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紫佳、李臻自。 李臻若抬起手微微擋住頭頂照下來的太陽,他覺得現在有必要迴去李家一趟了,可是如果要迴李家,貓的身份比人的身份更加有利,不過與此同時,又有很多事情是一隻貓做不了的。 如果,李臻若心裏想著,他能夠自由地變換身份,豈不是就很方便了? 在這個時候,李臻若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當時在森林山莊的時候,鳳俊元給過他一個電話號碼,說是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找一個叫做宋鈞的人,因為他很了解貓科動物。 李臻若心想現在也許就是時候,他應該給那個叫宋鈞的人打個電話,如果有時間的話,最好能約他出來見上一麵。 想來這樣其實挺冒險,可是李臻若想到鳳俊元當時那些話,又覺得對方好像挺可信的。 猶豫許久,李臻若拿出手機要撥號的時候,李臻然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在哪裏?”李臻然說道。 李臻若說:“在街上逛啊,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去給你買。” 李臻然說道:“別逛了,你先迴家,等會兒我來接你,我們去機場。” “機場?”李臻若愣了。 李臻然說:“我臨時要出趟差,你跟我一起去,迴去收拾點東西,我來接你。” “可是——” 李臻然根本沒聽他可是什麽,就已經把電話掛了。 李臻若看著手機,心想可是我沒有身份證啊?我跟你去機場做什麽?能混上飛機?不過李臻然這麽著急,李臻若第一反應還是公司那邊出了什麽事情,出差?是西部項目的問題嗎? 不過現在都隻是猜測,李臻若伸手打了一輛車,讓司機先把他送迴家。 李臻若考慮到自己沒有身份證,李臻然又不可能給他辦理寵物托運,要怎麽帶他過去?私人飛機?包機? 雖然疑慮,李臻若還是聽話乖乖收拾了兩件衣服。 他收拾的時候才發現全部都是李臻然的衣服,他在外麵晃悠了兩天,都沒想起去給自己買一套衣服來穿,而李臻然顯然也沒想到這個地方。 隻要他脖子上的項圈不取,哪怕他出去裸奔估計李臻然都沒有意見。 李臻然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迴來,他的衣服李臻若順手也給他收拾了兩件,放在一個大旅行箱裏。 李臻若這時才有空問道:“我沒有身份證怎麽去?” 李臻然站在客廳茶幾旁邊,喝了一口水,然後看他一眼說道:“我給你辦了,機票也已經買了。” 李臻若有些詫異,“假身份證?能過安檢?” 李臻然說:“不是,身份信息是真的,身份證也是真的。” 李臻若懷疑地看他,現在身份信息都是全部聯網的,做一張假身份證容易,偽造一個人的假身份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他不禁問道:“你讓我冒用別人的身份?” 他已經腦補了一萬字李臻然找了個跟他長得挺像的少年,殺人搶了身份證的小說情節。 李臻然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一張身份證,兩隻手指夾著在他眼前晃晃。 李臻若一把搶了過去,他看到身份證上“李團子”三個字的時候,沒忍住額頭青筋爆起,有一種要殺人的衝動。 他光憑手感無法分辨身份證的真假,可是李臻然既然那麽有把握,說明這張身份證很可能是真的。這個世界沒了李臻若,卻多了個叫李團子這種坑爹名字的男人,生日是他作為一隻貓出生的那天,而年份則像是李臻然自己做主,給他設定了一個今年十八歲的身份設定,其實如果看臉的話,他更像是十六、七歲,不過不要跟一隻貓計較這麽多了。 李臻若看著身份證,問李臻然:“你怎麽做到的?” 這太艱難了吧?而且時間那麽短,他變成人到現在不過短短三天。 李臻然坦白道:“我做不到,是駱飛給我的。” “駱飛?”李臻若的疑惑一點沒有減輕,“他是黑進了公安部門的網絡?還是有個了不起的大後台?” 李臻然說:“他沒說過,隻是在我問他的時候,他說他能做到。這張身份證送來的很及時,我決定要出差的時候,剛好他找人給我送到,於是就給你一起訂了機票。” 李臻若看著身份證,想起了那個駱飛以及跟他一起的鳳醫生,好像都神神秘秘的,難道不是什麽普通人? 第29章 李團子跟著李臻然去了機場。 說實話,李臻若有點點鬱悶,因為李團子這個名字實在不好聽,但是他知道能夠感到這麽一個身份信息肯定已經很不容易,如果他因為名字太難聽而要求駱飛幫他重新做一個,這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強壓下這種鬱悶的後果就是,李臻若一路上都對著李臻然有些咬牙切齒。 換登機牌的時候,李臻然問他:“看著我幹什麽?” 李臻若說道:“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李臻然竟然問道:“誰?” 問完之後,李臻若清楚看到他短暫微笑了一下,他並不是不明白,不過是在逗著李臻若玩而已。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華毅邦。 他跟在他們身後一直沒有說話,對於李團子這個名字也沒有什麽反應。 後來過安檢的時候,安檢人員抬眼看他,“李團子?” 李臻若恨恨應道:“是。” 安檢人員沒說什麽,就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大概這樣稀奇古怪的名字也是少見。 坐了兩個小時左右的飛機,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果然如同李臻若預料的,他們到了淇江所在的省份省會城市,這裏李臻若跑了好些趟,最初定下來項目地址,就是他反複多地考察,與政府商談之後決定的。 天已經黑了。 隻是剛才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現在倒不見得十分疲倦。 他們從機場出來,便有這邊分公司派來的司機來接他們。 上車之後,李臻然說:“先去酒店。” 隨後他對李臻若說:“你等會兒在酒店裏等我,我跟毅邦去接人,等幾位專家過來了,一起吃晚飯。” “還要吃?”李臻若問道,他剛才在飛機上吃了不少東西。 這一趟過來直到現在,李臻然都沒有告訴李臻若是為了什麽事情,而李臻然不說,李臻若便沒有問,隻是聽他說要接專家,心裏不禁想著是不是那邊項目工地出了什麽問題。 李臻然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還想吃嗎?” “吃吧,”李臻若應道,“這邊的東西好吃。” 還沒到酒店,天空就開始下起了小雨。 接他們的司機抱怨了一句:“什麽鬼天氣,天天都在下雨。” 李臻若把臉湊到車窗旁邊朝外看,心想大概是梅雨季節到了。 到了酒店,韻臨分公司的經理已經在這裏等待著他們。 登記完入住,李臻然先陪著李臻若把行李拿上去放在房間裏,他們兩個的房間是套間,有客廳和臥室,而華毅邦的房間就在他們隔壁。 用房卡開門的時候,華毅邦忍不住看了他們一眼,卻什麽都沒問。 李臻若有時候挺羨慕李臻然有這麽一個沉默寡言又會察言觀色的得力助手。 李臻然放下東西便和華毅邦一起出去了,他讓李臻若留在房間裏等他電話。 李臻若躺在大床上,慵懶地攤開四肢,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想做。外麵的雨好像越下越大了,他抓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正好看到本地新聞在發布暴雨橙色預警。 這裏已經接連下了許多天的雨,不少低窪的地方都積水嚴重。 淇江距離省會不過兩百多公裏,大概也是暴雨連天,不知道李臻然這麽急急忙忙趕來,跟這裏的大雨天氣有沒有關係。 看到新聞已經跳到了社會新聞,李臻若用遙控器換台,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多的報道。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李臻然打電話叫他下去吃飯了。 因為那時候時間已經挺晚,晚飯就安排在了酒店的餐廳。李臻若下樓見到李臻然跟三四個像是老師學者之類的人站在一起說話,跟在他身後的,除了華毅邦和分公司的經理,還有淇江項目的項目經理。 他們去餐廳的包間坐了一桌。 李臻然說:“今天時間太晚,明天一早又還有正事要辦,今晚咱們就將就吃頓便飯,等到那邊的事情結束了,一定再好好宴請幾位老師一頓。” 大家都紛紛說李臻然太客氣。 李臻若不餓,挑了幾個喜歡的菜吃,其他時候就用勺子舀著麵前的湯喝。 他脖子上的項圈實在顯眼,可是沒人開口問他,隻有人問了一句李臻若的身份,李臻然介紹說是他表弟,帶來跟著學點東西。 吃飯的時候聽大家交談,李臻若才知道是淇江那邊工地出了些問題,本來工地已經開始打圍施工,不過因為連日暴雨,附近河流的河道防汛擋牆大麵積坍塌,把工地給淹了。當然,工地淹水,可以說是因為這近百年不遇的洪澇災害,可是附近一棟在建樓房發生了倒塌,項目組的人不禁就有些緊張起來,害怕是下麵地質層有問題,會對以後的修建工作都產生影響。 於是李臻然邀請了地質、建築、工程學方麵的頂尖專家來,希望請他們實地勘測,地質對整個旅遊項目的修建到底有多大影響,還有就是以後發生地質災害的幾率有多大,是否有需要重新進行規劃? 其實這些事情,在前期選址的時候,李臻若已經請人做過勘測工作,但是看起來遠不如李臻然這次細致。雖然今晚一起吃飯的人隻有那麽幾個,但是幾位專家都是帶了學生和團隊一起過來的,耗費肯定不菲。 李臻若咬著湯勺,心想李臻然就是太追求完美了,有時候在李江臨看來,近乎是吹毛求疵,所以李江臨當時才會選擇把淇江項目交給他,而不是李臻然。 吃完飯迴去房間,李臻然先去洗澡,李臻若在床上躺著不想動。 躺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起身去翻李臻然的包,想要找到他的身份證。雖然名字實在不能忍,可是有個身份證在身上總是要方便一些。本來在機場過安檢他已經把身份證收了起來,剛才開房登記又給李臻然拿了過去。 他想如果不是這次突然出行,李臻然就根本沒打算把身份證給他,甚至就沒打算告訴他這件事吧。 翻了一會兒沒翻到,李臻然腰上圍著浴巾從衛生間出來,問他:“你幹什麽?” 李臻若說:“身份證呢?能給我嗎?” 李臻然從他身邊經過在床邊坐下來,說:“你要來幹嘛?” 李臻若說道:“方便一些啊,要是你不在我身邊,有點什麽急事的話。” 李臻然卻說:“你跟在我身邊,一步都不要走遠。” 李臻若沒忍住,說道:“有病……” 李臻然冷眼看著他。 李臻若不敢繼續招惹他,說:“我去洗澡。” 他洗完澡,穿上了睡衣睡褲才出去。以前李臻若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這些,反正都是男人,而且是他二哥,洗了澡經常穿條內褲在家裏隨便晃悠。 可是經過昨晚的事情,他又覺得有些尷尬,想著自己發情期大概還沒結束,還是裹嚴實一點,不要引起什麽誤會。 李臻然躺在床上看電視,裏麵正在播放晚間新聞。 李臻若在他身邊躺下來,問道:“明天下暴雨也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