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三叔……怕,你不喜歡。    祺: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告訴我,我以前就不會這麽……怕你了。    叔:……    祺:新年的時候你多給王箏糖果,也是叫他拿來給我的,對不對?    叔:……    祺:三叔……以後,你不要這樣了。(握住任三爺的手)    叔:……嗯。(十指交扣)    祺:你要是關心我,就直接和我說吧……不然,我不會知道的。(慢慢挨近)    叔:嗯,祺祺……    w:等── 一下。要親熱請結束了再──    祺:三、三叔……不、不行……    叔:嗯……    w:(速速拉下帷幕)散場了散場了,讓那對叔侄肉麻去。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第62迴 番外意外        在每個平靜的午後,位於市中心的任氏雙子大樓正門前,總是會上演著這麽一幕。    門前兩列筆直站立的員工,在那個人踏出車的時候,整齊劃一地彎下腰。s國的日頭毒辣,那人前腳跟一邁出來,後頭的隨侍趕緊打傘,轉眼十幾個保鏢跟著圍上來,護駕似地把人完完好好地送進門。    這般如同皇爺出巡的排頭,在外人來看興許是誇張了點,但這任氏三爺著實不太一般。    一年前任三爺發了一次重病,之後便把這任氏老總的職務交托給自家的親侄子,名麵上說是要好好調養身子,不過打從任小少爺上任至今,任三爺幾乎天天都要來公司走上一趟。    您說老人家天天來幹什麽?其實也沒懷什麽詭異心思。    “三爺。”    剛把門輕輕合上的總務秘書迴過頭,瞧著那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小聲說:“……總裁還在和昌隆的江常務談事,看來是不會這麽快結束了。總裁要我跟您轉告,如果您累了的話,就先……”秘書小姐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是戰戰兢兢的了。    任三爺半倚著沙發,微微垂著眼,隻靜靜地用那修長玉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玉石戒指,瞧不出一點喜怒。    旁邊成精了的隨侍對著秘書小姐微微一笑,說道:“三爺的意思是,再等會兒吧,不急。”    再、再等會兒……這都等了快四個小時了。    可憐這剛提拔上來的林秘書,臉上掛著那略顯僵硬的笑容,拿起桌上半涼的瓷杯,再去重新填杯熱茶,順道帶點橘子蜜餞來……    任三爺日日來此處,老佛爺似的幹坐著一天也不嫌累,倒是把任氏新老總的秘書們個個折騰得夠嗆。    “三爺。”隨侍又悄悄看了眼腕表,心裏拐了些外頭,慢慢彎下腰,在任三爺的旁邊小聲地提醒說:“這都快下班了,裏麵也談得太久了。”    那一身淡色綢衣的男人似乎也被磨去了些微耐性,他慢條斯理地側過眼,會客廳外的反光鏡映出那常年保養得當的麵容,薄唇抿著。    若說忙的是正事,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是昌隆的江常務……任三爺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背,耳尖地仿佛能聽見牆的另一邊傳來的清亮笑聲──不過裏頭的聲音要穿透隔音牆顯然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任三爺皺了皺眉頭,扶著椅子把手像是要站起來,但是卻又馬上改變了主意,靜靜地坐著,雙手擱迴了原處,彎腰拿起了旁邊的熱茶,索然無味地淺嚐一口,緊鎖的眉頭像是在努力克製著什麽。    任三爺自己也明白,他這個人,性格有缺陷。    凡是到了手的東西,總是牢牢地攢在手心裏,打從少時入眼的,沒有一個能從他手裏溜走的。他這人從來就沒有麵上看得那般沈穩,手段往往有偏激的時候,若不是活過了一世,奇跡般地重來一迴……    任三爺無聲地輕歎一聲。    他似乎又想起了一年前那一次發病。    那一次來得極其突然,毫無預警,他就在開會的時候倒下了,這樣亂七八糟地折騰了幾天才清醒過來。    那會兒任三爺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瞧見的自然是他擱在心尖上的青年。不過,任祺日顯然沒比他精神多少──雙眼布滿了血絲,下巴細細疏疏的胡渣,布滿皺褶的襯衫,在確定自己清醒的時候,那雙手劇烈地抖動著,捶著腦袋,像是要藏著眼淚,啞聲不斷地喚著:“三叔……”    事後,任三爺才從老何口裏知道,任祺日是想起了任大老爺的死去的時候──那個人也是四十幾的時候,突然昏迷,接著就這般走了。    “三爺,別人都說富人家無情麵,我和阿芳都說這話不準。前些年小少爺在外頭,您對他的心思我們都瞧在眼裏。這會兒風水輪流轉……唉。”    憨厚的管家笑嗬嗬地給病床邊假寐的青年添了一張毯子,搖頭說道:“三爺,說一句不好聽的,外頭這麽多人,都等著這一天。您倒下的那幾天,小少爺白天去安撫公司上上下下,接著又在醫院待著……唉,您們叔侄到底是誰欠了誰了。”    在他昏迷的幾天裏,任氏受到各種不利的流言蜚語衝擊,他這身子拖著幾十年了,許多人都在虎視眈眈地等著這麽一個時候,好容易盼到了,自然是不會放過一點時機。在任三爺清醒過來的時候,任祺日一樣瞞著他,天天在公司和醫院兩處來迴跑。    然而,任祺日到底是緊張過頭了。    任氏三爺代表了什麽,任祺日是怎麽也無法想象的。    任三爺半臥在病床上,輕輕撫著青年的發絲。短短的半個月,任祺日幾乎瘦了一大圈,現在又累得趴睡在床邊,一隻手還擱在任三爺的掌心上。    “三爺,都處理好了。”    任三爺輕點了頭,任祺日不知做了什麽夢,眉頭都擰在一塊兒。    “至於其他的事情,三爺您看,是要怎麽──”    任三爺有些不耐煩地擺了一下手。    那站在暗處的人馬上就明白了。    任祺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向周圍看了看,小聲喃道:“剛才好像有聽到聲音……”    任三爺輕搖了搖頭,指腹輕柔地拂過青年的眼角,接著緩慢地挪向旁側。任祺日明白了自家三叔的意思,在有些不自在地環顧四周之後,才躡手躡腳地爬上了那寬大的豪華病床。    鼻間是那股熟悉的檀香,夾雜著一絲藥味兒,任祺日微微偏著頭,那隻冰涼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輕輕地拍著,如同在安撫幼兒入睡一樣。    耳邊的心跳聲是真切的。    “你……”任祺日眼眶一紅,像是夢囈一樣地道:“你一定不能出事。”    任三爺默默地頷首。    “我能幫上忙的,我知道我沒什麽本事……我能幫你的忙,公司的事情,不管是什麽……你不能出事,我……”    任三爺垂下眼,額頭輕輕地抵在任祺日的額上,十指緊扣著。    他把他的祺祺弄哭了。    他覺得很內疚。    “三爺,小少爺他們出來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任三爺睜開眼,他聽見了青年那獨有的溫潤的聲音。    “好的,其他的事項就麻煩江常務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都說別叫我常務了,你可以叫我endrew或者是,景文?好──我知道這是公事。現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這次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和我吃頓飯了麽?”    “我……”    任祺日一轉過眼,如預料中的瞧見了任三爺,從門後跟著走出來的男子對著前頭報以一笑。    這個人,任三爺還算認得。    任三爺這樣的人物一般都不大記得人,尤其是年輕一輩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總讓任三爺覺著頭昏眼花的。唯獨這個昌隆江氏老總的孫子江景文,任三爺打從第一次見麵就有了印象。    江景文是混血兒,容貌精致,淡藍色的眼眸子,與一般年輕人相比,還帶了點放肆的漂亮。    這樣的麵容,和那已經離去的人,有許多相似之處,不是麽?        第63迴 番外意外        “先前常聽爺爺說到三爺這位長輩,上次也沒來得及打招唿,今天總算能和三爺說上兩句話了。”    江景文走在飯店經理的後頭,一路來頗為可親地和任氏叔侄二人話聊。    “這裏的湘菜還不錯,辣而不嗆,三爺您該會喜歡的。”    江景文年紀還輕,但是做事方麵卻比誰都還精明,硬是把年長的叔輩們都比了下去。這會兒不知哪裏打聽了任三爺喜好,上的菜全是任氏叔侄素來常點的餐點。    然而,江景文怕是不曉得──任三爺平日是吃不得這些辛辣味重的,和自家侄子上酒樓飯館,也隻點任祺日順口,自個兒跟前擺著一小碗素粥,見任祺日動筷,那清清淡淡的粥水也多出了一點滋味來。    “任總,你也試試看。”    “你也一起用、一起。”    任祺日似乎對這小幾歲的“後輩”頗為親切,但是這也不然,任總對誰都一樣好說話──這並非說他耳根軟,而是任三爺這個小侄子那脾氣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商場裏顯得太乖順溫和,說話也是和和氣氣的,和任氏先前的幾個決策人都大不一樣。    難怪旁人都說,任家真正的奇葩不是任三爺,而是任小少爺──狼群裏出了一個吃素的,實在奇特得緊。    事實上,這些話也沒人敢真正擺到台麵上來說,頂多在心裏調侃罷了。    是個人都知道,任氏三爺疼侄兒比疼親兒子還要過分。惹了三爺皺眉頭,保不定還有商量的餘地。但要害的任小少爺不愉快,那估計不僅是在這片土地上消失這麽簡單了。    “──抱歉,等會兒。”    正要動筷的時候,任祺日意外地讓人先打住,轉頭和旁側的服務員低聲吩咐了幾句,又招來了任三爺的新隨侍。沒一會兒服務員就呈來了溫水,陸陸續續又上了幾小碗精致的素菜來。    任祺日從隨侍的手裏拿了藥片來,零零散散的十幾顆藥丸,倒是分得極清楚,一板一眼地對任三爺說:“三叔,先把這幾個吃了,待會兒喝了粥墊胃,再吃這幾個。”    任三爺坐正了一些,接了藥駕輕就熟地吞了,任祺日像是怕他苦著一樣,拿著水杯小心地傾斜,讓任三爺含了兩口吞下,另一隻手又輕輕地給三爺拍背順氣。    “好多了……”任三爺攔了攔任祺日的手,仿佛是耳語一樣地道:“祺日,你快吃吧,三叔聽說你中午都在談事。”    “小林是向你拿薪水麽?怎麽老告我的狀。”任祺日笑笑。    江景文瞧著這一幕,他先前早知道任氏叔侄感情不是一般深厚,今天一見,隻覺得事實比傳言可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江景文呷了一口茶水,不明所以地微微一笑,道:“任總真是孝順。”    任大總裁向來不是第一次被這麽說了,但是臉上卻依舊詭異地浮現出一點尷尬來,“哦嗯,哪裏……江常務你先請。”    江景文也沒在這話題上繞圈,隻是心思轉了轉,多叫了幾道清淡的小菜,還給任三爺正正經經地陪罪一聲。    任三爺並沒有對這靈敏的後生晚輩表示出一點欣賞來,隻是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江常務有心了。”    任三爺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瞧了任祺日一眼,仿佛是因為看在自家侄子的情麵上才開一開他老人家的金口的──任氏三爺從來不需要給誰賣麵子,他隻是怕自己老寒著一張臉,弄得任祺日在別人麵前不好說話。    再者,先前那些奇奇怪怪的念想,應該隻是他多心了。    江景文也談不上有多相像,隻是氣質有些相近,都是模樣漂亮的孩子。    任三爺想到此處,眸光暗了暗。    那個人死去,也有五年了,但總歸是任三爺心中一段揮之不去的陰影。    就像任祺日也從未忘記過那個人一樣,他始終把那個人送給他的東西珍藏著,在那個人忌日的時候去墓園。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多事情都在慢慢地改變──任老太前些年也走了,王家遷到了大陸,舒家老頭故後財產全給了養子,舒家小姐也忘記傷痛已嫁作人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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