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院子,薛文瀚就吩咐福嬸燒熱水,自個帶的兩個小孩兒進屋。  剛推開門,就碰到了從屋裏出來的蘇日安。  看到薛文瀚懷裏濕噠噠的蘇豆子,蘇日安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三兩步衝過來抱住了蘇豆子的同時冷聲問道,“怎麽迴事?誰把你推下水的?”  他不認為蘇豆子會傻到自己往水裏跳,肯定有人推。  可蘇豆子才多大,又不會遊泳,而且天氣還這麽冷的,這心思得有多歹毒才把這麽小的娃往水裏推。  “阿姆。”蘇豆子懨懨的喊了一聲,後小腦袋在蘇日安懷裏蹭了蹭,卻沒有哭,也沒有告訴蘇日安是誰把他推下水的。  “先給換衣服吧!”見蘇日安臉色陰沉,薛文瀚提醒他。  “好。”蘇日安應了一聲,後抱起蘇豆子,也不拄拐杖了,一跳一跳的進了屋子。  蘇日安一離開,薛文瀚就對小男孩說:“你跟我來,我給你找件我的衣服你先換上。”  家裏就他的衣服最多,雖然小孩穿著會大,但也沒辦法。蘇日安就他前幾天買的那幾件,蘇豆子也是。  而且蘇豆子的衣服太小不能穿。  所以算來算去就隻有他得了。  小孩說他不要。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這麽冷的,你感冒了怎麽辦?”現在人家裏都窮。  很少有人願意生病的。  因為沒錢,可能一個小病就要了性命。  果然,聽到薛文瀚的話,小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薛文瀚進了薛文瀚的屋子。  進去後,小孩直接被屋子裏的景象給驚住了,連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比蘇日安當初還不如。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麽,進去後挑了一套他所有衣服裏麵最小的。  後又找了一套他沒穿過的裏衣,遞給小孩,“這是新的,我沒穿過,外套之前穿過一次,基本上新著呢。”  “我,我不要。”看到薛文瀚給拿的衣服,小孩連忙拒絕道。  那衣服太好了,他不敢穿。  他之前聽他爺爺說薛文瀚穿的一件衣服就夠他家一家三口吃幾年的了。  他以為薛文瀚會給他舊衣服,可……  全部都是新的——在他看來別說隻穿過一次,就是穿過幾次的衣服也是新衣服。  而且薛文瀚的衣服質量還那麽好,他就不敢要了。  “給你的,你就別推脫了我家裏實在是沒有適合你穿的衣服,迴去讓你娘給你改一下就能穿了。”薛文瀚說著,把一條毛巾遞給他,“先擦一下身子,擦幹了就把衣裳換上,要不然感冒了。”  小孩想拒絕,薛文瀚已經拿著另一件衣服去屏風後麵了。  後薛文瀚快速的換上了衣服,出來小孩也已經換好了裏衣,就剩下外套了,跟他說了句“換好了就出來外麵來。”薛文瀚就出去看蘇豆子去了。  蘇豆子那邊,蘇日安已經給他擦幹了身上的水後換上了棉質的裏衣。  坐在炕沿上一邊吃著糖一邊等福嬸燒的水。  薛文瀚一進去,小家夥就含糊不清的喊了一聲“爹爹。”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怎麽又吃上糖了。”  “我今天這才是第二顆。”蘇豆子連忙解釋,生怕薛文瀚不讓他吃。  薛文瀚“嗯”了一聲,說了句“少吃點。”  剛說完就聽到蘇日安問,“誰把豆子推到水裏的?”  “不認識。”猶豫了下,薛文瀚說,就蘇日安現在的模樣,若是讓他知道了是那個老太婆把蘇豆子扔進水裏的,絕對會拚命。  不過,薛文瀚說的也是事實。  他確實不認識那個老太婆。  “豆子,是蘇世亮嗎?”看了一眼薛文瀚,後蘇日安也不問他了,直接問蘇豆子。  “不是。”蘇豆子搖搖頭。  “那是誰?”蘇日安皺了皺眉:“難道是蘇合財?”  “阿姆,你就別問了嘛,我還要吃糖糖。”蘇豆子賣萌撒嬌想轉移話題,可惜蘇日安現在正在氣頭上,哪裏能那麽輕易就讓他轉了去呢。  他的話音一落,蘇日安幾乎就肯定的問道:“是蘇合財那個小畜生對不對?”  蘇豆子見瞞不住了,眼睛咕嚕嚕的轉著,求助的看向薛文瀚。  薛文瀚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無奈的搖了搖頭,後伸手扶著蘇日安的後背:“幾個小孩子玩鬧,難道你還要管,行了行了,別氣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不會讓咱家小豆子受委屈的。”  “果然是這個小畜生。”蘇日安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薛文瀚以為他會衝出去找人算賬,但是沒有……  隻見他緊了緊抱著蘇豆子的手,後又問蘇豆子:“豆子,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跟阿姆說說。”他是想找那小畜生算賬。  但他必須得先把事情弄清楚。  因為蘇日安已經知道了,蘇豆子也就不再瞞著了。  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  薛文瀚這才知道,原來罪魁禍首竟是他給蘇豆子買的糖。  蘇豆子拿了糖分給幾個以前沒欺負過他的小孩,結果被蘇合財看到了,蘇合財就要問蘇豆子要,蘇豆子不給,兩人就打起來了。  蘇豆子年紀雖然小,但繼承了薛文瀚和蘇日安的力氣,力氣並不比七歲的蘇合財小,打鬥的時候不小心就把蘇合財給推下了水。  不過蘇合財會水。  他個子又高,掉下水去後除了濕了衣服,並沒有事情。  可這一幕被拿蘇合財當心尖肉的蘇合財的太奶奶,蘇日安的奶奶,也就是那個老太婆看到了。  當即就衝了過去……  也就有了之前薛文瀚看到的那一幕。  聽蘇豆子說完,薛文瀚臉色鐵青,蘇日安直接起身,準備出去找人算賬。  可還沒等他出門呢,門外麵就嘰嘰喳喳的傳來了吵鬧聲。  “蘇日安你個雜種,你給老子出來。”“我可憐的合財哦,叫這一家黑心的這麽欺負。”“蘇日安,我家合財到底怎麽惹你了,你們要這麽欺負他。”  幾個人的聲音,男男女女的。  聲音都特別大,像是故意要把人引來一樣。  等薛文瀚和蘇日安抱著蘇豆子出去的時候,大門外已經圍了一圈人了,嘰嘰喳喳交頭接耳的,也不知道在說啥。  人群最前麵,被圍著的有五個人,除了薛文瀚之前見到過的那個老太婆,還有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再有就是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女。  男人懷裏抱著奄奄的蘇合財,嘴裏破口大罵著,放著狠話。  三個女人中,最老的那個則坐在地上撒潑,罵蘇日安白眼狼、罵蘇日安黑心;罵完蘇日安又罵蘇豆子,說蘇豆子是野種,小小年紀心思歹毒;罵完了人又開始哭訴蘇日安和蘇豆子是怎麽欺負他家的,哭訴完了又讓鄰居們評理。  剩下年輕些的那兩個女人情緒更激動,一邊不幹不淨的罵著人,一邊就要往蘇日安家裏衝。被福叔福嬸攔住後,又開始罵福叔福嬸。  說福叔福嬸是蘇家養的兩條狗,他們是蘇家的主人憑什麽不叫他們進去之類的。  話語難聽,難以入耳。  福叔福嬸就算脾氣再好,被人這麽罵,臉也黑了。  雖然他們是下人沒錯,可他們也是人。更何況薛文瀚和蘇日安兩個正主都沒罵過他們,這兩個女人憑什麽。  想著,福叔毫不客氣的將拚命往院子裏擠的女人往後推了一把。  這一推就不得了了。  女人跌坐在了地上,又哭又喊說是福叔推倒了她,說薛文瀚家仗勢欺人,欺負了他家蘇合財不夠,還要欺負他們那些可憐人。  巴拉巴拉的。  那潑婦的樣子直接把薛文瀚給震驚了。  以前他覺得在大街上罵架的那些大媽阿姨們已經夠厲害的了,但在見了這幾個人後突然覺得三觀被刷新,那些阿姨大媽們實在是太菜了。  都不夠格成為這幾個人的對手。  特別是看到蘇日安和薛文瀚出來之後,幾個人鬧得更兇了。  聲音大的恨不得全世界都能聽到。  那個三四十歲的女人手一伸指向蘇日安,罵道:  “蘇日安你個白眼狼,克死了你爹爹你阿姆,我們家惦記著你是二哥唯一的兒子,沒有嫌棄你,給你吃給你喝,養活著你,你現在長大了就是這麽對我們的。讓這個人……”說著指了指薛文瀚:  “砍了我家小樹林的樹也就算了,我們想著一家人,也就沒計較,結果倒好,你們還欺負我們欺負上癮了,讓這個小賤種來害我家合財,我家合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啊……”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飛出去了。  人群慌忙散開,最後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第三十一章   薛文瀚抱著蘇豆子,有些驚訝的看向蘇日安。  剛才聽到那女人的話, 他是想踹那女的一腳的, 但他抱著蘇豆子, 還沒來得及出腳呢, 就發現……女人已經飛了。  而旁邊的平日裏溫和的蘇日安身體一晃, 差點摔倒, 薛文瀚連忙將蘇豆子遞給了福嬸, 伸手扶住了蘇日安,歎了口氣問:“沒事吧?”  明知道自己腿上有傷, 還……  薛文瀚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了。  “沒事。”蘇日安搖了搖頭, 靠著門站穩後就推開了薛文瀚。  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而且腿雖然因為用了力有些疼,但也沒到站不穩的地步。  靠著門完全沒事。  村子裏的人,包括那極品的一家四口,都被蘇日安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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