，“仔細點瞧啊，你長地也像你們李家的人。”李家個個都是一副白麵書生的樣子，模樣長地……也還行，不然當年某國的公主也不會鬧著要嫁給李老部了，就是長地太好了。“我來幫您。”林凜見到老婦人給他們倒水，伸手去幫忙提了一把水壺。老婦人忙地說道，“不用不用，瞧著我這記性一年比一年差多了，老忘這忘哪的。”“泡個茶吧？”“不用不用，我們喝白的就行了。”桌子上擺上幾杯倒好的開水，剛從水壺裏倒出的水熱氣都還在上頭冒。李弼年在跟白大師傅談事情，他今兒來找白大師傅除了把林帶過來給白大師傅看個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他要找白大師傅要一個人。“這事兒啊、雖說我是他師傅，這個事還是得他自個兒答應才成，我這做師傅的也不好替他做主。”白大師傅這話就謙虛了，放在這個年代都是師傅如同親爹的存在。他在跟李家的小子說話，眼角也注意到剛才旁的那個小子搭了一把手幫著他老伴兒倒水，心裏倒是想這小子是個懂事的。前頭帶出了幾個大徒弟之後，後麵帶了最後一個小的關門弟子，這個弟子是當兒子養著的，白大師傅就沒想他還往後還會再帶徒兒了。老婦人倒了水之後就跑到廚房去忙活了，拿著個小抹布這裏擦擦哪裏擦擦，整日都沒個停的時候。“老婆子，青小子跑哪裏去了？”白大師傅對著老婆子大喊了一聲。“誒，早上出去了啊。沒問呢，你找青小子什麽事啊？”老婦人在那頭忙活都沒聽到客廳那邊的人在說什麽，她看了一眼來的兩個小子，心裏就明白過來了，就說道，“等晚點就迴來了吧。”成，你瞧著，不在家呢，白老師傅一一臉人不在家我也沒辦法。說來這個徒弟是他從外頭帶迴來的小孩，他和妻子從前有過一個孩子，後來給沒了，所以後來他們也沒有再要小孩，這帶迴來的小子即是當徒兒養也是當兒子養。別的徒弟都是十六歲出師就趕出去了，這個小的都過了十八後都還在他們的身邊，如今都二十出頭了。這人也有個私心的，當廚師在廚房裏蹲一輩子的也沒個什麽樂趣，幹點別的也是成的。“要不你們……”改日再來？白大師傅倒是露出了笑。“沒關係的，我們今兒也沒個什麽事，再等等就是了。”李弼年跟著笑著接了白師傅的話，他問白大師傅，“還有一事，不知道您的想法如何？”他問的是再要不再收一個徒弟的事。“……”白大師傅心想這小子怎麽這麽不可愛？怎麽哪壺不該提哪壺，不知道他現在退休了嗎？林凜一臉緊張地望著白大師傅，生怕遭到一開口就遭到拒絕了。“平時都會做飯炒菜不？”白大師傅看著孩子長地看起來就是個乖巧的，就是長地太好看了點兒，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會進廚房的小孩，手鈴地動大勺子不？“會的。”林凜正襟危坐，應道。“都會做些什麽菜啊？”白大師傅在心裏琢磨著這個事兒，就問道。“就是些家常菜，燉個肉炒個菜什麽的都能做。”林凜是實話實說，他平時都是做家常菜。要說多專業也不至於，就是炒了可以吃，味道可能比不別人炒地稍微還可以點兒。白大師傅還問了幾句別的，都是跟做飯有關的，“行吧，你就留下來一會做個紅燒肉試試吧。這拜師不拜師的事就往後放放，我這兒有空地就帶帶你，什麽不會的就教教你，總地也成吧？”這話問的是這漂亮的小子，問的可是李家小子。白大師傅知道這把人帶來的李家小子才是最難搞的，和他們李家的人一樣。“那、好的，麻煩白師傅了。”盡管是沒有得到他滿意的答案，退一步也勉強算是可以了，李弼年對白師傅客氣地說道。“白師傅您放心，我會用心跟著您學習的。”能入到這一位大師的門，就算是不是他的弟子林都已經很心滿意足了。林站起身，對白大師傅鞠了個躬。“嗯，不用這麽拘謹。”白大師傅揮手讓坐，搞地都跟見總統似的。白長風這會兒可能沒想到等以後是他急巴巴地想要收對方為徒。陽光打在老院子斑駁的牆壁上，帶來了冬日裏的一絲溫暖。叮叮當當的聲響從小巷子裏穿過，騎著自行車的白楠青從外頭迴來了，二十歲出頭的小子，身上洋溢著青年人的氣息，臉上的笑容特別地好。一看就是被師娘教地好的，一點都沒有白大師傅的糟脾氣。等看到人的時候李弼年的心裏就有點明白白大師傅這怎地怎麽地藏著人不讓小徒弟出師了。一迴來白楠青就知道家裏有人等著他，知道了對方的來意，他的眼睛下意識地瞧上他的師傅。他的師娘就走開了，一臉你們師徒倆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她還不知道他們家老頭兒的那點心思啊？“這個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啊，別說為師攔著你。”白大師傅傲嬌了，讓徒兒自己做主。白楠青是從小跟著他師傅學到大的，別人在外頭的院子玩著跳繩打仗他就在廚房裏摘菜切菜了，他的一手廚藝是得到了他師傅的真傳。但是到現在他都沒有去給哪家酒樓飯店當廚師也是有原因的，這會兒他都大學畢業了，正在想著找點什麽幹，其實他最想的就是當個廚師。他瞧著他師傅的這個樣子就不像是想讓他去給人家當廚師的，不過他知道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機會，他想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