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哇, 宿主, 你好聰明,我怎麽沒想到?”  淩霄:“……。”  那邊, 那弟子得了命令,連忙應下來, 徑直跑去尋淩以筠了。  淩霄滿意地勾了勾唇, 迴過頭, 便見秦將離正看著他,目光似有些複雜。  淩霄問道:“怎麽了?”  秦將離垂下眼, 將眼中情緒盡數斂去, 聲調如常地說道:“沒什麽, 隻是在想,天色這般深了,那翟真人找師尊去做什麽呢?”  “自然是因為……”他腦子有問題。  這話剛說了一半,淩霄便急匆匆地停了下來,將後半句話咽迴了肚子裏。  為人師表,怎麽能和弟子說這樣的話?  淩霄抿了抿唇,說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不必知曉原因。”  在他沒看見的地方,秦將離垂著的眼眸,微微暗了暗。  “是,弟子逾越了。”淩霄聽到秦將離這般說道。  他並沒察覺到什麽不妥,便點了點頭,頗為愉悅地拿起桌上的那塊月餅,放在唇邊,咬了一口。  頓時,酥皮中香甜軟糯的餡料香味,在他的唇齒間彌漫開來。  那邊,淩以筠得到了那弟子的消息,放下了手邊諸多繁雜的事務,徑直趕去了翟亭深的住所。  翟亭深住在主峰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這座山峰高聳入雲,高處還有連年不化的積雪。翟亭深的住所正在這半山腰上,抬頭可見峰上一片雪白,四周青鬆翠柏繚繞,可謂是個神仙居所。  淩以筠這陣子正忙得暈頭轉向,自然不知道這位貴客尋自己有什麽事。他禦劍在翟亭深的院落中降落下來,收起了劍。  這院中有一株千年的桂花樹,此時花開得正盛,鵝黃色的桂花紛紛向下落著。樹下擺了個古拙的石桌,此時上頭竟擺滿了精致的酒菜,酒杯中落了兩瓣桂花,看起來頗為風雅。  但淩以筠卻沒在院中見著人。  就在這時,他聽聞桂花樹上傳來一聲低沉的笑。這聲音頗有磁性,自帶一股超然世外的冰冷和寒涼。  “女人,表現得那麽不情願,不還是來了?”他聽到樹上那人這般說道。  淩以筠一怔,接著抬起頭看過去。  樹上那人正以一種頗為瀟灑的動作靠坐在樹杈間。這樹生了千餘年,樹幹能有數人合抱那麽粗,樹冠也是遮天蔽日。這人坐在樹上,便是坐在花間。  他穿著墨色的廣袖道袍,墨發高束,肩寬腰窄腿長。就在淩以筠抬頭的同時,他也正低下頭來,深邃的眸子裏滿是戲謔。  下一刻,目光交匯,兩人都愣住了。  淩以筠皺眉:“……翟真人,您方才說什麽?”  翟亭深的一雙劍眉也緊緊皺起:“你是何人?”  淩以筠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停頓了片刻,勉強後退兩步,行禮道:“在下清玄宗宗主座下首徒淩以筠。方才……不是翟真人您親自派人去尋在下,說有要事相商嗎?”  翟亭深聞言,冷笑一聲,縱身從桂花樹上躍了下來。  “淩瀟是這麽同你說的?”他沉聲問道。  淩以筠沒反應過來:“這又與師妹有什麽關係?分明是那弟子來尋我,說……”說到這兒,他頓了頓,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您方才要尋的,是我師妹?”  翟亭深連個眼神都欠奉,負手轉過身去:“與你無幹,迴吧。”  淩以筠不明就裏,聞言溫和一笑,溫聲說道:“無妨,翟真人。雖今日是師妹前去接引諸位,但此番仙道大會,全權由在下負責。您若有什麽要事,同在下商量便可。師妹他向來不問宗門中事,想必也是拿不定主意的。”  翟亭深心想,這個人怎麽能有這麽多廢話?  他側過頭瞥了淩以筠一眼,目光冷冽又不耐,帶著幾分警告。  若不是因為他覺得淩瀟此人與眾不同,頗得他心,他才不會同對方廢話。如今麵前這人,不知從哪兒來的,便敢同他喋喋不休。  誰給他的膽子?  淩以筠看著他那頗不友好的表情,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全都頓在了唇邊。  這人專程派人來尋自己,此時又這般蠻橫冷漠。他既要找的是師妹,那莫不是……?  淩以筠心頭一跳。  “翟真人,你是否對我師妹有非分之想了?”淩以筠神色頓時嚴肅起來。  翟亭深皺眉。  ……這麽明顯嗎?  他冷笑了一聲,說道:“與你何幹。”  淩以筠頓時知道了他的意思。對自己師妹的容顏魅力,他向來無比清楚。若是從前,他自會在習以為常的同時,對對方提高警惕。  可是現在……  淩以筠發自真心地勸說道:“你不要喜歡我師妹,你與他不合適。”  他師妹畢竟是個男子,他又答應了對方替他保守秘密。不過看著麵前這大好青年淪陷在他師妹的溫柔鄉裏,他還是難免好言勸說道。  翟亭深卻是嗤之以鼻:“怎麽,你也喜歡她?”  淩以筠歎息:“……不是的。”  翟亭深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瞞不住我。”  不等淩以筠多作解釋,翟亭深說道:“我看中的獵物,從沒有不得手的。你與其勸我放棄,不如勸你自己放棄。”  淩以筠:“……。”  縱然是他這般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人,都覺得麵前這人……著實有些找打。  接著,他聽翟亭深接著道:“你師妹,是天道賜予我的,我對她一見傾心,誰都阻擋不住。”  這恐怕是清冷孤傲的翟亭深這輩子說出的最深情的話了。  淩以筠一時也有一些唏噓——在自己知道淩霄是男子之前,自己何嚐不是這樣,喜歡著自己師妹呢?  不過,這二人自是不知,他們喜歡誰,早就由不得自己了。他們所謂的一見傾心,不過是這個世界早就設置好了的程序罷了。  淩以筠歎道:“我話說到了。淩瀟同他表麵上表現出來的……完全不一樣,你若是不聽我勸說,我也沒有其他辦法。”  說完,他對這同病相憐的兄弟行禮告辭了。  若他實在執迷不悟,便等他自己撞上了南牆再說吧。  那邊,翟亭深皺了皺眉毛。  哪裏有親師兄告訴外人,自己的師妹表裏不一的?  可見這淩以筠,不是個好人。  ——  而就在這個時候,淩以筠的書房中隱約有人影晃動。  那人赫然是給淩以筠伺候筆墨的內門弟子。他原本是宗主淩正卿座下的,因著最近淩以筠事務繁忙,撥調給他的。  這弟子方才見淩以筠匆匆離去,在門口逡巡片刻,見沒有旁人,便溜進了淩以筠的書房。  他在桌麵上來迴翻撿著,接著尋出一本書冊來翻開,小心翼翼地模仿著淩以筠的字跡,在上頭添改了幾筆。  待這些事都做完,他小心翼翼地將書冊放迴了原位,在淩以筠迴來之前,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  第二日清早,便有抱著書冊的弟子來到月華峰。  “淩瀟師叔早!”那弟子笑著行禮衝淩霄打招唿道。  淩霄應了一聲,問道:“有什麽事?”  那弟子說:“是這樣的,淩瀟師叔!秦將離師兄報名了此番仙道大會的弟子比試,今日需去執法堂登記過以後,同其他弟子一起,去主峰接受訓練呢!”  淩霄皺眉:“弟子比試?我並未讓我徒弟參加。”  這仙道大會的重頭戲,便就是宗門之間弟子的比試。他們按照弟子修為的等級分組,並讓他們以宗門為單位進行比賽,此後再將這些弟子進行排名。  前世淩霄參與的這樣的比賽不少。這種比賽,每比一次,便是給他一次大殺四方、聲名遠播的機會。  但這對他弟子秦將離來說,卻並非如此。  淩霄心想,秦將離此時不過是個剛築基的五靈根,日常修煉尚且費勁,更何況是去比賽。他看那比賽的獎品也並沒有什麽豐厚的,他淩霄也丟不起這個臉,故而提都未與自己弟子提,便打算把這比賽忽略過去。  那弟子卻一愣,嘩啦嘩啦地翻動書冊道:“但是,宗門登記的名冊上,有秦將離師兄去報名參賽的記錄啊!”說著,他將書冊遞給淩霄。  淩霄垂眸看向那書冊,上頭登記的時間,赫然就是昨日自己去接翟亭深和雲煥二人的時候。  ……莫不是,這小子爭強好勝,背著自己偷偷將名報了?第32章   淩霄皺起眉來。  就在這時, 他看見秦將離走了出來。他抬手喚秦將離過來,問道:“你去報了名,要參加這次仙道大會的弟子比試, 為何不同為師說?”  秦將離看向他, 目光中有些迷惑:“師尊, 我並未報名。”  淩霄知道自己弟子這腦子, 是從不會騙人的。他嗯了一聲, 對前來通知的弟子說道:“那想必就是你們弄錯了。將他名字劃掉,迴吧。”  那弟子麵帶不解,說道:“這名冊皆是淩以筠師叔親自整理的, 應當不會有錯。”  這便有些奇怪了。淩以筠作為淩正卿座下首徒, 不少門派事務都是經由他手, 從未出過錯漏。如今不過是個名冊, 按說……  就在這時, 有道低沉悠然的輕笑,在旁側響起。  淩霄抬眼看去, 竟赫然就是那陰魂不散的翟亭深本人。  淩霄的眉頭頓時擰緊了。  接著,他見翟亭深緩步走來。  那弟子忙不迭向他行禮, 翟亭深看向他手裏的名冊, 隨手便將那名冊拿了起來。  “……秦將離?”他聲線醇厚, 語調輕緩,念出秦將離姓名的時候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感。  他抬眼看向淩霄:“女人, 這是你的徒弟?”  淩霄口中一句髒話在舌尖滾動了一圈, 又在係統的尖聲警告下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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