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了?”“……嗯。”不承認也得承認了。溫潤低聲笑了起來,將他抱起來顛了顛,轉而鬆開拉著他的手朝外走:“今晚在我這兒睡吧。”溫樂不幹了,他往迴縮著手,腳跟抵在地上,盯著溫潤的表情開始變得十分不善:“我幹嘛在你這睡,我自己房間裏有床!你說不說!我問你最後一遍啊!”溫潤閉著眼睛難得開懷的咧著嘴,笑的讓溫樂幾乎莫名其妙,然後他笑聲一收,什麽話都不講,迴頭彎著腰朝溫樂屁股下麵一抬,便將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快步朝著屋外走。溫樂砸了他兩拳,見他壓根兒不為所動,氣的肺都快炸了。房門外溫潤的丫頭秋分一見他倆這模樣立刻就愣了,連帶幾個因為諫郡王離開於是都進院的侍衛們都呆若木雞,溫潤朝他們喊:“別愣著了,去打些熱水來。”秋分慌忙退了下去,幾個有眼力見兒的過來幫著開門,溫潤將人抱到屋子裏朝著床上一丟,掐掐他的臉:“銀杏沒同你來?要不要讓秋分去你房裏和她說一聲今晚不迴去了?”溫樂撇撇嘴,蹬了鞋子朝著床內側爬:“你去說吧。”他算是看出來了,溫潤故意在耍他玩呢,明明一張嘴就能說的事情一定要吊他胃口,愛講不講!見他發脾氣,溫潤也不以為意,溫樂也不是頭迴這樣發脾氣了。二人洗完臉洗完腳,換了嶄新的裏衣,不過是溫潤的尺寸,複又窩在被窩裏。榻下由一牆之隔值班房每晚上不間斷的燃著炭火取暖,兄弟倆隻蓋了一床不大厚的蠶絲被,被窩底下溫潤想要夾住溫樂的腳,被他踢了好幾迴。溫潤到底製住了弟弟,將他鎖在自己的臂彎裏,側身抱著他的腰的手輕拍了一下他彈性不錯的屁股。熄燈後,安靜的躺了一會兒,溫樂聽到溫潤略帶些沙啞的聲音:“你今天聽到了什麽?說給我聽聽。”溫樂手隔著他的衣服,心不在焉的在咪咪上一下一下的點,或是掐著衣服的布料在指間搓弄:“你心裏有數,你們講了什麽我差不多都聽見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和諫郡王關係那麽親密……嗬嗬,也真是苦了你,居然還和我千裏迢迢去賦春那種鬼地方受苦。”溫潤輕歎一聲:“你說的是什麽話,我和他的關係哪裏是你想的那樣……你的那些秘密,我一句都沒有和他透露過,到底誰更親近,這麽長時間了,你心裏還沒個數麽?”耳朵在發熱,溫樂卻忍不住牛角尖:“你愛說說去好了!你當我怕他們呐?賦春天高皇帝遠的,他能耐我何?”“氣話,”溫潤捏著他的耳垂,有些出神的說,“你可知道諫郡王如今手握多大的權利?皇帝將從前捏在手上的兵權交給他一半,大都中守備城軍都需聽他手中號令,再遲不過年底,他爵位就得更進一步,屆時成了親王,大厲朝中除皇帝以外,隻怕皇後都需看他臉色了。”想起今日那個劉守軍對諫郡王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溫樂到不至於以為溫潤在吹牛,他這會兒實在懶得去好奇皇家兄弟為什麽會那麽和睦,因為溫潤的語氣太讓人上火了!“你倒是與有榮焉啊,那實在是恭喜你了。”溫樂推著他,想要掙脫出來:“你給我放手啊,我自己睡。”又鬧別扭了……溫潤沒有理會溫樂的氣性,而是動了動手腳,將人拉進來抱得更緊:“我跟你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讓你明白,我不和他翻臉是因為逼不得已。你可知道皇帝為什麽那麽寵幸他?”寵幸……這用詞讓溫樂有些黑線,不過也成功調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的掙紮果然就弱了下來,腦袋啪嗒一下重新跌迴溫潤的手臂上:“為啥?”“諫郡王的右腿……是跛的。”“怎麽可能!”溫樂頭一個不相信,“他平常走路比我還快好不好!”“跛子也不一定就要慢吞吞的走,總能練出來的。”溫潤歎息著,黑暗中看不出神情,手掌卻仍舊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撫摸著溫樂的頭發,“總之,諫郡王是天生殘體,你若是仔細去端詳,總能看出一點不對勁的,隻是他在努力遮掩自己的不足,皇家也沒有將這種消息滿天下的宣揚的喜好,你們不知內情,自然不知道。”溫樂說:“你的意思是,他天生殘疾,所以無法繼位,因此皇帝才特別寵幸他?”“你懂什麽,”溫潤笑了笑,聲音中卻帶著薄鄙的意味,“若真是如此,我也犯不著瞧不起他。畢竟他為人處世上比起其他兩個皇帝和太子都要精道許多,他想要討好的人,隻怕沒有上不了勾的,先帝駕崩以前,也因為他有頑疾最心疼他,特許他及冠後還入住宮內,他的宮殿,與太子的東宮也隻是幾步相隔罷了。”他說著冷笑了一聲,“說來你興許不相信,那時候東宮內有資曆的侍女都該知道,一年三百餘天,諫郡王至少有二百天是歇在東宮主殿的,太子死後,那一群人都是新帝親眼盯著處理掉的,若是傳到民間,距離這江山顛覆隻怕也不遠了。”溫樂這才真正詫異了起來,溫潤講的含蓄,但他也是能聽懂話裏的意思的,迴想起諫郡王有時看著自己微笑時不經意會帶起的媚態,他一陣心悸:“太子和他……?先帝都不幹預的?!”“皇帝知道的哪裏有你以為的那麽多,他後宮嬪妃不過寥寥,又不精此道,正常人也不會將自己兩個兒子想在一處吧?更何況先帝膝下不過三個皇子,三個人都站在同一陣營隱瞞他,東宮內被治理的猶如鐵桶滴水不漏,主殿內還有通往宮外的地道……先帝若能知道這麽多,才真叫手眼通天。”溫樂無暇去想溫潤哪兒來的那麽多消息,他是個八卦的人,如今八卦之魂被調動起來正在熊熊燃燒,焰火像篝火堆頂端的苗苗那樣瘙撩:“三個人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新帝他以前也是知道的?”溫潤沒有迴答他這個問題,隻是淡淡的繼續說自己的:“總而言之,那時朝中雖然太子一黨與驍親王一黨鬥的天昏地暗,他卻並不受牽連,太子若是即位,自然少不了他的好處,若太子敗了,驍親王掌權……新帝在登基以前便對他百般垂涎,諫郡王對他不假辭色,他反倒更為癡迷,你瞧他如今掌權了,驍親王隻有比從前更風光。”溫樂撓著自己鼻尖,愣是對著一家兄弟搞的無語。溫潤掐了掐他的臉:“所以啊,傻子,你當我和他是什麽關係?他今年隻怕快入不惑了,你想想我幾歲啊。”溫樂被他這樣一說,覺得似乎也有道理,頓時發覺自己的腦補讓人發笑,他耳朵更熱了,額角都有些汗意。溫潤見他沉默,手一摸,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那樣想的?老天爺,我隨口一猜,你還真的是那樣想的啊?”“我這樣想怎麽了!你也不想想你們倆搞的有多曖昧!明明完全不搭界的兩個人,你啟程去賦春他要專門來送行,麵聖的時候也在眉來眼去,我才去辦事兒多久啊,他就從宮裏脫身出來看你,若不是……那種關係,誰能做成這樣!”話一說完,他頓覺自己被帶進了溝裏,“是啊,你和他關係好跟他身世有什麽關係,他和皇帝和太子這樣那樣,又和你有什麽關係!”溫潤抱著他翻了個身,自上而下的投以目光,紙糊的窗戶擋不住明月的微茫。借著這小小的亮,他倆都能看清對方的表情,溫潤的眉頭舒展,眼神卻有些複雜:“你當真要知道嗎?那我又問你為什麽生氣呢?即便是當真與他有曖昧,你應當也隻有高興的道理。不信你去問二伯,若是大伯勾搭上了諫郡王,他隻怕要興奮的在門口放鞭炮才對。”溫樂瞪大了眼,他為什麽生氣,這話問的,還問他為什麽生氣!他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嗎?他和溫潤又不是心理上的親兄弟,能和真兄弟一樣因為有錢的嫂子而高興簡直太離譜了好不好!這樣想著他又恨不能扇自己一耳光,這想法就是在作死!看溫潤談起諫郡王時那個薄鄙的模樣,若被他知道了自己的意思,隻怕兄弟也沒得做了。溫樂的表情倏地便沉靜下來,連眼神也被偽裝無懈可擊,帶著他所常有的理智光芒:“我這是擔心你和皇帝搶人到時候死無全屍,你以為我為什麽不高興?”溫潤挑起眉頭:“當真?”“當然是真的。”溫潤失望的哦了一聲,輕哼的低下頭,以鼻尖緩緩摩擦溫樂的鼻尖,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緊了溫樂的瞳孔:“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有些別的什麽……哎呀,若是這樣,我後頭又有什麽可解釋的呢?”一瞧他曖昧的模樣,溫樂立刻就火了,再不明白他就真的是傻子。“你愛說不……唔!”溫潤忽然貼了上來,並不陌生的一雙嘴唇帶有與平時大相徑庭的熱度,蠻不講理的壓迫了下來。他們兄弟間平常也會廝磨一下,通常都極有默契的隻是啄吻,而今天卻明顯有了不同,溫潤仿佛豁了出去,舌尖無所顧忌的探入溫樂的唇齒,溫樂隻覺得自己兩排牙齒被仔細緩慢的舔舐了一遍,他試圖用舌頭去堵住溫潤的攻擊,但往往下一秒那條靈巧的舌頭就會攻占另一處防禦薄弱的地方。精神和肉體的雙重迫擊一並壓下來,溫樂毫無抵抗力的瞬間便丟盔棄甲。兩人都不是老手,所能依靠的不過是互相配合時慢慢摸索出的經驗,本能的驅使是其中不可忽視的一大助力,溫潤無師自通的迅速解開了溫樂裏衣的衣帶,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一心二用的上下摸索起來。溫樂極怕癢,被摸到了腰整個人便開始發抖,嘴裏又被溫潤深深的一吸,他整個人便失去了理智,昏昏沉沉的將胳膊搭在溫潤的腰上,低低的開始哼哼。感受著手掌下肌肉頻率極快的抖動,縱然是這樣的場合,溫潤也忍不住發起笑來:“大都這邊人說怕癢就是怕老婆,你日後該有多怕老婆啊。”被笑的惱火,溫樂半睜著眼睛憤憤的看他,才發覺自己居然無意識的將腿也盤在了溫潤的腰上,上衣幾乎被整個扒下來了,後腰是懸空的,背上托著有力的手臂。溫潤的力氣比他想象中大,竟然能將他桎梏在懷中不得掙脫。不過手是自由的,溫樂冷哼了一聲縮迴手就開始整理衣服,上床還要被笑話,沒聽說過有這種道理的。知道惹毛了溫樂,溫潤頓時不敢出聲,他趕忙討好的去捉溫樂的手,趁機在溫樂細軟的皮膚上捏捏又摸摸,嘴裏哄到:“對不住對不住,我這人就是口無遮攔,不是有意笑話你的……你太可愛了,我才忍不住說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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