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淡淡地道:“看來汪董下了不少功夫啊!但我很奇怪,既然汪董看問題看的如此透徹,而且你也覺得南山土地的潛在商業價值無可估量,還有幾十個億的閑錢,為什麽你不親自上馬競拍,反而極力慫恿我們‘皓月集團’去做呢?這不合常理吧?”


    汪國輝擺擺手,笑著道:“柳董這話是‘陰謀論’。我汪某人有自知之明,搞風險投資是我的強項,但要我搞實體經濟,我還真不是那塊料!因此,我還不如拿錢出來投資到會做實業的企業周轉,以此收取等值的迴報。


    至於資金方麵,我倒是沒有幾十個億的閑錢放著。不過柳董你看到了,今晚摩爾、星旗、豐匯三家銀行的總裁也在,要知道,這三家銀行的總裁可比省長還難請。不是我汪某人吹牛,隻需一句話,三家銀行各自能在四十八小時內給我準備二十億資金,也就是說,四十八小時內我就能拿出六十億資金。


    有這三家大銀行做後盾,我根本不用去看國內銀行的臉色,柳董,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柳明月淡然一笑,道:“汪董,華夏國不止摩爾、星旗、豐匯三家國際商業銀行,‘皓月集團’也不是非要你注入資金才能運作,國內銀行一樣能幫上我。”


    汪國輝那肥胖的身體往前一傾,細眯的眼睛緊緊盯著女人那瑩白的俏臉,神神秘秘地道:“柳董,你別自欺欺人了!如果國內銀行能幫到你早就幫了,何必拖到這個時候?


    而且,我聽說你們集團開發的西五環‘錦屏高級公寓樓’也快因資金問題撐不下去了。而其中的原因就是你們那個樓盤從開工到現在,老是有人在施工現場鬧事。不久前,你們工地還發生了打傷六名現場管理人員、打死一個項目經理的事件,而兇手至今沒抓到,工程也是幹幹停停,浪費了不少錢,不知道有沒有這迴事?”


    柳明月俏臉一沉:“汪董,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


    汪國輝向後一靠,哈哈笑道:“看來是真有這些事了!”


    說罷,他拍拍蔡權天的肩膀,接著道:“柳董,我先為你介紹一位我的好朋友!這位是‘仁和堂’的蔡總,人稱八爺,想必柳董也聽說過。”


    “我······”柳明月芳心一緊,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


    而那蔡權天已然伸出毛茸茸、肉乎乎的大手,色眯眯的目光在柳明月的嬌軀上掃了幾眼,而後盯著女人的俏臉,文縐縐地道:“久仰柳明月柳董事長的芳名,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有幸相會,真是驚為天人,希望柳董不要為蔡某的樣子嚇到,大家交個朋友。”


    大字不識一籮筐的蔡權天能說出這番話著實不易,剛才汪國輝跟柳明月交談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組織詞匯,想著如何在柳明月和徐晨星這兩個優雅嫵媚、文化素養極高的女人麵前表現一番,免得被兩個美女感覺他沒文化。


    於是,絞盡腦汁的搜羅一番後,偶爾看點古裝片的蔡權天倒也東拚西湊的弄了點古人讚美女人的說詞,也不懂說出來是否顯得不倫不類,反正自我感覺良好就行。


    若是平時,柳明月和徐晨星聽到這番話必定笑的前仰後合,但她倆早被蔡權天的名頭弄得緊張兮兮,哪有什麽心思去尋找笑料。


    尤其是柳明月,看到蔡權天那隻手背手腕全是毛的肉手就惡心的不行,哪還敢伸手跟對方相握。


    驀地,旁邊忽然伸出一隻寬厚的手,一把抓住蔡權天的手抖了抖,而後迅速鬆開,接著是陰陽怪氣的聲音:“蔡······蔡什麽是吧?不好意思,柳董的手今天不舒服,這握手的事嘛,我來代勞;交朋友的事嘛,那就免了。一男一女的初次見麵就談‘交朋友’,會讓人誤會。你倒是皮糙肉厚,可以不知羞恥,但我們柳董可是大家閨秀,一清二白。”


    柳明月和徐晨星禁不住嘴角一揚,這話說的······真損啊!


    本想趁著握手的機會好好摸摸柳明月那白白嫩嫩的玉手,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陳”咬金,還唧唧歪歪的說了一通似懂非懂的話,心裏惱火的蔡權天也沒細細品味話的意思,隻顧著抖動臉上的橫肉扮兇狠,斜眼看著陳雲峰問道:“你誰呀?”


    “啊,你連我都不認識?”陳雲峰驚訝地道:“之前我見汪兆文跟你嘀嘀咕咕,難道他沒告訴你?”


    說罷,他又看向汪兆文,埋怨道:“小汪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來者都是客,你作為小人······哦不是,你作為小主人,應該把每個客人介紹一下。你看你,出了這麽大的岔子,你對得起你爹老汪嗎?”


    汪兆文萬萬沒想到,自己不發一言也能引火燒身,禁不住怒吼道:“你算老幾,你不就是個······”


    “兆文閉嘴!”


    汪兆文的話沒說完,便被汪國輝一聲斷喝給製止了。他要看戲,要看看這個黑小子到底有多大的底氣跟蔡權天叫板,這種底氣是來自無知還是有所倚仗。


    “我知道了,你就是陳雲峰?”蔡權天冷然一笑。


    “好眼力!”陳雲峰翹起大拇指,“不愧是蔡······蔡什麽的,沒人介紹你也認得我,佩服佩服。若是你換掉這身短打裝扮,身上罩塊黑袍、前後畫個太極、頭上戴個假發再挽個衝天發髻,我鐵定認為你是神算道士。當然,如果你隻戴個肚兜、套條短褲、眉心再畫個火焰的話,我更會認為你是無所不知的乩童。”


    蔡權天一愣一愣,這什麽“衝天發髻”、“肚兜”、“乩童”啥的,他壓根兒不懂,不過那什麽“短打”、“太極”、“神算”、“無所不知”啥的,倒像是讚美。


    正不知該如何迴應之際,隻聽汪兆文道:“八爺,他說你是神棍。”


    “神棍”又是什麽?蔡權天依舊一頭霧水。但汪兆文的意思似乎是說陳雲峰在貶損他,於是他看向柳明月和徐晨星,發現倆女也在時不時的瞟他,而且俏臉憋紅、小嘴抿閉,表情怪異,分明是一副拚命忍笑的神態。


    蔡權天頓時大怒,沉聲道:“小子,你很囂張啊,混哪裏的?”


    陳雲峰嘿嘿笑道:“我呢,以前是跟著老爺子(指國家)混,老爺子嫌我古銅色的肌膚影響了他老人家的風範,就把我踢了出來。還是柳董慧眼識珠,見我長得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貌賽潘安、活蹦亂跳······嘶——”


    兩邊的胳肢窩同時傳來的疼痛讓陳雲峰倒吸一口涼氣,他頓時眉毛一塌,悶悶地道:“現在在‘皓月集團’混,柳董就是我老板。”


    汪兆文忍不住嘲諷道:“吹的跟什麽似的,不就是一個專職司機嗎,說那麽多廢話。”


    蔡權天目光一冷,對陳雲峰道:“你有種,我記住你了。”


    汪國輝“嗬嗬”笑道:“好了好了,蔡總就別嚇唬年輕人了。柳董,我把蔡總介紹給你認識,就是想讓他幫助解決你們‘皓月集團’西五環工地的事。蔡總,你想怎麽幫柳董,你說句話吧。”


    蔡權天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柳董,如果再有地痞流氓到你們工地鬧事,你可以隨時打我電話。不是我吹牛,隻要我蔡某人一句話,邊海市的地痞流氓絕不敢哼半聲。”


    經過陳雲峰這麽一攪和,柳明月倒不覺得蔡權天有多讓人害怕。


    她也不去拿名片,隻是定定的注視著蔡權天,道:“蔡總,我們西五環工地上鬧事的都是一些當地不明事理的農民,誰說是地痞流氓鬧事了?”


    糟,蔡八這家夥說漏嘴了。


    汪國輝趕緊救場:“柳董應該是誤會了,蔡總的意思是,當地的農民之中也有地痞流氓,隻要將那些個地痞流氓搞定,農民不就鬧不起事了嗎?”


    “對對對!”蔡權天連連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隻要柳董一句話,我蔡某人一定會幫你把那些帶頭鬧事的家夥趕走。”


    “不勞蔡總了!”柳明月淡淡的迴應:“我說了,我們西五環的開發項目隻不過是些不明白事理的農民鬧事。我們一切手續都是合法的,所有的賠償也是嚴格按國家規定給了當地農民,農民的本性是淳樸的、善良的、懂道理的。所以,我相信隻要不是有人故意挑唆,完全可以跟他們溝通。”


    看來,這小娘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跟我合作!哼哼,咱們走著瞧。


    汪國輝暗自冷笑,嘴裏卻道:“柳董似乎胸有成竹,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


    說罷,他起身道:“既然柳董認為不需要我汪某人和蔡總的幫助也能解決你們集團的資金問題和工地鬧事問題,那我們暫時聊到這裏!對不起柳董,我先失陪一會兒。我希望柳董趁著這個時間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我們遲會兒再聊。”


    柳明月也起身道:“王董,今天就算了吧,我也正準備向你告辭。”


    汪國輝訝然道:“啊,柳董這就要走?”


    “是的,我還另有要事。”


    “那太遺憾了!”汪國輝一臉的失望:“我本想遲些時候再和柳董單獨聊聊的,既然你還有事,我也不好意思強人所難了。”


    “謝謝汪董的理解,也感謝你的盛情邀請。”


    “嗬嗬,柳董客氣!我隻希望我們兩家能有合作的機會。”


    “王董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我也會提交董事會討論。”


    “那好,我等著柳董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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