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炮火支援解決了我們的燃眉之急,眼前的無盡屍潮與變異生物盡數破碎為渣。


    在場的人裏應該隻有我和景戰知道這是誰來了。


    這時,司馬鋼鐵忽然走到了我身後,沉聲說道:“哪怕離揭曉謎底隻有一分鍾了,你也不願意提前透露麽?”


    我迴頭望著他的眼睛,最後裝了一迴傻。


    司馬鋼鐵終於把他憋著的話全都說了出來,“今天淩晨成衛紅他們在倉庫盜馬偷逃,他景陽岡作為一個從玉天市北來的人,他是怎麽知道從那個倉庫騎馬到玉天新區內部隻需要一兩個小時的?就算查詢末世之前的百度地圖或者高德地圖,也沒有騎馬的時間吧!除非他就是從那裏騎馬來的!而在玉天新區內部有能力搞到馬匹的人,隻能出自總部大樓!”


    我楞了一下,迴想那時候景戰確實說了騎馬要一兩個小時,可我沒想到這麽一句話竟然就被司馬鋼鐵聽進去了。另外是不是隻有總部大樓裏的人才能搞到馬匹我並不知道,我隻知道馴馬師都是總部大樓裏的。


    不過這還沒完,司馬鋼鐵繼續說道:“在倉庫遭到跑得快襲擊之後,蠟燭熄滅之前,你好像什麽都沒有做,但是當蠟燭滅掉,倉庫裏陷入黑暗時,我清楚聽到你那裏有什麽重物落地的聲音,如果你不是自己摔倒或者殺了哪個人,那麽就是你摸著黑兒幹掉了一隻跑得快!事後你刀鞘上的血跡也證明了這一點!”


    “而且在跑出倉庫之前我迴頭可不是要顧及死人,而是我聽到了對講機的雜音,連我們二團士兵也不是人手一個的對講機,但當時我卻聽到有人打開它按下了通話鍵,並且敲擊出了一段對講機密碼,密碼內容是1號援助!這是最高級別的求救信號!”


    “結合以上,從玉天新區內部騎馬來的,而且是身手高強的最高級別!你覺得自己還能掩蓋得住麽?還有你從一開始跟著我們就一直保持低調,可是剛才得知褚豔菲是護士,你就不管不顧的維護!如果不是深知玉天新區醫護人員和戰鬥人員巨大的比例差距所造成的戰鬥後期傷亡,誰會這麽反常!”


    司馬鋼鐵說了這麽多,情緒越說越激動,隨後他深吸一口氣,冷聲問道:“張樂啊張樂,你為什麽要叫張樂呢?姓石不是挺好的嗎!”


    當!司馬鋼鐵一把將手中的空匣95砸到了地上泄憤,那槍身早已因為多次擊打喪屍而變得愈發扭曲了。


    與此同時,從四麵八方的巷道中湧出了數不清的作戰人員,他們每個人都身穿統一的製服,和司馬鋼鐵身上的叢林迷彩不同,這些人穿的都是特戰迷彩。他們一邊清理檢查地上的諸多喪屍軀體,一邊擴散到整條街道上,把守住各個據點要地。


    街頭街尾各傳來一陣轟鳴聲,很快就有兩輛坦.克.分別開上街道,將我們所在的位置擋在中間。一隊士兵出現後直接奔我們跑來,除了我和景戰以外,其他所有人都被身穿特戰迷彩的士兵們控製住了。


    緊跟而來的還有一列車隊,由一輛車頂架設機槍的猛士軍車帶隊,後跟兩輛全副武裝的裝甲車和數量運兵卡車,運兵卡車停住後更多的士兵從上麵跳下四散開來。而猛士軍車則率領兩輛裝甲車一直開到我們麵前。


    車子停穩,一個英姿颯爽的女性軍官從猛士軍車的副駕駛躍下,徑直跑到我麵前,站穩身形對我莊重敬禮,“玉天新區一團團長時蕾,率領一團一營奉主席令前來救援!”


    “原地待命。”我迴了時蕾一句,隨後轉身對司馬鋼鐵說道:“你說得對,還是姓石比較爽。”


    其實我覺得自己隱瞞身份對司馬鋼鐵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不過他現在滿腔悲憤急需找到一個發泄口,這才把嘴炮口對準了我這個欺騙他的人,我就索性大方承認,估計他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不管怎麽說,玉天一團的一營官兵以如此宏大的陣仗登場,頓時讓站在我周圍除了景戰和司馬鋼鐵之外的米雪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劉輕甚至口不擇言的說道:“雪兒,咱要是姓石能叫來這麽多人麽?”


    此時的司馬鋼鐵確實沒有了剛才的憤恨,轉而立正身姿,對我和時蕾分別敬禮並高聲喊道:“主席!時團長!”


    司馬鋼鐵的話音剛落,天空中突然響起愈發接近的螺旋槳聲,一架直升機很快從一棟高樓後麵出現,盤旋在我們的頭頂。


    時蕾身後的裝甲車中跑下來一名士兵,“報告!主席,巡邏機已經趕到,請問是否讓其降落?”


    “不必了,讓他們繼續執行巡邏任務,辛苦了。”


    “是!”


    士兵走後,我接著對時蕾說道:“上校,這一趟一營來了多少兄弟?”


    “一團一營應到527人,實到473人。”


    沒到的都是上次送迴去的重傷員吧…我不自覺的在心裏感歎著,其實我最不願意輕易調用的就是玉天一團了。他們不但要以預備區清掃工作作為實戰訓練,且在遇到外界的受災地或者是敵對據點需要在正麵戰場上進行武力.鎮.壓時,一團還要隨時成為玉天的一把利刃出擊。每一次出擊就勢必會有傷亡,作為我麾下最強的正規兵團,損失了任何一個人對我來說都是紮心的災難。


    心裏的感歎我不會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隻得自顧自的整了整精神,繼續對時蕾說道:“兄弟們都辛苦了,這次唿叫你們也是我不得已而為之。我昨天離開了總部大樓為了來這邊看一看,沒想到短短兩天在這一小塊區域就遇到了差不多二十個跑男,我希望你能派人把這一片優先清理一遍,如果真的讓跑男像普通喪屍那樣泛濫起來,對防禦區的衝擊就太大了。”


    “明白了!”


    “另外你把後麵的運兵卡車幫我騰出一輛,把我和這些人送迴防禦區去。”


    時蕾迴頭看了一眼,“主席,裝甲車好點吧。”


    “不用了,”我擺擺手,“這次救援已經讓你們折騰一趟了,裝甲車還是留給你執行任務,派幾個士兵送我們一下就好。”


    “是!來人!”


    準備好的運兵卡車開來以後,景戰和司馬鋼鐵就帶著米雪他們先上車了。


    身邊少了外人,時蕾一改剛才的莊重,馬上貼到我的耳邊嗬斥道:“你是傻了瘋了還是要被逼上梁山了?隻帶一個人跑出來我看是有病吧!景玉那邊是怎麽搞的?俞光仁和馬俊都是幹什麽吃的!”


    我縮了縮脖子,“哎哎哎大姐!你別老教訓人行不行,我現在可是主席,你的兵還看得見呢!你要再教訓我我就親你!看看誰怕誰!”


    我和時蕾都是玉天酒店最早一批搜索隊的成員,工作時間雖然說話要用上下級的口吻,但是私下大家仍然是生死與共的摯友,說起話來自然沒什麽分寸。


    “就你這德行哪有個主席的樣!趕緊給我乖乖迴去!我走了!下次再胡鬧看我怎麽收拾你!”


    時蕾說完再次恢複成那個上校軍官的姿態,衝我敬了一禮,轉身就走迴了猛士車。


    “還敢比我先走,能不能有點下屬對上級的尊敬!”我輕聲笑罵了一句,也迴身走向了運兵卡車。


    婉拒了護送士兵的攙扶,我自己竄上了卡車後車廂裏,景戰和司馬鋼鐵他們互相挨著坐在右手邊,而左手邊則是負責護送我們的一隊一團士兵。我看兩邊坐的都挺緊的,雖然有人給我讓座,但我還是大咧咧的坐到了車廂地板上。


    往迴走的路上很沉悶,一團士兵確實沒什麽和我說的,他們隻是好奇的不停偷瞄我。可就連司馬鋼鐵這些人都變得沉默了。或許是因為他們對麵坐著的士兵都是荷槍實彈而且久經實戰的勇士,過於強大的氣場壓的他們不敢亂說話。這種場景我在這兩年見得很多了,其實我還是喜歡大家隨隨便便說些什麽,可是位置擺在那裏,從我當上主席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告訴自己必須接受這些事情了。


    我們乘坐的卡車是經過改裝的,通過性要遠遠高於一般車輛,返程的速度自然也快上很多。途中我們路過一座被燒毀的快捷酒店,我對這裏的記憶更加深刻,畢竟在當年這個酒店連同裏麵那個女孩都是我親手點燃的。


    又過了半小時,卡車終於停住了,所有人下了車,麵前不遠就是玉天新區防禦區的北大門。


    防禦區,是玉天新區和外界之間的第一道防線。此區域由楊世玉上校率領玉天二團主力坐鎮,區域功能和二團任務就是阻絕和消滅一切靠近玉天新區的危險因素。就像時蕾的一團是玉天的一把利劍,二團則就是玉天的強盾。安全,作為玉天新區存活的根本是重中之重的,所以二團的人數也是最多,鼎盛時期約等於一團和二團的人數總和。


    此時,數以百計的二團士兵身穿整齊的叢林迷彩分布在北大門兩側,楊世玉率領麾下官兵站在正中,見我們下車以後立刻迎了上來。


    楊世玉在我麵前站定敬禮,但什麽話都沒說,他是個結巴,說多了都是淚。


    我迴敬一禮,“時團長通知你們的吧。”


    “是。”


    “好吧,”我看了看世玉身後的大門,“先帶我們去過安檢,其他的待會再說。”


    “是。”


    我迴過頭又對護送我們迴來的一團士兵笑道:“各位兄弟辛苦了,迴去複命吧,路上小心。”


    “是!主席!”一隊士兵齊齊敬禮之後迴身上了卡車。


    我們在楊世玉的帶領下走進北大門,出入此門的幸存者首先要經過的就是一個安檢室,我曾經嚴令任何人不得例外必須通過安檢,這一次自己也是以身作則,第一個進入了安檢室。


    記得當年剛到青洋基地的時候,他們的檢疫所宿舍我可是待上了一段日子,又是抽血又是洗澡又是等結果的。到了今時今日,玉天新區的檢疫步驟雖然和青洋新區大同小異,但速度可是要比當年快上很多。


    安檢室是一個狹長的通道,內部完全都是白色的牆麵和地板,如果不是兩邊有持槍士兵站崗,恐怕進來的人都要有一種踏入了另一個時空的錯覺。通道正中有一個封閉的安檢裝置,人走進去以後會進行初步的全身掃描並抽血,一旁電腦後的安全員認可後方可離開裝置繼續向裏走。再往前就分男女兩道閘門,進入男性通道後先脫光全身衣服,衣服多半被消毒後銷毀,然後再去洗澡,洗澡時會采取消毒措施,洗完換上官方準備的新.內.衣,之後將進入第二台安檢裝置,這一次安檢時之前那次的驗血報告就會呈現出來,沒有問題就可以穿上外服離開安檢室了。女性那邊也是相同,隻不過工作人員和守衛都是女兵。


    我和景戰以及司馬鋼鐵和米雪等人全都通過安檢室,總共用時也就四十分鍾,多半還花在洗澡上麵了。


    這之後按照流程,新來的幸存者會被安排車輛運送,依次穿過軍事區和戰備緩衝區,然後到達生活區,在臨時宿舍住下並登記個人信息,一個月內官方會按照他們的社會關係、個人能力等因素為他們強製分配住所和工作。60歲以上和16歲以下不予強製,按其自主意願和實際情況另行分配。


    不過這一套隻有米雪他們會經曆,我和景戰自然就不去了,司馬鋼鐵作為二團士兵也要迴去報道。分別之前,我讓世玉給我們提供一個小屋,和他們又談了一次話,並且提前說明這次談話不是強製命令,而是友善的建議。


    通過不到24小時的接觸,我暫時認為司馬鋼鐵確實稱得上有勇有謀,不僅武力強大而且擁有細致的觀察力,還有足夠的責任心。從我當上主席以後,曾經和我並肩作戰的兄弟姐妹裏麵,有能力有忠誠又有情義的全都被我提拔到各個重要部門的一把手,現在能跟在我身邊的隻有景戰,有的時候確實捉襟見肘,我很需要司馬鋼鐵這樣的人來幫我。所以我建議司馬鋼鐵直接轉到我的麾下,和景戰一樣成為我的隨身保鏢。就像成衛紅亂扯時說的那樣,作為主席保鏢的待遇自然會提高,但是相應的責任和危險也會提高,除此之外,司馬鋼鐵的一切關係都會轉到總部大樓。


    褚豔菲作為曾經的護士,又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無論她的心性如何,她都是現在新區裏急需的人才,我建議她重新開始麵對生活,而第一步就是重新拿起她的本職工作,在將來去生活區臨時宿舍登記時可以向工作人員特別說明,當然醫護的待遇也是很高的。


    米雪和劉輕我暫時不清楚她們除了求生以外還會些什麽,但是景戰現在既然已經瞄上劉輕了,以後如果他倆真成了,劉輕的關係勢必要轉到總部大樓來。至於米雪,她曾經為了我和她的父親起過爭執,這落難時點點的恩惠足夠我在輝煌以後為她提供一份安定的生活,但是因為我們是舊識,為了避嫌我這會沒有跟米雪多說什麽,隻是讓世玉私下給她準備一張通行證,以後她要有事情找我,可以持證進入總部大樓,在前台申請和我單獨麵談。


    最後剩下的成衛紅,她原本還一個勁的向我道歉,承認自己胡亂編造和我的緋聞,但對於青洋新區執行官一職,她卻堅持自己就是這個官位,我當即讓世玉用衛星電話聯絡了青洋新區的中層管理人員,用公放聽到對麵說青洋新區沒有這個職位。成衛紅終於頂不住承認了自己假冒官員一事,她也隻是為了更好地活著。老話說承認錯誤就是好同誌,我沒有多責怪她,但也沒有偏袒她,隻是由她自己按照初入玉天新區的幸存者流程去走就行了。


    或許是見的人多了,或許是操的心也多了,總之我現在對這種以前會讓我反感的人也沒什麽想法了,就算言荊南和楊又德那種人還活著到了這裏,我也不會故意為難他們,犯不上的。


    給了他們這些建議,我沒有要他們迴複我什麽,尤其是司馬鋼鐵,每個人的路還是要他們自己去走,是不是要接受我的建議也讓他自己迴去多考慮考慮。


    二團士兵把他們分別帶走以後,我私下裏和楊世玉談了一下,告訴他二團有兩名士兵李龍光和劉健,他們倆是在昨晚為了保護這一隊人而犧牲的,要世玉派人將他們的名字刻到河岸陵園的英雄碑上,那是一個巨大的石碑,上麵記載著所有犧牲的烈士們。至於二人的家屬,如果也在玉天新區內部的話,也要像其他烈士家屬一樣得到厚待,不得有絲毫怠慢。


    交待完這一切,我沒有讓世玉再派人送我,而是讓他找迴那輛我和景戰離開總部大樓時駕駛的高爾夫gti,接著和景戰兩個人驅車出發,等視察過防禦區之後,我們就該前往下一個功能區域,軍事區。


    負責在軍事區坐鎮的,是玉天新區總司令,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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