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箏——王箏——!!”怎麽迴事! 我連滾帶爬地上前,抓著王箏的肩。他這是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怎麽了!王箏!你遇到了什麽!王箏——!” 對,王箏不可能突然變成這副神經質的模樣。他向來理性自持,天塌下來也不見得皺個眉頭,一定是遇到什麽了,一定是…… 王箏霍地止住哭聲,兩眼呆滯地看著我,兩手顫顫地抬起,緊緊地揪住我髒亂的衣袖。 “祺、祺日……”王箏語氣極輕,抽泣不止,“你明明說過的——你明明說過的!” 我說過什麽了? 我早知王箏腦頻率不比常人,卻沒想到他下一步竟然將我狠狠按倒在地。我的後腦勺狠狠往地上敲去,王箏覆在我上方,一語不發地看著我……慢慢地低頭用唇在我唇上碰了碰。 簡直讓我毛到了心裏去。 “王、王箏……你……”等他碰夠了,我顫顫說:“你和我好好說,我都聽,我都聽。” 王箏緩緩搖了搖頭,整個人坐在我的腰上,壓著我的腿,兩手卻直接去解我衣服的紐扣。 媽呀! 我趕緊抓著他的手,“別!你別脫!” 王箏呆愣地看著我,也不掙開我的手,末了,慢慢地將頭靠在我的胸口。 “為什麽……”他悶悶地說:“你說過,你愛我的。” ……天地良心! 王箏聽不見我心裏的呐喊,緩緩說:“你說過,你隻愛我一個人……你不會愛其他人……” 我顫了顫,這種感覺就像是有個女人突然衝到我麵前,挺著肚子說給我懷了孩子,驚悚萬分。 “我……我說過……我愛你……?” 很多年之後,我赫然發現,我挺後悔對王箏問過這麽一句話。 什麽都不知道,其實才是最幸福的。 王箏停了停,然後微微哽咽:“你說過的,你親口說過的——我親耳聽見,你對我說,你愛我的。” 他突然暴跳如雷,抓著我的領子,低吼道:“任祺日!你這個大混蛋!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那些話!” 我—— 我正要爭辯,王箏卻說出了我始料未及的話。 “你愛我的話,為什麽要和那個女人結婚!!” 王箏……在、在說什麽? 我愣愣地看著他。 王箏淚流滿麵,“是啊——虛偽!你就是這樣!你愛的明明是我,說什麽你會做個好丈夫!任祺日——” 他像個野獸般撕扯著我的衣服,我臉色煞白,他的手突然滑翔兩腿之間,我整個人猛地一顫,抬手狠狠地摑了他一掌。 這一掌,我用了十足的力道。 住嘴——住嘴! 我顫抖著,看著他被打偏了臉,在他迴神之際,嘶聲道:“你……瘋夠了沒有!” 王箏慢慢迴看著我。 我看著他的神情,不知怎地,心卻極度冷卻。 他剛才……說了什麽? 他剛才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 王箏這時候,卻啞聲說了句完全不對盤的話:“這……不是夢?” 他茫然地撫了撫臉,驀地一笑,“這不是夢,太好了,不是夢……不是夢……”他迴頭看著我,又有些落寞地喃喃:“是啊,不是夢……夢裏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 我趁著他發愣的空檔,目光掃過那微敞的門,束腳的繩子早在剛在糊裏糊塗地掙脫了去…… 我暗暗吸了一口氣—— 在王箏別過頭的時候,我奮力向大門奔去。 隻是當我的手已經碰到門把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拽住我的手,我隻覺得手讓人一折,整個人傾向前去,背後一個重擊。 眼前,響起了一把不算陌生的聲音。 “怎麽迴事,表少爺。” 腳步聲漸進,有人將我抬了起來。 “你……下手太重了。”模糊之中,我聽見王箏說,語氣還有些不定:“都辦好了……?” “嗯,已經都辦妥了,這裏是護照還有你要的東西。另外,表少爺如果想要小少爺乖乖聽話,隻要打一劑藥就成,用不著費這麽多心神……” “……那藥畢竟傷身。” 那人笑出了聲,似乎又拿出了什麽:“表少爺臉色不太好,這安神藥還是記得帶在身上,方才我在來的路上瞧見了,要是……留下了什麽證據,可是個大麻煩。” “不用你多費心。” 那人又笑出了聲,腳步聲漸遠。 “溫景!你……為什麽幫我?” 久久。 在心智渙散之前,我聽那人說—— “表少爺,你會錯意了。” “我不是幫你。” “這都是為了三爺好。” 第23迴 新婚燕爾,在法國渡蜜月,又帶著舒媛迴美拜訪嶽父母,林林總總下來,再迴到公司上班也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 從接手公司到告別單身,腦子還沒來得及運作,秘書就敲了敲門。 我從那堆成一小疊的文件抬首,看著秘書身後站著的那身影,手心慢慢滲出了薄汗。 目光下意識地避開,在他走進的時候,強作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示意他就坐。 秘書小心地合上了門,在那關門聲之後,緊接而來的便是長久的靜謐。 我狀似自然地輕咳了咳,他卻早先我一步,把一份資料擱在桌上,『這些文件請總裁過目。』 他的嗓音暗啞刺耳,我不由得抬首,他卻同時轉過身去。 ——王箏。 我喊他,他的腳步一頓,側目迴頭。 那雙眼神,讓我本欲脫口而出的話,又收了迴去。好半晌,才擠出這麽一句:『你多注意休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也放放假,好好去——』 『你行麽?』 我愣了愣。 他低笑一聲,臉上帶著嘲諷,『總裁,你和女人行麽?』 那雙眼像是滲在毒液之中,銳利毒辣地刺來,那張原來英俊細致的臉龐,透著一股冷硬冰寒的氣息,一字一句就像是經過細心地斟酌思量。 『夫人真是漂亮,是呀——』他仰了仰頭,『博學多才,家財萬貫,年輕大方……』 他邊說,邊緩慢地走近。 他的手撐在桌上,慢慢地湊近,話語之中溢滿了毒汁。 『總裁,要是讓她知道,她的丈夫,曾經無恥地在另一個男人身下,自願主動地張開雙腿……』 全身的血液,就像是在倒流一樣,就算捏緊了拳頭,也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不……不是這樣……』 他輕笑一聲,語氣卻是冰冷之中透著陰毒:『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我垂著頭,幾近脫力地搖晃,『你、你那時候……被人下藥了——那是、是意外……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 『不是什麽?』 他捏著我的下顎,我吃疼,被迫仰頭直視他的目光。 『不是同性戀?不是把齷齪主意打到‘青梅竹馬’的表弟上的人?不是沒有被男人插就射不出來的基佬?』 『其實你不用委屈自己娶什麽女人……她是不是不能滿足你?嗬嗬,你放心,要真的是這樣,你可以找我,我可以當做善事——』 他伸手來,要解開我的前領。 我猛地抬起手——卻在最後一刻,止住。 我…… 『怎麽?』他嗤笑一聲:『為什麽不打了?』 『任祺日——』他眼神一厲,抓住我的手肘:『你打啊!你狠狠地打下去啊!你除了跟女人似的扇我巴掌還能做什麽!』 『哼——我隻要一想到曾經碰過你,就覺得惡心——!你什麽也沒穿的樣子,想想就讓人作嘔!』 他暴吼出聲。 門外又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我怔怔地看著他,他猛地甩開我的手,退開一步,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西裝,語氣平複道:『總裁,那我先下去了,文件如果有什麽問題,就請交待李秘書,我會妥善處理。』 我看著他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 秘書見他突然開門,趕緊讓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