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難道不知自己煉製的麵具乃是聖品,招了雷劫?”君烜墨坐在他的肩上,問道。 “還真……沒注意到。”宿清雲道。 “下次煉器萬不可在修士密集之地。”君烜墨提醒。他亦是未料到師弟能一下子煉出聖品,否則定會阻止。在修士眾多的地方煉器,一是怕雷劫影響他人,二是怕寶物勾起起他人的打劫之心。 “好。”宿清雲應下了。 他出了蓮華院,找到驚魂未定的掌櫃,要了飯菜,若無其事地迴院。 掌櫃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暗歎天定仙宗的客卿果然不同凡響。 三日到,唐玉澤等人打探完消息,用千音令聯係上宿清雲,宿清雲立即出小院,站在星宿樓的門口,一副迎朋友的模樣,把四人迎進門。 掌櫃見他有訪客,積極地命小二送了幾壺好茶到蓮華院。 宿清雲謝過後,把茶擺到廳堂的桌子上,待小二一走,便關上小院的大門,阻擋外界的視探。 為防隔牆有耳,宿清雲直接帶人迴天宮,空留桌上的熱茶騰起水霧。第202章 諸多謎團 唐玉澤早就對幻仙界充滿了好奇, 從星宿樓裏出來,就拉著秦重與齊二和李霖分道揚鑣了。齊二也樂見其成,他們自有一套打探消息的方式, 分開行頭, 最好不過。 朝仙城的夜晚是熱鬧的,修士可數日不休不眠,街道兩側的商鋪常常通宵到天亮。 秦重一眼看到了交易行, 帶著唐玉澤往裏走。 “你要買法寶?”唐玉澤問。 “不, 要賣法寶。”秦重道,“手頭有錢,好辦事。” 唐玉澤一聽, 點頭。“你說得對。” 交易行大廳的修士不少,唐玉澤邊走邊靠近某個修士, 秦重瞥他一眼,一把捉住他的手。“莫惹事。” 唐玉澤嘿嘿一笑。“我不過是想借他的儲物袋看看, 此界流通什麽靈石。” 他所謂的借,豈是真借? 秦重深知他的本性,故爾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就不放開了, 戴著麵具看不清他的神情, 聲音卻沉了幾分。“此番有要事在身, 不可節外生枝。” 唐玉澤聽出他話中的嚴肅, 靠著他的肩膀, 乖乖地道:“我知了。” 秦重扣他手腕的手慢慢地往下滑, 與他十指相扣。唐玉澤用力地迴握,眼睛卻滴溜溜地到處轉。 換了幾件品相中上的法寶後,秦重得了一百來萬的仙靈石,有了錢,就可以在城中消費了。兩人出了交易行,商量著從哪裏查起,唐玉澤把他拉到人少的角落,道:“適才在交易行裏,我聽見那兩青衣人提到了太虛仙宗。” “嗯?”秦重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向從交易行裏出來的青衣修士。 “我們跟過去看看。”唐玉澤道。葉凜既是太虛仙宗的關門弟子,那隻要找到對太虛仙宗了解的人,即可打探到消息。 “你想如何接近他們?”秦重問。 唐玉澤輕笑一聲。“一會就知道了。” 兩個青衣人從交易行出來,一路往酒肆走去,修士雖已辟穀,卻不會拒絕酒和茶。飯館或許門可羅雀,酒肆和茶樓卻高棚滿座。 聖光大典即將召開,朝仙城聚集了各大仙宗的修士,幾十年上百年不見的朋友相遇了,自然要相聚一堂,或飲酒或喝茶,故爾,朝仙城的幾間酒肆和茶樓座無虛席。 唐玉澤拉著秦重踏進酒肆,便見大堂裏人滿為患,店小二迎上來,雙手作揖,歉意地道:“本店客滿了,還請兩位貴客見諒。” 唐玉澤張望了下,道:“無妨,我們可與他人拚桌。” “拚桌?”店小二一愣。 “那邊角落的桌子隻有兩人,我們也是兩人,正好可以拚成一桌。”唐玉澤說著拉秦重走過去,也不管別人同不同意,一屁股坐了下來,引得兩青衣人怒目相視。 “兩位道友還望行個便,在下與好友百年未見,難得在朝仙城遇上了,自要飲酒相慶,無奈跑了數個酒樓,皆無空位,就兩位道友這張桌子還能擠下我們。”唐玉澤語氣誠懇地說道。“道友放心,這桌的靈酒,在下全包了,兩位盡管暢飲,喝多少都算我的。” 青衣人仍然冷冷地看著他們。 秦重彬彬有禮地對他們作揖,聲音溫和。“在下這位朋友性急,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店小二站在一旁,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左邊的青衣人定定地望著秦重,半晌,他點頭。“兩人喝酒是喝,四人喝酒也是喝,熱鬧點也無妨。” “多謝道友。”秦重一拍唐玉澤,唐玉澤立即起身,向他們抱拳。 店小二鬆了口氣,趁機問:“兩位貴客想點什麽酒?” 唐玉澤手一指:“與這兩位道友的一樣即可。” “要來幾壺?”店小二又問。 唐玉澤問左邊的青衣人。“道友能喝幾壺?” 左邊的青衣人執著酒杯,看著他。“道友酒量似乎不錯。” 唐玉澤笑道:“一般一般,三壺不成問題。” “那便再來十二壺。”左邊的青衣人道。 “明師兄,天冰酒後勁十足,一般修士一壺都扛不住何況三壺?”右邊的青衣人詫異地道。他們進酒肆後,隻要了一壺酒,才喝了兩杯,就有點上頭了,明師兄卻要了十二壺,每個人三壺,便是修士也難扛住那可怕的後勁。今日若真喝了三壺天冰酒,他們便不必出酒肆了。 明師兄道:“難得遇到如此豪情的道友,豈可小杯少飲?孫師弟放心,你要是醉了,師兄將你扛迴宗門別院,不會讓你睡大街。” 孫師弟欲言又止,那邊店小二已經樂嗬嗬地走了。 唐玉澤道:“後勁越足的靈酒其含有的靈氣越渾厚,若能全部吸收,收益非淺,今日吾等不如挑戰一番?” “足下要與我鬥酒?”明師兄問。 唐玉澤正要應下,秦重按住了他的手,道:“鬥酒傷和氣,慢飲即可。” 明師兄嗬嗬一笑。“看來兩位交情不錯。” 秦重不著痕跡地放開唐玉澤的手,微笑道:“我們自小認識,入道修仙後卻相隔兩地,見麵的機會甚少,今日隨師叔等來朝仙城,會遇上也是緣份。” “哦,不知兩位來自哪個仙宗?”明師兄問。 “皆是無名小仙宗,不值一提。”秦重略為尷尬,一副羞於提及的模樣。 唐玉澤輕咳一聲,道:“我們資質一般,有小仙宗收就不錯了,哪像兩位道友,一看就是七山上的大仙宗。” 孫師弟傲然地道:“那是自然,我們乃是六壬仙宗的入門弟子。” “六壬仙宗?”唐玉澤一副震驚的模樣,差點失聲。“果然是大仙宗,失敬失敬。” 孫師弟滿意地看到他那羨慕的眼神,挺了挺胸,更神氣了。 明師兄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眼裏的傲然卻是毫不掩飾。 “酒來了——”店小二托著盤,把十二壺天冰酒擺到了桌上。 酒一倒,四人就開始喝了,唐玉澤十分積極地向兩位六壬仙宗的弟子敬酒,一來二去,四人就套上交情了,不知不覺,一壺酒下了肚,熱情高漲。 唐玉澤和秦重一唱一喝,一急一緩地與他們交談著,慢慢地就探出了不少消息。 天宮裏,唐玉澤坐在椅子上,向宿清雲匯報情況。 “……我們運氣不錯,這對六壬仙宗的師兄弟,曾與葉凜一道在天羅秘境裏曆煉,甚至一起行動過。” 宿清雲問:“那他們也知葉凜得了月影令?” 唐玉澤道:“出了天羅秘境後,他們聽別人提起,方知曉。在天羅秘境裏一起冒險了十餘日,他們都不知葉凜在何時得了月影令。哦,對了,當時太虛仙宗共進了五位弟子,其中有葉凜的弟弟葉顏,葉凜的好友兼師兄青子樾,另兩人是入門弟子,一個是滄海仙帝的弟子叫萬忠傑,另一個是銀羽仙帝的弟子叫張銳。此二人出身世家,對葉凜等人趾高氣昂,並不服氣。” 宿清雲眼一沉,道:“所以……出賣葉凜的人,是他們?” “師弟想得太簡單了。”恢複真身的君烜墨與他一起坐在王座上,揚眉道。 唐玉澤笑道:“尊者說得不錯,那兩世家子正是對葉凜等人不屑一顧,中途就各走各的了,倒是六壬仙宗的這兩個師兄弟一直跟著葉凜,同時他們一行人之中,還有兩位九離仙宗的弟子,一位無為仙宗的弟子。” 宿清雲皺眉。人數一多,那就無法判斷誰是暗中黑手了。 “這對六壬仙宗的師兄弟初時對葉凜也頗有看法,但相處了幾日,便對他五體投地,同是入仙境界,葉凜竟能一人斬殺五階的噬仙獸,甚至還救了那明師兄一命。”唐玉澤道。 宿清雲不禁想起小時候的葉凜,他能獵到一頭熊,大方的分給村民,便可知其在為人處世之道上,略有心得。 “因這一事,一行人關係融洽,相處頗為愉快,而那無為仙宗的弟子,妙語連珠,沒多久就與葉顏相談甚歡。” “無為仙宗的弟子……”宿清雲輕吟。 這些人當中,看起來誰都有嫌疑,誰又都無嫌疑,沒有證據,無法判斷。 葉凜是出了天羅秘境後被人追殺,那麽嫌疑人隻能是這些人中的某一個。 “除此之外,你們是否還有打聽到其它消息?”君烜墨問。 秦重微微行禮。“從那明師兄的話語中可判斷,葉凜與他的弟弟葉顏關係不太融洽。” “不好?怎麽可能?”宿清雲驚道。葉顏自小是葉凜帶大,兄弟兩人相依為命,為何過了六十年,卻不再兄友弟恭了? 秦重搖了搖頭。“具體他並未說清楚,隻道葉凜幾乎不與葉顏交談,而青子樾夾在他們兄弟之間,相互協調,為他們傳遞彼此的想法。” 宿清雲喃喃。“怎會如此?血濃於水,他們是親兄弟,為何關係如此疏遠?難道……” 他一頓,想起衛溫書道葉凜獨自一人去報仇血恨,把葉顏蒙在骨裏,會不會因此葉顏對葉凜有了芥蒂? 未曾親眼所見,他無法置信那個依賴兄長的弟弟會變了性子。 “這有什麽?”君烜墨諷刺一笑。“有了利益糾紛,不管是親父子還是親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 宿清雲輕搖頭。“眼見為實,隻有與葉顏接觸過後,才能下定論。” “我們大致打探到的就是這些消息了。”秦重道。 宿清雲看向齊二和李霖。 齊二道:“屬下主要打探哪些仙宗的人在追殺葉凜,兇手有幾人,又是如何下的黑手。” 李霖道:“那留影石裏的三個主要人物,我們也打探清楚了。” 宿清雲神情一肅,眉目間無形中充滿了威嚴。“說!” 李霜怔了怔,道:“那戴虎紋麵具的男人,乃天武仙宗的弟子,名叫魯珩,地仙境界。金鳳麵具男人是追日仙宗的入門弟子,名祝炎,入仙後期境界。蛇紋麵具的紅衣女子如她自己所言,來自玉女仙宗,天仙境界。此外,還有九離仙宗的蘇玉華,赤陽仙宗的龔永,他們皆為地仙境界。” 居然有如此多修士追殺葉凜? 他不過是入仙後期境界,卻遭到地仙天仙等境界的修士圍殺? 憑他的修為,如何能逃出生天?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