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沒有異議,吃完晚飯,各自迴了房間收拾行裝。皇宮“朕知道了,你先下去。”赫連奕指尖泛白,顫抖著揮手,示意雨燕下去。雨燕的情報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自己心愛的人壞了別人的孩子,讓他心口刺痛。以往的時候,他可以自信他和柳問楓之間還有一個莫絕,他總是比禦風多了一個籌碼,現在呢,那人和禦風之間也有了血緣的羈絆。找不到感情發泄的出口,他推掉禦案上所有的奏折,低聲嗚咽起來。雙手抱住頭,滑坐在地上,如受傷的幼獸一樣的無助。想過放棄,說過沒有機會了,但是心裏一直都沒有真正的放下,他和柳問楓之間,不想就這樣結束了。可是現實卻是俺麽殘酷,現在來了一個孩子,他失去了最後的機會。夜半的時候,一個黑色的人影躍進王府,不過很快的被慕雪樓的影衛團團圍住,皇宮的暗衛也出現,不過隻是站在外圍,全部恭敬的跪著。“主上。”低聲的問候,一群暗衛竟是隻憑借著那人的身影便看出他是赫連奕,他們唯一的主子。“退下。”莫輕寒和禦風也走出來,吩咐慕雪樓的影衛下去。瞬間,漆黑的院落裏隻剩下赫連奕、禦風和莫輕寒三人。“我也累了,去找我老婆了,你們慢慢聊。”打了一個嗬欠,伸伸懶腰,莫輕寒也捂著嘴離開了,隻是轉頭的瞬間,眼神晦暗不明。“我知道你今晚一定會來,問楓在房裏,已經睡下了。”良久,禦風才打破沉默,帶著赫連奕打開房門。雕花的床上,柳問楓舒服的蜷著身子,抱住一床薄被,睡的正香。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傾國傾城的容顏沐浴在月光中,讓赫連奕和禦風一瞬間便看得癡了。不動聲色的走出房間,禦風抬頭望天,自嘲的笑笑。過了今日,或許赫連奕與柳問楓再也不會相見,那種痛,太過慘烈,他實在不忍心連最後見麵的機會都剝奪了。林晨曦披著一件白色的衣衫,站在自己的別院,同一時間抬頭,輕聲歎息。明日以後,他們都不知道事情會如何的發展。赫連紫陽曾經勸過他,讓他也離開,但是著京城才是他該呆著的地方,他哪裏都不想去,隻想留守這裏。禦風於他已經成為奢望,所以寧願留在一個有他們最多迴憶的地方,一個他們最初相識的地方。自古多情空餘恨,深愛著的那個人會成為敗者,但是他不介意,就算是敗了,他也不後悔愛上禦風,就算是用他的命來換,他也不會介意。看著床上撲閃著睫毛的人兒,赫連奕伸出手想要觸碰,卻又迅速的縮迴去,不敢,怕是一碰他他會醒來,然後對他冷臉相向。不如這樣看著他,還能多呆一會。“問楓,明日你就會離開,以後可還會記得我。”悲傷溢滿胸口,赫連奕低喃著,眼角酸澀,在他的麵前卻流不出眼淚。明明那麽舍不得,他卻連開口留住他的資格都沒有。“唔……禦風,你迴來了。”床上的人突然轉醒,笑著就朝驚愕的赫連奕撲過來,腦袋在他的懷裏亂蹭。“問楓……”好幾年都沒有再這樣抱著他,赫連奕一時喉頭哽住,雖然知道他是錯認了自己,還是舍不得推開他,甚至想著如果他此時真的禦風就好了,期盼著柳問楓睡得迷糊,不會發現。“奕奕……不對,嗯奕公子。”發現自己抱錯人了,柳問楓一個激靈,迅速的與赫連奕分開。他這樣的舉動無疑傷害了赫連奕,讓他覺得天旋地轉起來。“問楓,我來看看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那麽生疏,我不想讓你叫我奕公子,問楓。”悵然若失的看著自己的手臂,再望向柳問楓的時候,赫連奕的情緒好了很多。他小心翼翼的說著,不想惹得柳問楓不高興。“奕奕,我……我明天就要走了,不過我還會迴來的。”心裏顫動一下,鳳眸看向赫連奕,柳問楓低下頭,聲音極小。畢竟是曾經愛過的人,雖然當初赫連奕那樣對他,他還是不能太過的狠心。“嗯,我會等著你,一定要平安的迴來。”即使你選擇的不是我,隻要你能夠平安,我還能看見你,我也無悔了。剩餘的話赫連奕沒有說出來,埋藏在心底。死死的咬住嘴唇,柳問楓重重的點頭,低頭不再看他,手指絞在一起,心裏默念著你也平安。那時的他們都不知道,赫連青一人幾乎毀了他們全部。再見的時候,有的人已經逝去,心裏的悲痛再也掩蓋不了。那夜,赫連奕懷裏抱著柳問楓,讓他安睡下,已經成為他們之間再次相見後最靜謐的時光。窗外,禦風抱著劍倚在牆上,輕輕歎息。僅此一刻,讓柳問楓再屬於赫連奕,以後都不會了。鳳歸天下 第二十九章被劫赫連奕離開的時候,對著禦風隻說了一句話,保護好柳問楓。次日一早,柳問楓還在睡著的時候,便被禦風等人給穿戴好,抱上了馬車。馬車裏的人不多,除了兩個小孩,就隻剩下柳問楓和歐陽宇已經流風三人。赫連紫陽和林晨曦堅持留在京城,不願前往武林盟。加上那次的宮變,赫連紫陽並未牽扯,赫連青也不會對這個他很疼愛的皇弟做什麽,莫輕寒也就沒再堅持。本想通知鳳翔天,讓他跟隨著柳問楓等人,好照顧有身孕的流風和柳問楓,但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哪裏,是好繼續派影衛尋找並告訴他。馬車行在小道上,路上很近,禦風等人警戒的觀察著四周,四個人分別騎馬走在馬車的旁邊,不讓任何人有機可趁。車內,流風的小腹微凸,影衛顛簸正難受著,臉色蒼白,歐陽宇在一邊扶著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減少衝擊。柳問楓因為剛剛有孕,現在又在睡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走了一上午的路程,都是平安無事,他們也出了京城,也就放慢了速度。誰都沒有想到,下午天快要轉黑的時候,他們會遇到埋伏。一大群的黑衣人圍住他們的馬車,每一個人的武功看起來都不輸於他們身邊護送的影衛和暗衛。“你們是赫連青的人?”莫言的聲音極冷,拉起將身停住馬,暴戾的問。沒有人迴答他的問題,一群人迅速的展開攻擊,目標就是馬車裏的人。青衣和莫輕寒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抽出劍,一步都不離開馬車,而禦風和莫言前去迎敵。兩個人的身形閃絡,表情狠戾,不留情麵。“唔……”因為撞擊,流風猛的捂住肚子,冷汗落下,咬著牙不吭聲,以免分開青衣的注意力。歐陽宇看出他所想,立刻拿出赫連紫陽事先準備的保胎藥,給他服下。“問楓,遠離馬車邊緣,朝裏麵靠過來,自己小心。”看向一臉震驚和擔憂的柳問楓,歐陽宇厲聲吩咐。柳問楓立時朝他們兩個靠過來,並且把莫絕和歐陽思遠也攬在自己的懷裏,保護著他們兩個。“這次我們是秘密離開的,赫連青竟然會知道,影衛或者暗衛裏出了內奸。”稍好了一點後,流風鎮定的說,人已經抽出藏匿起來的配劍。“放下劍,你難道想孩子不保。”歐陽宇奪過他的劍拿在自己手裏,冷著臉說。但是也心驚於赫連青勢力之大,竟然連影衛他們都收買了。那麽他們這一次去武林盟,說不定是赫連青早就候著他們了,或者他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擊潰他們。暗自驚訝自己的想法,歐陽宇的心裏也焦急著外麵的莫言等人。他怕的是赫連青會耍陰招,莫言會因為顧及他們而無法辨別。雖然黑衣人人數眾多,不過也不是莫言他們的對手,不一會就剩餘不到十人,莫言和禦風也稍稍放下心來。正當他們鬆一口氣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吹簫的聲音,那簫聲極其的詭異,雖然輕柔,卻帶著迷惑人的心智的味道。禦風的臉色突然一變,立刻轉頭大吼,“捂住耳朵,不要去聽!”那吹簫的人雖未現身,但是即使化成灰禦風也識得他,那人性格陰冷,下手狠毒,隻要有錢,不論是誰他都會去殺,而且手段極其殘忍。他萬萬沒有想到,昔日和他一起刺殺別人的夥伴,現在是赫連青的人。正因為二人曾經共處過一段時間,禦風愈加的了解他的性格,更是知道他的絕招。他的話剛一出口,便看見一家有許多暗衛和影衛倒下,他們這邊也剩餘不到十人,輕易和莫輕寒也還好。青衣緊張的打開馬車,裏麵的歐陽宇等人卻是已經昏迷。探查一下他們並無大礙後,輕易鬆口氣,朝禦風和莫言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放心。“清河,出來吧。”麵對著小樹林,禦風的聲音冷冷的,手也不曾離開佩劍片刻。“嗬嗬,禦風,好久不見,你還是那樣的冷啊,對了,有沒有找到一直在找的人,不會是,馬車裏的人吧。”喚名清河的青衣男子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他們的麵前,腰間插著一個短箭,上麵雕著醜陋的圖案,一時分不清到底是什麽。他說話輕佻,嘴角一直掛著笑。清河長相極其的普通,身形細長,站在那裏,像是和禦風敘舊一樣輕鬆的口氣。“清河,你明知武功不如我,還要來送死嗎。”禦風冷笑一聲,劍尖指著清河。“有人出錢,我自然就出手,即使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接下的,殺手沒有感情的。”清河腳尖一點,朝後躍了一步,笑著反駁,指尖又按在短蕭上,準備吹奏。莫輕寒在他還未開口前,一把匕首扔過去,正中清河的手指,插在短蕭上。“好疼啊,真的好疼。”手指被切開,清河反而笑得更加開心,嘴角上揚著捂住不斷流血的地方,從容的撕開自己的衣服包紮好。突然眼神變得十分的狠戾,瞪向莫輕寒。敢傷了他的手指的人,絕對不能饒恕。禦風他們並沒有放過可以殺了清河的機會,和莫言兩個人立刻的躍過去,卻被突然出現的人給擋住。赫連青手裏拿著折扇,雲淡風輕的笑著接下莫言和禦風的劍,隨即推開,站在清河的身邊。“這可是我重要的棋子,不能這麽死了。”撫著清河手上的指頭,赫連青看向莫輕寒說道。清河則是無所謂的拍開他,抽迴自己的手,諷刺的笑笑。“主上,你是不是該出手了,我可沒有那麽多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