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眯眯的眼睛射出的目光在柳明月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汪國輝接著看了一眼望著汪兆文笑的陳雲峰,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剛才兆文不是說這個黑小子是徐晨星的男朋友嗎?可是看柳明月緊靠著這黑小子的姿勢,他倆倒更像是一對戀人?


    汪國輝不由看向徐晨星,見她的目光似乎有點遊移不定,老是時不時的往蔡權天瞟,那俏麗的臉上隱隱有一絲不安。


    他又看向柳明月,後者跟徐晨星一樣,那目光也在往蔡權天身上瞅,眼中的那抹憂色怎麽也掩飾不住。


    她倆是因為害怕!人老成精的汪國輝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女人一旦害怕,總會想著找個男人來倚靠,這就能解釋為什麽柳明月也緊緊靠著那黑小子。


    看來,把蔡八叫來是招好棋!汪國輝禁不住有些得意。有蔡八在,那黑小子能給你們兩個娘們多少力量?就憑他那司機的身份,還不夠蔡八一根手指頭摁。


    他輕咳一聲,將倆女的注意力拉迴到他身上,他也不急著介紹蔡權天,而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柳董,我之前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猶豫了一下,柳明月鼓起勇氣搖頭道:“對不起汪董,你的條件我不能接受。不僅我不能接受,我想董事會也不會接受。”


    汪國輝不由一愣,他沒想到柳明月居然會如此幹脆的拒絕。


    按他的想法,既然蔡權天的威懾效果已經有了,柳明月絕不敢當著他的麵拒絕,最多就是打打太極,用含糊其辭的話來塞搪。至於怎麽對付柳明月的塞搪,他也早就有了應對的腹稿,但現在看來,腹稿似乎是用不上了。


    這朵嬌花兒還真是夠膽的!難道就因為這黑小子在她身邊?


    汪國輝禁不住又看了看此時一副雙目微闔狀的陳雲峰,對於這個他已經忘了名字的黑小子,他的心裏忽然升起一絲不安。


    這小崽子如此淡定,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根本不了解蔡八的底細?是故作姿態還是另有背景?兆文說他隻是個退伍軍人,現在給柳明月當專職司機,這信息準不準確?


    汪國輝並不知道,汪兆文在談陳雲峰的時候,的確對他有所保留。


    報仇心切的汪兆文並沒有把他對陳雲峰的懷疑、王誌航的想法以及曹菲兒與陳雲峰的關係和盤托出。當然,他這麽做的目的是想給蔡權天傳遞一個訊息:陳雲峰就是個不足為懼的小人物。希望蔡權天能無所顧忌的幫他整了陳雲峰。


    看出問題的汪國輝很想立刻把汪兆文叫到一邊問個詳細。但是,當著柳明月的麵,這麽做顯然不合適。於是,他強忍住衝動,堆起滿臉的笑容對柳明月道:“那麽,我想聽聽柳董的條件。”


    拒絕了汪國輝之後,柳明月倒沒那麽害怕了,她立刻道:“我還是之前的說法,如果你們集團有錢借給我,我願意支付高利息。但要我拿出那個項目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權、而且還讓你汪董進入我們集團的董事會,我絕不會答應。”


    汪國輝道:“這樣吧柳董,我們各退一步。我出資十五億,不收你們集團一分錢利息,你們那個新項目的股份我也隻要百分之三十五。但是,你必須答應我進入你們‘皓月集團’董事會。這個條件夠可以了吧?我敢肯定,在邊海市沒有任何一家投資公司這麽慷慨。”


    話音剛落,便聽得徐晨星“嗤”然一笑:“汪董好算計。你知道我們那個新項目投資了多少嗎?是四十億還是五十億?出資十五億就想得到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權,還想進入董事會,不知是你慷慨還是我們‘皓月集團’慷慨?”


    汪國輝淡淡地道:“徐總這話就不對了。我開的是投資公司,既然有好的項目,我肯定想投資獲利。我不管你們‘皓月集團’已經投入了多少資金來研究那個項目,我考慮的是我的利益的最大化。別忘了,你們現在缺錢!沒錢繼續研究,前期投入也是白費,對吧?”


    徐晨星冷笑道:“那我就更奇怪了,既然汪董說要的是‘利益最大化’,那我倒想問問,你知道我們研究的是什麽項目嗎?如果你連我們研究的是什麽項目都不知道,你怎麽就敢拿出十五億來投資呢?難道你不怕血本無歸?”


    汪國輝笑了笑,傲然道:“我汪某人活了五十多年,如果連這點眼光都沒有,那我辦什麽投資公司?再說,投資公司本身就屬於風險行業,不過,風險和收益是對等的。有多大潛在的風險,就有多大潛在的收益。


    更重要的是,你們集團那個研究項目如果是個虧本項目,你們早就中斷了研究,何必做到沒錢也要想方設法的繼續研究下去呢?所以,我相信你們的項目一旦問世,必定有相當高的經濟價值。我相信我的眼光!”


    柳明月道:“那我也可以這樣向汪董保證!如果你願意借錢給我們集團而不帶其它附加條件,我願意按月息三分支付,因為我隻需要周轉四個月。”


    汪國輝的目光一冷,說道:“這麽說,柳董還是不願意答應我的條件囉?”


    柳明月堅定地道:“不答應。不僅我不答應,即便是我們集團的股東,我想他們也不會答應。”


    這話一說,汪國輝那滿臉的肉立刻一塌,臉色陡然難看起來。就在這時,蔡權天忽然向左側身抬抬屁股,手伸向了褲兜······


    他要幹什麽?柳明月和徐晨星同時一驚,不自覺的向陳雲峰擠去。


    陳雲峰卻不為所動,依舊保持原狀。


    蔡權天不慌不忙的從褲兜裏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支叼在嘴裏。後麵的保鏢立刻掏出火機,“鐺”的一聲脆響,淡藍色的火苗幽然彈出。


    旁若無人的深吸了兩口,蔡權天推開桌上那盤柳明月沒吃完的餐盤,將香煙盒隨手一甩,“啪”的一聲,香煙盒落在桌上。


    整個過程看起來似乎是一段無聊的小插曲,但蔡權天那種隨意的行為卻給柳明月和徐晨星帶來相當大的心理壓力!突然掏煙、當著女士的麵很不客氣的抽煙、隨意的扔出煙盒,這是表達他的不耐煩呢還是發怒的前兆呢?


    場麵頓時陷入了沉默,大廳裏其它嘈雜的聲音似乎也掩蓋不了這種令人心悸的沉默,唯獨煙卷燃燒時發出的“哧哧”聲顯得特別刺耳,這種怪異的聲調卻讓氣氛凝重而壓抑。


    看到倆女掩不住的緊張表情,汪國輝很滿意蔡權天的舉動。這絕不是事先編撰好的劇本,撈偏門的能混到蔡權天這種地步,一舉一動都有不怒自威的氣勢,這種氣勢毋須用激烈的言語或者衝動的行為來表達,有時候,一個隨意的姿態就能讓對方心驚膽戰。


    該趁熱打鐵了!


    汪國輝認為火候已到,他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語氣也柔和:“柳董,我希望你別衝動的一口迴絕。如果你覺得不滿意,我可以再追加三十億的投入,但是,其它的條件不變。”


    柳明月遲疑了一下,咬咬銀牙道:“汪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們集團的那個研究項目接近尾聲,也花不了四十五億,所以······”


    汪國輝忽然打斷道:“南山土地呢?柳董,聽說你們‘皓月集團’也對南山土地感興趣,隻是苦於沒錢,不敢染指。”


    剛說完,徐晨星便接口道:“不知道汪董從哪裏打探到我們集團對南山土地感興趣的?不會是我們集團的常務副總經理王誌航說的吧?哦對了,他今晚也在這裏,之前還跟我打了個招唿。”


    汪國輝臉上的肥肉急劇的抖動了幾下,皮笑肉不笑地道:“徐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你的下屬吃裏扒外?


    如果是,那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承認,你們集團的王副總跟我兒子兆文是好朋友,但這並不表示他就會愚蠢的將你們集團的商業機密告訴我這個長輩。


    何況,無論哪家公司,都對那種吃裏扒外、監守自盜的員工深惡痛絕,一旦被發現,臉上就會打上一塊永不褪色的烙印,會毀掉一生。因為,這種員工誰都不敢要!


    像王副總這種海外留學歸來的高級人才,他會不懂這些道理嗎?他會拿自己的前程來冒險嗎?況且,你們‘皓月集團’缺資金的事,本來就是個公開的秘密,而且你們集團本身也在涉足房地產,你們不可能對南山土地不動心。”


    這隻老狐狸,迴答的滴水不漏!


    徐晨星深吸一口氣,淡然道:“我們集團有我們集團的考量。南山土地我們是想得到,不過與我們集團目前的研究項目相比,南山土地並不重要。我們量力而為,不會刻意的去追求。”


    汪國輝偏頭看向柳明月,問道:“柳董,徐總的話能代表你嗎?”


    柳明月挺了挺嬌軀,點頭道:“徐總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而且,我們集團在上次的股東大會上也否決了競標南山土地。”


    “哈哈哈!”汪國輝大笑幾聲,道:“想不到睿智的柳董事長居然也有犯糊塗的時候。現在就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你居然還要拒絕,老實說,我真的想不通。


    在邊海市,有史以來隻有兩塊土地的拍賣麵積最大,一塊就是‘巴爾蒂亞’,麵積三千多畝。而另一塊就是一千兩百畝的南山土地,雖然位置偏僻點,但價格低廉,估計最終競拍價在二十五億以內,相當於兩百萬一畝,如果運作好了,其潛在商業價值無可估量。


    我算過一筆賬,有我這四十五億的投入,不但可以解決你們那個科研項目的資金問題,還能競拍南山土地,更重要的是,還有幾個億的餘錢周轉。你們集團可以用來進行南山土地項目的規劃、設計、民房拆遷等工作,也可以用來作為那個科研項目成功後的廠房建設、生產等一係列運作。


    這種一舉三得的好處,以柳董的智慧,不應該拒絕才對,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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