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戚暮倏地怔住,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你竟然是支持克多裏辭職的?!”  “是,我支持他。”  遠隔了上千裏的柏林,此刻也是陽光燦爛,隻屬於春日的明媚春光將柏愛巍峨雄偉的大樓籠罩起來,也在那個站在窗前的男人渾身蒙上了一層金邊。  閔琛微微蹙起眉頭,他輕輕歎了一聲氣,說道:“剛收到辭職信的時候,我很不願意接受這個結局。但是戚暮……克多裏還隨信給我私人寄了一封信,一封……隻有幾行字的信。”  冷峻清貴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衣,靜靜地抬首眺望著遙遠的南方,閔琛一邊看著維也納的方向,一向這樣低聲說道:“克多裏說,他希望我能夠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假設是我是他,我遇見他現在的情況,我會……如何抉擇。”  在翠綠色的森林城市柏林中心,閔琛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語氣溫柔地說道:“我想,如果我是克多裏,我會為了我心愛的人放棄我的一切,我要守著他,我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他,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我守護我的愛人。”  “所以……戚暮,我支持克多裏辭職。”  聽著這樣一段真心炙熱的話語,俊秀漂亮的青年驚訝地睜大雙眸,良久,他才輕輕頷首,道:“我想,我也會和克多裏做出一樣的選擇。”  2020年剛開始的兩個月,全世界許多媒體都將目光放在了珠寶大亨維斯克·埃爾德的車禍上。在二月份的時候,凱倫便出了院,而克多裏則一直留在醫院陪伴著維斯克,就像閔琛所說的一樣,他連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這個男人。  無數的經濟報刊、金融雜誌都報道了維斯克·埃爾德的車禍,他們密切關注著這位大亨的健康情況,卻在發現對方一直沒有蘇醒後,才慢慢罷休。  3月下旬的時候,柏林愛樂樂團第一次在首席缺席的情況下,開始了自己第一季度的巡演。由副首席波爾暫代克多裏的職務,帶領著樂團開始了一場又一場的演出。  而維也納愛樂樂團今年的巡演倒是從4月中旬,才正式開始。與此同時,紐約愛樂樂團、慕尼黑愛樂樂團、波士頓交響樂團等眾多世界頂尖樂團,也都在漫長的冬季過後,開始了自己新一年的演出。  古典音樂界的媒體們紛紛湧動,各式各樣的新聞好像雪花似的紛至而來。也不是沒有人好奇為什麽克多裏·斯勞特突然缺席了柏愛的巡演,但是柏愛的公關部門這次卻下了狠力,死死地守住了消息,閔琛也專門安排了柏特萊姆家族的力量,封鎖住了媒體的消息。  但是媒體官方是一致的啞口無聲了,可是樂迷們的眼睛卻是雪亮的。  在柏愛進行到第二場巡演的時候,他們終於是阻攔不住激動憤怒的樂迷,隻得在官網上公開了一則通告:《關於柏林愛樂樂團前任首席克多裏·斯勞特的離職聲明》。    第二百六十六章    柏愛在官網發出的這則聲明並不長,隻有短短的幾行字。它直接說明“柏愛首席克多裏·斯勞特因家中私事,辭去柏愛首席一職”,沒有具體地交代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也沒說克多裏是否還有再迴柏愛的可能性,隻是單純地肯定了樂迷們口中的“克多裏離職”這一說法。  這封通告一出現,在整個世界古典樂壇就造起了軒然大波。  這一次,古典音樂媒體界的相關人士、乃至是非古典音樂界的,都對此事進行了全方位的報道,德國國家音樂頻道還對此事進行了一整天的節目放送。  作為與柏林愛樂樂團交好的電視台,德國國家音樂頻道的節目中主要是在迴憶克多裏的音樂生涯。從他進入幼時第一次在梅紐因小提琴大賽上嶄露頭角,到後來進入慕尼黑音樂學院,乃至是最後加入柏愛、成為首席,都事無巨細地進行了播送。  而其他媒體自然不可能有德國國家音樂頻道這麽溫和。  尤其是向來喜歡八卦的太陽報更是對克多裏的離開原因進行了深層次的研究,最後驚訝地得出“原來克多裏是因為家中親人出了事故才暫時刺去首席職務”的原因。  柏愛官方對克多裏的辭職原因三緘其口,但是事實上,這個原因並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雖然凱倫現在已經出院,但是確實還需要在家靜養,克多裏擔心與自己相伴長大的姐姐、想要陪她一起度過難關,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即使這樣看上去克多裏也未免太重感情了一點。  在西方,人們對於同性之間的感情還是比較包容的,甚至在這個年頭,連一向保守的華夏人都對閔琛和戚暮的出櫃沒有太多的反感。  所以說,克多裏與一位男性在一起,並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如果說他是與自己姐姐的未婚夫有感情……那不免會引來旁人的猜測。即使現在凱倫已經表示,現在隻是為了穩定公司股票,她與維斯克還會繼續保持婚約,等到維斯克醒來後她就會主動解除婚約。  畢竟維斯克·埃爾德現在是凱倫·斯勞特的未婚夫,是克多裏名義上的未來姐夫,假設真的曝光了這件事,那麽無論對於克多裏還是維斯克、凱倫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即使極力地封鎖媒體、醫院,也不是沒有比較敏感的記者發現了克多裏似乎一直守在維斯克病床前的事情。一天兩天也就算了,還能說是關心姐夫,這一個月兩個月……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這個時候,甚至不用閔琛、丹尼爾出馬,斯勞特夫婦甚至是凱倫·斯勞特,就用了強大的手段將這些想要潑髒水、亂質疑的記者的口封住。  甚至那位強悍自信的女強人即使現在還麵帶病色,但是她也鎮定冷靜、氣勢十足地放下話來:“我的弟弟,不是你們可以隨便欺負的。”  在這種種多樣的情況下,除了戚暮、閔琛、丹尼爾等一些與克多裏比較熟悉的人外,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克多裏留在英國的真正原因是為了維斯克·埃爾德。  總而言之,事情看上去暫時就這麽風平浪靜了,業內的音樂大師、樂評家、媒體記者都對克多裏投去了不同程度的關懷,但是在此之中,反應最大的正是克多裏的樂迷們。  他們在克多裏的官方網站上進行留言祝福,也在推特、facebook發起轉發活動,希望所有人都來祝福克多裏的親人健康痊愈。也有熱心的樂迷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聯係克多裏,隻能將自己親手製作的鼓勵小禮物、明信片、信件寄去柏愛,希望柏愛能夠幫他們轉交給克多裏。  當丹尼爾笑著說“我明天就把這些東西分批給你寄過去”的時候,克多裏歎了聲氣,在電話裏是這樣迴複的:“丹尼爾,還是……不要把這些東西寄給我吧。”  聞言,丹尼爾一愣:“為什麽?!這些都是你的樂迷對你的祝福啊,有一些明信片我不小心看到了內容,真的寫得很感人啊!還有那些小禮物,比如一個布偶的你,真是特別可愛!線頭雖然縫得比較粗糙,但是看得出來是用了心,一針一線地縫出來……”  “不要說了,丹尼爾。”克多裏忽然打斷了丹尼爾的話,在後者的詫異中,克多裏無奈地苦笑道:“不要……讓我動搖了,丹尼爾。在他沒有醒過來之前,我注定要辜負這些愛我的樂迷,讓我自私一迴吧,丹尼爾。”  沉默了良久,丹尼爾才輕輕應了一聲:“好。”  對於樂迷媒體們來說,他們的消息都被封存得很好,關於“克多裏在二月份就離職”的消息並不知情。但是對於戚暮乃至是多倫薩先生來說,他們都早已知道:柏愛已經沒有了首席的事實。  甚至他們還知道,在今年第一季度的巡演結束後,柏愛將再次向全球選出一位新的首席。  柏愛的首席位置,絕對不比維愛的首席地位低,想來等四月份公開“柏愛招募首席”的消息後,全世界成千上百的小提琴家都死死地盯著這個位置,想要爭奪高低。  這可是柏林愛樂樂團的首席,這是“天下第一團”的首席,這是奉行“不死不辭不變”的柏林愛樂樂團的首席!  這樣一個樂團要想空出一個首席的位置,簡直是難於登天,甚至在八年前克多裏成為柏愛首席之後,所有人已經預見了這位偉大卓越的年輕小提琴家即將牽手柏愛數十年的未來。  二月下旬,經過柏愛樂團成員大會的投票批準,克多裏·斯勞特正式辭去柏愛首席的職務,將這個位置空了出來。如今代替克多裏領導樂團的副首席波爾水平還是不錯的,但是他也自知自己不足以帶領樂團。  在這樣的情況下,聘請一個外來的新任首席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就在柏愛私底下悄無聲息地準備起新任首席的招募活動時,那邊,戚暮與維愛的第二次續約確定期限已經到了。陳淩頻當初將戚暮的續約確定期限提前了整整三個月,安排在了3月1日,而如今,便再次到了這個日子。  誠然,與格拉特大師說得一樣,戚暮的個人風格越加成熟,也越加的與維愛的原則稍顯突兀。但是這樣的突兀還是完全能夠接受的,甚至在某些時候也能給維愛的音樂帶去一些改變,讓平靜的水麵蕩起漣漪。  一年前陳淩頻說戚暮與維愛再次續約的可能性不會高於五成,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戚暮這一年來與維愛的合作都非常出色,也獲得了維愛樂迷的一致好評。在這樣的情況下,陳淩頻也表示,這次的續約可能性或許將高達八成以上。  但是就在3月1日的維愛樂團成員大會即將開始的前一個小時,早到的戚暮卻被更早到的多倫薩先生叫去了指揮辦公室。  淺米色與暖黃色相襯的顏色,讓這間指揮休息室顯得非常溫馨自然。房間裏頭鋪了一層薄薄的地毯,四周也有放置一些精致的裝飾物,布置得簡單清新。  戚暮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這間休息室的時候,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當時他受邀維愛領奏《藍色多瑙河》,其間不免與多倫薩先生多加接觸,於是兩人便經常在這間休息室裏商討音樂。  而如今,當戚暮再次的走進這間指揮休息室的時候,多倫薩先生一如第一次時的熱情,主動給戚暮倒了一杯溫熱的咖啡,用溫和的笑容使他全身心的放鬆。  兩人在沙發上坐穩以後,多倫薩先生撫著潔白光滑的白瓷杯壁,開門見山地說道:“小七,我們也合作了兩年半了,這麽久了,你恐怕也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是為了什麽。”  麵對再艱難的境地,戚暮也淡定從容地微笑道:“您是為了續約的事情,多倫薩先生。”  聞言,多倫薩先生卻是輕輕搖頭。  戚暮微微怔住,問道:“不是為了續約的事情嗎,多倫薩先生?”  隻見這位溫柔平和的音樂大師微微搖首,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叫你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和你談續約的事情。小七,我是想和你說一說……解約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七章    溫暖和煦的日光從碩大的窗戶玻璃中穿過,投射進屋內。剛剛入春的維也納此刻已經是群芳爭豔,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馥鬱沁馨的花香。  戚暮和多倫薩先生一起坐在窗邊,他驚詫地抬首看向眼前這位平和溫善的老人,竟然有些不明白,剛才對方到底說了什麽。等過了半晌,他才嘴角微微顫動,輕聲地問道:“多倫薩先生……您,不希望我和維愛繼續續約嗎?”  維也納愛樂樂團是一個民主自由的交響樂團,無論是誰,都不可以直接決定樂團內任何一個成員的去留,更遑論是樂團首席的去留了,即使這個人是維愛的終身榮譽指揮艾伯克·多倫薩大師。  而如今樂團成員大會還沒有召開,剛才多倫薩那番話的意思顯然是在樂團其他成員表態前說明,自己希望戚暮與維愛解約了。這一點,多倫薩先生並沒有否認:“是的,小七,我想……你應該與維愛解約了。”  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自己一向敬重尊愛的多倫薩先生竟然說出了這番話,戚暮也是心中陡然一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是好。誠然,多倫薩先生無法決定樂團成員們的投票,但是他的話,卻會對這些成員造成很大的影響。  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很快地戚暮便微笑著掩蓋過去,他輕輕頷首:“好的,多倫薩先生,我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的到來了。”隻是我不知道,這一天來得竟然會是這麽的快。  青年的低落多倫薩大師自然都看在了眼裏,這位溫柔和藹的老人認真地凝視著眼前的青年,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依舊如同年輕時一般的明亮,而其中蘊含的溫暖卻又強大的包容,卻讓人更加無法忽視。  戚暮並沒有注意到多倫薩先生的表情,他低著頭並未吭聲,卻聽對方說道:“小七,我還記得……2017年的12月24日的那天晚上,我們在帕雷森劇院的指揮休息室裏,你、我和華爾斯三個人一起談話時候的場景。那天到現在……好像已經有兩年半了吧。”  忽然聽到這話,戚暮點點頭:“是的,從那天到現在,已經快要兩年半了,多倫薩先生。”  話剛說完,戚暮正打算表明自己對於離開維愛不會太過傷心、以後也會更加努力,卻見多倫薩先生對他搖了搖頭。  看著這位老人溫善親近的笑容,戚暮的喉嚨裏瞬間哽咽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多倫薩先生迴憶道:“那個時候你和帕雷森劇院的合約還有不到一個月,我豁下老臉希望華爾斯能將你放走。華爾斯是一個很好的人、一個很棒的指揮家,他為了你的前途,放開了你、將你給了我和維愛。其實你並不知道,第二天華爾斯曾經私下裏找過我,他告訴我,你將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小提琴家,希望我能夠接受你。”  這些話都是戚暮從來不知道的,但是此時此刻他聽到這些話,卻無法抑製一股股溫熱的暖流從心口流淌而出。  去年底他參加帕雷森劇院的平安夜音樂會的時候,華爾斯先生並沒有和他說過這些話,反而嚴厲地督促他要繼續努力,最重要的是別忘了經常迴劇院看看。  世界上總有一些溫柔的人,他們在你麵前對你嚴厲苛刻,但是在你背後卻給你提供你所看不到的幫助。  阿卡得教授是如此,法勒先生是如此,蘭斯大師是如此,華爾斯指揮是如此……  而如今……  “小七,華爾斯能做到的事情,我想,我也應該能做到。”頓了頓,在戚暮驚訝的目光中,多倫薩先生笑開:“相比較於維愛,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你更適合柏愛。”  都說到這個份上,戚暮也不可能不明白,他驚訝地睜大雙眼:“多倫薩先生,您是想……”  “我對克多裏的事情很遺憾,但是我不得不說,小七,這是你的機會。”多倫薩先生認真專注的目光凝視在戚暮的身上,他語氣鄭重地說道:“我想……這個想法你在最近也肯定也有過吧,或許隻是一瞬間的念頭,但是你應該想過。”  戚暮沒有否認。  “華爾斯先生當初將一個優秀出色的年輕人交到了我的手中,而如今,我希望能將我最雋拔的首席,親手交給奧斯頓。小七,你的風格和奧斯頓更為貼近,你的音色與柏愛更為相近,我根本不可以為了自己的私心斷了你的這次機會,這次能夠讓你有一個更大的進步的機會。”  戚暮喃喃道:“多倫薩先生……”  “所以小七,”一貫隨和良善的老人輕輕頷首,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你到了與維愛解約的時候了。五月份的柏愛首席招募,你應該去,你必須去,而六月份,你就應該到柏林,尋找一個更適合你的天地。”  再多的話語都無法表述戚暮此刻的心情。  多倫薩大師說的沒錯,在克多裏離職距今的一個月內,戚暮在與閔琛通電話的時候,當他聽到對方說大概在五月上旬柏愛會舉行首席招募活動後,他真的有想過自己去柏愛的可能性。  但是他目前在維愛的生活十分順當,與樂團合作也很和諧,並沒有什麽隔閡變動,不出意外這次應該是能夠繼續續約的,甚至續約一年以上的時間都有可能。  然而今天,多倫薩先生卻說:“你需要一個更加適合自己的天地。”  其實在昨天維愛的排練結束後,陳淩頻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對戚暮這樣說道:“小七,這次柏愛的首席招募是你的一次機會。你和維愛的風格確實遠遠不如與柏愛的那般和諧搭配。或許你擔心克多裏的事情,但是事實上即使埃爾德先生現在就醒過來,我想一年內克多裏可能也無法迴到柏愛。你知道的,作為一個頂級樂團,柏愛不可能空著首席的位子,等克多裏一整年。”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一年,這還是最短的時間。”  戚暮皺著眉頭迴答道:“你今天上午也說,我與維愛續約的可能性大於八成。”  陳淩頻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淡定地說道:“所以,這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和自信了。如果你有這個去柏愛、提高自己的決心,同時也有認為自己一定可以成為柏愛首席的自信,那麽……辭職吧,小七。”  陳淩頻的話讓戚暮一下子愣住,久久沒有迴神。  這要是讓其他人聽到了陳淩頻的話,那恐怕整個古典樂壇都要震驚了!  竟然有人能夠這麽平淡無奇地對維也納愛樂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說,你辭職吧!  那可是維也納愛樂樂團!那是維愛的首席!是多少小提琴家夢寐以求的地方,卻被這個人簡單隨口地說出一句“你辭職吧”!  對於這件事,戚暮並沒有立刻給出答案。並不是說他沒有這個自信,即使閔琛和柏愛的成員們不可能徇私,戚暮也相信自己與成為柏愛首席的水平。可是……  他要顧忌的東西更多。  誠然,即使他現在離開了維愛,副首席蒙薩也能很好地接過戚暮的擔子,至少在幾個月內不會出任何問題。但是戚暮一旦離開,就意味著維愛要再公開招募首席,重新選擇一位領導樂團的小提琴家。  相處了兩年半,即使知道自己離開這支樂團、去更適合自己的柏愛能夠獲得更大的提升空間,可是戚暮還是舍不得。舍不得多倫薩先生,舍不得維愛的成員,舍不得他們對自己的不舍。  昨日的情境依舊還在眼前浮蕩,但是如今,戚暮卻看著主動提出解約的多倫薩先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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