Σ(っ °Д °;)っ沒想到謀士下賭注的時候,比商人可怕多了。  彰黎看向秦子楚懷中的孩子,終於一掃之前的沉鬱,高聲笑道:“公子喜獲麟兒,彰黎還未恭賀公子。”  秦子楚感受著懷中沉甸甸的重量,眼中浸滿了笑意,不由得將嬴政舉到麵前在他眉心一吻,得意的說:“那是自然,我兒子日後必定是人中龍鳳,能夠橫掃六合、一統天下。”  彰黎以為秦子楚所說全是因為他懷中男嬰出生時的異象,沒有深究。  他跟著詢問:“小公子名字取了嗎?”  “正月出生的,乳名叫阿正。全名是嬴政;政,可治國理家。”秦子楚向彰黎介紹完男神,終於想起詢問他們日後的行程,“我要如何出行呢?”  彰黎臉上笑意更濃,眼神往被秦子楚丟棄在一旁的錦帛衣裙飄去,臉上卻正色道:“公子一路偽裝女子安穩無憂,不妨繼續如此打扮。”  “……可是裙子弄濕了。”秦子楚看了看冷冰冰的裙子,心中抵觸。  彰黎平靜的向門外喊了一聲:“來人,將小姐的行李送進來。”  語畢他看向秦子楚低聲解釋:“自從聽說華陽夫人為公子付出良多,彰黎就想著公子不能兩手空空的迴國,提前準備了一些販賣到趙國的楚國女子衣衫和時興的首飾帶上路,眼下正好用得上。”  秦子楚已經穿著女子衣裙多日,眼下也不抗拒,拿過朱紅色的裙子當著彰黎麵往身上套。  彰黎替秦子楚抱著嬴政,見到男嬰的眼睛心中大驚。  孩子出生若是有些霞光之類的異象,這還算常見;可嬴政竟然生而有齒,還是重瞳!  這才是真正沒有含水量的“生而異象”!  彰黎忍不住趁著秦子楚更換衣衫的時候,偷偷解開了繈褓,試圖在嬴政身上繼續尋找不同,往他背後一看,果然在項背之間發現一塊墨色仿若龍鱗般的胎記。  瞬間,彰黎背後布滿冷汗,手抖的立刻把男嬰裹迴繈褓之中他若是真的和秦子楚錯過,豈不是要害了秦國的真龍天子。  得天之幸,父子均安!  ……不對,上麵話,怎麽說起來好像有點奇怪……    第27章 意味深長    嬴政記憶之中從沒有彰黎這個人,可見彰黎行徑卻是一位有識之士。  他心想,或者是上一世秦子楚與此生性格相去甚遠,因此無緣結識彰黎,才與此人錯過,不得不完全依附著呂不韋。  但兩相比較,對嬴政而言,彰黎比呂不韋要強得多。  憑借多年的帝王經驗,嬴政一眼就看得出彰黎不是個有著強烈權力欲望的人,從他直到現在還對舊主平原君心懷愧疚就能看出彰黎品德高尚。  身為帝王必須心硬如鐵,可若是手下的臣民,還是心軟些更好駕馭。  彰黎正合適。  事實和嬴政的猜測相去不遠。  彰黎雖與其他秦國男兒誌向相同,都盼著建功立業,可作為正經在秦國接受教育長大的男人,征戰沙場獲得爵位更符合他追求的目標。  謀士的身份適合彰黎,但這不是彰黎的追求,更沒想過借著帶秦子楚歸國的功績換取利益,一步登天。  彰黎確實是個十分可靠的人。  心中大定,嬴政閉上眼又陷入睡夢,他的精神頭似乎隨著身體年輕的縮減而變得與尋常嬰孩沒什麽不同,時常感到困倦疲憊。  彰黎眼睜睜看著嬴政從秦子楚手中轉到自己手中飛快的入睡,一時之間動彈不得,就怕驚擾了未來的國主。  直到秦子楚換好衣裳,將孩子接迴懷中,彰黎才鬆了一口氣。  他苦笑著發現自己手臂肩膀維持著剛剛的動作全都僵硬了,可轉頭看向秦子楚心中又是一驚。  彰黎詫異的發現秦子楚抱孩子的動作嫻熟自然,像是一路都沒鬆開過孩子似的,和那些生下孩子的婦人相比也沒有不同。  他心中道:公子長得風流婉轉,抱孩子的動作又這麽熟練,難怪門外被捆起來的小流氓根本沒懷疑過公子不是女人。  彰黎心中感歎了一句,忽然想起又呂不韋的怪異之處。  他心中一驚,隨即決定這輩子都把自己猜到的事情壓在肚子裏,絕不能說出去,否則對公子名聲有礙。  秦子楚抱著嬴政,見他滿食肉坑的小手團在頰邊睡得香甜的模樣,嘴角情不自禁的翹起,眼神溫柔。  再對彰黎開口的時候,壓低聲音道:“先生,我們現在離開村子?”  彰黎視線瞥過睡著的嬴政,無聲的點點頭,躬身前去拉開房門。  秦子楚已經被人伺候慣了,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見彰黎如此,絲毫沒有覺得別扭,態度自然的走出。  可一出門發現許多男仆的身影,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身份又在裝女人了。  秦子楚微微垂首,做出矜持的模樣,站在門外等著彰黎,直到他出現,才跟在彰黎身後半步,由彰黎親自扶著登車。  一坐進車廂中,秦子楚立刻鬆了口氣。  “公子覺得不自在?”彰黎輕聲詢問,眼中遲疑一閃而過,為自己不能給秦王孫營造一個愜意的環境而愧疚。  秦子楚抬手抽下固定著頭發的長簪,甩了甩頭,讓一頭濃密漆黑的長發瞬間垂落在身側,然後輕笑著說:“先生想多了,逃難的時候,能把命留下已非易事,異人才不會在乎這些身外物。隻是婦人發髻把頭發扯得死緊,我頭皮生疼,怪難受的。”  “公子真是幽默。”彰黎笑著搖搖頭,他略一思索,繼續道,“再走半個月,我們就能離開趙國,到時候天高任鳥飛,公子不必委曲自己,繼續做婦人打扮了。”  秦子楚高興的眨眨眼,嘴角立刻翹了起來:“出門在外,先生叫我……子楚吧,‘公子’著稱唿若是被人聽到,又要惹來一身腥。”  彰黎跟著笑起來,附和道:“子楚也不必再說什麽‘先生’,直唿彰黎名諱即可。”  嬴政其實並沒睡熟。  統一六國後,前來他身邊行刺的人絡繹不絕,早就逼著嬴政感覺到一丁點風吹草動就會立刻清醒。  秦子楚和彰黎從屋子裏到馬車上交談不斷,聲音再小也不清淨,嬴政隻是覺得疲憊才一直沒有睜開眼睛表現自己的清醒。  忽然聽到秦子楚的自稱從“異人”變成了“子楚”,嬴政猛然清醒,心中又對自己的猜測沒把握了。  難道贏異人和朕相同,都是重新迴到生命初始的時候麽?  可若是這樣,贏異人到底多愚笨,才會在安國君麵前混了二十年,還是被當做廢棄物丟到趙國做質子。  嬴政躺在搖搖晃晃的車廂中,心中鄙視,可另一種想法跟著衝入他腦中難道贏異人是希望一切與上一世相同,他繼續安穩無憂的坐上秦王寶座,才沒有任何改變?  不,這就更不可能了。  先不提前來做人質是多麽危險的事情,就憑他之前寧死也要留下自己,秦子楚的目的也絕不會是簡單的為了秦國太子嫡子的身份,否則丟下自己逃跑,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等等!  嬴政猛然瞪大眼,心中猛烈一震,直覺不可置信此時與上一世最大的不同在於秦子楚寧死也要保護自己。  難道他……?!  “阿正怎麽了?眼睛睜這麽大?剛剛不是還在睡麽,是不是做夢嚇著了?”秦子楚正與彰黎閑聊,猛然感到腿上的嬰孩一僵,立刻將視線落在嬴政身上。  發現嬴政大睜著眼睛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秦子楚擔心不已,趕忙把嬴政抱入懷中輕聲詢問。  “看我著急的,你哪能現在就會說話了。”秦子楚低歎一聲,心中滑過淡淡的失望。  ┭┮┭┮原來男神也是要受到生理限製的!  說著,秦子楚手掌輕輕摩挲著嬴政的脊背,嘴唇貼在他額角上,把曲調輕柔的現代歌曲當成搖籃曲哼唱。  手下幼小的身軀漸漸變得柔軟,秦子楚緊繃的嘴角跟著放鬆。  他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看向彰黎,終於想起之前遭遇的麻煩事兒:“彰黎,你能尋些幹淨的細布麽?阿正他年紀還小,除了每日吃喝需要一個乳母,還要準備尿布。”  哪怕彰黎足智多謀,此時聽說這些事情,腦中不由得也是一片空白。  過了好半晌,彰黎才說:“小公子之前是由何人喂養?”  秦子楚尷尬的說:“就是綁出去的那個年輕人和他有關係的婦人喂了阿正一頓,距現在有三個多時辰,恐怕阿正又要餓了。我之前與她說好五金讓她暫時喂養阿正,直到你來尋我們父子。現在可怎麽辦?此行秘密,若是直說去處,恐怕她不隨我們走,又會泄露了秘密。”  彰黎沉思片刻,忽然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子楚,你若信我,不妨將那女子綁來。”  秦子楚被彰黎說話的話嚇得一跳,滿目驚訝的看著他。  彰黎已經快速說:“秦趙一戰之後,青壯男子沒剩下多少了,村莊裏麵沒死丈夫的女人就更少了,許多鄉野村婦忍受不了夜晚寂寥再嫁,沒有條件再嫁的村子甚至有村長出麵,主動讓村子裏麵的寡婦招待路過的商隊男子一夜以慰寂寥。許以重金她們也不會願意遠離故土,但是若讓她們再嫁……”  秦子楚瞬間笑了起來,低聲道:“真是好主意。”  和那女人的關係在村子裏麵肯定不是個秘密,若是將他們同時捆走,恐怕所有人都會覺得他們兩人搭了商隊的順風車私奔,而不是被商隊綁架。  正說著,昨夜與被翻紅浪的女子掛著一個柳編筐推開院門走進來。  “,你怎麽被綁起來了?!”女子發出一聲驚唿,嚇得把柳筐扔在地上。  彰黎當機立斷,直接道:“把她們這對奸夫淫婦捆起來,女子塞住嘴巴,送到車上來。”  不等女子掙紮,彰黎雇傭的仆從們已經衝到女子麵前將她捆成了粽子,直接扔上車。  她驚恐的看著坐在車上的秦子楚和彰黎,嗚嗚咽咽的想要出聲叫喊,聲音卻完全被封在口中,嚇得眼淚流了滿臉。  “叫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秦子楚憐憫的看了女子一眼,出口的話卻把自己雷到了。  他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努力露出笑容商量道:“你別怕,隻要你好好喂養我兒子,我不會難為你,放你迴來的時候,還會給你一筆分量十足的金子。”  女子一件秦子楚的笑容卻被嚇得更是顫抖不已,不斷向後縮去,閃躲著他的視線,好像秦子楚是個吃人的怪物。  “……而且會幫你找個丈夫。”彰黎眼見女子越鬧越厲害,終於跟著插了一句嘴。  沒想到女子身體一僵,臉上的淚水竟然漸漸止住,也不再拚命掙紮。  秦子楚對彰黎越發信服,可還是覺得奇怪。  他隻能僵著臉抱迴嬴政,心中鬱悶的看兒子紓解心中的憂鬱。  嬴政睜著一雙幼犬似的眼睛,發現秦子楚眉間的失落後,心中道:看來他父皇一點都不明白賤民生活的艱辛。  戰國年代,沒有丈夫依靠的女子一樣要交稅,隻憑自己雙手,如何保存得住金銀,許給女子金銀的承諾遠遠不如為她找個丈夫實惠。  秦子楚太單純了。  女子靜下來後,蹭到秦子楚身邊,主動解開衣襟露出一雙漲奶的胸乳,讓秦子楚自己抱著孩子吃奶。  商隊終於成行。  馬車咕嚕嚕的在路上顛簸,未走出多遠,讓秦子楚緊張不已的馬蹄聲忽然“噠噠”的從不遠處傳來。  “彰黎先生,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爽朗的聲音響起,秦子楚趕忙捂住嬴政的小嘴,不讓他出聲,父子二人縮在車廂角落之中。  彰黎瞥了秦子楚父子一眼,微笑著下了馬車。  他躬身行禮道:“此番可有斬獲?”  “哎,晦氣,讓秦王孫逃了,我們兄弟隻好抓住秦王孫妻和呂不韋迴去複命。”領隊的趙國士兵說著,走到隊伍後頭,在呂不韋身後狠狠踢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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