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氏一族分明專出熊孩子啊!! 秦子楚定睛看向學堂裏的孩子,卻感到有些驚訝原本還神色各異的孩童,此時都收起了惡作劇和看好戲的眼神。 他甚至能夠從幾個特別不懂得遮掩的孩子眼中看出了強烈的鬥誌。 這倒有趣了! 秦子楚對嬴政使了個眼色,兩人直接走了。 出門口後,他們轉到外麵的窗戶旁,靜靜觀察著書房中的情景。 像個肉團子的扶蘇走得搖搖擺擺,可竟然沒有人故意絆倒他,而這種情景直到仍舊簡直皇家大講堂主講的李斯上完整節課就更嚴重了。 “果然是個聰慧非凡的孩子。”派內侍將扶蘇送迴嬴集府上之後,秦子楚忍不住發出感歎。 扶蘇近乎過目不忘的本事是天生的,秦子楚無法多嫉妒什麽,而他小小年紀就能夠完全理解李斯話中的意思、並且舉一反三,這份理解能力就更是驚人了。 嬴政笑了一下,牽著秦子楚翻看今日呈遞上來的科舉考卷,嘴上卻說:“好是好,卻鋒芒畢露,還需磨練,但這個年紀的孩子能有如此手段已經足夠了。” 讓別人的心思順著自己走是每一個帝王都必須有的本領。 小小的扶蘇能夠掌握這項技能確實讓嬴政感到驚喜,可僅僅如此還不夠,他要讓李斯將這個孩子打磨得更加完美。 秦子楚轉過最薄的一摞試卷翻看,忽然說:“甘羅的試卷太精彩了!” 嬴政點點頭,下巴向著那些試卷說:“張良也不錯,對了,尚且有幾人的卷紙很有趣。” “哦?這些人都是誰?”秦子楚爬到秦子楚身邊,越過他探著身子翻看。 嬴政微微起身,滾燙的唿吸噴在秦子楚脖頸上,手掌不自主的握住了他的細腰,沉聲道:“其中一人自然是子楚提起過的蕭何,剩餘的也都查明了身份,各地名宿竟然不在少數。” 秦子楚將試卷抓到手,順勢躺在嬴政懷裏,一頁一頁的翻看著。 嬴政感歎了一聲:“沒想到懷柔之策效果竟然如此驚人,上輩子這群老家夥可都躲在深山裏麵寧死不屈。” “現在你看他們都主動來投,覺得滿足了?”秦子楚心中覺得有點古怪,他可從來都覺得嬴政是實用主義者。 嬴政收緊手臂,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道:“日後科舉文試與武試相隔一年,交替進行吧。” 秦子楚眨眨眼,覺得自己似乎跟不上嬴政的節奏。 這是嬴政卻低下頭,吮住他的嘴唇,將秦子楚的疑問全部含入口中。 此生有你相伴,萬事足矣。 始皇帝三年,大秦開設科舉製,正式劃定選材原則,選天下良材,擇善而任之。 各地郡守帶兵將其下官員小吏送入京中考校,不能通過考試者,暫罷官職,責令歸家,兩年後參加科考若仍舊不能上榜之人,徹底廢除官職,貶為庶人。 始皇帝四年,大秦科舉新增武舉,不拘泥於兵法之論,而各自帶兵一千,相互攻擊獲勝者任之。 始皇帝五年,禦紙推廣於天下,引眾書生爭相購買;官府設下印刷社整理完成天下典籍送至各郡,平戶籍對百姓開放閱覽,銷量驚人,書生歸心。 始皇帝六年,西北大旱,北地、隴西、內史、漢中四郡皆因修建而成的水渠而躲過一劫。當地耕地雖減產,卻未曾赤地千地,百姓得以保全性命。 此後,大秦推廣修建水渠、官道,再無人阻撓,鄉鄰齊心,眾誌成城。 始皇帝七年,太皇太後薨,天下舉哀,諡號“仁惠”。 太皇太後入王陵與孝文王合葬,男寵三人聞太皇太後薨,皆自盡以請殉葬,陛下準。 始皇帝八年,匈奴恢複元氣,再次犯邊,蒙氏一族兄弟蒙恬、蒙毅據長城之險,攜武舉人三百、秦軍四十萬迎敵,殺匈奴之主與壯丁二十五萬,生擒十萬餘青壯男丁,青壯婦女皆用以秦軍將士婚配。 此後,匈奴後撤五百餘裏,大秦疆域再次西遷。 始皇帝九年,大秦開通絲綢之路,各式新奇珍玩、種子、作物湧入秦境,而上皇除各類食材、香料外,皆不宜為奇。 始皇帝十年,禦膳增加煎、炸、炒三式新菜,風靡全國,餐具翻新,鍾鼎失色。 始皇帝十一年,黃豆壓榨油脂技術問世,始皇帝下令推廣黃豆種植。 始皇帝十二年,公子扶蘇為上皇收養,改宗譜,始皇帝冊立其為皇太弟。 始皇帝十三年,始皇帝親自為公子扶蘇舉行冠禮,賜字“天佑”。 始皇帝十四年,始皇帝攜上皇二次出巡,命公子扶蘇監國,李斯、馮去疾、蒙毅共同輔佐。 天子巡遊消息公布後,舉國歡慶,禦駕未至而百姓跪迎。 妙齡女子自請入宮陪伴已過天命之年的上皇共度餘生,以謝上皇當年堅持修渠保下四郡百姓。 始皇帝大怒,責令女子不可專於後宅,當讀書識禮、不以美色為手段。 自此,天下興女學,女子五歲而開蒙,與男子無異。 始皇帝十五年,始皇帝巡遊天下而歸,責令禦史嚴查各級官員,清理貪官汙吏,還政治清明。 始皇帝三十年,上皇睡夢而崩,始皇帝詔公子扶蘇登基,隨後,始皇帝同日而逝。 始皇帝與上皇同棺槨,葬於秦始皇陵,陪葬兵馬俑上萬,珍寶無數,盜墓賊垂涎不已,然工匠皆受上皇與始皇帝恩澤,得脫賤籍為六部工匠,寧死不肯泄露皇陵秘密,賊人欲入無門。 秦朝長盛,八百年而隕。 作者有話要說:越是結尾月卡文,今天多更了2k多的內容感激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包容和體諒,要不是有你們的支持我很難堅持寫完這麽長的大綱。 =3=本文到此是正文就全部完結了。 今天起可以留言想看的番外,懶作者會挑選五個寫出來的。 第193章 山有扶蘇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山有橋鬆,隰有遊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扶蘇微微晃了晃頭,迷迷糊糊的從桌案上爬起來。 他向窗外看去,果然見到自己的生父和生母又緊緊擁抱在一起,總是嚴肅著一張臉的父親此時嘴角掛著柔軟的笑意,而本就美貌溫柔的母親眼中幾乎蕩漾出柔軟的波濤。 我想日後我一定也會有這樣美滿的愛情和婚姻by.扶六歲蘇扶蘇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隨後撐起可愛的笑容,提高聲音對門外喊:“送些熱水進來,我要梳洗一下。” “小公子,熱水馬上送上來。”門外頓時傳來一聲底氣十足的聲音。 這聲音明明帶著孩童的稚嫩,卻偏偏讓人不敢輕視。 扶蘇臉上立刻露出無奈的笑容,頂著夏日曬人的陽光快步衝出門,一把拉住那道比自己高大了很多的人影,趕忙說:“我隻是想擦擦臉而已,用不著搬浴桶進來的。” 被扶蘇拉住的少年露出茫然又有些不信任的神色,將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然後,他固執的搖搖頭,堅持說:“小公子渾身是汗水,絲袍都濕透了,沐浴是理所應當的。” 扶蘇低下頭,看著自己透出汗水印子的腋下,隻好點點頭,認命道:“那我與你同去吧,浴桶再裝上水,太沉了。阿籍年紀比我還小呢,別這樣受累。” 對麵的男孩聽了扶蘇說出口的話,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過了一會,他伸手比了比自己和扶蘇之間強烈的身高差,然後說:“……啊,小公子,項藉覺得不沉。” 扶蘇從小就聰明。 可不知道是母親柔美的身形影響,還是他渾身上下的營養都被喂給了聰明的腦子,扶蘇比起同樣年歲的孩子雖然不顯得孱弱矮小,卻比項藉硬生生矮了一個頭。 此時聽到項藉真誠的提示,他燥得臉上一紅,原本的伶牙俐齒竟然說不出話來。 項藉見他麵色緋紅,立刻伸出相比同齡孩子寬大太多的手掌罩在扶蘇肉嘟嘟的小臉上,輕柔的試探著溫度。 入手的感覺滾燙! 項藉眉頭一擰,打橫將扶蘇抱了起來,快步向臥房走去。 “阿籍,你這是做什麽?下午還要進宮見伯父和陛下呢!”扶蘇眼中閃過驚慌的神色,伸手拍著項藉的手臂。 項藉卻十分執拗的說:“小公子病了,額頭滾燙您自己竟然沒發現嗎?” 扶蘇當然沒發現,他以為自己臉上發熱完全是因為陽光曬的呢。 項藉雖然長得高大健壯,卻不是個愚笨的人,霎時從扶蘇臉上發現端倪,原本擔憂的神色變成了惱怒。 他咬著厚實的嘴唇腳下動作更快。 兩人身後跟著一群表情苦得能滴出膽汁來的內侍,可偏偏這些人沒有一個趕上前多說一句,更不要說勸阻項藉不要給小公子臉色看了。 項藉一條踢開房門,直接將扶蘇塞進被褥之中。 他轉頭氣勢十足的命令:“快進宮!你,去向陛下和上皇為小公子請假;你,去請禦醫過來。不要耽擱!” 內侍霎時去取入宮麵聖的牌子,一刻不敢多停的跑出門。 扶蘇雖然額頭滾燙,可神智十分清醒。 眼見內侍們的舉動,他不由得笑出來,柔聲玩笑道:“阿籍真有威風。” 項藉臉上的血色盡褪。 他姿態僵硬的屈膝跪在扶蘇麵前,直接叩首下去,“嘭!”的一聲,震得扶蘇不知如何是好。 扶蘇不知所措的說:“阿籍,你快起來,怎麽忽然跪下了!” 項藉爬起身,垂首恭敬的說:“項藉明白自己的身份,小公子不必多想。” 扶蘇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一層話語被人曲解的無奈和憤怒。 他攥緊拳頭背過身,不再搭理項藉,自己撩著水洗掉身上的汗水。 沒多一會,項藉主動舉著布巾圍在扶蘇身上,將他從浴桶裏抱了出來,垂眸低聲道:“小公子別貪涼,快出來吧,否則病得該嚴重了。” 扶蘇瞥了項藉一眼沒出聲,顯然還在生悶氣。 項藉悶聲不吭的將扶蘇抱迴臥房塞進被子裏,仔仔細細的掖好被角,自己抱著劍坐到門外看守。 過了約莫一刻鍾,門外響起整齊卻輕柔的腳步聲。 項藉抬眼望去,果然見到了繡著金龍的旗幟,一向關心扶蘇的上皇很快出現在他眼前。 “上皇!”項藉單膝跪在地麵上行禮。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視線有些顧忌的向房間內探看,很怕自己吵醒了扶蘇。 秦子楚笑了笑,溫和的說:“起來吧,扶蘇昨日不是還好好的麽?怎麽忽然燒起來了。” 項藉低聲道:“是項藉未能照顧到小公子,讓他午睡的時候吹了風。請上皇責罰。” 秦子楚搖搖頭,平淡一笑:“那孩子平日裏固執起來誰也勸不住,和阿正一樣,你管不了是常理。” 話音未落,秦子楚已經抬腳走進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