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飛快卻輕柔的扯開嬴政扯住他衣襟的手掌,輕手輕腳的走到櫃子邊,更換了一套中衣,隨即重新趴迴被窩之中。 嬴政立刻粘了上來,惹得秦子楚含著笑意翹起嘴角。 他親了親嬴政的額角,輕聲說:“真會撒嬌,還說要習武、要去探望然公子呢,結果還是選擇賴床了。” 將臉埋在秦子楚懷中的嬴政勾了勾嘴角,立刻放鬆警惕。 再次沉睡前,他心中道:朕果然無論是否驚醒,都不會傷到秦子楚了。 原本上午探視的然公子的計劃因為嬴政迴籠覺一口氣睡到辰時五刻,不得不拖到下午才能夠成行。 秦子楚牽著和自己做同樣裝扮的嬴政帶著一夜之間增加了三倍的侍衛來到然公子居住的院落,苦澀又濃鬱的草藥氣味從院中飛散出來。 秦子楚忍不住皺起眉頭,對秦子楚點了點頭。 兩人抬步走進院子竟然如入無人之境! 滿院的侍女和守衛都去了哪裏? 秦子楚立刻感受到其中的怪異,帶著侍衛們快速走進院落,眼前的一幕徹底讓他們驚呆了。 嬴集被綁在柴房之中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而然公子麵色青白的躺在他身邊,看起來竟然比死人都不如了。 “無論院中還剩下多少人,都綁起來,不準讓他們自殺。我要將他們都送到國主麵前去!”秦子楚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到徹骨的憤怒。 竟然有人做出這麽惡毒的事情! 第64章 命懸一線 守衛們直接包圍了然公子的院落。 秦初自從嬴政被刺開始,幹脆抱著劍守在他們父子門外,守衛們對秦初這個相貌絕美、身份不明、舉止怪異的劍客見怪不怪,三年以來他幾乎不和任何人交談,但看子楚公子的態度似乎將其奉為上賓。 因此守衛們都將他當做了子楚公子的門客。 對秦初來說,情況也確實差不多,秦子楚幫助他擺脫了男寵的身份。 秦初考慮來考慮去發現自己隻剩下一身武藝,他所幸做起了護衛的職責,平日無事專心磨練劍技,一旦發現風吹草動就搬著被褥挪到秦子楚寢房外看守。 前些日子嬴政遇刺的時候,他跑去尋秦王的門客比武未能發現。 心中愧疚之下,秦初至此以後對秦子楚和嬴政寸步不離。 “速速將然公子和集公子送到華陽夫人的宮殿之中,宣醫生前來為他們治療。另外派一人送信給國主。記住,一定要保住他們的性命。”秦子楚快速下令。 然公子和嬴集都不是受到太子柱寵愛的兒子,若是醫生聽說進宮被他們兩人醫治,恐怕不會盡心,可送去華陽夫人宮殿就不同了。 “……後院。”然公子麵色發青,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喘個不停。 秦子楚點點頭,拉住他的手掌輕聲說:“我知道了,你們一定要活下來。” 隨即,他給了秦初一個眼神,帶人向後院走去。 此時秦子楚下令,秦初一馬當先,直接奔著隱蔽在後院的一座精美的房間衝去。 猛然一腳踢開房門後,入目的景象讓秦初都看不下去了。 趙國國主之女、魏國國主之女、公子和一名挺著肚子的不知名美人,四人赤條條的糾纏在一起。 眼見房門被打開,四人都急著搶奪被褥往自己身上拉扯。 尖叫之聲不絕於耳,場麵一時之間變得混亂無比。 一聲聲的叫喊傳到前院,秦子楚立刻帶了一隊護衛趕往後院。 當他們進入房間的時候,那場衣物爭奪戰已經徹底結束秦初大獲全勝。 秦子楚早就不像是年輕的時候那樣不知天高地厚了,但即使四人之中能認出來的的三個都身份高貴,在確定他們犯下淫亂宮廷之罪後,秦初也不必再對他們客氣了。 他直接搶過衣服將他們像是待宰的牛羊的似的手腳反擰著困在一起,四人各丟在一角,防止相互拉開繩結。 秦初事情辦得幹脆利落無比,也讓在場的守衛們一件如此紛紛大笑出聲。 秦子楚見到這番情景卻無論如何笑不出來。 他總覺得事情越來越朝著怪異的方向發展,真相將會把他帶到一個絕不想知道的方向。 秦子楚心中隱藏著一股說不清的不安情緒。 嬴政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他瞥了秦子楚一眼,露出一抹冷笑,低聲道:“這就是你說的好女人很多?” 秦子楚尷尬的摸了摸嬴政頭頂,牽著他走進房門。 不等秦子楚開口,公子反而高聲喊道:“贏異人你竟然如此羞辱於我!你母親不過是個無名賤婦,得到華陽夫人認為嫡子才一朝飛黃騰達,你在我麵前算是什麽東西?竟然如此猖狂?!快快給我鬆綁,把我的衣物送過來!” 秦子楚微笑著看著公子,伸手對秦初說:“把他廢了。” 公子雙眸瞪得碩大,滿臉不可思議的呐喊:“你怎麽敢如此?!我是太子的兒子!” “與兄長的正室通奸,你畜生不如!太子是個多麽高尚受禮的人,他知道了我的做法隻會讚同,絕不會護你一下的。”秦子楚毫不猶豫的將太子柱的人格捧上了人性製高點。 他奪過秦初手中的利劍直接從公子身下萎軟的囊袋滑過。 一聲殺豬似的慘叫滑過,公子直接疼暈了過去。 他雙腿之間血跡逐漸暈開,在地麵上匯聚成小小一灘。 秦子楚將利劍放迴秦初手中,轉過頭特別正直的說:“快快將醫生請過來為公子醫治,他雖卑鄙無恥之極,我卻不能亂造殺孽。” 話音未落,秦子楚轉過頭看向兩位公子的正室夫人。 他笑得溫和良善,歎息著輕聲道:“你們是打算把知道的都說了,還是一點點讓我問呢?我可不是個惜花憐弱的男人,最喜歡的就是左一刀、右一刀,落去三千煩惱絲,看看各位的頭型是不是都長正了。要是這樣還不夠的話,其實在臉上來幾道也是很不錯的。” 嬴政在他身後克製不住的勾起嘴角。 他們居住的院落之中伺候人的宮女都是華陽夫人精心挑選的,每一個都貌美如花、身形輕盈,顧盼之間各有韻味。 若是平常男人恨不得全留下,可這些女子紛紛被秦子楚弄得神魂顛倒,每到夜晚眼睛都留戀的落在秦子楚身上,卻總是被他不解風情的親自鎖在房門外,日日神色抑鬱的離去。 秦子楚的對待女子哪有不溫柔體貼的時候,他分明在嚇唬這兩名女子呢。 可這麽簡單的手段真的能有效果嗎? 嬴政已經琢磨起要不要請秦王下旨動刑撬開兩女的嘴巴了,可沒想到魏國公主竟然馬上嗚嗚咽咽的滾到秦子楚腳邊,把事情都招了! “請公子不要如此!我一定自豪不差的把知道的消息都告訴公子!”魏國國主之女哭叫著大聲道。 秦子楚神色厭惡的退後一步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冷淡的說:“那就不必廢話了,你說吧。” “國主早就得到六國結盟聯合抗秦的消息,也答應聯合諸國抗秦。可他舍不得跟跟秦國結盟的好處,才決定將我嫁過來鞏固秦魏聯盟。隻好同時命我尋找機會害死秦國優秀的繼承人,引得秦國內亂。”魏國國主之女說著頓了頓,視線在秦子楚和秦初之間間晃過,神色詭異。 Σ( ° △ °|||)你那是什麽眼神?老子和龍陽君才沒有一腿呢! 我們是多麽純潔的男男關係! 秦子楚有一種自己膝蓋又默默中了一箭的感覺,不由得抓緊嬴政的手掌,再退開半步。 魏國國主之女繼續說:“身上肩負這樣的責任,我隻能挑選一個不起眼又能讓我盡快離開秦國的丈夫。然公子名不見經傳,身體又極差,我嫁給他的話,哪怕他哪天死了,也不會有人懷疑的。這時候公子不甘心他還比不上一個快死的廢物,主動找到我,我半推半就同他在一起了,暗中搜集秦國的消息,順便挑動他的野心,讓他越來越瘋狂和你對抗。” 說到此處魏國國主之女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暈死過去的公子一眼。 她繼續說:“隨即,我假做出懷孕的樣子出去晃了一圈,隨即迴到院中閉門謝客,陳姬和公子在太子後宮還有些勢力,想把然公子身邊的忠心的侍女和守衛替換出去太輕鬆了。我們兩方合謀,很快將他幽禁起來。” 秦子楚看了看如此景象,開口道:“你假裝懷孕,若是然公子真被你害死,你打算如何收場?” 魏國國主之女冷笑一聲,勾著嘴角向懷孕的不知名美人瞥了一眼。 她輕蔑的說:“天下願意給鄙下之聲產子的賤婦還多得是連子楚公子的發妻也是如此呢。她現在懷上了公子的孩子,不知道公子有什麽感觸。” (□′)┻━┻感觸? 嗬嗬,我唯一的感觸是,趙姬的生命力真特麽頑強得不像是正常人! 難怪她能生下嬴政這樣的神經病兒童。 秦子楚視線轉到被魏國國主之女點明的趙姬身上。 他顧忌的看了嬴政一眼,果然見嬴政麵黑如鍋底,眼中滿是風雨欲來的暴怒之色。 用力握了嬴政的手掌一下,秦子楚不放心的對秦初吩咐:“幫我照顧一下阿正。” 隨即,秦子楚自己走到高高挺著肚子的趙姬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趙姬看起來過得很不錯,雖然眼神驚恐,可臉上血色十足,身體豐潤流暢,完全看不出是被秦王下令“餓死”的模樣。 秦子楚挑起眉,笑了一下,嚇得趙姬立刻顫抖起來。 秦子楚平靜的說:“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但是我以為你已經被處理掉了,不得不忘記。既然你還活著,不如親自告訴我那個所謂‘我的孩子’到底是誰生下來的?” 趙姬的眼睛一亮,立刻說:“公子不清楚嗎?綠翹那個賤婦果然是把別人的孩子賴在了公子身上。” 秦子楚視線下移,落在趙姬的肚子上,諷刺的勾了勾嘴角。 他點點頭,從床鋪下撿起一件長袍裹在趙姬身上,輕聲說:“那麽,魏國國主之女所說的下毒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一定也有所耳聞吧?告訴我。” 趙姬眼睛轉了轉,發現她似乎得到了不同於其他三人的待遇。 於是,趙姬輕聲說:“呂不韋還沒離開秦國,他說公子因為有華陽夫人做靠山,才不用管我死活的,隻要華陽夫人死了,你有需要其他依靠,肯定會希望透過我再去尋找他的幫助。到時候我就可以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了。可不知道是不是藥量太低了,華陽夫人每天都活得好好的,我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公子聽說我是公子的女人前來找我,我隻能委身於他的。” 秦子楚霎時放鬆了,心中道:趙姬是嬴政的親生母親,無論如何,她沒必要害死自己兒子。 這真是太好了,阿正不必心頭再受一次折磨。 放開趙姬的手掌,秦子楚看著她對身後的守衛吩咐:“華陽夫人對我恩重如山,既然這個女人有謀害華陽夫人的心思,無論如何我不會留下你的性命。送她體麵的上路吧。” 話落,趙姬高聲叫喊著被侍衛拖到角落。 一根繩索纏在她脖頸上猛然抽緊,趙姬瞪大眼睛,吼間發出“謔謔”的聲響,蹬著手腳不肯輕易放棄活下來的機會,卻隻能徒勞無功的漸漸失去力氣。 這個年代“體麵”的死法,絕不可能舒服。 秦子楚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背過身走迴嬴政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掌。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哪怕動手的人不是自己,可心中的衝擊絕不會因此而減弱。 嬴政反手握緊秦子楚的手掌,伸手抱在他腰間,將臉埋進秦子楚懷中。 嬴政眼神一閃,猛然扯著秦子楚向後移動。 可惜嬴政人小力氣微弱,秦子楚心緒也正遭受著巨大的衝擊,一時之間根本反應不及。 他腳下一絆,摔倒在地,把嬴政推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