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對付這些討厭的倭國海匪,溫樂特製了在水中也能爆炸的防水火藥管,並且悉心叮囑了許多遍火藥管的正確用法,直到溫潤和溫煉都一臉明白的試驗了一遍後,他才放心的讓人啟程離開。接下去的一個月裏,直到今天,他仍舊如同目送孩子離開家鄉的父親那樣,時而會思念起他們。沒有衛星,他又不懂鑄造火箭,這注定了通信設備絕對無法以人力解決。而商城內的所有的商戶店鋪他幾乎都問了過去,即便是有以空中數據連接語音的設備,也有非常嚴格的信號區域要求,航海時商船動輒離開岸邊的程度已經沒辦法讓這些設備起到作用了。這些設備都不便宜,既然沒有用場,溫樂就不會隨便浪費錢購買。他用這段時間的收益開啟了二號倉庫和三號倉庫,然後將大多數的火藥和武器給放到了裏麵。這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會受潮也不會讓人發現。由於商場不允許交易大範圍殺傷性武器,溫樂到了如今也隻用自己的權限購買了一柄手槍。但這柄手槍和溫樂之前在地球的又有不一樣的地方,手槍使用的隻是普通的有重量的金屬小球。它的殺傷力全靠手槍內部小零件造成的超級彈力,隻是啟動時發出的噪音異常的大,且沒有消音設備——這是唯一的缺點。溫樂試圖讓人去研究一下這柄手槍是否能夠仿照,但因為沒有升級到可以開辟更大的權限的原因,將這柄手槍拆開後他就沒有可以隨身使用的防身武器了。為此,手槍的研究隻能暫時擱置。好在他的經驗值也增長的不算慢,他現在主要在跟趙大牛固定交易,商城內也同樣有勾心鬥角的事情出現,所以固定的好合作夥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目前他所決定販賣的貨物還沒有一個單獨的生產鏈,溫樂於是並不著急升級,與其雜七雜八賣些無法固定的商品,他不如少而精的打出自己的招牌來,讓人家一需要這樣東西,就想到他這裏可以買到。物以稀為貴,因為貨物不夠,他的絲綢價格翻了幾乎五倍,酒水的價格也有四倍之多,偶爾有貨了,還不等其他新客戶搶購,趙大牛總能最先買下來。久而久之,酒水和絲綢的訂單溫樂手裏已經集齊了好大一堆。他隻需要專攻這兩個方麵,就可以做大做精了。而這幾日,老侯府的蠶房外院裏總是煙霧繚繞全天有人忙活著,因為蠶開始結繭的關係,心係出欄蠶苗的女蠶穀雨對自己的工作異常的仔細,她幾乎三天三夜沒有合眼的跟眾人一起留種子煮絲。因為她對養蠶嚴謹又認真的態度,如今蠶房內的女人們大都已經信服她了,不再像從前那樣連說話裏都帶著羨慕嫉妒恨。絲理好之後便需要處理和染色,染坊和織坊的女工們早已準備就緒,從收到絲品開始,迅速的就進入工作狀態中。織坊是溫樂手下的大丫鬟沉香來打理的,染坊是大都帶來的侍衛隊中一個小隊員解決的,超級大的紡織機由四個女工輪班織造,三天後,一匹藕底上翻滾著粉色藕花的色澤絲滑的綢緞呈到了溫樂的麵前。在仔細的審查了邊邊角角每一個角落之後,溫樂終於在一眾大氣都不敢喘的女官麵前放柔了神色,大手一揮:“賞!”隔日,賦春城門口由府衙牽頭貼上了一張醒目又囂張的招聘廣告。上書——“招蠶娘若幹名、漿染工人若幹名、絲織女工若幹名,每日工作時間:辰時一刻——申時一刻,每月輪休兩天,包早午兩餐,每月薪金一錢銀——三錢銀,有經驗者、好學者優先。另招繡工出色者若幹名,每日工作時間同上,每月輪休五天,包一日三餐,每月薪金五錢銀起。”因為另外派了嗓門大的衙役在城門口敲鑼反複朗讀招聘令的原因,當日,這則通知就在賦春內引發了轟動。眾所周知,在侯府內做工比在任何地方都要舒坦,不光有錢拿,每個季度還有新衣裳穿,下人們的大鍋飯還每天都有葷菜,這樣的府裏,縱然是許多讀書人也是很眼饞的。在這個時代,女人們因為眼光的局限和知識的匱乏,以及長期被男權壓迫的原因,大多無法給家庭造成收入來源。一整個家庭就靠男人拚搏,不光讓女人在家庭中沒有地位,也導致了平民的人家收入太少更加貧困。就算是種地,每年除去各種苛捐雜稅後能賺到口飯吃已然不容易,這已經是比起貧民要更高一階層的平民的生活了。賦春經濟落後,自然更少有工作崗位能夠提供給百姓,如今就算是在商店裏做個工,於鄉親們來說也是異常值得驕傲的職業。而此時此刻,侯府內的一站通告居然告訴他們,女人也能賺錢了!好麵子的男人們總不好意思讓妻子出門打拚被說閑話,而受夠了生活困苦的女人們,特別是心疼孩子的母親們,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迅速的蠢蠢欲動起來第32章大都的初夏比較潮冷,天陰的快,整個都城內籠罩著若隱若現的霧霾。禁宮內狹長的公道上,戶部尚書步履匆匆低頭疾行,微熱的天氣裏他披著一件半薄的夾衫,麵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氣。他行到禦政殿前,帶路的宦官腳步忽然一頓,麻溜的跪在了地上,朝著前方高喊:“奴見過諫千歲,千歲萬安。”尚書抬頭一看,禦政殿外的長廊上,那穿著王袍迎風而立的男人,不是諫郡王又是哪個?新帝登基,大厲朝內風雲變幻,數不清多少曾經隻手能遮天的大能們被收拾的服服帖帖。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是正理兒,但如新帝這般做的大刀闊斧毫不遮掩的卻沒有幾個,而舊人的退位自然會有新貴來重新登高,如今大厲朝內最為風光無兩的人,當指眼前這位看似默默無聞的郡王殿下了。新帝的手段雖不入流,卻能讓人懼怕,他身邊的紅人自然就代表著地位和權貴,即便是看在新帝的麵子上,所有人也都會賣這位殿下幾分顏麵。但如同戶部尚書這樣的老臣,卻未必能瞧得上這位如今春風得意的“紅人”。牆頭草算是什麽?大家嘴上不說,心裏還不是清清楚楚?當初太子殿下一家獨大的時候,這位諫郡王幾乎日夜留宿東宮,兄友弟恭的把戲做的不知道多麽好。而他手段確實出挑,太子殿下一死,新帝居然也能完全不顧諫郡王從前的立場,既往不咎的對他無比寵幸。論心智城府,無人能不服,但若講到他做人的德行,那可就太有的說了。戶部尚書胡子一抖,不甚真心的鞠躬道:“下官見過郡王殿下。”諫郡王眯著眼瞅了下他,態度倒是和煦:“是胡尚書?都已經這個時辰了,胡大人進貢可是有要事稟奏皇兄?”胡尚書垂著眼:“下官卻有要事,不知道聖上此刻……?”諫郡王掃了下內殿的殿門,有些猶豫的說:“幾位守軍大人們也在裏頭。”文武官兒們從來都是水火不相容的,文臣們嫌棄武將一身臭汗就知道舞刀弄槍,武將們又嘲弄文臣們拿捏著筆杆子隻敢嘴上放炮,這情形自古以來曆朝曆代都無法避免,隻是皇帝都懂得製衡之術,反倒更調動官員們的積極性。令大厲朝文官兒們大感可惜的是,新帝陛下登基前是軍營出生的,這使得他平常對文武官員們的內鬥難免會有些私心的偏向。因為他暴力鎮壓老臣的關係,如今朝內官僚們對他都很是畏懼,所以一般也不敢討他嫌亂搞內鬥。此刻一聽到在殿內的是那幾個最心高氣傲不過的守軍,胡大人立馬頭疼了起來。他也不再鬧脾氣了,苦巴巴的瞅著諫郡王道:“王爺,下官這兒……為的是賦春郡城的賦稅啊。這可不是小事兒,可關係到了聖上的臉麵和尊嚴!”賦春?諫郡王抓著披風的拳頭緊了緊,神色有一瞬間的莫測,他沉吟了一會兒,邁步走向殿門:“那行,你跟我進來吧。”皇帝在和軍營內的老弟兄們敘舊,聊得正高興,諫郡王全無眼色的就闖了進去。令胡尚書詫異的是,聖上不僅沒有表現出被冒犯的不滿,反倒看起來還挺高興的,甚至主動坐到龍椅邊緣一些,招唿諫郡王說:“阿篤,來這裏坐著。”諫郡王掃了那群坐在椅階下頭的守軍們一眼,凝視皇帝說:“皇兄,胡大人有要事啟奏。”見他居然完全沒有行禮的意思,皇帝看上去也對此不以為意,胡尚書有些心驚,卻暫時不去多想,上前一步作揖道:“下官參見皇上。”皇帝的臉色立刻沒有方才好看,他有些不太爽的靠在椅背上摸著嘴唇盯住胡尚書看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的朝著那群守軍揮手:“你們都先迴吧,下次有時間,再召你們入宮。”武將們嘻嘻哈哈明顯和皇帝極為熟悉的告了退,臨了背過身離開的時候還齊齊的瞪了胡尚書一眼。胡尚書氣得夠嗆,等到人都走了,顫顫巍巍的從衣袖裏摸出一張疊成長條的紙張和一份黃皮封麵的信,然後哆嗦著手慢慢將長條紙展開。這期間皇帝與諫郡王說著話:“你身體可好些了?上來坐吧,我喊人去燉了薑奶,你今日就歇在宮裏,吃了薑奶明日再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