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桑梓聞言一僵,心想本君都是成過兩次親的人了,如此畏畏縮縮確是太丟人了些,這一遭既然怎麽都得受著,那不如坦蕩些,萬不能辱沒自己堂堂的仙界帝君身份。


    於是她挺了挺脊背,看向雲旗,十分大氣道:“你、你你來罷,我們速、速戰速決。”


    “噗。”少年被她逗笑了,慢悠悠逼近她,坐在榻邊將僵硬的人摟到懷裏,笑吟吟道:“為夫若要來,想必斷然不會速、戰、速、決。”


    這小子真是不,不知羞!


    桑梓的臉蛋“騰”紅了個透,裝死地把臉埋到他懷裏,不想再出聲。


    雲旗樂得她貼近自己,順勢抱著心上人溫存,心裏泛起甜味。


    懷裏這個人,身上的任何一處都似乎像是按著他的喜好長就,就連那冷冷淡淡的模樣和愛吃甜食的小性兒都招人疼得緊,明明沒有相處過多少時日,卻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注視了她千百年之久。


    桑梓捂久了有點難受,稍稍離了雲旗的胸膛,還沒等喘口氣來,便被一隻大手抬著下頜,溫熱的唇不容抗拒地印了上來。


    “唔……”


    少年的侵略氣息太重,像是終於覓到可口獵物的野獸,帶著想將人拆吃入腹的狂躁。


    桑梓習慣性地想要推拒,卻被雲旗死死扣住了肩頭,加深了這個吻。


    少年捉住她掙紮的手,吻了許久才鬆開,末了還在她的朱唇上輕輕觸了一下,滿眼都是癡癡的迷戀。


    “你……”桑梓細細地喘著,平複了會唿吸,看著少年眼裏的溫情,不禁輕輕伸手將他臉上的玄黑麵具摘了下來。


    麵具下,那原本得天獨厚的俊美麵容上被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從眉骨一直往上延伸到發鬢,殷紅不平的刻在額上,猙獰而可怖,簡直讓人不敢想象當初的傷口是有多深。


    桑梓手有些顫地撫上那道痕跡,驀地想到錦瑟曾經告訴她的話,她艱澀地問道:“這麽狠的傷,是不是我爹娘派的人趁你有腿傷,在亂葬崗的時候……”


    雲旗捏住了她的手沒讓她再問下去,少年將那柔荑放在自己頬邊蹭了蹭,平靜地調笑道:“為夫現在有點醜,夫人可不能嫌棄。”


    桑梓心疼地紅了眼,低頭發抖地靠進少年懷裏,動了動唇卻沒有出聲。


    她幾乎不敢去想他遭受了什麽,被人那樣殘忍地對待著,而她卻被軟禁在桑府,無能為力。


    雲旗感到懷中人的顫抖,以為是這事把心尖尖上的人嚇到了,忙低下頭輕聲哄了哄,哄著哄著就變了味,終於忍不住將人給緩緩壓了下去。


    桌上的燭火還在搖曳生姿,曖昧地暈紅了這一室溫情。


    ***


    次日直到巳時,桑梓才迷迷瞪瞪醒了過來。


    刺眼的日光透過紗窗,柔和地灑在床頭,桑梓瞧了眼空落落的身側,嚐試動了動極為酸澀的身子,紅著臉在心裏暗罵了句“禽、獸”後,便慢吞吞地撐著手臂起身。


    雲旗聽見床上有衣物摩挲的動靜,忙從廂房門邊走了進來,伏低做小地去扶他的愛妻。


    大概是昨晚兩人說開了話,少年沒有戴麵具,滿是討好笑意的鳳眼不住圍著桑梓打轉,月白色雲紋錦服穿在身上,將人襯得分外清俊挺拔。


    “夫人,為夫來扶你洗漱如何?”


    桑梓見他那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就有些氣悶,暗暗瞪他一眼,卻又隻能借著他的力道撐住身子,慢慢穿衣洗漱起來。


    兩人一出廂房,便見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正細心地擺著碗筷,見他們來了,平淡的臉上漾出溫柔的笑意,“少爺、少夫人,這四喜餅和湯圓剛出鍋,快來趁熱吃罷。”


    雲旗笑著應了聲,同桑梓一同落了座。


    點心?


    桑梓一雙眼不住往桌上瞄去,那瓷白的盤子上擺放著一個個銅錢大的酥皮餡餅,煎得澄黃發亮,看著便令人食指大動。


    她夾起一塊細細嚼著,這小餡餅外焦裏嫩,還混著一股桃花的清甜,入口滋味馥鬱香濃,直甜到了人心坎裏。桑梓眼睛亮了起來,偏頭看向那婦人,仿佛是在看一件稀有的珍寶。


    雲旗被她這些孩子氣的小動作逗笑了,盛了碗酒釀湯圓放到她手邊,開口道:“這是李媽,負責府裏的夥食,以後夫人想吃什麽都可以告訴她。”


    李媽和藹地看著兩人,笑道:“老身看著少爺長大,如今少爺有福,娶了個神仙似的少夫人迴來,也算是了卻了老身一樁心願。這四喜餅是家裏的風俗,寓意多子多孫,你們倆啊接下來就努把力,生個小小少爺……”


    “咳咳、咳……”


    桑梓聽到這猛然噎了一口,咳的麵頰通紅,接過雲旗遞的湯碗忙咽了兩口下去。


    “李媽,夫人臉皮薄,您就別打趣我們了。”少年笑得眉眼彎彎,撫著桑梓的後背給她順氣,“今兒天氣正好,等夫人吃完,為夫帶你去後院看看那剛開的合歡花。”


    桑梓看著滿臉溫柔的少年,頭一迴覺得這種平淡無奇的日子竟也會如此讓人沉醉,她難得露出了個真切的笑來,“好啊,夫君。”


    ***


    兩人成親才第三日,雲旗便被禁軍的李統領急急召迴了宮,臨走時怕桑梓在家無趣,還派人將那太尉府的紅嘴玉連趕著送了過來。


    小蘭將銀頂鳥籠掛在窗邊,眨著圓眼睛跟那隻小雀大眼瞪小眼,歡喜地在籠子邊晃來晃去。


    桑梓端著清茶坐在邊上,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思索著。


    這個小世界走到如今,大致的構架應當已經顯現地差不多了,唯一一個拿捏不穩的就是雲旗的那個身份,或許會給這個故事再掀起波瀾。


    心魔世界的一切都來源於宿主的內心,在這個小世界裏,一開始設定應龍和她兩情相悅,接著是應龍想要殺了雲旗,最後便是現在雲旗威脅桑太尉從而娶到了自己。


    如果雲旗的那個身份影響不大,那麽桑梓猜測,雲旗的心結應該就落在她與應龍的情意,和她對自己親人的逼迫,且後者明顯不如前者對心結的威脅大。


    那麽今後,自己要做的就是讓雲旗完完全全相信,她對應龍已經沒有了情意,才有機會解開這個心結。


    桑梓抿了口茶,心中實在有些不解。


    她和雲旗相識那天至今日不過百年,相處也一直是平平淡淡無甚起伏,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讓雲旗覺得她同應龍有私情呢?


    她自認從未和應龍有過曖昧舉動,在婚後更是很少同他來往,若不是自己元神有損,她倒也願意就這麽放下一切身份地位,陪雲旗待在鬼界生活。


    想不通,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她就一直在思索雲旗的心魔成因,卻怎麽都想不通。


    除非還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蘭,小蘭在少夫人院裏嗎?”


    福全粗獷的聲音傳了進來,小蘭竄了起來,朝外麵答道:“在呢!福全哥,怎麽啦?”


    “院裏一個丫鬟病了,你來替她幹點活!”


    “好咧!”小蘭興衝衝就要出門去,走之前還對桑梓擠眉弄眼道:“仙女姐姐,小蘭先走了喲!”


    “小機靈鬼,快去罷。”桑梓笑著看她。


    待小蘭的影子跑不見了,桑梓也施施然起身,準備給那紅嘴玉的缽裏換點水。


    “小姐!”


    廂房外傳來一聲嬌軟的唿聲,桑梓迴過頭,便見小辭憂心忡忡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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