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如今卻是大怒,丞相恭敬詢問:“陛下,不知信上寫了什麽?”溫莊晏不言,看著那信上的字跡有些出神,他不便在大殿上說,下了朝召集大臣覲見將那信件遞出。塞外部落不要其他,要的是兩邊親如一家,永結同好,可若是如此,那真是一件大喜之事。可偏偏那信上要求陛下的皇後的之位,也就是說必須廢掉皇後,迎娶他們的大汗,否則迎接的不是和親,而是屠城。[宿主,要是他不答應,真的屠城麽?]係統慫嘰嘰的。林曜平靜的點頭:[當然,男人要說話算數的。][啊?]係統覺得好慌,[可是百姓好無辜的。][所以他一定會答應,]林曜就著燭火將書寫好的信紙用蠟封了起來,靜置晾幹後讓人進來。“大汗,”士兵恭敬行禮。“將這個送到杭州的驛站之中,”林曜將信封遞出,“速度要快。”“是,大汗,”那士兵接過新後匆匆離開。林曜起身,從大帳之中走出,路過之處人人尊敬行禮,他點頭走過,策馬在一塊高地上停了下來。不遠處就是蕭國的邊城,邊城苦寒,草原比那裏更苦,可是他卻在那裏待了三年之久。塞外人豪爽,卻很難接受外人,但是一旦跟他們結下了過命的交情,又是能夠為你豁出命的存在。林曜在這裏待了三年,自然知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卻不能一味地依靠這些的道理。牛羊,農桑,隻能在這裏生長的作物很多,不僅僅用來供給自己,還能夠出售到江南富庶之地,若論商人的奸滑,無人能出他右,在這件事情上,係統可是大大見識了什麽叫做摳門到了極致,會賺錢到了極致。林曜收留饑餓的流民,親自組建自己的部落,部落壯大自可攻伐,雖是辛苦了些,但是內部的征伐比外部來戰更加能夠摸清彼此的底細。[宿主,你在看什麽?]係統倒是很喜歡這裏,廣闊無垠的,天上的繁星多的像碎鑽一樣。[我在看我的國家,]林曜從馬上翻身而下,直接在草地上躺了下來,馬匹蹭了蹭他的手乖順的轉身去吃草了。[可是不是說要和親嘛?]係統不明白,[你嫁給他。][這事有的斟酌呢,]林曜笑道。“陛下,此事和親為上策啊,”幾位重臣紛紛跪了下來道。溫莊晏自然也知道那是上策,可是要廢了他的皇後,迎娶另外一個人,若皇後隻是皇後,自然換誰來做都一樣,可林曜不是,他是他心心念念仍然期待一生攜手的人,若是廢了,隻怕今生都再無可能。他的骨頭那麽擰,怎麽能接受自己的位置再被別人奪去。可若是不和親,三萬大軍被扣留草原,殺人不過頭點地的功夫。溫莊晏第一次體會到了帝王的無奈,因為誰都可以退,隻有他不能退,誰都可以任性,隻有他不能,人被逼到絕境卻連自己都無法反抗的無力感蔓延上了心頭。“他塞外部族今日讓朕廢黜皇後,朕便廢黜,若明日讓朕斬殺大臣,殺掉親族呢?”溫莊晏握緊了掌心道,“退讓可以,卻要有限度,一國之事豈能隨意更改,他要屠城,也要攻的進去才行。”“陛下的意思是?”大臣們忐忑問道。“朕要禦駕親征,”溫莊晏道,他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塞外部族的首領。第65章 小皇帝風流無雙8“陛下萬萬不可啊, ”大臣們齊聲說道, “若是陛下龍體有失, 江山萬代該如何?”“朕已選宗族子嗣入宮, 若真有不測, 必然也會留下遺詔傳承這江山, ”溫莊晏負手道, “朕意已決,爾等不用再勸。”“陛下三思, ”大臣們見他不理,隻能紛紛退去。帝王乃一國之本,便是出行前後都有無數的侍衛跟隨,又哪裏能夠置身戰場那樣的險地。命令一下, 帶去的士兵紛紛準備,而伴隨著這樣的命令說什麽的都有, 有人說餓狼不可縱容, 一次縱容便會貪得無厭, 也有人說明明一個後位就能夠解決的事情, 卻偏偏要窮兵黷武, 勞民傷財, 實在不應該。可是不管旁人怎麽議論, 溫莊晏都穿上了戰袍, 騎上戰馬出發了。“陛下, 這是杭州送來的信函, ”太監在他出發之前著急忙慌的呈了上來。溫莊晏展開, 那上麵的話卻讓他的眸中閃過一抹什麽。‘陛下不必在意我的一己之身,那皇後不過是一個位置,我並無意。’他不想要,他不想要啊!溫莊晏將那信紙貼身收好,輕輕策馬道:“出發。”他不想要他也隻想留給他,隻是這一戰若是勝了,旁人會說他英明神武,若是輸了,隻怕要連累他真的做一次妖孽禍水了。兩軍對陣,均是威勢赫赫,以往邊城緊閉不出,從外麵看不出絲毫的端倪,可這一日那將旗之外又豎了一道王旗。金龍盤飛,被風吹的冽冽招展,那模樣真是好看極了。林曜唇角剛剛勾起,係統就來匯報情況了:[宿主,皇帝來了。]和談不需要皇帝親自來,他既然來禦駕親征,就說明他打算拒絕他們的要求。[要的就是他來,]林曜站在王帳旁邊看著那金旗招展笑道。戰鼓擂響,溫莊晏看著城外數裏黑壓壓前來的士兵沉下了眸。騎兵無數,正麵對敵實屬不利,而那王帳被馬匹牽著前移,一人坐於高大的王座之上,臉上戴著猙獰的鬼臉麵具,身材高大威猛,帶著草原兒郎的強壯兇悍。“蕭國陛下親臨,是打算和談還是繼續開戰?”那人對旁邊的人說了一句,立馬有人拿著擴音的牛角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