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成了你的情敵了?我跟他隻是普通朋友。”崇晏皺眉,一本正經地解釋。


    崇昱覺知這氣場有些不對,城門失火,生怕殃及池魚。他腳底抹油,溜出病房。


    “普通朋友?”王免眯了眯眼,一雙深藍的眼珠有種異樣的眸光:“普通朋友在你迴國才48小時,發了滿屏短信,打了無數通電話?”


    “他隻是擔心我有事……”崇晏低頭,不敢看那雙眼睛,她從不知道他的目光除了神情之外,還可以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利刃,令人忐忑發慌。


    “緬……好不容易,這王崇晟被解決了,你又給我招來了一個duke wu!”王免聲音有些沙啞,透露著疲憊:“我隻想知道,當初……真的是王崇晟從中作梗,逼你離開我嗎?”


    崇晏忽然瞪大雙眼:“他沒有錯,你沒有錯,是我的錯,你們不要逼我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當初,崇晟隻是威脅了她幾句:看吧,那混小子隻會犯罪,你如果再跟他在一起,那麽他也隻好怪自己不走運,也不怕那罪名多一條——強/奸未成年少女!


    可這並不能作為她逃避的托詞。如果她真的想跟他在一起,什麽是困難的呢,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吧。


    當他提出要結婚的時候,她真的害怕了,他與她早戀早婚,會重蹈父母覆轍的吧……


    “緬!”王免看著崇晏用雙手不斷敲打著自己的腦袋,他急忙製止,將她雙臂抱住,按了緊急求救鈴。


    醫生護士蜂擁而至,打了鎮定劑的崇晏很快睡著了。


    主治醫生用非常公式化的語氣,將他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如果她再遭受刺激,我可不保證她是否可以迴到從前,她已經有輕微的自殘行為。”


    他急忙跑迴病房,以狂奔的速度,生怕她突然醒來,做出自殘的事。


    他真的該死,以為她看著好好的,就覺得她什麽事都沒有,隻是有些情緒激動。可心理病真的比生理病更加嚴重啊,病發地如此突然,通常毫無痕跡,真的很容易讓人大意……


    從前,他熱臉貼冷屁股不是貼的挺好的嗎,以極度卑微的姿態祈求她能多看他一眼。他現在為什麽就不可以了呢?他細想著來龍去脈,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王崇晟的婚禮發生的,他結婚了,把崇晏刺激到病發,他結婚了,也把他刺激得意忘了形。


    王崇晟結婚,王免樂不思蜀。崇晏那座皇宮,經過他八年的對峙抗爭,終於打退了外敵的入侵,正在他洋洋得意之時,又來了一個他不明底細的外敵,叫他怎麽不恐慌,真的是沒有一刻鬆懈的時候啊……這麽長時間,他真的有點累了,因為再也經不起再次分開的恐慌了。


    可是,即使再累,他也不想放棄!他能怎麽辦呢,隻能咬著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拿起崇晏的手機,那個好比潘多拉魔盒的東西。


    手機設置有指紋解鎖,他看著還在昏睡的崇晏,真的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他細瞅著崇晏的十個手指頭,這女人,連手和腳都長得那麽美,真的是一個天生的妖精。本想用崇晏的手指頭解鎖,可他心神一動,好似驗證一種猜想一般,將指紋解鎖界麵切換為密碼解鎖界麵。


    1—0—0—6—0—9


    直到輸入最後一個阿拉伯數字,他的手有些顫抖——手機解鎖了。


    那是他與她共同的迴憶,他由男孩變成男人,她由女孩變成女人,那樣銘記於心的神聖日子。


    他狂喜,可一條新短信就像一盆涼水一般,將他心中的煙火生生澆熄。


    在與崇晏有關的事物上,他可能永遠學不熟吧,永遠是一個自卑又自以為是的自大狂吧。會因為一些小小的“施舍”便洋洋得意,恨不得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他怎麽還是這樣的人呢,他以為他已經變得寵辱不驚,八年的闖蕩什麽大風大浪他沒經曆過,可這有關她的小小細節,依然能掀起他的心潮巨浪,讓他得意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以為,他對她已經足夠貼心了。可那個人,在他誤接電話後知道崇晏住院的那個人,不到12個小時,竟然已經從美國來到了中國,還到達了這個離中心地帶有些偏遠的城市……


    “mill,你等我,我馬上就到!”


    這條短信多麽感人啊,明知道她的手機在他手上,真是——感人的挑釁!


    報應啊,當初他無意中撬了王崇晟的牆角,現在又有人撬他的牆角……


    他哼笑一聲,他可不是王崇晟那麽好對付的軟柿子!這牆角,那人想挖,也得看那人有沒有那個本事。他要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家的牆,牢牢地看著崇晏。比耐心他綽綽有餘,比臉皮厚度他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如果那牆角真的被挖了一個窟窿,那他悄悄填上好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采取措施,那個挖牆角的,已經堂而皇之地,來到了他的跟前。準確來講,是來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崇晏跟前。


    這個手機,真的是個潘多拉魔盒啊。可又如此不同,美好的事情在最前麵,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接踵而來……他現在關掉還來得及麽?


    來不及!他還管什麽手機,他的緬,已經被一匹虎視眈眈的餓狼圍著。他要護住,必須的啊。他迅速脫掉腳上的鞋子和身上的外套,鑽進崇晏的被窩裏。突來的冷風讓她皺了皺眉,他親吻她的眉心,擁她入懷,她逐漸鬆懈。


    “你就是王免?”來人輕吐著這句話,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族式傲慢。


    “……”王免不理他。這種人,在他的女人手機上安裝了定位儀的小人,王免真的沒有任何興趣跟他對話。


    王免不動聲色,那人也氣定神閑。


    就在不到十秒的對峙中,他得出一條結論,這人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從前他被班主任尤天禧指責“臉皮有八丈厚,坦克都軋不過去”。


    可他覺得,這人的臉皮已經無法用尺子衡量了,他都做得這麽明顯了,難道要他再上演一場真實的“床/戰”?如同當初對待王崇晟一般對待這個人?可是啊,這人不是王崇晟,他和她也不是當初的王免和王緬。他沒有那個心思,沒有那個心情,也沒有那個“條件”,他的緬,還病著呐……


    強強對峙不超過一刻鍾,一個小小的身影打破的僵局。


    “咦,這背影?”崇昱探頭探腦,手裏拿著吃掉一半的糖葫蘆,臉上糊得像小花貓,他以為自己認錯了病房,迴頭昂起小腦袋瞅了門牌三次。


    “崇昱,你好!”duke轉身蹲下,對崇昱伸出右手,崇昱有些發愣,木訥得伸出了小小的右手。


    那隻手有些大,姿態優雅又好看,崇昱握得住嗎?不能,所以,他隻能握一握這個人的手指頭,他疑問帶著些驚喜:“你是uncle duke?”


    duke點點頭,將崇昱熟練地抱了起來。這一大一小的親昵姿態,絲毫不像“奔現”的第一麵。


    將崇晏牢牢摟住的王免,護住了這個“大的”,護不住那個“小的”,他心焦啊:“崇昱,你不冷嗎?被子裏暖和。”他的身邊,好像就隻有這一個誘惑了啊。


    可崇昱是什麽反應?摟著那隻“duck(鴨子)”的脖子,死死地不願意鬆開,隻是睨了他一眼,話也不願意多講,這樣子,像極了縮小版的崇晏看不上他的表情,投入他人懷抱的愜意——就是這八年來他夢到崇晏,投入別人懷裏的愜意……


    對著這小子,王免真的感覺有些無計可施了,隻好出此下策:“崇昱,崇晏醒了,在叫你呢。”


    崇昱立馬像點了中了穴道,呲溜著從duke的身上下來,趴在崇晏的床邊。王免趁他不留意,把他捉了上來。


    “你幹嘛,你放開我,大騙子,小孩都騙!”崇昱瞧著崇晏還在睡著,意識到王免是在扯謊,一個勁兒地想掙脫他,奈何他被王免困得死死的。


    “剛剛她真的在喊你,你不信繼續聽聽……要不然就是她做夢夢見你了。”王免扯起慌來,臉不紅心不跳。


    “真的?”崇昱又看了一眼崇晏,有些懷疑。


    “騙你是小狗!”王免臉皮厚到明明知道是詛咒自己還刻意為之。


    其實他想啊,這小狗總比單身狗要強很多不是?撬了他家的小牆,就好像是有了一個支點,有了一個支點,連地球都撬的動,跟別提崇晏這堵已經被他撬過的牆了……


    崇昱繼續觀察著睡夢中的崇晏,好像真的在嘀咕著什麽:“是我……我的錯……我的錯……”


    “誒,大傻個兒,你是不是欺負崇晏了?”崇昱癟嘴問。


    “……”王免理虧。可這隻duck還在一旁注意著這邊的動靜呢,他可不能讓鴨子有可乘之機。


    王免正準備說話“理論理論”,可這小子攥緊小拳頭,義憤填膺地說:“看你們在吵架,我就不該出去,我就該守在這裏,你是覺得我個子小,打不過你是吧,下次讓你再欺負崇晏……”


    這堵小牆,還沒開始挖就已經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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