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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正道臉色一變,眼底閃過一抹厲光, 謝樟倒是依然平靜的從案桌後站起身, 唇角還掛著一絲笑, 安撫般的看了眼王正道,向前兩步迎接辜太後。


    辜太後扶著常旭,氣勢洶洶的踏進寶慶殿, 目光掃過一旁的王正道,臉上怒意升騰,也不理會謝樟的行禮,徑直從謝樟麵前掠過,坐到了案桌後麵。


    王正道見辜太後這般舉止行徑, 心中也不由怒意滔滔。後宮女子不得幹政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可是辜太後仗著皇帝當年繼位尚且年幼, 便聯合辜家一係掌控了兵權, 這十幾年來, 辜家在京都橫行霸道, 可就因辜太後故,無人敢查也無人能查,當真成了京都一霸, 真是牝雞司晨, 惟家之索!


    謝樟對辜太後在自己宮殿的做派早已習慣, 因此行了問安禮後, 便麵色坦然的坐在了案桌下首, 道:“這麽晚了還擾的母後不得安歇,兒臣實在慚愧。”


    辜太後瞟了他一眼,將目光冷冷的看向立在一旁的王正道,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不知首揆今日傍晚帶人關押了餘次輔所為何事?”


    王正道抬眼正對上辜太後的目光,拿出一直拿著的奏事折子,坦然道:“餘利洲所犯罪狀共十三條,樁樁件件老臣皆在折中奏明,還請皇上禦覽。”


    謝樟還未動作,辜太後便示意身邊的常旭將折子拿上來,王正道直直的盯著常旭,提高聲音重複了一遍:“還請皇上禦覽!”


    謝樟看著王正道與辜太後的角力,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才揮揮手讓劉洪走上前。


    王正道輕蔑的看了常旭一眼,將折子交給劉洪,方才款款落座。


    辜太後被他這般舉動惹得一陣氣怒,剛想發作,就聽王正道緩緩而談道:“當年先帝駕崩時,曾命老臣與馮子山等四位大人為托孤重臣,十幾年來,臣一時半刻不敢忘記先帝托付,更不容許他人淩駕在皇上之上,若真有人如此,老臣便是拚了我王家上上下下三百餘條人命,也定要將那人為皇上鏟除了,不留後患!”


    辜太後被他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伸手指著他斥道:“你……”


    王正道眼角掃過辜太後青白交加的臉,語氣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平靜,“不知太後有何指教?”


    辜太後明明白白的從王正道的目光中看出了對她,或者說對辜家的輕蔑,這讓她氣悶的胸口又疼了好幾分,雖說她與王正道政見不合由來已久,可因她的身份,與王正道見麵機會甚少,都是由心向辜家的臣子與王正道等人打交道,今日這般不客氣的言語交鋒讓她明白她還是小看了這個對手。


    她猛地握緊拳頭,護甲刺進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快速冷靜下來,此時不是與這個老賊口上爭鋒的時候,關鍵是要保住餘利洲,隻有保住餘利洲,她才更多幾分勝算將王正道拉下馬!


    謝樟在兩人交鋒時,已經打開了記錄餘利洲罪狀的折子看了起來,明亮的燭光下,他看的極其認真,仿佛一心沉浸在這本奏折中,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毫無所覺。


    辜太後冷靜下來之後,也不再看王正道,轉頭看向謝樟,道:“皇帝拿來給哀家看看。”


    謝樟仿佛被辜太後的話打斷了對奏折的研究,緩緩抬頭先看了看辜太後,又看向王正道,方才擰眉道:“首揆本中所奏事項皆有證據麽?”


    辜太後聞言,心中咯噔一下,提高聲音道:“拿來給哀家看!”


    謝樟麵色有幾分猶豫,思索許久,還是將折子遞給了常旭。


    辜太後還未看完一頁,神色已是巨變,這奏本中將餘利洲未入內閣前所貪汙索賄的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見王正道並不是這兩日動了要除掉餘利洲的心,而是早有準備,就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隻是餘利洲這個蠢貨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連累她此刻措手不及,騎虎難下。


    謝樟看辜太後神情變化,慢慢垂下了眼皮,又看了眼坐在另一邊全身緊繃的王正道,心裏也飛快的盤算起來。


    從那日將那個妄報的奏事本子拿給王正道,他就知道王正道絕不會放過辜家放在內閣的人,餘利洲這個次輔定是要被擠出內閣的,至於心向辜家的閣臣,王正道也有辦法一一將其革除,可是他從未想通過此事便能徹底革除辜家的勢力,他隻是想讓王正道和辜家徹底的撕破臉皮,再無聯手的可能。


    餘利洲已是廢棋,雙方接下來要爭的便是新的次輔人選,隻怕各自心中都有打算,可不管是誰,哪怕是空置,隻要不再是兩派中任何一派的人便夠了。


    殿內氣氛變得十分安靜,謝樟不開口,王正道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辜太後是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三人相對坐著,看起來都是一臉的平靜,心中卻早已轉過了千百個彎彎繞繞。


    辜太後將折子合上,看向謝樟,想讓謝樟給她一個台階,可謝樟許是累了,居然微微閉起雙目,小憩起來。


    辜太後心中怒火更勝,卻也隻能忍著,冷聲道:“皇帝怎麽看?”


    謝樟像是被突然喚醒,微微驚了一下,反應半天後才道:“既然首揆已將罪狀列舉清楚,變按我朝法度處理吧。”


    辜太後瞥了眼王正道,道:“首揆掌管內閣,餘利洲的案子,還請皇上另指派人選查探真相,莫要被人蒙蔽了!”


    謝樟微微一愣,半響後方才道:“兒臣曉得了。”


    辜太後本還想再指幾個人,可是看到王正道在一旁,也不便多說,隻能起身沉著臉離開了寶慶殿,準備明日皇上向她請安時提一提。


    見辜太後離去,謝樟也不等王正道說話,直接道:“時間不早了,王大人還是早些迴去歇吧,朕讓劉洪送送你。”


    說罷對劉洪擺了擺手,劉洪立刻賠笑站在了王正道麵前,道:“王大人,請……”


    王正道聽出了辜太後剛剛話中的未盡之意,生怕皇上頂不住壓力,真的選了辜氏一族的人,那就真的是前功盡棄了,可是謝樟說完送他離開的話,便轉身進了內殿,他隻能重重歎了聲,隨著劉洪出了大殿。


    謝樟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隻覺得心中疲累。他父皇在位時間太短,交於他手中的可用之人更是寥寥無幾,加之他登基時又太小,羽翼尚未豐滿,便被辜家和王正道一一摒除,而今他想要拿迴父皇交給他的權力,實在是步步艱難。


    可不管如何,他都要奪迴來,辜太後眼界太窄,隻盯著宮中和京中,辜家人又太過橫行無忌,暴虐囂張;王正道維持朝局平衡倒是有些手段,可他老了,一心求穩,故步自封,而昇朝還年輕,要前進,就必須斬斷他的牽絆,這些都是他要奪迴權力的原因,更因為父皇交給他的是一個富足安樂的江山,他哪怕付出百倍心力也要還一個盛世給父皇,方才不辜負父皇的在天之靈。


    ****


    不管前朝如何風起雲湧,後宮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終選定在七日後,聽說那天皇上也要親自來選,這幾日教導姑姑已經開始教導秀女們一些基本的規矩了,女孩兒們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是什麽樣的,依然天真的無憂無慮。


    宜平自那日複選被留下之後,這幾天也想明白了,自己怕是八成都要留在這個宮裏了,語氣這般鬱鬱寡歡,不如老老實實的多聽教導姑姑的話,如此才能在宮裏好好活下去,隻要活下去,她和父母總有相見的那一日。


    在嚴苛的學規矩中,時間很快便到了終選前夕,昇朝選秀規矩比前朝寬鬆了不少,雖然不要求秀女必須穿一樣的服飾,卻也規定了服飾的樣式和發型釵環的種類,還有一條便是不得塗脂抹粉。


    據說是因為文宗當年小選,看中了一位秀女,覺得此女相貌姝麗,有仙人之姿,便留下了,可臨幸的第二日,發現身邊人皮膚蠟黃粗糙,一時驚駭,自此以後,便要求秀女們一律不許塗脂抹粉,素麵見天顏。


    餘利洲一案,謝樟不等辜太後與王正道發話,便以避嫌為由,將案子交給了山東省按察使謝景屹來主審,其他陪審官員也全部選了京畿之外其他省道的官員,如此安排雖然不符合辜太後和王正道心中的想法,卻也因為沒偏向任何一方便被通過,因為事情進展順利,謝樟這段時間心情也好了不少,因此當戶部左侍郎請示他是否最終選人時,他便愉快的答應了下來。


    得知謝樟會在終選選人,辜皇後氣得摔碎了一屋子的東西,消息傳出,王貴妃唇角勾起一抹輕笑,對身邊的姑姑道:“皇後的氣性可真是越來越大了,為皇上選秀,是為了綿延皇家血脈,皇後可見心中把皇上看的太重,因此才不舒服呢。”


    陶姑姑細細替王貴妃染著指甲,聞言也笑著應道:“娘娘說的是,隻是這皇家的夫妻,不比普通人家,便是外麵的夫妻,若是因著男人納妾,正室夫人便如此氣性,也是會被人說呢。”


    “女子以寬厚為德,姑姑的教導,本宮記在心裏了,隻是不知道太後娘娘會不會如姑姑這般教導皇後呢。”王貴妃輕輕抬起手,朱紅色暈染在指尖,襯得一雙玉手更加白淨細膩,她眯著眼睛端詳了片刻,才緩緩笑道:“若是太後的教導也不管用,隻怕還要旁人來教導才行呢。”


    陶姑姑抬眼看了王貴妃,很快便垂下頭,道:“奴婢明白了,會盡快將消息傳給首輔大人的。”


    終選那日天氣出奇的好,連續下了兩天的雨也在這一日收住了,豔陽初升,被雨水衝洗過的天空格外的藍,金燦燦的陽光灑滿大地,驅散了冬日的寒冷,反倒多了幾分暖意。


    謝樟愜意的靠在禦攆上,微微仰頭看著遠方純淨的藍天,唇角不自覺的勾起,這片天如此廣袤,無邊無垠,讓他有種想化身為鳥兒盡情翱翔的衝動,無拘無束,暢快自在。


    進入終選的秀女一百餘人,除了謝樟,辜太後、辜皇後、王貴妃幾位貴主兒也一起到了,宜平被排的次序不前不後,正在中間,看著一排排人出去,她的心情奇異般平靜下來。


    不過數十人,謝樟已經看得眼花繚亂,留哪個不留那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太後和皇後還有貴妃便已經七嘴八舌的在他旁邊給出了意見,原本就昏昏的頭腦被幾個女人說的更加昏昏,隻能留下一句“你們定”,便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秀女或被留下或被送出。


    選秀進行了一般,謝樟越來越覺得無甚趣味,漸漸有些明白為何皇祖父在位四十多年,卻隻小選了兩次,可見他老人家也覺得這般選人是個極其考驗眼力、腦力的活計!他微微動了動身子,調整了下坐姿,借勢想問問身邊的劉洪還有幾人時,卻被剛剛進來的一個女子吸引住了目光。


    宜平站在一排秀女的正中,今日的她穿戴十分清新大方,淺石英的短襦上衣配紫薇色的十副馬麵裙,頭上也中規中矩的隻帶了一朵與裙子同色的絹花,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裏,像是一朵春日將將開放的梧桐花,恬淡美好,又帶著春日裏特有的明媚甘甜。


    謝樟表情有一瞬間的愣怔,但很快便盡數收斂,隻是暗暗覺得奇怪,那日他明明看到這個姑娘一臉落寞的站在毓秀宮前,還以為她落選了,如今看來,那日她那般難過怕是不願進宮吧。


    謝樟眼神微微暗了下,很快便有覺得有些說不出的高興,他從來不覺得這宮中是女子的好去處,好好的女兒家到了這宮裏都變了,可惜他身邊從來沒人和他有一樣的想法,今日能見到一個和他想法一致的,他突然有種找到知己的感覺,隻可惜他並不想留她在宮裏,這般明媚如春日的女子,應該是屬於宮外那片天地的,隻有那樣她才會開的更好。


    謝樟被她笑的心中氣惱,猛地從榻上站起來,對著劉洪喝到:“給朕拿雙便鞋來!”


    宜平被他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笑聲是收住了,可是眉眼之中的笑意卻怎麽都掩蓋不住。


    謝樟穿著襪子立在榻前,直直的看著宜平,微抿著唇角,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真是做了個大笑話!本想發脾氣,卻在看到宜平眉眼閃亮,紅唇翹起的模樣時,瞬間一點脾氣也發不出來了。


    宜平也覺得自己剛剛笑的有些氣人,緩緩的收了笑,看向謝樟,柔聲道:“多謝皇上惦記著妾身。”


    “誰惦記你了!”謝樟覺得臉頰有些發熱,趿拉著劉洪拿進來的便鞋,走到她前麵輕哼一聲:“不過是些占地方的東西,隨便拿給你用用罷了!”說罷閃躲開目光,扭頭走到案桌前,隨手扒拉著扔在桌上的布料,道:“過來看看可有中意的。”


    宜平上前兩步,側頭看他,見他目光像是定在眼前的布料上一般,不由勾起了唇角,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道:“皇上現在看的這匹就不錯。”


    謝樟得意的挑了挑眉腳,斜看了她一眼,點頭道:“這個藍色確實好看。”說著拿起了一匹青色的細紗在宜平身前比劃了下。


    宜平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他手裏的紗,“這匹……藍色?”


    宜平看了看謝樟手中的細紗,又看了眼桌上的另一匹紗,眨了眨眼睛,將謝樟手中的布匹接過來,遲疑的伸手指著桌上的另一匹天藍色,問道:“藍色難道不是這匹嗎?”


    謝樟一頓,轉頭看向她,見她將那青色的細紗斜抱在懷裏,那清亮亮的顏色趁著她的臉蛋越發的洗白,在燭光下像是奶豆腐一般細膩,讓他的手指尖有些發癢。


    “嗯,這個色果真稱你。”謝樟抬手伸向宜平,卻最終落在她懷中的細紗上,微微摩挲了兩下。才又想起她剛剛的那個問題,轉頭看到她手指剛剛落下的地方,擰了下眉,將那匹天藍色的細紗拿起,端詳了下,道:“這個湖青色不適合你。”


    “湖……湖青色?”宜平左右打量著兩人手裏拿著的細紗,半響後突然彎唇一笑,抬手撫著自己懷裏青色的細紗,點頭應道:“既如此,那妾身就用這匹藍色做件衣衫穿。”


    謝樟覺得她笑的有些奇怪,皺眉看她:“你笑什麽?”


    宜平將那匹青色的紗放到一邊,聽到他的話,斜睨了他一眼,道:“皇上送給妾身這麽多不用的東西,妾身高興。”


    謝樟看著她臉上嬌俏的笑,心知她未說真話,卻也不想追究,隻是輕哼一聲:“朕才不信你的話呢!”說著轉身向榻前走去,在榻上坐下後,看著她還低頭看著桌上的那些布料,唇角不由慢慢彎起。


    宜平將細紗微微收拾了下,轉頭看著謝樟道:“妾身這就給皇上衝茶……”


    話還未完,就被男人此刻的笑容看的心中一顫,話語漸漸低了下去。


    屋內閃動的燭火映在他臉上,鼻梁挺俊,唇角還噙著親和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溫潤柔和,華光流轉。


    宜平呆呆的立在那裏,心中漸漸升騰起一種奇怪的感覺。明明見他不過兩次,可卻從一開始就好像並不陌生,便是這樣處在一室,也像是兩人相識許久一般,這種熟悉感讓她對他竟然沒有一絲絲的戒備。


    宜平突然覺得有些心慌,這種心慌的感覺突如其來,讓她尋不出原因,也不知如何排解,隻能慌亂的轉身去一旁找尋茶具。


    謝樟本被她呆看自己的目光看的心情愉悅,卻突然感覺到了她的疏離,這讓他的心情也好似蒙住了一層烏雲一般,有些不舒暢起來。


    宜平緩緩吐出一口氣,重新在臉上掛上笑容,轉身端著茶具走向謝樟,“妾身這裏沒什麽好茶,隻有入宮時,家中給帶的一點本地茶,還請皇上莫要嫌棄。”


    謝樟注視著她,看她語態又如早上那般恭敬客氣,眉心不由擰了起來,半響後才道:“江北雲霧便是貢茶,算得上好茶了。”


    宜平正準備取茶,聽到謝樟的話,手微微一頓,但很快反應過來,用茶匙取出一平匙茶,往謝樟麵前送了送,一股清新鮮爽的茶香瞬間溢開,讓人神怡。


    “這是今年的新茶,父親當時恰巧在茶山不遠公幹,便尋機買了些。”宜平的聲音溫軟,配著她手下不疾不徐的動作,像是一幅優美嫻靜的畫兒。


    謝樟在漸漸溢開的茶香中,放鬆了身體,靠著身後軟軟的迎枕,聲音也有些懶了起來,“聞著好像比貢茶好。”


    宜平正在燙杯,聽到謝樟的話,抬眼看著謝樟,帶著幾分嗔怪道:“皇上這話我可不敢應。”


    謝樟見她這般,低低笑了一聲,緩緩做起了身體,看著她太壺衝泡的動作,低低道:“茶許是真不及那貢茶,可一杯好茶,茶隻占五分,剩下五分是要看衝茶人的技藝的。”


    宜平抿唇一笑,抬手傾斜茶壺,清澈明亮的茶水很快注滿了雨青色的茶盞,清鮮的香味帶出一絲絲說不出的澀味,更添迴味。


    謝樟慢慢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讚了聲“好茶”說罷想了下,又補充道:“手藝也好。”


    宜平含笑看他,想了想,道:“皇上那麽辛苦的到園子裏給妾身撿了那麽些占地方的東西,卻隻讓妾身奉杯茶,若是妾身再做不好,豈不是有愧?”


    謝樟剛剛含進嘴裏的一口茶差點嗆到,將茶湯咽下,抬眼瞪向她:“不許再提那些東西!”


    宜平裝作驚訝的睜大眼睛,很快便又做出一副乖順狀,道:“是,妾身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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