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他一手拎著木飯桶,一手拄著拐杖,要不然……連手都沒處放了。 看到他的反應,薛文瀚輕笑了一聲,後伸手從他的手中接過飯桶,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空出來的手,說:“你跟我來。” 說完,也沒看蘇日安燒成紅雲的臉,拉著蘇日安的手進了他的屋子。 也幸好,薛文瀚進屋後就放開了他,要不然……蘇日安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甩開薛文瀚。 放開蘇日安後,薛文瀚到桌子上拿了他在集上給蘇日安買的發帶和簪子,後遞給蘇日安:“給你。” “什麽?”蘇日安好奇的問了一聲,卻沒伸手接。 薛文瀚索性也不給他了,直接放下木飯桶,拉了他坐到了椅子上,拿了渣攻平日裏梳頭的木梳,給他重新梳了個頭發,用發帶和簪子固定住。 不知道是簪子和發帶的原因,還是怎麽的。 雖然紮頭發的技術不咋的,可薛文瀚就是覺得蘇日安好看了。 然後就一直盯著人家看了老半天,看得蘇日安超不自在,最後不得已,隻好伸手推了推薛文瀚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去地裏嗎?再不去晚了。” 薛文瀚知道他在轉移話題,笑了下,說道:“特好看的。” 而後,在蘇日安“你眼瘸了啊”的眼神中,扶了扶他的後背:“我說真的,以後別總弓著腰了。” 蘇日安走路時會弓著腰,可能是覺得自己個子太高。 不過不嚴重,並沒有到駝背的地步。 薛文瀚說完,也沒管蘇日安的反應,拿起飯桶說了一句:“我去地裏了。”就走了。 留下蘇日安一個人愣愣的坐在那裏,想: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想著想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淚刷的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最後還是蘇豆子一直等不到人,喊了蘇日安才迴過神來,連忙擦了眼淚。 吃了飯,洗了鍋碗,隨後蘇日安又將家裏打掃了一遍,拄著拐杖將他前些天從外麵背迴來還沒有幹的硬杆子草晾了。 一天倒比在地裏還忙。 薛文瀚雖然到家的早,但因為他在家裏墨跡了一會兒,去地裏的時間就和迴來的晚的人差不多了。 路上薛文瀚還碰到了蘇建喬。 一說才知道,蘇建喬的地距離他家的不遠。 兩人就一道了。 路上,薛文瀚問了蘇建喬小樹林的事情,一問才知道為什麽蘇日安會露出那種表情,蘇豆子會哼了。第二十八章 那片小樹林原本是他家的,後來蘇日安的爹爹去世後,蘇日安的三叔就欺負蘇日安孤兒寡姆,想把那片小樹林占為己有。 但當時蘇日安的阿姆還在,又蘇世平幫著攔了。 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後來蘇日安的阿姆去世,蘇日安傷心過度,又被渣攻打了,還要照顧當時隻有一歲半隻知道哇哇大哭的蘇豆子,就有些不想活了。再加上那段時間正是蘇世平找渣攻理論反被渣攻打的臥病在床的日子。 他三叔搬了爺爺奶奶還有族老們來要小樹林,蘇日安就給了。 “難怪……”聽蘇建喬說完,薛文瀚終於從渣攻記憶的犄角旮旯裏翻出了那段被遺忘的記憶。 不過,記憶裏渣攻打完蘇世平後就去了鎮上,後麵發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當然,就渣攻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乎。 薛文瀚歎了口氣,剛好他家的地到了,便跟蘇建喬告了別。 到地裏,福叔福嬸已經挖了很多了,見薛文瀚來連忙打招唿。 薛文瀚應了,招唿他兩過來吃午飯。 福叔福嬸驚訝之餘特別感動,但也沒推脫,他們是真的餓了。 吃了東西後,福叔福嬸繼續挖,薛文瀚分類,再往家裏背,速度很快,到晚上要迴去的時候就剩下不到一間房子的地方了。 福叔福嬸建議挖完,薛文瀚想了下,同意了。 他家就這點地,早挖完早輕鬆。 挖完後明天就不用來了,他就可以做浴桶之類的了。 也因此,家裏麵,蘇日安做好了晚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薛文瀚他們,最後都打算讓蘇豆子去看了。 所以,薛文瀚一進院子,蘇日安就從廚房裏出來問道:“怎麽這麽晚啊?” “剩下一點了,就都挖完了。”說著,薛文瀚背著土豆到了地窖邊,放下土豆後下了地窖,讓福叔將上麵的土豆遞給他,後全部倒進了地窖裏。 上來,蘇日安已經把吃的端到了飯桌上。 福叔福嬸的也是。 但這次,福叔福嬸死活不和他們一起吃,最後蘇日安也就沒有再勉強,將菜每樣往盤子裏撥了下,拿給福叔福嬸。 蘇豆子因為吃了糕點,晚飯沒怎麽吃。 被蘇日安說了幾句,後又硬著頭皮吃了些,吃的肚子圓鼓鼓的,皺著個小臉暗暗發誓:他下次一定要早上吃糕點,吃了中午就不迴家。 這樣,他阿姆就沒辦法逼著他吃飯了。 以前蘇豆子覺得餓肚子特痛苦的,現在又覺得……吃撐了一樣痛苦。 哎,活人真難。 餓不的,撐不的。 吃完飯,蘇日安習慣性的起來收拾碗筷,準備洗碗,卻被薛文瀚給按到了椅子上,叫了福嬸來收拾,等福嬸走了還教訓他:“傷還沒好呢,你就別折騰了,等你傷好了,隨你怎麽折騰都由你。” 蘇日安僵著身子坐在椅子上。 心裏不由得想:薛文瀚今天是怎麽了,怎麽去了一趟集上,迴來就開始對他動手動腳。 難道是在鎮上……他喜歡的人那裏受氣了? 蘇日安不知道薛文瀚是否有喜歡的人,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薛文瀚不喜歡他,更不會天真的認為薛文瀚會對他守身。 再加上之前渣攻隔三差五的就去鎮上,好久不迴來,又有村裏的人說在春長街看到過薛文瀚。 春長街是鎮上有名的男人尋歡作樂的街道。 怨不得蘇日安多想。 張了張嘴,本來蘇日安想要問薛文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想到這些又突然覺得自己沒有立場。 就閉上了嘴。 雖然知道男人可以納妾,特別是像薛文瀚這樣的更是十個裏麵九個有妾室,可蘇日安心裏還是有些難過。 如果是以前他也不會多想,可這幾天薛文瀚對他…… 突然,蘇日安就不想和薛文瀚待一起了,勉強擠出一個笑,說了句:“晚了,我帶豆子去睡覺。” 也不管蘇豆子嚷嚷著說:“還這麽早呢,我不睡。”一把把蘇豆子從椅子上提下來,放到了地上,說了句“豆子,乖。”牽著蘇豆子就往外走。 期間,連看薛文瀚一眼都沒有。 弄得薛文瀚一臉懵逼。 怎麽好好的,突然就變了臉色。 然後,就走了。 難道是自己太孟浪了?! 但也不應該啊,怎麽說他們都是夫夫。 雖然蘇日安曾向渣攻提過,讓渣攻休了他。 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這幾天兩人相處的特愉快的啊、 所以……到底是為什麽?! 就在薛文瀚胡思亂的時候,門外麵突然傳來了一聲:“小安。”這聲音薛文瀚聽過——蘇世平,蘇日安的大伯。 蘇世平站在院子裏,如果是以往他就直接去蘇日安住的小破屋子裏了,但那天蘇日月迴去告訴他現在蘇日安住薛文瀚的房子。 所以,他才在院子裏等著。 聽到蘇世平的喊聲,先出去的是福叔,福叔與蘇世平說了兩句話,蘇日安才拄著拐杖一跳一跳的出來。 蘇日安出去的時候,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不高興了,笑著問了蘇世平一聲“大伯”後又問:“你怎麽來了?” 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一般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很少有人串門。 “早上在集上買了點東西,讓薛文瀚幫著帶迴來了,我來拿,順帶來看看你,怎麽樣了?”蘇世平的手中還拎著一個小木飯桶。 說著,人上了簷廊,走到蘇日安的麵前。 “還好。”蘇日安說:“這毒不嚴重,這兩天又吃著藥,估計很快就好了。” “那就好。”蘇世平說著將手中的小木飯桶遞給蘇日安:“這是你伯姆做的酸菜,知道你愛吃給你拿了些。” 蘇日安接住,彎著眼睛笑著:“謝謝大伯。” 其實蘇日安並不怎麽喜歡酸菜,主要是因為有酸菜的話就不用放油鹽醬醋了。 所以就…… 不過大伯好心,這些也沒必要讓大伯知道。 道過謝,蘇日安拎著木飯桶,和蘇世平一起進了他和蘇豆子的屋子。 屋子裏,蘇豆子在聽到蘇世平的聲音時就想出來見蘇世平了,但蘇日安已經給他脫了衣服,沒辦法,隻能急的在炕上打轉。 此刻一見蘇世平進來,當即喊了一聲“大爺爺”後就朝著蘇世平撲了過去。 蘇世平說了一聲“小心”連忙接住了他,後又說了他兩句。 蘇豆子乖乖的答應了。 後蘇世平和蘇日安說話,期間薛文瀚曾進來過一次,但在聽到他們談的開心後就折了迴去。 直到蘇日安過來喊他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