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大家長,聽到他的話大家都陸陸續續停止了哭泣,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到大家都在看他,蘇世平才開口對蘇日月說:“你也長大了,今天的事情是你自己決定的,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等著三天後,要是三天後李輝來了,那你們就分家繼續過,要是三天後不來,那就和離,別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亂七八糟的”大概指的是蘇日月說的那句“其實我不想和他和離。” 說完,蘇世平又說:“把和離書給我。” 蘇日月掛著眼淚,看著他沒說話,也沒有拿出來和離書。 蘇世平見他沒反應,也不催他,就看著他。 最後是蘇日月妥協了,吸著鼻子噘著嘴把和離書從衣兜裏掏出來遞給了蘇世平。 接過和離書,蘇世平說:“我替你拿著,三天後他要是不來,我就到衙門將你們和離的事情報上去。”雙方和離或者被休,裏正拿著和離書或者休書到衙門,將事情報給衙門,衙門再將他們的戶籍分開就算是和離或者被休了。 一般村子裏有人和離或者休妻,都要給裏正一筆錢,因為裏正要把這個事情報到衙門裏去。 衙門那麽遠,不可能給他們白幹活。 不過蘇日月是蘇世平的兒子。 就沒有那些事情了。 蘇日月沒說話,顯然對李輝還有些留念,大家也能理解他,畢竟就算養隻狗養三四個月都有感情呢,更何況是人。 蘇世平說:“行了,都迴家吧,這麽晚了安哥兒們還要睡覺。” “沒事。”聽到他的話,蘇日安連忙說,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外麵黑漆漆的夜空,說:“要不就在我家睡吧,我讓福嬸給你們鋪床。” “我得迴去。”蘇日明說:“不迴去的話你嫂子會擔心。” 蘇日安一聽也是那麽迴事,他們這一家子人都不迴去,三嫂確實會擔心。 “那大伯大伯姆還有月哥兒在這兒睡?” “不了,我們都迴去,月哥兒也跟我們迴去吧。”大伯姆說:“也麻煩了你們這麽久了。” “沒事。”蘇日安說:“過兩天我還要月哥兒幫我們看店呢。” “哦,對,說起看店,是怎麽迴事?”蘇世平問,之前聽了一句,但還沒弄明白。 蘇日安給他們解釋了下,說他肚子大了不方便再去鎮上,太危險了,讓月哥兒代替他去鎮上幫忙看店,店裏的東西太值錢,其他不認識的人看著他不放心。 說完,蘇日安害怕大伯姆以為他讓蘇日月免費看店,心裏不舒服,連忙又說:“夫君說一個月給月哥兒一兩銀子,月哥兒手頭有錢了做事情也方便些,不用看人臉色。” “……”一直看人臉色的何建宏。 對於蘇日安說的月錢,大家都很驚訝,表示這個錢高了,就連何建宏都說:“給那麽多做什麽,給個幾十文,夠他自己買東西就行了,給那麽多你們一天能賺多少呢。” 說完,想起薛文瀚做的那些簪子手鐲和家具,木材是從山上砍來的,自己加工做出來,好像也沒有多少成本,又買的那麽貴。 就閉上了嘴。 蘇日安笑了:“放心吧,大伯姆,賺的肯定比給月哥兒的月錢多。” 蘇日安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 就連蘇日月都說:“五哥夫做的首飾不但有特殊功效,還好看,買的人很多,很賺錢的。”倒不哭了。 “小輝好好跟著你五哥夫學。”一聽到賺錢,何建宏就囑咐蘇日輝。 蘇日輝站在蘇日明的身後麵,聽到他阿姆的聲音,連忙“嗯”了一聲,後又沒話了。 “文瀚,要是小輝不聽話了你就狠狠地揍,別慣著。”何建宏又說。 薛文瀚聽到笑了,說:“好。” 蘇日輝不滿的喊了一聲“阿姆”後大家都笑了,蘇日月也是。 見他笑了,大家也都放心了。 最後一家子離開。 家裏也清冷了下來,薛文瀚攬著蘇日安,問:“睡覺?” “還沒洗澡。”蘇日安懶懶的靠在薛文瀚的身上,沒骨頭似得……要是蘇日月在這裏肯定會迴慫他‘還說我沒骨頭,你自己不也是。’ 但蘇日月沒在,薛文瀚又恨不得他一直靠著,蘇日安更是不想動了。 “水應該涼了,我去看看……”不知道是懷著孕的原因還是怎麽的,蘇日安最近特別容易出汗。 身上黏黏膩膩的,每晚都要洗一下,就算不洗也得擦一下才能睡。 福嬸每晚都會給他燒水,但今晚這麽晚了,也不知道福嬸睡了沒有。 薛文瀚說著,扶著他坐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 蘇日安“嗯”了一聲,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說:“你去吧。” 薛文瀚出門,福嬸竟然還沒睡,大概是聽到蘇世平他們離開,還把水燒上了。 薛文瀚去看的時候水剛好燒好。 跟福嬸說了句麻煩,讓她快點去睡,薛文瀚拎著一桶熱水,一桶冷水迴到了屋子。 浴桶在他們的屋子,蘇日安人在堂屋,薛文瀚喊了一聲,蘇日安“嗯”了一聲,過了老半天薛文瀚都將水兌好了,剛才“嗯”的人還沒有動靜。 薛文瀚又喊了一聲,走過去,然後就看到蘇日安趴在桌子上,一副懶得動的模樣。 看到他,特黏糊的喊了一聲“夫君” 本來薛文瀚想說他,但聽到他用那種撒嬌的語氣喊他“夫君”脾氣瞬間就沒有了。 走過去,接住蘇日安提過來的胳膊,抱著:“起來,去洗澡。” “不想動。”蘇日安撒嬌。 “要抱?”薛文瀚笑著問。 一聽抱,蘇日安“蹭”的就坐了起來,說了一句“不用。”拍掉薛文瀚的手,蹭蹭蹭的就走到了他們的屋子。 浴桶在屏風後麵,薛文瀚坐在這邊,看著燈火中映照出來的蘇日安的影子,薛文瀚覺得他有些熱。 後悔當初因為沒媳婦沒了解過懷孕幾個月可以行房事。 也不知道蘇日月現在六個月了能不能行。 所以,蘇日安洗完澡從屏風後麵出來就看到薛文瀚用一種吃人的眼神看著他,蘇日安對這種眼神太熟悉了,嚇得一顫,差點摔倒,連忙退迴屏風後麵,將身上本來不打算係的腰帶規規矩矩的係好。 然後才出來。 一出來就吹了油燈,走到炕前,快速的爬上炕,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之後才招唿薛文瀚:“夫君睡覺。” “……”薛文瀚被他防賊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 搖了搖頭。 “好”了一聲,爬上炕,然後發現被子被蘇日安一個人裹住了,隔著被子拍了拍他,薛文瀚說“把被子放開。” 蘇日安嘴上“哦”著,人卻不動。 薛文瀚:“……你是打算要凍死我啊?”三月底四月初,夜間還很冷的。 聽到薛文瀚的話,蘇日安才將被子放開,放開的同時警告薛文瀚:“有孩子,你別亂來。” “……知道了。”薛文瀚說著,鑽進被子裏,順手將他攬進了懷裏,“我就抱著你,不做。” 蘇日安看他確實沒有要做的意思,慢慢地也就放鬆了。 但放鬆了沒多久,蘇日安就發現不對勁了。 氣得臉都紅了,“薛文瀚,你,你……!!!”你怎麽隨時都能發情啊。 “別亂動。”薛文瀚一把壓住了他,說:“我是男人,自家夫郎在懷裏,沒反應才不正常呢。” 蘇日安沉默了兩秒,後問他:“要不要幫你?”他指的用手。 “好。”蘇日安的話才出口,薛文瀚就連忙說,好似生怕蘇日安會反悔了似得,把蘇日安給氣得。 剛開始蘇日安幫薛文瀚用手解決,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成了互幫互助。 第二天趕集,蘇小名一個人忙不過來,薛文瀚和蘇日安都要去鎮上。蘇豆子起得早,也要跟著去,薛文瀚想了下,去蘇世平家把蘇日月也叫上了。 蘇日月去不但可以跟他們學習,而且蘇日月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一個人呆在家裏。 會胡思亂想。 還不如跟他們去鎮上,忙起來就什麽都忘了。 最後薛文瀚趕著騾子車,五個人去了鎮上。 路上,蘇小名覺得一直讓薛文瀚趕車不好,說他趕,薛文瀚對這些不在意,讓他坐好就成了。 蘇日安也說:“讓他趕吧,你坐著就行。”蘇小名答應了,後就安安靜靜的坐著。 特別乖巧。 倒是蘇豆子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快把人煩死了。 好在他這樣那樣也有些好處,蘇日月被他騷擾的都沒時間傷心了。 兩人小孩一樣,彼此互慫。 一直到店裏。 集市主要在早上,早上店裏人特別多,蘇日月第一次來店裏,看到他五哥收的一疙瘩一疙瘩的銀子,眼睛都直了。 這,這也太能賺錢了吧? 從他們開門到現在不過三個多時辰,就賺了幾十兩或許更多的銀子。 難怪昨天五哥跟他說借錢的時候那麽霸氣。 果然有霸氣的資本。 他也要賺錢。 五哥夫不是說了嘛,一個月月錢是一兩銀子,要是他賣的多了還有獎勵,他要拿很多很多的獎勵。 蘇日月在心裏想。 握著拳頭偷偷的給自己打了打氣,結果他打氣的時候被蘇豆子看到了,他剛打完氣就聽到蘇豆子問他:“姑姆,你捏著拳頭在幹嘛?” “你管我。”蘇日月將他拎起來,“哐”的一下子墩在了櫃台後麵的椅子上:“坐這兒別動。” “哦。”蘇豆子嘴上說著,腳下已經偷偷的夠地麵了。 可惜他個子太矮,扒著桌子夠了好久才夠到地麵,夠到地麵後從椅子上下來又過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