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玩笑,無傷大雅。

    在賈詡來說,這種類似的小嘲諷,算是一種表達不爽的方式,同時也是小小的試探。

    且不說他的尺度把握得很好,讓人發不了火,就算真的有些過火,看在其能力的份上,王羽也不會過多計較。

    他沒興趣以三顧茅廬之類的姿態,來表現禮賢下士之風,那太假了。他不是那種擅長表演偽裝的特工,更近似於殺手。他的風格本來就是直來直去,要偽裝,也隻能裝拚命三郎比較象,而不是劉備那種仁義君子。

    所以,他對賈詡的招攬,是以比較獨特的方式在進行著。

    後者雖然還不怎麽情願,但隨著這些小磕絆的碰撞,一切都正在良好的軌道上發展著,王羽並不著急。

    “那華雄不過一武夫,以牛輔的身份,灌醉他想必不難。不過,將軍,你要如何把華雄引出來呢?他雖是武夫,但卻不傻,將軍盛名在外,他也不會太過輕敵。你若是去叫陣的話,以胡軫的性情,說不定將軍你一現身,他就揮軍總攻了呢……”

    王羽先前對賈詡說的計劃,隻是個大框架,魄力驚人,震撼力亦十足,但很多細節都需要推敲。

    比如出使的人選,若是換個尋常的幕僚,也許也能完成任務,但要達到最佳效果,就沒那麽容易了。

    賈詡雖然身在王營,心在西涼,但他對幫王羽忙,卻沒多少抗拒之意。他想迴西涼,不是因為對董卓有多忠誠,隻是不太看好王羽未來的發展,同時掛念家人而已。

    何況,他說這些話時,存的也不是幫忙的心思,而是出於對攻關計劃的興趣,從推敲計劃的過程中,進行智慧的碰撞,找到樂趣而已。

    在賈詡看來,他說不說,似乎意義不大,因為王羽每次都胸有成竹,讓他很有些挫敗感。

    可實際上,王羽也在暗爽,至少在目前,在大局觀上,他比賈詡是要強的。

    盡管沒研究過曆史,隻是看過小說,但比起古人,他先知先覺的優勢,一樣不會動搖。這個時代的人,畢竟要局限於身份地位,以及通訊方麵的障礙,一個在野人士,再厲害,也無法真正做到,對天下大勢了若指掌。

    所以,至少目前,賈詡在這方麵是落後的。

    但在細節,以及對人心的細微把握方麵,王羽就不如賈詡了。

    對資源的有效利用,他做的並不差,這一點在牛輔身上已經體現得淋漓盡致了。但要想把資源利用達到最大化,他就不怎麽在行了。

    這方麵,賈詡是大行家。

    通過鬥法似的商議,王羽巧妙的把賈詡圈了進來,後者雖然口口聲聲是被逼無奈,但也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這樣就好,現在自己已經開始向一方之雄轉變了,不一定要處處占先,很多時候,能知人善用就足夠了。

    “這方麵,我已經有了全盤考慮,文和先生,咱們要不要再打一個賭?賭注照舊,隻要我能順利把華雄引出來殺掉,你就再幫我一個小忙。”

    “又有了?”賈詡摸著下巴問道:“你不現身?”

    “嗯。”王羽點頭。

    “要把宿醉後,身體微恙,但頭腦清醒的華雄引出來?”

    “沒錯。”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過,恐怕得有非常之人相助……這個人選,將軍你已經有了?”

    “先生高見。”王羽一挑大拇指,很多辦法,不是別人想不到,而是信息量不夠,所以,他才能處處占先。

    “也罷,反正隻是個小忙,我就跟你再賭一場好了。”

    ……

    與公孫瓚等人同時抵達的,還有各懷心思的各路諸侯。

    他們沒有帶同大軍前來,而是和袁術一樣,各帶數百輕騎,待前方大軍出發數日後,再行跟上。

    實際上,他們比預想之中到得更早,來的人也更多。

    到的早,主要因為王羽等人路上會師之後,多了很多輜重,行軍速度一下減慢了,導致後續跟來的諸侯判斷錯了時間;

    至於來的人多,主要是因為,原本打定主意在營中穩坐的盟主袁紹,突然改變了主意。

    袁紹的影響力極大,好幾路諸侯都唯他馬首是瞻,還有幾路雖然沒那麽鐵杆,但也不敢忽視他的動靜。

    他這一動,成了信號,各路諸侯傾巢而出,齊至虎牢關下,在遠離大營的安全地帶,紮下了營盤。

    “還當那幾位有何妙策,原來也不過如此,折了三將,就嚇得不敢出戰了,真是輸陣又輸人,丟臉到家了,哼。”

    “是啊,那位泰山小霸王不是一喝退千軍,號稱勇冠三軍麽?怎麽麵對區區一個華雄,就膽怯了呢?說起來,上次他遇見呂奉先,也是轉頭就跑,毫無戰意。如此看來,所謂的小霸王,也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霸王罷了。”

    “遇弱則強,遇強則弱,雖然不體麵,總算還有自知之明。可笑那袁公路,口氣比天還大,一上陣就露了原形,丟盡了四世三公的袁家的顏麵。真不知老太尉是怎麽想的,居然以這種人為嫡係,而不是才德兼備的本初,委實令人歎息啊。”

    “還有那公孫瓚,號稱是名將,實則不外如是,以此觀之,北疆那些胡虜,真是弱得可憐呢。難怪劉幽州這麽頭疼,手下有這種沒本事,脾氣卻大的將校,確實讓人鬱悶呢。”

    帳內眾名士正在高談闊論,譏諷如潮,把前軍中的幾個主將數落了個遍。言辭極盡嘲諷之能,讓在場的,與前軍諸將有關係的諸侯,都覺不堪入耳,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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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邈暗自慶幸,好在老友王匡在營中養病沒跟來,否則說不定當場就會被氣得病發。

    說起來也怪,他那個賢侄貌似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請戰之後,被公孫瓚慢待,也許還能忍;等到河內軍來會師之後,公孫瓚把郡兵徹底當成了輜重兵,這等輕視,他居然也忍下來了;而華雄在陣前耀武,他同樣沒衝動……

    這件事,裏裏外外都顯露著古怪啊!

    察覺到這一點的人很多,比如高居帥位的袁本初就是。

    換在平常,眾人如此議論,他就算不笑著附和,也會謙遜幾句,來展示氣度的。可今天,袁紹卻是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奇怪,太奇怪了。

    就在張邈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帳外進來一人,似乎是個親兵,略一張望,就弓著身子,沿著軍帳邊緣往角落裏走去。

    下一刻,有人站起身,隨著那親兵走了出去,張邈定睛一看,出去的卻是北海太守孔融。

    這又是什麽情況?

    張邈向弟弟張超打了個眼色,然後悄然起身出帳,悄悄跟在孔融身後,他很好奇。

    後軍的兵不多,營地也不大,張邈的尾行很快有了收獲,這是一個頗令他意外的發現。

    “文舉公,王羽有禮了。”果然是有人找,孔融才提前離席的,來尋孔融的不是別人,正是頗受關注的王羽。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鵬舉你來的正好,上次你吟的那句詩,很多人都說有趣,眼下諸位高賢都在,恰好一起探討詩賦,來來來,讓我替你引見……”孔融很熱情的拉住了王羽的手,順勢就要把他往軍帳中領。

    張邈暗自撇撇嘴,所有的諸侯當中,就屬孔融最不著調了。

    其他人不管懷了什麽心思,至少都出兵出糧,麵子上是過得去的。連遠來的陶謙、公孫瓚,都帶來了兩三千人馬,看起來也都是精銳。

    隻有孔融既沒帶兵,也沒出糧,除了那幾百個郡兵護衛之外,他就帶了一張……哦,不,是一群嘴!

    聚在孔融這裏的,是一群名士。不是公認的,而是自詡的那種,沒多大名聲,架勢卻擺得十足。一天高談闊論,沒有一句說在點子上,比那個刻薄無聊的孔伷還不靠譜。

    好在這幫人也有自知之明,不去騷擾別人,隻是自己聚堆兒,從這一點上來講,他們又比孔伷強了些。

    反正人也不多,張邈捏著鼻子也就忍了。

    但王羽的出現就很奇怪了,他找孔融做什麽?毫無疑問,孔融這邊,沒有任何能對戰局有幫助的人啊!

    王羽自己似乎也有所覺悟,他反扯住了孔融,婉拒道:“文舉公,羽是個粗人,還是不要打攪各位的雅興好,羽這次來,是想向文舉公求助的。”

    “嗯?”孔融有點迷糊,“賢侄何事求我?莫非與前方戰事有關?”

    “正是。”

    “這事……我能幫上忙?”孔融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隻消文舉公借一人來助戰,華雄便將授首,取虎牢關也在旦夕之間。”

    “……什麽?我這裏竟有這等人物?賢侄,你不是拿我尋開心吧?”孔融震驚,遠處的張邈更是差點一跟頭栽倒。

    斬華雄!取虎牢關!

    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匪夷所思了,結果還和孔融扯上關係,這要讓人如何想象?沒見孔文舉自己都目瞪口呆了嗎?

    王羽肅容道:“軍國大事,豈有開玩笑之理?此事非他不能成功。”

    “他是誰?”

    王羽一字一句的念出了一個名字:“禰衡,禰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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