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烜墨又問:“若是命喪昊天界,你也願意?”  宿清雲沉默,君烜墨亦不追問,靜靜地等待著他的迴答。  半晌,宿清雲肅然地道:“我本凡人,百年即逝,若得道成仙,壽與天齊,已是多了許多機緣,隻要再見大哥一麵,我便隨你去昊天界,生也罷,死也罷,心甘情願,絕無怨言。”  “我定然不會讓你丟了性命。”君烜墨柔聲道。  如此,兩人終於不計前嫌,化幹戈為玉帛。  “我們在此處耗了如此之久,該出去了。”君烜墨道。  “不錯。”宿清雲摸了摸肚子,一旦放鬆下來,饑餓感便如約而至。  君烜墨看到他的動作,笑道:“隨我修煉後,便可辟穀,不必再為吃食而煩惱。”  宿清雲早聞修煉之人不食人間煙火,隻是不懂個中原因,為何修煉至一定時期,便無需食物補充身體機能了。  “那些天魔是否還在附近?”宿清雲略為擔憂。  “這些天魔不足為懼,當下你需為我辦件要事。”君烜墨一臉嚴肅地道。  宿清雲見狀,不禁好奇地問:“是何要事?”  君烜墨繃著包子臉,一本正經地道:“我需要一件衣服蔽體。”  宿清雲一愣,不由自主地仔細打量光果的君烜墨,就他這拇指般大小,濃密的發絲一擋,根本看不出什麽吧。  然而,魔尊大人如此鄭重地說要一件衣服,絕不能忽略了這個問題。  輕咳一聲,宿清雲將披在肩上的法袍取下,整了整,推到君烜墨麵前。  “此法袍可否縮小?”他試探地問。  君烜墨瞪著自己穿了萬年之久的飛羽真鱗法袍,皺眉道:“原本可以,但此次不知為何不行了。”  “那……不如重做一件?”宿清雲遲疑地問。  “重做一件?”君烜墨略為嫌棄。“我這件飛羽真麟法袍為超神聖物,絕無僅有,可頂得住昊天諸神的全力一擊。”  宿清雲道:“卻抵擋不住冰魄驚天劍的一刺。”  君烜墨語塞,瞪圓了一雙紫色的眼睛。  宿清雲笑道:“你如今身不由己,隻能委屈求全了。”  君烜墨鼓著腮幫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宿清雲忍不住輕點他的頭發,不想觸到了小揪揪上的那柄小劍。  他道:“冰魄驚天劍化為發簪,插|你頭上了。”  君烜墨一愣,抬手摸了摸發頂,果然摸到了冰魄驚天劍,他一把握住,欲將之拔出,然而那冰魄驚天劍像生在他的發髻裏般,紋絲不動。  “可惡!”君烜墨放下手。  “這……”宿清雲不解。  君烜黑的眼睛裏騰起兩團怒火。“此劍不但封印了我萬載,如今又禁製了我的力量,簡直可惡之極。”  “想必……那位劍主修為深不可測。”宿清雲道。  君烜墨冷哼一聲,竟沒有反駁。  “他為何封印你?隻因你入魔了?”宿清雲問。  兩人如果沒有許下以誠相待的諾言,君烜墨聽到此話,定然沒有好臉色,但既然他們已是一條戰線了,自然不能生氣。隻是……他暫時不想那麽快就交底,別扭地道:“此事日後再說。”  宿清雲見他一臉不情願,便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  他比量了下君烜墨的身高,掀開自己有些破損的外袍,扯出裏麵布料柔軟的內袍,在邊角用力撕下一塊,尋來一塊平整的石頭,將布料鋪展在上麵,再撿來了塊尖銳的石頭,比劃著。  君烜墨好奇地飄至石頭附近,低頭打量。“你這是做何?”  “為你做件衣袍……雖然簡陋了點,但可蔽體。”宿清雲用石頭在布料的中心磨了磨,磨出一個圓口,再在圓口的兩邊各磨出一個小口,弄完之後,他扔掉石頭,拾起磨了洞的布料,對君烜墨道:“你試試。”  君烜墨瞪著遞過來的破布料,眼睛都快瞪成鬥雞眼了。  “我、試、試?”他抑揚頓挫地問。這個凡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拿一塊破布讓他堂堂魔尊當衣服穿?  “嗯,待出去以後,我再為你縫製一件新衣裳。”宿清雲無視他的怒氣,泰然自若地道。  君烜墨捏了捏眉心,內心極度抗拒,然而……他更不願意一直光果著身體,那成何體統?  “你會縫紉?”紫眸一亮,君烜墨揚聲問。  宿清雲手裏捏著小布料,淡定地點頭。“我曾掌管家中刺繡坊兩載,向繡娘學了一些技藝。”  “哦——”君烜墨摸摸下巴,道,“你可知,法袍煉製者,必須懂縫紉,符紋和陣法需以特殊的刺繡技法方可附在法袍上,發揮其作用。”  宿清雲搖了搖頭。“我對修煉之事,一竅不通。”  “不急,以後便知了。”君烜墨接過他遞來的小布料,一臉嫌棄地往頭上套。“說好了,出去後,定要為我做件新袍子。”  “嗯。”宿清雲看著他把自己的內袍布料套在身上,乳白色的小衣裳穿在君烜墨的身上,如一條裙子。  君烜墨不舒服地東扯扯,西拉拉,包子臉都皺成一團了。  終於,他穿戴完畢,沉著臉,嚴肅地望著宿清雲。“好了,可以走了。”  宿清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道:“那……這件法袍該如何處理?”  君烜墨看向他手裏暗紅色的天羽真鱗法袍,冷哼。“先便宜你穿了,待得了可縮小的儲物法器,再說。”  “給我穿?”宿清雲愣怔。“為何?”  君烜墨別過臉。“你的衣袍多處破損,實在有損尊容。”  宿清雲低頭一看自己的道袍,確實狼狽,原本他就想換上君烜墨的衣袍,但被突然掉出來的小肉團給驚了驚,後又有追兵而至,方逃到此處,躲在這裏,墨跡到現在。  既然君烜墨都同意了,他便不再客氣,脫下自己又髒又破的衣袍,換上了這件天羽真鱗法袍。幾乎是一穿好,原本寬大的法袍竟縮水了,貼合他的身材,將他襯托得俊美無儔。  作者有話要說:君烜墨:出去後,你定要為我縫製一件精美舒適的衣袍。  宿清雲:……你我如今身無分文。  君烜墨:!!  清雲給魔君大大做的第一件衣服,火柴人示意圖已經在圍脖了喲,有興趣的人可以去看看喲。第8章 百變法袍  穿衣要穿全套。  君烜墨的全套法袍,包含了內袍、褲子、靴子等,當時宿清雲情急之中,用外袍一包所有衣物,便跑到了這個洞裏,如今換上天羽真鱗法袍後,褲子和靴子自然也要穿上。  不愧是超神聖物,穿到不同的人身上,自動調節大小。  正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宿清雲換上這套華麗精美的法袍後,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本就出身富貴之家,含著金鑰匙出世,自有一股貴氣,之前穿著粗布道袍,不顯山露水,卻有一份清雅之氣。  宿清雲甩了甩袖袍,覺得如此華貴雍容的法袍,雖可彰顯身份,卻不合適入世。  “怎麽?”似乎看出宿清雲的猶豫,君烜墨不禁問。  “此袍輕盈如羽,貼身舒適,隱隱有股奇妙的力量,融入體內,令人眼目清明,精神一振。”宿清雲道。  君烜墨挑眉,“凡超神聖物,皆有自主吸收玄靈之氣的功效,”  “玄靈之氣?”  “待你日後修煉,便可感知。”君烜墨飛至他的肩頭,坐了下來,小手抓了一縷他的發絲,握在手中。  宿清雲側首低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小人兒,道:“此法袍可有什麽障眼法,比如隱藏樣式?”  君烜墨奇問:“為何要隱藏?”  宿清雲道:“懷璧其罪,萬一遇上有心人士,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他們敢?”君烜墨冷哼。  宿清雲道:“你我如今尚無自保能力,遇上天魔,恐怕無計可施。。”  “你若怕惹禍上身,那便脫下我的法衣。”君烜墨眯眼道。  “……好。”宿清雲也不遲疑,動手就要解開腰帶,君烜墨見之,立即阻止。  “且慢。”他道。  宿清雲動作一頓,靜候他下麵的話。  君烜墨問:“師弟何時如此言聽計從了?”  宿清雲慢條斯理地道:“這本就是師兄之物,師兄不讓穿,做師弟的自然不敢違抗。”  君烜墨忍不住扯扯他的發絲。“不許脫了。”  “是。”宿清雲重新把腰帶綁迴去。  君烜墨從他的肩上飛下來,飄浮至他的腰間,貼近嵌著玉石的腰帶,在宿清雲不解地注視下,小手搭上一塊青色的玉石,輸入身上僅有的魔力,霎時,青玉發出一道奇異的光芒,宿清雲滿是驚訝,清清楚楚地看到身上的法袍從暗紅色變成了竹月色,樣式也簡化了許多,令他瞬間從富貴公子變成了清俊文士。  釋放了最後一點力量,君烜墨突然脫力,從半空墜下,宿清雲一駭,手忙腳亂地接住他。  這天羽真鱗法袍真乃名副其實的超神聖物,竟具有變化顏色和樣式的特性。然而最叫他震驚的是,君烜墨修為不足,仍為他耗盡量後的力量,滿足他的要求。  君烜墨虛弱地趴在他的掌心,抬起頭,紫色的眼睛裏閃著戲謔之光。“如此,清雲師弟可是滿意了?”  宿清雲凝視手心的小小魔尊,一臉複雜。迴想之前他破冰而出時的震天動地,再看如今小小的,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禁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柔軟。  伸出手指,輕輕地碰觸了下,不料竟把他翻了個身,差點從指縫裏掉出去,宿清雲急忙手指一屈,輕輕握住了君烜墨。  君烜墨本就耗盡了最後一點力量,有些暈頭轉向,結果被宿清雲一碰觸,氣血翻滾,差點昏過去了。  “抱歉——”宿清雲輕聲道。  君烜墨耷拉著小腦袋,雙手無力地搭在宿清雲的手指上,掀起眼皮,聲音虛弱。“你需護好我。”  “好。”  宿清雲拉開自己的衣襟,把小小的魔尊放進衣袍內,微微拉開領口,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君烜墨的小臉蛋貼到了一片溫熱的肌膚,有點詫異,他轉了下身體,小手抓著宿清雲微敞的衣領,仰高頭,望著他完美光潔的下巴。  “我既與你休戚與共,自當竭誠以待。”宿清雲輕聲道。  君烜墨聞言,心情歡暢,他拍了拍宿清雲,道:“我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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