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了擺手,“別左一句右一句的先生,我聽著——”他往前湊了湊。“實在心煩。” 我覺得一陣涼意襲來,驀然脫口說:“你上次在法國餐廳對我的態度,就像現在這樣。” 我看著他,雙手握了握拳,“杜亦捷,你到底有什麽企圖……?不,我應該問你,你把我抓來這裏,是想幹什麽?” 杜亦捷呷了口酒,他的坐姿隨意,衣領敞開著,透過那鮮紅的液體望向他,仿佛能感受到周遭那股危險的氣息。 “小祺,”他搖首笑了笑,“我把你帶來,自然是想和你好好相處的。” “這是你好好相處的方式?我不能理解。” 他籲了一口氣,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皺著眉頭說:“小祺,你的脾氣怎麽越來越不好了……?”然後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地頷首,語氣森冷地說“哦,我知道了,是那個病癆把你給寵壞了、寵嬌了。““你不要胡說。”我跟著站了起來。 杜亦捷也不惱,將插在口袋裏的手抽了出來,拿了桌上的遙控器,指了指前頭的液晶電視。 “今天應該開心點,來看點有趣的東西助興,怎麽樣?” 不等我反應,那熒幕就顯現出了畫麵。 那是高畫質的監視影帶,畫麵清晰,隻是沒有聲音。 我看著畫麵中的場景,驀地一愣——那是…… “你……”我難以置信地迴望他:“你監視我?” 杜亦捷不置可否,他的目光專注地看著熒幕,輕聲“噓”了一聲:“小祺,專心點。” 我怔怔地看著那熒幕。 杜亦捷不斷地跳轉著畫麵,這監視器的畫麵是在三個月前——那是王箏剛和我一起住的時候。 監視器的畫麵除了在客廳,還包括了廚房和房間,甚至是浴室。我咬牙切齒地瞪著前頭,大步上前要將杜亦捷手中的遙控器搶過來,然而,當畫麵定格在王箏摟著跌到了沙發上,滾作一起鬧騰著的時候,我的手不由得一頓。 “小祺,怎麽了?那個人,你喜歡他?”杜亦捷嘲諷地笑了笑,“可惜已經死了。” “住口!”我猛地揪住他的領子,杜亦捷一把抓住我的手,無謂地笑了一聲,說:“既然你想看他,那我就讓你看最好看的一幕吧。” 我憤怒地瞪了瞪他,別過眼。 杜亦捷笑了一聲,拽著我向前。 我不可避免地往前傾,卻瞧見了我這生都不會忘記的一個畫麵。 畫麵由遠而近,清晰之外,甚至伴隨著聲音。我愣愣看著,畫麵突然加快,而對頭那人逐漸清晰。 正在越過馬路的王箏,嘴角還帶著淺笑,而在一陣尖銳的叫聲下,我眼睜睜地看著—— 王箏受到了猛烈的撞擊,身子甚至反彈地撞上了擋風鏡。 那抹殘酷的血色染紅了我的世界。 ———————— 我是因為忍受不了眼睛傳來的劇痛而清醒過來的。 從右方傳來的熱度以及那紮眼的光影,我知道已經是隔天上午了。我抬手掩了掩左眼,慢慢地翻過了身。 盡管眼睛傳來難忍的刺痛,我還是睜著——我隻要一合上眼,映入腦海之中的除了鋪天蓋地的血色之外,再無其他。 門似乎被打開了,我聽見了耳邊漸近的腳步聲。 “小祺。” 我垂了垂眸,將頭埋入枕頭裏,手覆上耳朵。 猛地一個強勁的力道將我從床上拽了起來,我吃痛地向前傾去,卻聽見那聲帶有輕蔑的笑聲,杜亦捷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臉,說:“乖,吃點東西,然後換衣服,我們等會兒還要出去。” 他已經穿戴齊整,我向上抬了抬眼,很快地就把頭低下了。 我覺得惡心。 杜亦捷讓人將托盤拿了上來,放在矮案上,他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把玩著我的發絲。我側了側頭。 “唔。”我的發絲讓他一扯,被迫轉向他。 杜亦捷臉上似笑非笑,神色冷峻,瞅著我好半晌,突然笑了一聲:“真可憐,昨晚一下子就暈了過去,我還沒插進去呢。” 我睜大了眼,身子顫抖著,一股深深的恨意伴隨著屈辱感快速地湧了上來。 他又捏了捏我的下顎:“真是個寶,連胡子都不怎麽長,身體也好看,就是太瘦了點。” 我用力地揮開他的手,他反抓著我的手腕。 “齷齪……!”我咬著牙瞪著他,我扯著沙啞的嗓子,“你讓我作嘔……!” 他絲毫不為所動,反是笑了一聲,俯身一手按在我的肩上,將我拉了過去,“我惡心?那你跟誰不惡心了,那個長得比女人還漂亮、死不瞑目的家夥,還是……” 他扯著我的發絲,逼我和他對視。 “還是——那個病癆,他那快死的模樣能讓你舒服?嗬。” 我伸出另一隻手狠狠揮向他的臉,然而,我身上沒什麽力氣,那股力道扇過他的臉,簡直不痛不癢。 杜亦捷卻撫了撫自己的臉龐,臉上掛著笑,在我又要站起來揪住他領子的時候,單手便製住我的手,另一手將我扯向他,狠狠將覆上我的唇。我難過地推著他,杜亦捷仿佛是玩上了癮,順勢將我按倒在床上,我驚恐地要逃開,他貼著我的後背又吻了上來,用力地吮吸著我的後頸,腳頂進我的雙腿間。 “……”我咬緊了下唇,恨恨地揪緊了床褥。 等到他親夠鬧夠了,重重地喘息一聲,附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別急,等等我帶你去做檢查,等結果出來了再讓你舒服還來得及。” “……禽獸!” 杜亦捷輕笑一聲,咬了咬我的耳垂:“小祺,我也想做君子的。”他拽過我的頭顱,讓我轉向他,看了看我紅腫的唇,用拇指用力地搓揉一番。他的雙手探進我身上唯一遮身的襯衫,用力地撫摸我的身體,然後狠狠地捏著我的腰。 我疼得齜牙咧嘴,抬腿用力地蹬著他。杜亦捷單手拉扯過我的腳踝,我驚叫一聲,往床下跌去。他輕快地笑了一聲,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放迴床上。 “吃點東西,你昨天一整天都沒吃,要餓壞了。” 我喘息著,驚魂未定地看了看眼前的食物。 他又往我湊了湊,我咬牙拿起托盤上的杯子,狠狠地向他扔去。 杜亦捷很簡單地就避開了,杯子跌在地上碎裂成片,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滾!你……給我滾!” 我衝著他嘶吼著。 杜亦捷沉了沉臉,卻怒極反笑,擦了擦嘴站直了。 他轉身打開櫃子,將裏麵的衣服抓了兩件就往我身上扔。 “你不吃,好。那就趕緊換了衣服,我十分鍾後迴來。”他走過來拽住我的手,威脅道:“你別想耍花樣,更不用想從我身邊逃開,十分鍾後你要是沒換好衣服,我就讓全部人看看我是怎麽上了那病癆的寶貝。” 我氣的渾身顫抖,隻能用滿是憤恨地眼神看著他。 杜亦捷笑了笑,轉身走出門去。 一直到那門再次合上,我雙腿發顫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仰倒在床上。我抬手,掩了掩雙眸,急促地吸著氣,淚水從眼角落了下來。 怎麽會……變成這樣? 昨晚上的事情出了眼前的一片血紅之外,剩下的記憶也隻有杜亦捷將我抱起來扔到床上,我用力地捶打著他,他仿佛隻是要泄憤一樣地將我全身狠狠地揉捏一遍。 這一次,是李玲救了我。 他那時候問了我一句,“那女人得了艾滋是不是?” 我閉著眼,沒迴答他,他撫摸著我的身體的手一頓,又沉聲問:“你和她睡過了麽?”他笑了笑,最後用力夾緊著我的腿,胡鬧一陣。 我難受地偏著頭,什麽時候暈了過去也不知道。 但是,那時候幾乎要沒頂的、絕望的痛,以及那如同血花般妖冶的紅,已經深深地刻進我的腦海裏,永遠也揮之不去了。 杜亦捷將我帶去了一棟白色的建築物前,那像是私人醫院,可地處偏僻,招牌也不大。這一行他似是極其隱秘地進行著,除了跟過來的十幾個保鏢,杜亦捷似乎怕我逃開,從頭至尾沒有放開我的手腕。 滿腔的恨意讓我覺得疲憊,我從一開始的掙紮到之後連說話的力氣都被抽幹一樣,左眼疼得已經要睜不開了。 杜亦捷看了一眼,伸手要碰一碰我的眼角。 即便視線不算清晰,我硬是側過頭避開了去,今時今刻,他身上的味道隻會讓我覺得反胃。 杜亦捷笑了笑,也沒再管我。 抽了血之後,我有些暈眩地扶著桌案站了起來。杜亦捷戴著墨鏡,伸手要扶我,因為眼睛的疼痛,我的反應有些遲鈍。 杜亦捷這會兒皺了皺眉,讓那醫生給我看一看眼睛。 醫生大略敲了敲,隻說是有些感染了,那點眼藥水滴一滴就行了。 杜亦捷“哦”地一聲,笑了笑,唿了口氣捏了捏我的肩膀。 迴去的時候,我將剛才在餐廳杜亦捷強逼我吃下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我打開浴室的蓮蓬頭,往後坐倒在浴缸上。 我迷迷糊糊地仰著頭,眼睛已經滴過了藥水,原來疼痛減緩了一些,可還是疼、越來越疼,一直流出淚水。 我簡直覺得它快要瞎了一樣。 我想要清醒一些,將水都轉成了冷水,待神智稍稍清明的時候,猛地聽見砰的一聲。 “小祺!”杜亦捷剛才讓我吐了一身,惱怒地將我丟進了浴室裏,自己去換了衣服。現下他突然闖了進來,我靠著浴缸邊緣慢慢地坐直了,卻見他大步走來把水關了,單手將我拽了出來。 他將渾身濕漉漉地我推倒在床邊,我扶著床沿滑下了床,我看見我的指尖蒼白中透著青紫。杜亦捷將毯子使力地扔在我身上,沉聲說:“把你的大少爺脾氣給我收起來,你這模樣做給誰看?嗬。” 我費力地挪了挪腿,想站起來。 杜亦捷將我扯了起來,我的衣領敞開著,他要將我扔至床上之前,目光落在我胸前兩個相貼的墜子。 他皺了皺眉,“這是……” “滾。” 我用盡全力地推開他,然後雙手按著腹部,往後倒迴床上。 他似乎又說了什麽,我極其難受地雙手環抱著自己,盡力地蜷縮著。 良久,我覺得昏昏欲睡的時候,似乎有什麽熱源貼近著我。我艱難地睜著眼,杜亦捷正俯身解開緊貼著我的濕衣服,我一個激靈,咬著牙要抬拳揮向他。 “小祺,別鬧了。”他用手背蹭了蹭我的臉,像是無奈地說:“我給你換件衣服,再睡,乖。” 我抽著氣搖了搖頭,推著他。 杜亦捷最後像是失了耐性一樣地將抓著我的手腕用力地扭至身後,溫熱的手貼著我冰冷的肌膚。我震了震,卻聽他說:“不想讓我碰?嗯?那你現在想的是誰?哼,你也不用盼著了,那病癆一時半刻是救不了你了,他現在可是自顧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