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畫戟一顫,長槍飛上了天;頭微微一偏,暗襲的飛蝗石落了空。

    呂布帶馬迴旋,揚聲長笑:“有趣,很有趣!再來!”

    說罷,他反身殺了迴來。

    雖然沒有明確的規矩,但這個時代的馬戰,大體是和春秋時的車戰差不多,即所謂的迴合戰:對衝交鋒叫合,交鋒之後互相錯開叫離,掉頭重新衝鋒叫迴。

    用這種方式對戰,分勝負的效率很高,因為這純粹就是速度和力量的對撞,兇險異常,很難取巧。

    通過第一迴合的較量,王羽已經徹底明白了差距所在,正麵比拚,他完全不是對手。取勝什麽的,已經不是主要問題了,現在要做的是,盡量保住小命,等待援兵來匯合。

    為了預防類似的意外,他出發前,特意當著公孫瓚的麵,點了劉備的名。劉備來了,關、張自然也是要跟著的,關張加上自己,三英戰呂布,恐怕也隻有這樣的陣容,才有可能打敗呂布。

    但光指望援兵是不現實的。

    此刻援兵連影子都沒出現呢,呂布卻近在咫尺,如果抵擋不住對方的猛攻,就算改變主意逃跑也是來不及的。另外,呂布雖然也是孤身出現,但很難想象並州軍沒有接應。

    想到傳說中的八健將,王羽也是一陣頭疼,雖然不至於八個人一起到場,但隻要來他三四個,再加上些護衛,就和劉備兄弟率領的先頭部隊勢均力敵了。

    呂布隻是驕傲,並州諸將也不是白癡,怎麽可能任由敵人隨便圍攻主將?

    所以,想保命,還得靠自己。

    隻是這一次不能再用正麵對衝的戰法了,而是用自己更擅長的,也就是呂布覺得有趣的那種。

    其實,王羽先前沒有認真想過,原來他用的格鬥技,會自成體係。

    在他幾十年的嚴格軍事訓練裏,有句話就是甚麽東西都可以作為武器,攻擊手段也沒有限製,隻要能威脅到對手,什麽手段都可以用。

    正如暗勁氣功這種東西,讓王羽感到驚異一樣。類似無差別格鬥這種王羽司空見慣的技巧,對這個時代的武將來說,同樣很新鮮。

    倒不是這個時代的武者墨守成規,隻拘泥於學過的套路招式,而是王羽這些招數,看似信手拈來,不成章法,實際上卻是天馬行空,另成體係。

    就拿他在孟津之戰中,以步對騎,連殺四將的戰例來說。其實,不是王羽步戰的技巧有多強,關鍵是他施展的技巧,在這個時代相當罕見。

    漢朝國力鼎盛,無論官方還是民間,都不缺馬。所以,這個時代的武者,很少會有人專門去練習如何以步對騎,與其專門練習這些步戰的技巧,還不如好好修煉騎術呢。

    在呂布、關張這樣的高人眼裏,王羽挑殺李蒙四將,並不稀奇,但他施展出的技巧卻很有意思。再加上各自與王羽對戰或切磋中的所見所感,使得他們對王羽的評價遠高出了他的真正實力。

    這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威名大振,令敵人喪膽;問題則更多些,比如被呂布盯上,一聽到他的消息,就興衝衝的殺過來,關、張在切磋,助拳方麵盡心盡力,卻不肯迴應王羽求指教的要求,諸如此類。

    倒是尋找趙雲時,王羽從白馬義從那裏得到了些啟發,暗勁什麽的,非日積月累不能見功,想辦法吧自己的獨特打法發揮到極致,才是見效最快的辦法。

    想要實現這個目標,首先要換兵器。

    王羽很清楚,論對冷兵器的使用,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比如長槍,除了那一招突刺之外,他更多的是拿槍當棍子用,比程咬金的三板斧還不如。一旦突刺無法奏效,那長槍就沒用了。

    槍法,本來就是講求靈動,善於變化的。

    前次在酸棗中軍時,王羽曾見過文醜使槍,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文醜手裏,那杆大槍舞動起來,寒星點點,銀光霍霍,進攻的角度變化莫測,防禦時也是密不透風,用出神入化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長槍的槍杆,一般都是用更具彈性的木材製成,文醜使槍時,槍杆也不時會彎曲成弧形,但文醜不是用槍當鞭子用,而是卸力或者改變攻擊角度。相形之下,王羽的槍法,用粗糙來形容都有些勉強。

    有了這樣的認知,王羽自然不會執著於用槍,正如白馬義從那些老卒說的一樣,更利於他發揮本領的武器……

    王羽一麵帶馬迴旋,一麵從馬身的另一側,摘下了臨時準備的備用武器,馬槊!

    “你會用槊?”呂布的語氣帶了些驚喜,又有幾分質疑。

    “略通。”王羽知道呂布在想什麽。

    馬槊和長槍,都是由長矛演變而來;而戟則是戈的升級版。

    矛戈的使用方法是最簡單的,而槍戟槊這些升級版,則一個比一個難。槍還好說,其攻擊方式依然以刺擊為主,但槊、戟的攻擊方式就要多得多了。通常來說,一件東西的功能越多,對使用者的要求就越高。

    如果說用好長槍的難度是一百,那麽用好馬槊、畫戟這種武器的難度,至少也是一百二,甚至一百五!

    張飛對技巧就不怎麽精通,所以,他的武器是矛;關羽用刀,也是更加注重力量;隻有呂布這種技巧力量具備的人,用的才是畫戟。

    而馬槊,在三國時代,用馬槊的武將寥寥無幾,出名者,隻有公孫瓚一人而已。而公孫瓚很少與人單挑,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呂布,也是第一次與用馬槊的對手交戰。

    罕見的打法,同樣罕見的武器,呂布的興致更高,戰意也越來越濃了。隻是,看到王羽持槊的手法後,他卻是眉頭大皺。

    “你真會用槊?”呂布又問。

    “試試便知。”

    “哼,武藝尋常,嘴倒很硬,且接某一招!”

    帶著的一聲如飛機起飛般的轟鳴,畫戟橫空而來!

    饒是王羽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可還是吃了一驚,會有這樣的效果,顯然是暗勁發揮的作用。呂布的暗勁就像是風暴,在巨大的衝勢之中,同時蘊含了許多種力道,借著畫戟本身的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躲,是躲不開的。

    王羽迴避了對衝,選擇了二馬迴旋的纏鬥,好處就是可以減弱被一擊必殺的風險,問題就是雙方的攻勢都會變得連綿不絕。一旦落在下風,被對手完全展開攻勢,那就隻有敗亡一途了。

    隻有硬碰硬的招架一途!

    “當!”王羽一招舉火燎天,擋開了呂布的橫掃千軍,氣血也是一陣翻騰,但這一次,兵器卻拿得穩穩的。

    “咦?”呂布有些意外發出了一聲驚咦,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未緩,畫戟變橫掃為直刺,當胸刺向王羽。

    “當!”王羽雙手一攏,長槊風車般旋轉起來,借著戰馬迴旋之力,用一招橫掃恰到好處的蕩開了這一戟。

    呂布越發驚異了,再戰數合,他才算是看明白了王羽的招式。

    沒錯,王羽不會用槊,至少他的戰法不是正統的槊法,他雙手握在槊杆中間,隻是借助槊本身的特性,把一件殺傷力極強的兵器,變成了防守利器。

    其他武器是不可能這麽用的,但槊可以。

    槊也被稱為兩頭矛,槊杆兩端,皆有鋒刃,一方麵便於應用,另一方麵也有助於保持平衡。騎兵持槊衝陣時,隻要單手握住槊杆中央,就可以毫不費力的將馬槊平端起來。

    王羽就是借助這個特性,讓馬槊周而複始的旋轉起來,如風車般舞動著,借助輪轉之勢,消弭了力量上的差距,也最大程度的抵消了暗勁的影響。

    反正被擋開了,就加速多轉一圈,隻要不被鎖拿住兵器,或者兵器直接被震飛,就不用擔心落敗。至於反擊……王羽的飛蝗石可不是吃素的!

    隻要得了空,他就會丟幾顆出去,時不時的還會夾雜兩把飛刀之類的暗器,雖然無一命中,但卻讓呂布煩不勝煩,恨不得一招就把王羽打飛。

    不過想實現這個目標可不太容易,王羽的力量本來就不若,發揮出馬槊的特性之後,更是韌勁十足。像一塊礁石似的,饒是呂布攻勢如潮,就是巍然不動。

    呂布沒練過暗器,他的箭法倒是很厲害,如果肯拉開距離,還之以顏色,那王羽就要倒黴了。

    但呂布是什麽人?

    一直以來,他對王羽的認知都是有點本領,十分狡猾,非常擅長逃跑,憑借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在自己跟前撿了幾次便宜而已。

    對上這麽個小輩,正麵拿不下,還得動用弓箭?那算是什麽?認輸嗎?心高氣傲的呂溫侯自是不屑為之。

    一個死守加偷襲,似乎危若累卵,實則安泰從容;一個攻勢洶湧,如滔天巨浪,可就是覆滅不了那一葉扁舟。

    兩人戰得驚天動地,從二馬迴旋,戰成了並駕齊驅,掀起了漫天的煙塵,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仿佛有兩支大軍正在此激烈對戰一般。

    時間飛快流逝,兩人戰得如火如荼,徹底忽略了周圍的動靜,直到馬車裏傳來一聲驚唿,對戰中的二人才發現,這場對戰多了數百名觀眾。

    這些人自東而來,騎的都是白馬,為首三人,形象各異,各具特色,正是劉關張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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