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大漢麵麵相覷一陣,一個二十六七、身高約一米九、左額有條三厘米長傷疤的漢子用不甚標準的普通話對台下的洪力揚道:“洪先生,他是誰呀?”


    洪力揚笑著道:“他是我的好兄弟,跟你一樣姓‘陳’,也是搏擊高手。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跟他打一場友誼賽?散打規則、戴拳套、三局製,每局三分鍾。”


    那漢子指著陳雲峰,驚訝地道:“跟他打?”


    “對!”洪力揚含笑點頭,後退一步坐在前排的座椅上,翹起二郎腿悠閑地道:“你別小看我的好兄弟,他一個人單挑一百多人,不僅打傷打殘百人,還能做到毫發無損。”


    “打百人?”那漢子狠狠的扯了扯嘴角,看他那模樣似乎想笑,隻是忍住了而已。


    洪力揚眉頭一皺,不高興地道:“你不相信?”


    “no、no、no!”那漢子搖了搖頭,說道:“我肯定相信洪先生的話,隻是······”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陳雲峰,笑著道:“洪先生,你這位兄弟的體形太單薄,不過在七十五至八十公斤這個級別,而我們這裏每一個都是在九十公斤以上,跟他打,我會有欺負他的感覺。”


    我靠,比老子重就一定比老子厲害?什麽邏輯?


    陳雲峰淡淡地道:“水牛也重,卻不是鱷魚的對手;大象也重,卻也常常被獅子追得抱頭鼠竄。塊頭大不一定就是強者,試試才知道。”


    那漢子愣了愣,露齒笑道:“陳先生把自己當成鱷魚和獅子,而我們則是水牛和大象。這麽說,你是打算來挑戰?”


    陳雲峰聳聳肩,道:“我想你弄錯了,我不是來挑戰你們,剛才我說了,是來揍你們的。”


    “揍我們?”漢子誇張的叫了一聲,接著和另外五個同伴對視一眼,縱聲狂笑起來。


    陳雲峰皺皺眉頭,對洪力揚道:“洪大哥,你聘請的是黑拳高手還是笑拳高手?這麽個笑法,我認輸。”


    洪力揚還沒迴答,便聽那漢子道:“夥計夠狂啊!不過,你那打一百個少年的能力嚇唬不了我。”


    我日,這家夥牙尖嘴利呀!老子打一百多個成年人被他說成是打一百個少年。


    陳雲峰不禁哭笑不得。


    那漢子又對洪力揚道:“洪先生,一周前的邀請賽我就沒上場,這次我接受你這個可愛的朋友挑戰。不過······”


    話沒說完,洪力揚便“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興奮地道:“好,弗蘭克·陳能親自出手、強強對抗,看來我今晚有眼福了。”


    我靠,他叫“弗蘭克·陳”?跟上世紀70年代的黑拳霸主“鯊魚”唐龍一個姓名,是後來自己改的還是生下來父母取得姓名?


    陳雲峰啼笑皆非。“隱組”有“鯊魚”唐龍專門的資料,還有對其搏擊技巧的詳細描述。“鯊魚”唐龍一生共有97戰,卻有95場將對手直接打死。而他那無以倫比的攻擊利器,就是兩條舞動起來猶如鋒利的斧頭一般的鐵腿,把一個個對手當場劈死在擂台上。


    他那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的致命率比後來的黑拳霸主、一生168戰、114次擊斃對手的“地獄魔王”安東尼·馬庫斯還出名,是當之無愧的黑拳之王。


    這家夥敢用這個名字,難道他的腿上功夫特別了得?


    陳雲峰下意識看向弗蘭克·陳的兩條長腿,除了顯得比較結實外,倒沒看出有什麽特別之處。當年“鯊魚”唐龍為了練習腿功,見樹拽樹、見鐵踢鐵,兩腿常年傷痕累累、疤痕滿目,哪像這家夥的兩腿那般皮光肉滑。


    隻聽弗蘭克·陳說道:“洪先生,剛才你說按散打規則格鬥,對不起,我不懂散打規則。一周前的那場邀請賽也是無規則進行,隻是沒盡全力而已。所以,這場格鬥還是無規則進行吧,手留餘地就ok。”


    陳雲峰也點頭附和:“洪大哥,就按唐龍······哦,就按弗蘭克·陳說的辦吧。大家玩玩而已,沒必要搞的那麽複雜,隻要不存心傷人,不會出問題。”


    “這······”


    洪力揚有些猶豫。雖然弗蘭克·陳和陳雲峰都說沒事,但他知道,真要打起來可不是那麽迴事,沒了拳套,擦著就傷皮、挨著就傷筋、碰著就斷骨。若是陳雲峰被揍的傷筋斷骨倒還好說,但要是弗蘭克·陳被打傷,那就麻煩了。


    弗蘭克·陳在紐約的黑拳市場赫赫有名,外號“小鯊魚”,一場拳賽起價就是五萬美金(注:某些書動不動就用幾十萬美元出場費來形容黑市拳賽,那是瞎吹),也就是說,即便輸了也要給他這個數,若是贏了,酬金還要翻一倍。這次他能來邊海,是“滬貴樓”的其中一個股東牽的線。


    那個股東有個朋友在紐約,常常去看黑拳比賽,因此對“小鯊魚”弗蘭克·陳比較了解。在紐約的黑拳市場,去看比賽的人不是純粹的追求視覺刺激,他們還有一個目的——賭錢。隻要“小鯊魚”出場,那個朋友必定會下注買他贏,而弗蘭克·陳也從來沒讓他失望過,因此,那個朋友便把他推薦來邊海。


    而“小鯊魚”到了邊海之後,“滬貴樓”的股東們給予了他最高待遇,不僅吃住免費,酬金也從原來的最低五萬美金提高到七萬美金一場,打贏了酬金翻倍。上次的邀請賽,為了不讓他過早的曝露實力,也就沒讓他動手,隻讓他當個觀眾。對於這麽一個“國寶”級人物,要是在比賽前受傷了,洪力揚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洪力揚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還是戴拳套打比較好。後天弗蘭克·陳還有比賽,而且你們都是我的朋友,若是不小心傷了對方,我很難做人。”


    “好吧,我聽洪大哥的。”陳雲峰說罷,對弗蘭克·陳道:“夥計,那我們就戴拳套吧,打擊力道也小一點。”


    弗蘭克·陳表情誇張的對五個同伴道:“夥計們,陳先生說戴拳套打擊的力道就小一點,你們覺得他說的對嗎?哈哈、哈哈······”


    “哈哈······”


    六人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嘲諷的看著靜靜站立、一臉憨笑狀的陳雲峰,心裏有同一個想法:這小子根本不懂什麽叫打黑拳。


    現在的黑市拳賽雖然鮮少有上世紀那樣的生死相搏、打死無怨的殘暴場麵,但吐血殘廢的事卻是場場都有。每個拳手上場,都會拿出自己最擅長的攻擊技法全力進攻,而他們最擅長的絕不是拳頭,是兩條如鋼似鐵的腿。


    黑市拳賽上,用拳頭進攻的幾乎沒有,因為臂展距離太短,拚拳很容易變成給自己帶來極大傷害的貼身肉搏。因此,打黑市拳的拳手基本是用腿來控製距離和攻擊對手,拚的是腿的速度和力量,兩條腿的舞動仿佛是兩把掄轉的大斧,而雙手最多就是阻擋對手的掃腿,但如果對手的掃腿如鐵似鋼的話,一腿就可以將手臂踢斷,也就是說,戴不戴拳套都一樣。


    在弗蘭克·陳等人看來,陳雲峰就是個雛兒,天真的以為打黑拳就像國際比賽中那樣拳來腳往的格鬥,有這樣的想法,未開打便已經輸了。


    因此,弗蘭克·陳也不點破,他輕蔑的看了一眼陳雲峰,扭頭對洪力揚道:“ok,我倆就戴拳套比試。不過洪先生,你也知道沒有規則的比賽受傷是難免的,但我會盡量小心。”


    我靠,真把老子當成菜了,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陳雲峰眼睛一眯,臉上的笑容越發憨厚。


    弗蘭克·陳向陳雲峰扔來一副拳套,他一邊穿戴一邊問道:“陳先生,你練自由搏擊多久了?打過國際搏擊賽嗎?有沒有獲過獎?”


    問完之後,他也不待陳雲峰迴答,又冷笑道:“不過,那些國際搏擊冠軍在黑市拳台上幾乎不堪一擊,不會超過三分鍾,他們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陳雲峰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正因為我知道國際冠軍很多是徒有虛名,所以我就沒去打國際搏擊賽。”


    “哦?這麽說,陳先生也是打黑拳的?”弗蘭克·陳眼皮一翻,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陳雲峰。


    打黑拳的拳手隻要往擂台一站,全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殺氣,可這家夥由始至終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怎麽看,他也不像是打黑拳的人。


    弗蘭克·陳又嗤然一笑,不屑地道:“你不是打黑拳的料,就你這體形,在擂台上會被一腳踢死。”


    這話立刻引來同伴們附和的笑聲。


    這家夥太輕敵了,會吃大虧的!洪力揚趕緊出言提醒道:“弗蘭克·陳,你可不要小看陳兄弟,他有個外號叫‘地獄殺神’,功夫可比搏擊賽的冠軍強多了。”


    “地獄殺神?”弗蘭克·陳驚叫一聲,接著與另外的五個大漢對視一眼,六人又是一陣大笑。


    弗蘭克·陳戲謔地道:“陳先生,我有個外號叫‘小鯊魚’,因為我跟上世紀70年代最偉大的黑市拳手‘鯊魚’唐龍一個姓,而我也是打黑拳的,因此,觀眾就送給我‘小鯊魚’的外號。


    你呢?你這‘地獄殺神’的外號是怎麽來的?別告訴我,你是因為被那個打了168場黑市拳賽、167勝、114次當場打死對手的‘地獄魔王’安東尼·馬庫斯附體了,因此你才自封了一個相似的外號。說實話,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黑市拳王敢和安東尼·馬庫斯一個綽號,相似也不行,因為他在黑市拳手的心中是個不可超越的對象。”


    “嗬嗬!”陳雲峰憨笑兩聲,說道:“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附體在我身上,不過,我想我應該不比他差吧。聽說他一秒鍾時間可以踢出剛勁無倫的四腿,而我好像可以踢出五腿半,至於力量有沒有他的足我就不知道了。


    我還聽說他可以一腳踢斷2.7英寸厚的鐵柱,而我好像能一腿掃斷2.75英寸的鐵柱。我知道他來自恐怖的‘西伯利亞訓練營’,曾徒手殺死過一頭棕熊。而我來自讓人驚懼的‘華夏國格鬥場’,徒手殺死過五頭野生非洲獅子的圍攻······哦,我解釋一下,是成年的雄獅,餓的前心貼後背的那種,還有一頭公象曾被我一腳踩死······”


    “夠了!”弗蘭克·陳不耐煩的打斷了陳雲峰的喋喋不休,想看白癡似的看著他,“陳先生吹牛也不打草稿,越說越離譜,連踩死公象這種謊言也能說出來。哈哈,陳先生,搏擊不是靠嘴皮子吹出來的,是打出來的。”


    “對,我很讚成你的說法。”陳雲峰點了點頭,接著腰板子一挺,傲然道:“所以,我覺得你們一個一個的跟我打太麻煩,要不幹脆你們一起上吧!時候也不早了,我想早點把你打趴下迴家。”


    什麽?他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叫我們一起上?


    六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陳雲峰,心裏憤怒之餘也有個荒誕的想法:這個夥計估計是不想活了,但又沒有自殺的勇氣,想讓我們代勞。


    洪力揚也結結巴巴地道:“陳······陳兄弟,你說你一個······打他們六······六個?”


    鬼才想一打六,媽的,你以為打黑拳的是吃素的,他們打的是黑拳,所謂的拳擊冠軍、泰拳王、搏擊冠軍在他們眼裏根本不算什麽。因為黑市拳手的訓練比所謂的搏擊冠軍們更辛苦,掌握的技術更全麵,他們必須把自己訓練成一台殺人機器,不足的訓練和比賽中一個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讓他們趴在擂台上再也起不來!這六人雖然不是超級高手,但一旦聯手,絕對比超級高手還可怕!


    陳雲峰這麽說,一則是想激起對方心中的怒火,在對抗的過程中喪失理智而破綻百出,這樣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放倒對手。他知道以他們高傲的個性,絕對不會聯手攻擊他。


    二則來說,陳雲峰是想在洪力揚麵前表現的自信和霸氣,免得這家夥今後有不軌之心。


    “對,他們一起上的話我好一並解決,免得麻煩。”陳雲峰對洪力揚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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