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幾乎沒有裏正會這麽做。 不過嚇唬嚇唬人還是可以的。 這事是蘇日安在看店的時候和布店掌櫃的不知道說到什麽的時候布店掌櫃說的,說他們以前村子隔壁的一個村子裏,裏正就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把一戶人家給驅逐出村了,最後那家人因為沒拿到戶籍變成了流民,被朝廷驅逐。 走投無路的時候,那家的兒子偷偷迴來把裏正一家子給殺了。 然後自殺。 “五哥……”蘇日安說的事情很嚇人,就連蘇日月都被嚇著了,忘了哭,抬起頭巴巴的看著蘇日安。 那春哥兒也是,緊緊地攥著他阿姆的袖子。 一臉驚恐的模樣。 薛文瀚坐在他旁邊,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這肯定是那布店掌櫃說的,自從蘇日安和那掌櫃的成為朋友後,蘇日安的畫風就朝著人沒辦法想象的方向發展了。 不過這樣也好。 那布店掌櫃不是本地人。 去過不少地方,見識比較廣,蘇日安跟他多聊聊有好處。 這不,就成功的唬住了人了嗎? 為了增加蘇日安話的可信性,薛文瀚還附和他道:“確實,裏正是可以驅逐村民出村的,我記得咱們隔壁的布店掌櫃他們家村子裏的裏正就驅逐過他們村子裏的一戶人?” “對。”蘇日安說。 心中卻暗暗道:薛文瀚什麽時候和掌櫃的關係這麽好了? 他明明記得他們沒有單獨相處過。 而掌櫃的跟他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薛文瀚明明不在。 蘇日安心中不解,但麵上卻半點不顯。 一派的老辣。第六十六章 薛文瀚被他的那副自信的樣子迷得不行,如果不是害怕蘇日安生氣, 他現在就恨不得撲上去親他了。 但最終薛文瀚還是忍了。 移開了目光, 不再去看他。 那邊, 蘇日安又和蘇日月的婆婆說了幾句話,最終蘇日月的婆婆答應了讓蘇日月留下來, 自個帶著春哥兒走了。 那兩人一走, 蘇日安就一把抓住了蘇日月的手, 問:“你咋迴事啊?怎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以前不是特能耐的嗎?怎麽這會這麽慫了?” 蘇日安連珠炮似得, 蘇日月被他訓得一愣一愣的,最後才頂嘴反駁道:“五哥, 你幹嘛這麽兇, 還說我, 你自己還不是?” 以前五哥夫兇的時候, 你自己還不像個鵪鶉。 整天苦哈哈的, 可憐兮兮的, 任打任罵?現在五哥夫對你好了, 就橫起來了。 看到他不服氣的表情, 蘇日安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麽,“嗤”的笑了,後道:“行了行了, 我知道了。”說著摸狗似得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那到底怎麽迴事?” 蘇日月抬頭看了薛文瀚一眼。 薛文瀚知道他兩要說悄悄話, 雖然不想和蘇日安分開, 但還是說了句:“你們聊, 我去看看小輝和豆子怎麽還沒來”就出去了。 出門後,薛文瀚發現外麵的天空雖然還沒黑,但也已經很暗了。 也不知道蘇豆子去那裏耍了,到現在還沒迴來。 蘇日輝也是,一個找人就找的不見信了。 薛文瀚打算去外麵看看,結果走到門口沒看到蘇豆子和蘇日輝,卻看到了背著背簍迴來的福叔。 福嬸提前迴來做飯了。 一看到薛文瀚,福叔就喊了一聲“老爺。” 薛文瀚說了句:“福叔,不別客氣。”後問他:“地裏的活忙的過來嗎?” 薛文瀚其實並不想種地,但蘇日安不幹……說什麽種地是農民的根本,薛文瀚不種算了,他去種。 直接鋤頭拿著就要走。 薛文瀚能有什麽辦法。 隻好讓福叔福嬸去種那根本就沒什麽收益的地了。 剛好福叔福嬸他們除了喂騾子砍柴劈柴、做飯,帶蘇豆子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 而這些事在村子裏根本不算事。 剛好福叔福嬸又都是忙慣了的人,閑著還不習慣,最後這地也就種下了。 從下地播種到閑著,薛文瀚基本上就沒怎麽管過。 今天之所以問,也是看到福叔這麽晚了才從地裏迴來。 聽到薛文瀚的話,福叔連忙說:“能忙的過來。” 薛文瀚“嗯”了一聲,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要是忙不過來就跟我說,我找個短工幫你們。” 福叔說了一聲“好,謝謝老爺。”迴過頭卻發現薛文瀚已經走遠了。 離開家,薛文瀚順著路向南走,一直走到蘇大壯家門口,才看到與人打成一團的蘇日輝,和一旁加油助威喊著:“小叔叔,加油,打他,打他。”的蘇豆子。 薛文瀚臉色一黑,喊了一聲:“蘇豆子。” 蘇豆子剛要張嘴喊“小叔叔右麵。”聽到薛文瀚的聲音,嚇得一顫,聲音都破了,變成了:“小fufu,niu邊……” 但當時的情況,根本就沒人笑。 因為大家都聽到了薛文瀚的聲音,而他們這群大多是聽著“再不聽話我就去叫薛文瀚了。”“再不聽話,薛文瀚就來了。”之類的話長大的小孩。 這會兒聽到薛文瀚的聲音,都嚇得不行。 哪裏還有人敢笑。 隻有年紀大的蘇日輝和另一個小男孩對薛文瀚的話沒什麽感覺,還扭打在一起。 誰也不放開誰。 薛文瀚沒有立即阻止他們,而是將目光放到了蘇豆子的身上,冷冷的看著蘇豆子,蘇豆子看到薛文瀚看他,連忙揚起了他的小腦袋。然後一張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臉就映在了薛文瀚的眼裏。 薛文瀚心裏一軟,特別是蘇豆子走過來走到他跟前,伸出小爪子小心翼翼的抓住他衣服下擺,喊他“爹爹”的時候,薛文瀚的心更是軟的一塌糊塗的。 但想到他剛才給蘇日輝助威時那興奮的模樣。 薛文瀚的臉瞬間就冷了。 蘇豆子感受到薛文瀚身上的氣息變化,瞬間就不敢動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薛文瀚不想再被他的那副模樣給騙了。 將目光移到了其他幾個小孩的身上,那些小孩也是,一個個的低垂著頭,好似薛文瀚是什麽大怪獸一樣。 恨不得戳進地縫裏,生怕薛文瀚發現他們會被吃掉。 見他們沒有再打的意思,薛文瀚也沒有再管他們,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一邊還在大的火熱的蘇日輝和那個他不太認識的小男孩身上。 喊了一聲“都給我住手,別打了。”見兩個小家夥沒反應,薛文瀚直接走過去,一手一個,老鷹拎小雞的將兩個小家夥拎著提了起來。 被提起來,蘇日輝一頓,抬頭看到是薛文瀚,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後小聲的喊了一聲:“五哥夫”然後就低下了頭。 而另一邊,那個小男孩似乎很生氣薛文瀚將他提起來,身子扭來扭去不說,還撲過來要打薛文瀚,嘴裏不幹不淨的罵著:“放開。”“你放開老子”之類的話。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直接鬆手。 小男孩沒設防,啪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疼的“啊”叫了一聲,後也不顧屁股上的疼抬起頭來怒氣衝衝的瞪向薛文瀚。薛文瀚瞥了他一眼,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了。 收迴視線,薛文瀚鬆手,將蘇日輝放了下來,冷著聲音問他:“不是叫你叫豆子迴家吃飯嗎?你就是這麽叫的?” 薛文瀚的聲音很冷,蘇日輝有些害怕。 低垂著腦袋,連辯解都不敢了。 蘇豆子聽到薛文瀚訓蘇日輝,噔噔噔跑過來,哭包著臉:“爹爹,你別罵小叔叔,是我……是我的錯,你別罵小叔叔,不怪小叔叔。”蘇豆子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的那句:“我不應該把小點心拿出來。”都小的幾乎聽不到了。 但下一句聲音又猛地拔高:“所以不怪小叔叔,爹爹你要打就打我吧。”梗著脖子,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薛文瀚直接被他給氣笑了,“你以為我不會打你?” “沒有。”蘇豆子小小的說,低著頭,踩著自己的腳尖裝鵪鶉。 “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但是是他們先搶我的小蛋糕的……”蘇豆子的聲音小小的,腦袋低低的垂著,下巴恨不得戳進衣服裏。 為自己辯解。 薛文瀚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而是轉過頭對著不遠處一個個黑乎乎的小腦袋說:“這麽晚了,都迴去吧,別在這裏站著了,再站下去你們的父母該擔心了,快迴去吧。” 聽到薛文瀚的話,小孩們想出了圈的羊,沒一會兒就都不見了蹤影。 那個最大的和蘇日輝打了家的小孩也在哼了一聲後憤憤的離開了。 大壯家門口,隻剩下了薛文瀚和蘇日輝還有蘇豆子三個人。 薛文瀚的目光在兩個小家夥的身上掃過,最後說了句“迴家。”然後沒搭理兩人,走了。 另一邊薛文瀚出門後,蘇日月開口說:“還不是李輝那個大嫂,也不知道我哪裏得罪她了,從我進門就一直針對我。人家又能說,把李輝一家子哄的團團轉,尤其是李輝他娘,對她幾乎是言聽計從,李輝又什麽都聽他娘的……就一家子欺負我了。” 說著,蘇日月噘著嘴聳了聳肩,如果沒看到他剛才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看到他現在的模樣還以為他不在意了。 說完,蘇日月又補充了一句:“哦,他那個二嫂除外。他沒欺負過我。”雖然也沒幫過他。 “李輝的大嫂?”蘇日安皺了皺眉頭,“不是說她人挺好的嗎?”媒人來問親的時候,大伯姆還專門到東坡打聽過那家人,大家都說不錯,他們才放心讓蘇日月和李輝定親的。 而且那女人他也見過,長得一般,不喜歡打扮,看起來很樸實。 他見到的時候她頭上戴著一個灰色的頭巾,將所有的頭發都藏到了頭巾裏。村子裏的人幹活的時候大夥兒才會這麽打扮,這樣不容易沾土,洗了頭發可以多保持幾天,而他見到她的時候是在集上。 她卻那樣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