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正埋首在秦子楚散開的衣襟之間,一段白嫩的脖頸上在他口下任由品嚐。 聽到秦子楚的唿喚,嬴政鬆口起身,大手貼上秦子楚的臉頰輕撫,抱著他緩緩坐在地上,手指壓在秦子楚變得通紅的嘴唇上來迴摩擦,忽然露出一個笑容。 “若你不是秦國的掌權人,嘴唇腫成這樣,恐怕出門就會有人編排你的流言蜚語了。”嬴政的手指順著秦子楚優美的下顎滑落在他頸間,指尖來迴揉按著因為秦子楚急促唿吸而滾動的喉結。 他輕笑著說,“不過現在,所有人都匍匐在你腳下,除了朕沒人能夠看到你這幅模樣。” 秦子楚終於緩過神來。 他拍開嬴政的爪子,扯了扯衣襟,調侃道:“哦?若是你這麽怕被人知道,就不會在我將宮奴趕出門後,猛然衝上來了你說自己現在算不算男寵?” 嬴政的視線落在秦子楚腰間,意有所指的說:“要是男寵都能像朕一樣對你為所欲為,恐怕人人都盼著做子楚公子的男寵了。” 想起來馬車上,險些剖開他身體的手指,秦子楚麵上更燙。 不等秦子楚說什麽,嬴政已經將他抱在懷中,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誰敢像朕一樣對待你,朕一定要把他五馬分屍,然後把你捆起來,讓你再也見不到任何人。” 嬴政說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上下掃著秦子楚。 “阿正,怎麽了?”秦子楚整理好衣衫正待起身,卻被嬴政一手壓住肩膀,動彈不得。 他不由得抬眼看向嬴政。 嬴政停頓片刻後,忽然說:“在你沒來這裏之前,是否曾經有過……關係親密的人?” 考慮戰國時期少女私奔和寡婦改嫁都是很平常的事情,秦子楚爽快的說:“沒遇見你的時候,我的人生當然是不可控製的。” “……那就是有過了。”嬴政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秦子楚一見他如此,剛剛愉快的心情跟著消失無蹤。 他帶著點翻舊賬的心情說:“就好像你沒有過似的?不知道始皇帝的幾十個兒子是從哪冒出來的。” 嬴政麵色一僵,完全顧不上秦子楚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麽,立刻收斂。 他柔聲解釋:“朕第一次有愛慕的人,這個人就是你,可你已經有過傾心的人了,所以朕很不愉快。” 秦子楚下意識的反駁:“你不喜歡也能隨便跟人生孩子,好像我更應該對你生氣吧。” 聽到秦子楚出口的話,嬴政頓時覺得自己把自己推到了一個糟糕的處境之中。 他再一次擁抱住秦子楚,用帶著點撒嬌的語氣說:“朕覺得不開心為什麽不能早一點遇見你。” 秦子楚像是安慰撒嬌的動物似的,輕輕撫摸著嬴政的脊背。 他語調溫和的解釋:“你喜歡的是經曆過之前人生的我,沒有那些事情就沒有現在的我;我喜歡的也是現在的你。所以,不用為了不必要的事情糾結難過。” “可朕一想到曾經有人和朕一樣品嚐過你,就想要殺了他還是他們?”嬴政說著話,不由得又透出殺意。 秦子楚沒再迴答這個問題。 他當然可以對嬴政說“沒有任何人”,但他已經抓住事情的主旨。 嬴政在意的並不是他曾經做到過什麽程度,而是他曾經對其他人敞開心扉,嬴政就不不會愉快。 可惡的占有欲。 “等朕死了,把你帶進皇陵果然是個好決定。”沉默了許久,嬴政忽然開口。 他點了點頭,像是認可自己的說法:“哪怕之前的事情朕控製不了,至少之後你永遠屬於朕。” 秦子楚說不上到底是感動還是害怕。 他對嬴政的了解讓秦子楚心裏清楚嬴政所說的不是一句情話,而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關於未來,秦子楚已經對嬴政做出承諾。 那麽,無論他們兩個誰的生命先終結,他都可以任由嬴政安排他的未來。 於是,秦子楚推了推嬴政的肩膀,低聲說:“起來吧,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呢。” 見秦子楚沒為過去的情人說任何一句話,嬴政也慢慢恢複了心情。 起身後,他要求:“給朕梳頭發。” 秦子楚忍不住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想讓我把你的牙齒收好呢。” 嬴政一低頭,恰好看到秦子楚一直握在掌心的最後兩枚乳牙。 司馬尚帶著趙國最後二十萬雄兵鎮守在晉陽。 他神色肅穆的望著城下無邊無際的秦軍,心情悲壯。 也許這將會是他疆場的最後一戰,但國主願意給他信任,將趙國最後的兵力全部交到他手上,司馬尚一定誓死保衛趙國,不讓趙國滅亡。 趙國既然能夠抗拒匈奴的進犯,能夠折斷燕國的暗算,也能夠挺過長平之戰和邯鄲之戰的失敗,那麽這個在風雨之中飄搖了數百年的國家,一定也可以撐過秦軍這一次的攻擊。 司馬尚慢慢走下城樓,見到仍舊肩膀上未曾取下箭頭的守城士兵,忽然停下腳步。 他單膝跪在年輕的士兵麵前,努力扯了扯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竭力溫和的說:“你怎麽不去醫治呢?” 小戰士試圖摸去臉上的血痕,卻隻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糟糕。 他一臉認真的說:“小傷而已,我下去治傷守城的人就更少了。我不能讓趙國亡了,秦軍最愛殺我們趙國人,我得保護我娘和我媳婦。” 司馬尚用力拍了拍小戰士的肩膀,直接將他按在城牆上,動手解開小戰士的鎧甲。 他手上一用力,極其嫻熟的硬是將箭頭拔出。 傷口附近已經有些紅腫潰爛,司馬尚絲毫不嫌棄的幫小戰士吸出膿血吐在一旁。 他紅著眼眶高聲道:“對,我們趙國士兵悍不畏死,趙國不會滅亡的!” 此次攻趙因為殺敵勇猛而顯出能力的小將李信聽著帳外趙軍的叫號聲,臉上神色越來越憤怒。 可秦軍主帥王翦坐在帥帳之中看著鋪在桌麵上的地形圖,像是一丁點都沒聽到聲音似的。 “將軍,子楚公子派出二十萬雄兵,咱們為什麽要在軍營裏麵做所有烏龜,不出去將趙軍殺得片甲不留!”李信終於做不出,跳起來怒氣衝衝的詢問。 王翦看也不看李信,沉聲道:“坐下!” 李信對這個十分有威嚴的主帥心中有些懼怕,一被王翦喝問,他不由得坐迴原位。 可李信的眼睛卻緊緊盯著王翦,希望他能夠迴答自己的問題。 王翦再一次推算過如何戰爭的布局,心裏將如何安排思考妥當,才瞥了李信一眼開口道:“哀兵必勝,你太衝動了。” “……那將軍的意思是?” 王翦自信一笑:“我們以逸待勞,消磨趙軍的氣勢,讓他們力竭而降!” 第124章 登基 太行山雄居於左,呂梁山巍峙於右,雲中、係舟二山合抱於後,汾水自北向南縱貫全境晉陽此地著實易守難攻! 若要強攻,王翦當然有信心打敗年歲普遍幼小的趙軍。 但秦國意在滅趙,交到他手中的二十萬大軍是為了滅趙而來,不是為了攻下晉陽這一作城池。 王翦決定智取,而不是拿出一決死戰的心理消耗手中的精銳。 秦軍自春耕結束後,直接整裝趕赴秦趙邊境,中間沒有一絲一毫的耽擱。 因此,到達晉陽的時候,全軍上下都是疲憊不堪。 此時一聽說主帥王翦將軍讓他們修整,戰士們心下都鬆了一口氣。 軍營裏麵的士兵們聽一說這個消息,都眉來眼去的相互交換著眼神。 可秦國治軍嚴謹,沒人對此多說一個字。 一旬之後,原本拖著疲憊身體、緊緊繃著神經不肯放鬆的秦軍將士們不由得都鬆懈了下來,沒幾個人還能夠按時起床參加晨間的訓練;再過兩旬,所剩不多的那幾個堅持下來的士兵也跟著放鬆了。 至此,早晨的訓練無一人出列。 王翦帶著手下幾員大將在清晨忽然出現。 看著空蕩蕩的校場,他撫著下巴上的胡須,滿意的點點頭,錯後他半步的蒙驁也是一臉欣慰的神情。 唯獨李信年輕氣盛,臉上顯出怒色,站在原地將拳頭捏的死死的。 “將、將軍!”姍姍來遲的眾多小隊長嚇得滿身冷汗,全部都直接跪在王翦腳下,抖如篩糠。 沒想到王翦一句責備的話沒說,反而詢問道:“戰士們最近都睡得早嗎?” 小隊長馬上點頭,忙不迭的說:“他們睡得都很早,隻是一路疾馳趕到這裏都累壞了,起不出來床。” 王翦平靜的說:“既然困倦,那就讓他們多睡一會。” “是是是,多謝將軍寬厚。”小隊長們都對王翦表現得千恩萬謝。 李信不顧王翦和善的麵色,猛然上前對迴話的小隊長狠狠踢了一腳,將他踹出二尺有餘。 他高聲怒喝:“軍令如山,違令者斬!你們竟敢這樣鬆懈!” 小隊長們被李信驟然的怒氣嚇得麵無人色,一個字都不敢說。 李信的話雖然沒錯,可戰士們也是人,他們不像將領有車馬可以代步,一路上隻能用自己的雙腳長途跋涉。 如此千裏遠征,再堅強的戰士也抵抗不過身體的疲累。 眼前鬆懈嗜睡,乃是人之常情。 王翦轉眼看向李信,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沉聲道:“李信,迴來!你在做什麽?這些都是我大秦將士,讓他們休息是我允許的。” 李信心裏清楚王翦根本沒說過這種話,可眼前主帥開口,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不給麵子,隻好麵帶不服的神色退了迴來。 王翦親自上前扶起小隊長,溫和的說:“讓他們好好休息,平時多吃肉。你們退下吧。” 語畢,王翦帶著眾將領迴到帥帳,將一頭霧水的小隊長們留在原地。 他們心中道:將軍們來檢查晨練,發現了士兵們不出席卻不責怪,這到底是在做什麽呢? 這一點不但小隊長們想不通,被王翦訓斥的李信也想不通! 迴到帥帳,王翦神色淡淡的瞥了李信一眼,眼神顯出笑意。 他搖了搖頭,輕聲感歎:“果然是年輕。” 蒙驁聽了王翦的話,哈哈大笑,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拍在李信肩膀上。 他揭破了王翦的做法,高聲道:“長途奔襲,兵疲馬乏,你以為有了公子和小公子新造出來的馬具就能萬無一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