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絕對沒有人比嬴政運用得更加熟練。 他視線在朝堂中掃了一圈,用帶著些許歎息的口吻道:“孤年輕,於朝政上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兩位相國守在孤身邊指導,因此讓你們沒有更多的時間做這些繁瑣的小事。此番將人才舉薦工作從二位身上剔除,也希望能夠讓兩位相國更好的輔助孤處理朝政。” 這番話實在是太好聽了。 不是兩位相國沒有做到自己職責內的工作,而是太子年輕,他們不得不花費全部精力輔佐幼主,因此,隻好將“不那麽重要”又十分“繁瑣”並且“浪費時間”的舉薦人才推後。 而太子理解兩位相國的辛勞,主動體貼他們,將選擇人才的活計定下標準,直接下放。 彰黎迅速拋棄掉心中微妙的別扭情緒,叩首道:“太子銳意進取,定下統一的標準選擇人才極好,老臣感激太子的體貼。” 馮去疾是個辦實事卻相對沒那麽會說話的大臣,雖然他坐在副相的位置上有些年頭了,卻一直顯得不溫不火。 但此時,他也跟著開口:“太子的想法極好,如此這般挑選人才,無論他國希望獲得官位和任用的人才,無論口中如何指責我大秦律法,終究要學習的。” 聽到馮去疾的話,坐在後殿偷聽的秦子楚立刻捂著嘴笑了。 他心想:是啊,統一考試最兇殘的一點就在於,想要出人頭地,無論你對教科書有什麽不滿,都必須妥善的將它背下來,否則,一旦考試出了這裏的知識點,哭都沒地方哭! 這麽一想,秦子楚立刻明白了前些日子,嬴政忽然提出雕版印刷暫時放棄荀況整理好的儒學經典,反而從韓非整理的曆代法家經典和秦律開始的含義。 “原來阿正早就想好了,我竟然現在才明白。”秦子楚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心中道:嬴政果然是天生的政治動物。 秦子楚之前一直不理解為何嬴政覺得科舉製度好用,卻從來不對朝臣開口提起此事的原因。 但眼見如此簡單的一個人才缺口,被嬴政演繹到了現在的地步,讓他對嬴政的愛慕之意再升一個台階。 (*/w\*)果然是我的男神,隻能跪舔。 秦子楚從嬴政眼前做出的節點上,已經看到了他未來將會做的事情。 國家統一出版發行的考試專用書,問:學生買還是不買? 答:買買買! 國家統一考試再版、刪改內容的考試專用書,問:上一年沒考上的學生和今年又加入考試的學生買不買? 答:買買買! 國家擴大了招考範圍,增加考試科目而添加的考試專用書,問:前些年法律專科一直沒考上,而今天想要轉化一個方向考試的學生買不買? 答:買買買! 買了就是一個“窮”字! 嬴政有的是辦法從這群書生口袋裏掏錢。 除了教科書,完全可以建立國家統一標準學校,吸納各個學派學識方麵出眾的大家,將其任命為專門的老師,不拘學生如何,統一招生學習。 這樣一來,還能夠妥善的安置墨家越來越想要脫離壅宮別館,躲到深山老林去避世的一群才華出眾的人浪費生命,不讓中華大地一口氣歪倒再也沒有科技發展的歧途之上。 如此進行下去,大秦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缺少官員的困擾了。 秦子楚坐在後殿偷聽,思緒已經像脫肛的草泥馬跑到了歡脫的遠方,前朝的話題卻仍舊沒有離開科舉製度選拔人才的問題。 彰黎是個注重人才品德的人,他很清楚許多人有才無德。 因此,彰黎正忍不住開口,憂心忡忡的說:“太子,如此選拔上來的官員,雖然能夠保證才學足夠,可又該如何確定他們的品行良好呢?” 嬴政露出一絲笑容,把早已考慮好的答案說出口:“各郡先考一次,通過考試的人員全部集中到鹹陽城中,開壅宮別館,由孤親自麵對,再考第二次,然後,一一麵對麵問話作答。其實彰黎相國多慮了,我大秦早已有律法監管官員,以防止他們作威作福、魚肉鄉裏。雙管齊下,雖然不能夠徹底杜絕奸佞入朝,也足以震懾他們收起鬼祟的心思了。” “太子說的是,老臣多慮了。”彰黎略做思索,猶豫片刻後,到底對嬴政的說法點頭同意了。 日久見人心。 哪怕是通過舉薦製度選拔出來的人才,其實也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點,人總是不能夠免除自己小心思的。 嬴政微笑道:“此事煩勞兩位相國處理了,父王身體欠佳,孤去探視父王,先走一步。” 語畢,嬴政起身走入後殿,一個麵帶著柔和微笑的男人站在門口凝視著他。 嬴政立刻被秦子楚的眼神征服,腳下加快了步伐走到秦子楚麵前,將他抱在自己懷中,對著肉粉色的嘴唇親上去。 秦子楚沒有絲毫羞澀的伸手攬住他的脖頸,手指輕柔的穿入嬴政後腦的發絲之中,摩挲著他的頭皮,嘴唇輕柔的蹭著嬴政的兩片嘴唇,舌尖頑皮的勾畫著他唇峰分明的棱角。 微癢的觸感立即讓嬴政不滿的用力按住秦子楚的細腰。 他用力一吮,將秦子楚的舌頭含在口中,舌苔擦過光滑的舌背,引起秦子楚身上陣陣戰栗,讓他不由自主的越發向嬴政懷裏靠攏。 嬴政抬起手輕輕摩挲著秦子楚仍舊不見衰老的臉頰,猛然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仰起頭,炙熱的親吻順著下巴一點點落在脖頸上,盛開出豔麗又細碎的花朵。 “鹹陽宮的後殿,不知道以前是否有先祖在這裏胡鬧過?”嬴政忽然輕聲開口。 秦子楚原本放鬆癱軟在他懷中的身體猛然抽緊,雙手推向嬴政的肩膀,試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嗬嗬,子楚你的力氣對朕來說太小了。”嬴政一手按在秦子楚後腰,立刻製服了他抗拒的舉動,空閑的手掌壓在秦子楚胸口,故意讓指尖帶著點力道來迴攆柔著層層衣料遮掩下的紅珠。 果然秦子楚低喘一聲,剛剛凝聚在手臂上的力量就散了。 秦子楚紅著耳根側過臉,低聲說:“我們迴房去吧。” 嬴政抽掉一層又一層包裹在秦子楚身上的衣衫,故意咬著他的耳垂道:“朕喜歡看你紅著臉的模樣,偏不迴去。” “……” 秦子楚瞬間覺得嬴政喪心病狂又上了一個台階,忍不住推著他找理由說:“地上太硬了,我會不舒服。” 嬴政輕而易舉的用一句話解決了秦子楚的借口:“沒關係,你可以坐在朕腿上,今日陽光這麽好,朕想要清楚的看著你。” 輕柔細致的親吻落在秦子楚脖頸上,他能夠感受到濕滑的舌頭在皮膚上滑動的躁動不安。 嬴政帶著薄繭的手掌,已經徹底將衣袍從秦子楚身上剝離,順著細瘦的腰線上下輕撫,支撐著他的身體,在漸漸失去衣物保護而變得微涼的皮膚上留下讓人貪戀的溫暖。 秦子楚主動揚起脖頸,半跪在嬴政大腿兩側,將自己送到他唇邊,靈巧的十根手指熟練的解開嬴政的腰帶,將自己貼在他炙熱的胸膛,微微蠕動著,擦出更加絢爛的火花。 嬴政低笑一聲,雙臂架在秦子楚腋下,硬是將他拉出自己懷中。 他由下至上對上秦子楚閃躲不已的眼睛,故意說:“子楚一直不願意讓朕看清楚你的模樣,怕朕知道你紅著眼睛的樣子嗎?” 話音未落,他爬上胸前的手指已經夾住一顆紅珠,調笑道:“子楚哭出來不停哀求的樣子,朕最喜歡了。” 溫熱的嘴唇貼上取代了手指裹住胸口,嬴政含混的說:“子楚說沒有力氣,要朕扶著的樣子,朕也喜歡,朕都喜歡……” 第168章 誓死效忠 “喜、喜歡的話,你就聽我的,啊……迴去房間裏。”秦子楚忍不住後仰著脖頸,手指用力陷入嬴政肌肉飽滿的手臂之中,微微腫起的嘴唇之中傳出一聲聲壓抑不住的低吟。 嬴政的手指陷入腰下兩瓣彈性十足臀肉之中的窄縫,犬齒刮擦著秦子楚凸起的鎖骨。 他模糊的聲音傳入秦子楚耳中:“可是朕最喜歡聽你反駁朕的聲音你現在又緊張又害怕,渾身緊繃的模樣特別迷人。” 圍在後殿之外的內侍沒有一個探頭探腦的看向內殿。 因為曾經有過這般舉動的內侍,早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鹹陽宮深處。 現在的內侍早就學會了當做自己眼瞎耳聾,他們的存在意義就是防止外人闖入有國主在的地方。 反正各國君王私生活都這麽混亂,王太後養男寵,國主養男寵,他們大秦的太子將國主囚禁在宮內不得見人,隨意褻玩,也不是過於特例的! 秦子楚根本不知道這一場激烈糾纏什麽時候結束的。 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密實的裹著衣衫,自己窩在仍舊未著嬴政懷中,而嬴政赤著上身,展示著他每日習武帶來的寬厚胸膛和健壯的手臂。 他十分放鬆的斜倚在桌邊,手中握著一支毛筆,在奏章上批閱,另一隻手仍舊一下接一下輕輕拍著秦子楚的脊背,似乎很放心他睡不好似的。 雖然體內仍舊有著令人尷尬的濕液不斷往下滑,可秦子楚看著嬴政安詳的神色,卻忍不住勾起嘴角。 “阿正。”秦子楚輕喚一聲。 嬴政立刻放下手中的狼毫筆,轉頭小心翼翼的扶住秦子楚的脊背和後腰,托著他的身體溫柔輕語道:“你睡醒了?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秦子楚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微笑著將嘴唇貼上去。 聲音裏夾雜著一點剛剛清醒的慵懶,低聲道:“先讓我親親你。” 嬴政順勢翻身,手臂撐在秦子楚身體兩側,讓他仰麵迎接著自己的輕吻,低聲笑道:“朕以為你夠疲憊了,沒想到還有力氣嗎?” 說著,他的手掌摸到秦子楚臀部,抓握住彈性十足的軟肉,指尖又往秦子楚體內送去。 秦子楚趕忙抓住他的手臂,不怎麽用力的阻止:“啊……阿正,別再來了……呃、啊……” 嬴政壓在他身上,兩人腰胯疊在一起來迴磨蹭,可嬴政卻將秦子楚體內的濕液引出後,收迴手指,哪怕自己腰間的兇獸仍舊叫囂著饑餓,卻溫柔的握住小子楚,輕柔的撫慰了他一遍就停下動作。 拭淨手掌的濕痕,嬴政殷勤的服侍著秦子楚將衣衫穿好。 隨即,他抓過早就放在一旁的奏章,和秦子楚商量道:“科考的事情今年來不及了,交付刻的大秦律剛剛開始。朕打算這幾年先尋找一批通曉律法之人,其他有才學的人物,過幾年再慢慢添入到官吏之中。” 秦子楚很理解嬴政的想法。 比起發揮個人才能,秦國目前最需要的是統一法度,讓歸入秦國版圖的百姓都明白頭頂的天已經變了。 戰亂的年代禮樂崩壞,目不識丁的百姓是不可能主動了解秦國律法的。 嬴政不但要管理治下的百姓,還要讓防止他們在毫不了解律法的情況下觸犯法律,進而在受到懲處之後,再心生怨懟。 這樣一來,精通秦律的官員正是嬴政最需要的。 從頭到尾細致的看了一遍嬴政寫下的想法,秦初琢磨了一刻鍾後,正色開口:“阿正,在科考這方麵除了挑選出來的是否是人才之外,首先要注意的是預防作弊。這一點你想好如何應對了嗎?” 嬴政輕笑一聲,滿不在乎的說:“能夠當上我大秦官員是許多人一生難以企及的榮耀,想必很多人願意濫竽充數。這樣品行不好的人,便是做官了也沒辦法當上好官,殺了就是,不必為了他們浪費時間。” 秦子楚一愣,看著嬴政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嬴政對上秦子楚茫然的表情,也意識到他們倆的想法,大概又有出入了。 因此,他忍不住詢問:“子楚,你想的與朕不同吧?你的想法是什麽呢?” 秦子楚很想要笑一笑,可無論如何卻沒辦法做出這個表情。 他抬手揉了揉臉上發僵的肌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低聲說:“不提參加科考的人作弊被抓住殺頭的事情。我說的開始考試之前,防止作弊在出題方麵的審慎,以及,閱卷的時候糊上考生姓名、出生地點,防止閱卷人收受賄賂,給其過高評價這兩方麵。” 嬴政跟著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之後,他才握住秦子楚的手掌,將秦子楚拉進自己懷中,輕聲解釋:“子楚,我秦國確實嚴峻法度。因此,更加不能夠容忍以卑鄙手段登上官位的人存在。朕當然可以不殺他們,可是一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生,就算是發去服勞役,也是沒什麽作用,他們的體力未必能夠和民夫相比。” 秦子楚點點頭,神色仍舊有些懨懨的,顯然對於過於嚴峻的懲罰不能夠釋懷。 他抓著嬴政親手書寫的奏章,從桌案上拿過筆,一筆一劃的填上自己從出題內容,到紙張上材質和完成後防止調換內容的密封考量。 嬴政摸著秦子楚的臉頰,注視著他抿起嘴唇一言不發的模樣,在猶豫了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說:“子楚,你仍舊覺得朕立法過於嚴酷了對嗎?” 秦子楚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略有些遲疑的開口:“作弊在我看來與其他犯罪有所不同。雖然此事可能損害到其他人的利益,但本質而言,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是不會危害到他人性命的,與燒殺擄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