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沒興趣


    冬青不再言語,靜靜地等著兩個人的反應。


    孫嫣似是有些許憤怒,但考慮到麵前站著的是自己弟弟的老師,而且當著溫言的麵,也不好發作,虛偽地歉意地笑了笑。


    “謝謝冬青老師的提醒,麻煩了。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孫嫣麵上還是客客氣氣地說道。


    “嗯。”冬青點了點頭,側身上孫嫣過去。


    孫嫣走不到三步,迴頭,問溫言:“溫先生一塊走嗎?”


    溫言微點了下頭,“辛苦冬青老師了。”


    冬青半側著身子,左手扶在課桌邊緣,牙齒磕在飽滿的下唇肉上,唇心微微發白。


    溫言走過冬青身邊的時候,逼厭的壓迫感使得冬青的睫毛輕微顫了顫,像戈壁綠洲中蹁躚的羽蝶。


    黑羽般的長睫,輕顫的弧度微小。


    溫言瞥見,唇線上揚。


    不太會掩飾情緒的小老師,稚嫩地像個雛兒。


    逼厭的壓迫感撤去,冬青靠在桌邊,另一隻插在大衣口袋中的手放鬆了開來。手掌中心被指甲嵌了個深深地指甲印子,形狀像小月牙。


    冬青站在教室後麵,督促著值日的學生打掃衛生。


    “地再拖一遍就好了,拖把放在外麵陽台上,地掃好的值日生可以走了。”


    “老師再見。”值日的學生走進走出,放下打掃的工具。


    “嗯好,路上注意安全。”


    最後教室中的學生全部走完了,隻剩下冬青一個人。


    橘紅地橙光鋪撒進安靜的教室,白牆壁上印著橘色的光,似暖非暖。往日書聲朗朗的校園,也隻有放學時片刻的喧鬧,隨著西移的太陽,空蕩蕩地校園陷入沉寂,如一潭死水。


    冬青盯了會手掌心還沒有完全消退的指甲印子,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失態,也不明白這股失落的情緒從何而來。


    關上教室的後門後,冬青從第一扇窗戶檢查到最後一扇窗戶,檢查它們是否關緊。做完這一切,天邊的橘紅隻剩下點覆蓋在靛黑下的陰影。


    迴辦公室收拾好東西,冬青一個人慢吞吞地下了樓。


    沒了建築物的阻擋,肆意流竄的冷風侵襲著裸.露在外麵的每一寸肌膚。彼此間相距不遠的路燈悄悄地亮起,在幹淨的大理石路麵上籠出一團光暈。


    一輛白色奔馳w212隱在矮灌木叢後麵,沒開尾燈,僅是車內亮著燈。


    察覺到慢吞吞不斷靠近的黑影,溫言停下快速敲鍵盤的手指,把筆記本放到車後座。剛才他隻是和孫嫣一塊下了樓而已。下了樓,孫嫣就讓自己的弟弟去車子裏等自己,晏辭也極有眼色的上了車。


    “溫先生,明人不說暗話,你單身?”孫嫣開門見山。


    “單。”溫言懶洋洋地一個字。


    “那溫先生覺得我怎麽樣?”


    溫言站直了身子,雙手插在休閑褲口袋中,笑了一聲,帶了幾分輕佻,“不怎麽樣。孫小姐,我對你沒興趣。”


    降了半個車窗,躲在車窗下偷聽的晏辭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嘟嘟——”


    兀的,一聲尖銳的喇叭聲在冬青耳邊炸開。


    冬青嚇了一跳,迴過神。


    白色奔馳就橫在她前麵的不遠處。流線型的車身蟄伏在黑暗中。


    冬青重新低下頭,往旁邊讓了讓,讓出了一個半車身的位置。


    “嘟嘟——”又是一聲尖銳的喇叭聲。


    這迴冬青連頭也沒抬,又讓出了半個車身的距離。


    誰有錢誰是大爺,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小老師,奔馳她蹭刮不起,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降下車窗,溫言胳膊懶洋洋地搭在車邊,喊她,“冬青老師。”


    冬青雙手插在純色大衣口袋中,站在離溫言車不遠地的斜前方。淩厲微寒的風吹卷起垂在胸前的發腳。


    冬青輕微近視,尤其是在黑暗中,要適應好一會才能看清一點點周遭的情況。此刻她微眯著眼,努力辨識坐在駕駛座的人。


    溫言打開車前燈。


    一瞬間刺眼的燈光讓原本已經適應黑暗的冬青閉上了眼睛,耳邊隻有嗚嗚咽咽的風聲及車輪胎摩擦過粗糙大理石路麵的聲音。


    “上車。”溫言說。聲音一貫的平緩自持。


    冬青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又聽見溫言說:“有關晏辭的事,我想和冬青老師談談。”


    冬青聽完,乖乖拉開靠近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上去。她在努力做一名有責任心的人民教師,自然無法拒絕任何和學生有關的事。


    輕輕關上車門,冬青剛想開口詢問有關晏辭的事,溫言的電話就不合時宜的響了。


    “稍等。”


    溫言帶上耳機後,打方向盤調轉了個方向,坐在副駕駛座的冬青沉默著。


    “需求等會發我郵箱,星期一通知測試組重新測試程序。”溫言說完,摘下了耳機。


    一時間,車廂裏陷入沉默。


    溫言專注地開著車,白色奔馳暢通無阻地駛出了學校大門,門衛沒有做出任何阻攔。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在冬青心底不停地翻騰。


    抬頭,車窗外是不斷倒退的車流樹木。


    “溫先生好像對n中很熟悉。”冬青狀似不經意地問到。


    溫言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支在額角,閑適地開口:“嗯,高中在這裏讀的。”


    冬青:“……”


    智障可能說的就是她吧。


    學府路口的一個紅燈,溫言停下車,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冬青。


    白且修長的食指和拇指間捏著白色的手機,手機隻貼了膜,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連手機殼也沒有,


    冬青沒接,疑惑地嗯了一聲。


    “麻煩冬青老師確定一下菜單,前麵有攝像頭拍照。”溫言解釋後騰出一隻手給手機解了鎖。


    手機桌麵很簡潔,很多都是工具類app,也有很多app冬青看都沒看過,也叫不上名字。


    “不用麻煩了。”冬青一下子聽明白了溫言是想請她吃飯,想阻止。


    綠燈亮起。


    溫言要開車,冬青隻能接過他的手機。


    “位置已經預定好了,隻需要確認點餐,到了之後不用浪費時間去等。”


    “……”小冬青自我檢討,mdzz可能說的就是她。


    一路無言。


    白色奔馳駛進了不知哪裏的停車廠。冬青的方向感不太好,尤其到了夜晚。如果有人要賣了她,她可能連路都分不清。


    下車,冬青跟在溫言身後。眼前穿著灰色毛衣的男人,背脊挺拔,長腿窄腰,男人微垂在身側的手讓冬青下意識舔了舔唇角。


    她是個手控,極其挑剔的手控。男人的手靈活,骨節分明且修長,手背上沒有半點傷痕痣跡,尤其是剛才他在開車的時候,那股散漫倦懶的模樣,配上那雙手,男人隱藏的性感的一麵被展露無餘。


    中餐館門口,溫言半拉開門,等著後麵的冬青。


    “溫先生剛才放學的時候,不是和孫小姐一起走了嗎?”冬青問完就後悔,這已經是今天她做的第二件沒有過腦子的事了。


    “嗯。”


    前方迎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士,熱切打著趙華,“溫總監?難得在這裏碰到溫總監。”


    “李總。”溫言和來人簡單的握了個手。


    被喚李總的男人擺了擺手,“我們哪裏比得上溫總監,說的好聽叫‘總’,還不是給別人打工。怎麽樣,有興趣一起喝一杯?”


    “等下還要開車。”


    李總還要再勸,身旁的助理不動聲色地推搡了下,他才注意到溫言的身後還站了個女人。拍了下腦袋,李總忙說:“不打擾了不打擾了,哪能打擾溫總監的雅興。改天我們再約,順帶還可以拓展下其他的項目。”


    李總走遠了,帶著他的助理進了包廂。


    溫言雙手插在休閑褲的口袋中,側身,問:“你剛才想問什麽?”


    “沒什麽。”


    “先生小姐,這邊請。”服務員引兩人坐下。


    中式的餐館,室內臨窗種植著綠竹,綠竹下麵鋪了層淺淺的白色碎石子,木窗鏤空雕花,白色紗幔順著木隔垂下。每一張桌子之間都用紗簾隔開,很有情調。


    冬青把包放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下。


    “能吃辣嗎?”


    “一點點。”


    “這家店的特色菜辣炒花蛤,你可以試試。”溫言拿過一隻反扣在托盤上的玻璃杯,往裏麵倒了點溫水遞給冬青。


    “謝謝。”


    服務員上好菜,走之前強調:“小姐第一次來一定要試試我們店裏的辣炒花蛤,你男朋友很有眼光。”


    冬青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服務員就笑著走開了,偷偷瞥一眼溫言,溫言還是那幅無波無瀾的樣子。


    鼻端縈繞著花蛤被炒過後的肉香,冬青吃貨的屬性被勾了上來,筷子夾起一個完整帶殼的花蛤,飽滿的蛤肉上沾著湯汁,湯汁香味濃鬱,切的細碎的辣椒黏在殼上,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下牙齒磕在花蛤殼上,上牙齒輕輕一咬,完整的蛤肉滑入口中,濃鬱的湯汁也跟著入喉。肉質沒有半點腥味,一口咬下去第一層口感是辣椒的微辣,第二層便是富有嚼勁的原始的蛤肉。


    冬青吃完一個,舌尖無意識掃過唇角。


    溫言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左手五指籠在玻璃杯口,五指貼著玻璃杯口的邊緣向內收緊,低聲說:“他們家的花蛤用淡鹽水泡過,裏麵的砂質被清除了,口感比較爽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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