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兩國才沒亂起來。 但即使秦子楚如此盡心盡力的善待他們,韓國遺民也沒有一個開口將刺客聯係他們的事情上報,可見都是不知道感恩的人。 既然善待他們不能讓遺民看清楚自己的處境,那麽嬴政完全不介意讓他們遭罪來知道些厲害。 “將韓國和齊國的遺民挪到一起,剩餘四國遺民,將他們手中的田地換成薄田,耕牛和農具也都不必給了。”嬴政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抹令人渾身發冷的笑容。 他語調十分暢快的說:“遷居的時候記得搜查得仔細一點,把錢財珠玩都挑幹淨,別讓他們再剩下閑錢折騰。” 韓非坐在原地一直未曾言語,可聽到嬴政的安排,卻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說完了此事,嬴政衝著張良揚了揚下巴,然後對韓非交代:“你將他帶迴去照顧吧。若是他想要開口,就讓他來見寡人。但不要讓他耽誤了科考,上王對他抱有非凡的期待。” 韓非趕忙叩首稱是,帶著張良離開。 東巡路上出了這等大事,嬴政自然沒有了繼續遊玩的心思。 他趕忙和彰黎、馮去疾等人一同將政務商量妥當,就立刻迴到了寢房之中。 房間裏燒著火盆暖融融的,讓嬴政一進門頭上就冒出了厚厚一層汗水。 他視線迅速捕捉到了秦子楚沉睡的身影原本套在秦子楚身上碎布似的破衣爛衫已經被褪去,被單覆蓋在他身上。 秦子楚似乎覺得有些悶熱,輕哼了一聲,的將手臂從被單中伸了出來抱著被子一角翻過身,一條修長的大腿彎折在鬆軟的被子上,連同圓潤的肩頭一起出現在嬴政視線裏。 這讓嬴政忍不住眯起眼睛,腳步輕柔卻快速的走到秦子楚身邊。 他絲毫不在乎儀態的直接在秦子楚身邊坐下,伸出手掌直接落在秦子楚肩膀上。 雪白的皮膚微微沁著涼意,更顯得入手細嫩光滑,可嬴政的眼神卻像是黏在了秦子楚的雙腳上。 以往兩隻瘦長的腳掌已經完全被軟布包裹起來,不用靠近都可以嗅到一股草藥特有的苦澀味道,如同嬴政的內心。 他的嘴唇輕輕落在秦子楚肩頭,低聲說:“子楚,對不起,朕沒有將你保護好,讓你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 但是今後絕對不會了! 嬴政眼神之中閃過冷冽的光芒,心中如此想。 秦子楚善待百姓的想法沒有錯。 嬴政認為錯的是他自己也跟著心軟了,竟然一同放鬆對於六國遺民的看管,讓這群人賊心不死,以為自己有機可乘。 若非對待他們太過鬆懈,這群遺民也不可能有本事弄出此次這一場大陣仗。 “朕要讓他們都不得好死。”嬴政順著秦子楚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一下一下輕吻著,慢慢將他抱在懷中。 秦子楚仍舊在睡夢之中,可他卻像是感受到了身邊的溫暖,自動縮著肩膀轉身投入嬴政懷抱。 腳自然而然又踢在了被單上,秦子楚滿臉難受的醒了過來。 嬴政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溫柔的說:“沒睡飽就多躺一會。” 秦子楚貼在嬴政胸口蹭了蹭,不甘願的說:“睡得頭疼,你陪我躺著?” 嬴政聞言起身將冕服褪下,重新迴到被窩之中,把光溜溜的秦子楚整個抱在懷中,手掌從上到下摩挲著他的皮膚,任何部位都不放過。 “啊……”當指尖碾過後腰,秦子楚不由得抽緊了小腹顫了顫,發出一聲低低的叫喊。 嬴政輕吻著他的後頸,低聲道:“朕真害怕你消失不見了。你不在的時間,朕快要瘋了,腦中除了殺光這群作亂的愚民,再也沒有其他想法。” 他的手掌緩緩挪到秦子楚身前,順著柔軟的腹部上移,罩在他胸口捏住微凸的小點,帶上些力道揉撚碾壓,嘴唇卻啃著秦子楚後頸最下端的皮肉,留下青紅交錯的痕跡。 “阿正,呃……阿正……”秦子楚被他推擠著趴伏在被褥裏。 他的胸膛緊貼在嬴政的掌心,背上壓著他強壯的身軀,動彈不得。 嬴政展平手掌,順著平滑的腹部摩挲,用力握住他的細腰,托著他跪在床褥裏,雙臂猛然收縮,將秦子楚完全箍在自己懷抱之中,兩人徹底相貼。 他沉迷的親吻著秦子楚的肩膀,口中不由得說:“子楚,你在朕身邊,真是太好了。” 被人強烈需要的感覺太過美好。 秦子楚伸過手臂,掌心落在嬴政手臂上前後滑動。 他忍不住低聲安慰:“我在這裏,就算咱們暫時分開了,我也會讓你立刻找到我的。” 嬴政不滿的咕嚕了一聲,更加用力的將他抱在懷中,咬著秦子楚的耳朵說:“你若是再敢消失不見,朕就把捆起來。” 第186章 猜忌 秦子楚笑了笑沒有迴應。 相伴多年,若說以前嬴政真的考慮過將他囚禁起來,那麽他現在已經把這句當成甜蜜的情話,隻有在撒嬌的時候才專門拿出來說給秦子楚聽。 他窩在嬴政懷中,任由嬴政展開自己的身體,竭力放縱,整個過程表現得極為柔順。 嬴政摩挲著秦子楚的脊背,嘴角勾起滿足的笑容。 他湊上前親了親秦子楚的臉頰,指尖落迴到秦子楚留下無數痕跡的身上細細摩挲。 “竟然累得沉睡過去了。”嬴政再歎一聲。 他沉吟片刻,幫秦子楚拉好被單緊緊裹住後,自己起身喚來宮奴穿好冕服走出寢房,迴來前院。 整個院落被中車衛士們嚴密看守,連一隻偷嘴的老鼠都無法隨意進出。 “趙佗,你的傷勢如何了?”跨出二門前,嬴政頓住腳步。 他的視線落在帶著一群中車衛士單膝跪在地麵的趙佗身上,略帶關心的低聲詢問。 趙佗激動的漲紅了臉,趕忙迴話:“國主,隻是臣隻是被那名大力士甩出去的時候脫臼了而已。太醫當日就為我接上了手臂,絕不會留下病根的。” 嬴政點點頭,眼中滑過一絲滿意的神色,對趙佗寬慰道:“無法抵擋那名大力士並非你的錯誤,不要自責。寡人尚有任務要交由你來辦。” 聽到這話,趙佗哪有不高興的道理? 他立刻叩首,正色道:“中車衛士願為國主肝腦塗地,百死不悔!請國主下令!” 嬴政擺擺手,給趙佗遞了一個顏色讓他跟上自己。 趙佗馬上起身,緊緊跟在嬴政身後。 哪怕身在院落之中,趙佗的神色也十分警惕,並未因為處在安全的環境就認為絕對不會發生意外。 嬴政一邊走著,一邊低聲說:“寡人來到沛縣的時候,感覺此地守衛軍十分鬆懈。你去將縣長、縣丞、縣尉、亭長、獄吏都傳喚來,查一查這些人中有沒有借職務之便謀取私利、欺壓百姓的。若是發現了,嚴懲不貸;有盡心竭力完成職務的人,也一並推薦上來。” 此時萬戶才能夠稱為縣令,不足萬戶稱為縣長。 沛縣雖然占地極廣、人傑地靈,卻偏偏是個不足萬戶人口的小縣,總管此地的官員連縣令都沒機會做,隻能當一個可憐巴巴的“縣長”。 因此,趙佗實在不能理解為何國主會想要從這地方尋找人才提拔上來。 但他不是多嘴的人。 相反,趙佗還是一個極為明白謀慮的人。 因此,他從不反駁嬴政提出的要求,隻管將國主下達的命令做到最好。 得到嬴政的命令後,趙佗立刻拱手離去前去處理此事。 武姬的酒肆之中,劉邦扔掉一枚幹癟的黃豆,擰著眉頭一臉的怒氣。 他身邊的年輕男子推了劉邦一把,高聲道:“大哥,皺什麽眉頭,有不方便的事情,兄弟替你收拾那群不得消停的小混球。” 劉邦聽了夏侯嬰的話,強行撐起一抹笑容,但很快勾起的嘴角又落迴原位。 他低聲道:“此事你管不了,不要插手。” 語畢,劉邦神色更顯沉重。 他視線在酒肆之中繞了一圈,確定沒人注意之後他們四人之後,才壓低聲音道:“前幾日我撿到了一個有趙國口音的外鄉人,他自稱要進來尋找身為楚國人的小主人。我見他不像是普通百姓,帶著結交一二的心思把他帶進城,暫時送到武姬的酒肆,讓他修整一二。結果等到我從大營訓練迴來路上,武姬竟然急急忙忙的讓人給我傳口訊,說那個趙國口音的小子竟然主動衝到秦王政的麵前去,還被秦王十分憐惜的抱到了馬背上帶走了你們說此事是不是太蹊蹺了。” 不懂這些枝枝繞繞的屠子和夏侯嬰聽到劉邦的話都目瞪口呆。 夏侯嬰更是個口沒遮攔的莽漢。 他脫口而出:“大哥,你說那個趙國口音的小哥不會是我聽他們提過的那個吧?漂亮的像個娘們似的那個?他會不會本來就是秦王政的孌寵,覺得咱們沛縣荊楚人多,故意騙你呢?” 一直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語的蕭何登時瞪向夏侯嬰,沉聲道:“阿嬰,慎言!” 夏侯嬰被蕭何壓了一句,尷尬的紅了臉。 過了一會,他撓撓頭,壓低聲音開口分辨:“你們別不信我說的話大哥不是也見過嗎?要是不好看,他那麽個就跟兄弟們隻見過一次的外鄉人,能鬧得全縣都快知道長得好看了?武姬長得夠水靈了吧,據說那青年的相貌和身段,十個武姬都比不了。一個男人長成那副德行,還被秦王政親自抱走的,不是這種關係,誰信呐?” 夏侯嬰的話十分粗鄙,可說起來也在理;但劉邦心裏就是有一種感覺,事情不是這樣的。 他有些遲疑的搖搖頭,再一次開口:“那個小兄弟跟我說過他是一名書生。讀書人不是都心高氣傲的嗎?他怎麽會給人當孌寵呢?” 劉邦說著,瞥了一眼“心高氣傲”的蕭何。 平日裏不喜歡被人打趣的蕭何這一次卻難得沒有生氣,他也皺著眉頭,神色遲疑。 四個人不由得都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蕭何忽然開口說:“聽聞上王派兵滅掉了韓國和趙國之後,將兩國遺民全部遷到鹹陽城中看管。秦王繼位之前又忽然下令征兆了韓、趙兩國學識出眾的少年入宮學習。說起來,會不會阿嬰的話沒有錯,那個青年對大哥說的也是真話秦王政今年都二十有三了,雖然東宮有不少收容的姬妾,可他卻仍舊未娶正室。” 人的猜測一旦蒙上了風流韻事,事情自然而然就會背離初衷。 蕭何的猜測一出口,在座的另外三人臉上都不由得閃過曖昧的神色。 蕭何停頓了片刻,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繼續說:“大哥遇見的青年說的應該是真話。當日曾有一個約莫十六、七的青年操著一口地道的楚地官話跑來縣衙,死活非要拜見縣長。我當時前來見縣長,親眼看到了,那也是個生得風流婉轉的美人。” 夏侯嬰撇了撇嘴,“呸”了一聲,壓低聲音嘲諷道:“雖然咱們楚國被秦國滅了,可哪個男人提起滅六國的秦王政不得讚一聲‘是個人物’。真是沒想到啊,他竟然好這一口。” 蕭何看了看夏侯嬰,端起酒碗輕輕咽下一口。 他不當一迴事的說:“到了國主的位置,普天之下隻有他不想做的,沒有他不能做的事情,別說找幾個男寵,就算是大興土木將九州內的美人都搜羅起來夜夜笙歌,不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麽。” 蕭何這話得沒意思。 在座的四人沒一個娶上妻子,他們一時之間都低頭喝酒吃著小菜,全都沒了談笑的心思。 沿途忽然響起整齊的腳步聲,緊接著不斷有人從酒肆附近垂首匆匆跑過,竟然沒人敢多停留一刻。 夏侯嬰起身向外瞥了一眼。 隨後,他大搖大擺的走迴位置坐好,不客氣的說:“也不知道都在怕些什麽,難道咱們喝酒,那些秦軍還敢闖進來隨便抓人?” 話音未落,在街上遊走不定的秦軍士兵忽然注意到了這個人聲鼎沸的酒肆。 隊長揚了揚下巴,他們直接走了過來。 “劉季是否在此?”領頭的秦軍戰士直接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