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鎮雖然退至寧遠、覺華,與建奴拉開了距離。但今冬極有可能成為建奴的進攻目標,武器裝備自然是優先供應裝備。


    更關鍵的是,有一個事事想在前麵的皇帝。鷹銃剛開始大規模製造,熊廷弼和毛文龍就通過密奏得到了皇帝的指示。


    利用部隊中的少量鷹銃,遼鎮便提前開始了鷹銃火槍手的選拔和訓練。


    同樣,東江鎮也在鷹銃運到前,便得到指示,訓練了一批士兵,基本上完成了火槍手的準備。


    而為了減輕彈藥物資的運輸壓力,在遼鎮和登鎮都建起了土窯,燒製轟天雷的砂陶殼體。


    這樣的調整,使得京師的兵器火藥局隻需要派出工匠,並供給顆粒狀的火藥和發火裝置,便能就地進行組裝製造。


    看起來是為了節省運費,但實際上的效果卻很顯著。前線的武器彈藥儲備日增,越來越具備連續作戰的實力。


    在人力和兵員上,大明具有絕對的優勢。物資上再充足起來,封鎖圍困再加上頻繁的擾襲作戰,拖垮建奴的進程將大大縮短。


    而遼鎮實力的不斷增強,也使更積極的作戰設想,在逐漸占據上風。


    轟,轟,轟!


    鷹銃的轟鳴不斷響起,迴蕩在訓練場上空。


    經過改進的緩衝裝置很有效果,從士兵的反應上,便能看出來。


    如果說之前使用鷹銃的需要是一流的健壯身體的話,現在中等狀況的也能勝任。


    幾個將領也上前試射,然後聚在一起談論研討。


    “鷹銃如此威猛,光等著建奴來攻,甚是被動。就算錦州地理位置不利於增援,先在鬆山、杏山、塔山據險堅守,也不失為進取之意嘛!”


    剛從武學畢業歸建的黃得功,已經晉為遊擊,對於目前遼鎮被動防禦的策略,頗有些微詞。


    祖大壽瞅著黃得功,覺得這家夥有點飄啊。還進取,明顯不符合朝廷穩住遼西,消耗東虜的戰略嘛!


    這寧遠的城防和工事如銅牆鐵壁,說是固若金湯也不為過。等東虜前來攻打,以逸待勞地殺傷他們,多穩當。


    再說,因為朝廷的財力有限,也為了減輕後勤負擔。遼鎮的額兵暫時隻有六萬。


    寧遠兩萬五千人,覺華八千,山海關兩萬四千,再加上前出錦州的三千騎兵。


    依這樣的兵力,防守有餘,進攻不足。若是再多占城池堡寨,總是感覺有分兵勢弱之嫌。


    見眾人的反應好象不太熱烈,黃闖子瞪著大眼珠子說道:“予某三千兵馬,足夠彈藥,在鬆山駐防,可擋數萬建奴。”


    金國鳳嗬嗬一笑,說道:“黃將軍的武勇,自是不用懷疑的。但某以為,要采取主動,怕是要等到明年。”


    抬手止住黃得功,金國鳳繼續說道:“武器裝備還未充足,士卒訓練也是時日尚短。關鍵是朝廷的財政吃緊,到明年若有緩和,才是改變策略之時。”


    祖大壽點頭讚同,以學長的口吻對黃得功說道:“黃闖子啊,莫要隻看遼西,隻看寧遠。你不是隨觀摩團去過西南,還不知道朝廷是在打兩場戰爭?”


    “某豈能不知?”黃得功晃晃大腦袋,辯解道:“正是打兩場戰爭的消耗大,某才想著盡快解決東虜嗎!”


    轉頭看著與他同在武學進修的守備黃龍,黃得功挑了挑眉毛,說道:“小黃,你說對不對?”


    很多進武學的軍官都比較茫然迷惑,不知道聖上為何會看中官卑職小的自己,黃龍就是一例。


    但這樣的機會誰會不珍惜呢?


    而每次從武學派出的軍官,皇帝都親自召見,設宴餞行,期盼殷殷。就更讓他們感恩戴德,讓外人也高看一眼。


    聽到本家要拉自己助陣,黃龍不由得苦笑,沉吟著說道:“建奴野戰厲害,奢安叛賊則依靠地利,都是不能急切圖之的。火槍雖猛,但受天氣影響甚大,還不算是百戰百勝的利器。”


    黃得功翻了翻眼睛,卻也知道黃龍說得對。在武學就有這樣的教學,對火繩槍的不足有深刻的分析。


    心中有些不甘,黃得功嘟囔道:“某看還不如去龍騎營,打建奴倒能更痛快。”


    有人笑著岔開話題,說到了鐵麵具如何裝飾,才顯得更兇悍威武,眾人又是一番各抒己見。


    此時,被黃闖子羨慕的龍騎營已經前出至錦州,與滿桂的飛騎營一起,成為寧遠的前哨部隊。


    如果隻是駐防錦州,或是預警,兩支騎兵部隊的前出就意義不大。


    按照熊廷弼的設想,龍騎營和飛騎營仔細勘察了錦州至寧遠的險要之地,並選定了數個地方作為預定的戰場。


    既然要發揮各自所長,飛騎營就負責邀戰誘敵,以及追殺落敗的敵人。


    而龍騎營則負責伏擊,用火槍殺傷敵人,並打散敵人的隊形,造成混亂,以利飛騎營的衝鋒反擊。


    “過於險要,不宜伏擊。”楊國柱駐馬觀察,搖頭否定。


    守備樊化龍有些不解,開口問道:“大人,難道咱們不是要倚險伏擊嗎?”


    楊國柱笑了笑,解釋道:“伏擊是沒錯,但倚險卻是未必。你想啊,若是一眼便能看出險要,建奴如何敢大意?又如何能成功伏擊之?”


    樊化龍恍然點頭,說道:“確實如此。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便要使敵麻痹大意,放鬆警惕。”


    楊國柱讚賞地看了樊化龍一眼,說道:“火槍戰術也要求不高,壕溝胸牆在平地亦能發揮作用。”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遠處,“剛剛走過的那段官道,兩旁是矮丘枯草,某看就不錯。”


    樊化龍表示讚同,和楊國柱率領一百多騎兵,又返身迴去仔細觀察勘測。


    “聽說京營也要派兵來遼東參戰,就和調兵去西南平叛差不多。”樊化龍一邊指揮士兵插旗標記,一邊開口詢問。


    楊國柱點了點頭,說道:“今年是不會了,明年十有八九要來遼東。不僅是京營,還有津鎮,會經常抽調人馬,以戰代練、增長實戰經驗。”


    樊化龍猜測道:“這是暗中積蓄力量,準備給建奴一次沉重的打擊吧?”


    楊國柱笑道:“咱們遼鎮和東江鎮,是直抵建奴的兩把刀;而登鎮和津鎮,則是待機射向建奴要害的利箭。”


    樊化龍嗬嗬一笑,說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朝廷的布置很厲害呀,一旦發動,建奴定然措手不及。”


    楊國柱若有所思地望向南麵,沉聲說道:“隻要‘四方布置’的策略不變,不出數年,建奴必被剿滅。”


    是否朝令夕改,是否搖擺不定,楊國柱也不敢十分確定,也知道關鍵所在,隻是不敢明說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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