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晟哥……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沒有跟你提起,就跟他開始了,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跟他說,我和你有婚約的……”崇晏聽到他的一番肺腑之言,心中歉意更甚。


    “你沒有錯,是他的錯,就是他哄你騙你的,如果不是那幾天我有任務在身,他沒有乘虛而入的機會。一個靠譜的男人,他怎麽會不顧後果就跟你做那種事。雖然你那時候已經滿了18歲,可是身份證上的卻是17歲,知法犯法的事情他還真敢做?”崇晟眯了眯眼睛,迴想到那一刻,他為什麽就沒有殺了那個礙眼的家夥呢?


    “是我……是我引誘他的……”崇晏低下頭,輕輕地說,這事終究有些難以啟齒。


    “崇晏。”他走上她跟前,冷冷的眸光盯著她:“我勸你不要跟我唱反調……是他的錯,就是他的錯……就算當初是你們年紀太小,不懂這其中的厲害。現在呢,你為什麽知錯依舊犯錯呢?那個混蛋,狗改不了吃/屎,他在美國做的什麽勾當,你又知道多少?”


    崇晏心存疑惑,從再次相遇到現在,她和王免好像沒有提及過,這八年發生過什麽。她抬起頭,看著崇晟,不知所以。


    “坑蒙拐騙,無惡不作。”崇晟表情依舊嚴肅。


    “不會的,他不會……”崇晏不相信,他會做出“出格”的事。


    “是啊,警察多數奈何不了他,一直遊走在邊緣,插科打諢。就像當初,鑽了空子,騙你上/床一樣。”崇晟自從轉業,就一直緊盯著王免的一舉一動。遠在美國,王免做出的那些髒事他可以不管,可是他現在又來纏著崇晏……他是覺得,他王崇晟就是一個奈何不了他的窩囊廢麽?


    “他沒有騙我……我說過的,是我願意的……是我願意的……”崇晏喃喃著,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痛。


    “崇晏!你沒有心,你四歲的時候,是我先找到你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我那麽多年陪在你身邊的,你難道感受不到嗎?那時,你和他認識不過兩年多,你就可以輕易地把自己交給他……我對你來講究竟算什麽——是備胎?”崇晟閉上眼睛,收斂了有些激動的神色,最後的一句話,直接將生生地將崇晏擊潰:“你難道真如你外婆臨終時所說,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嗎?”


    崇晏猛地抬起頭,迴想六歲時,外婆病重住在醫院的場景。醫生說,外婆隻剩一個月時間了,走運的話,可以維持一個半月。可是,外婆明明還不到45歲,比同齡的人也年輕許多,為什麽就會被突然被宣判時日不多了呢?


    當她第一次去醫院看外婆,不到一個星期時間,外婆輕容枯槁,老了十歲不止,就連簡單的起身都有些困難。第二次去醫院,外婆又是嚴重了許多,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第三次,她真的有些害怕了,害怕見證這場蕭條的衰老,她刻意迴避,有了第一次迴避,就有第二次。


    最後一次去醫院,那時她掙紮著不願意,還是爺爺將她連抗帶捆,把她綁了去。等來到醫院,外婆的的身上已經蓋上了白白的被單,病房裏站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四周都是隱隱的啜泣聲。最愛她的那個人,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一個遠方的姻親嬸嬸,前刻還在哭著,後刻將她拉到一邊:“崇晏,你為什麽這麽多天都沒過來?你外婆想你,你知不知道……臨終之前,一直嚷嚷著,說你不來看她,說白把你養這麽大,說你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估計真的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吧。


    母親跪在病床前,握著外婆的手,雙眼已經紅腫,泣不成聲,看到崇晏在一旁,她斷斷續續地說:“崇晏,來……牽一牽外婆的手……以後可就牽不到了……”


    她那是的反應是什麽?她抗拒,很抗拒,好似隻要她不觸碰那個逐漸冰冷的屍體,她就還有理由相信,她的外婆好好端端的活著。


    那天可能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吧,她麻木地看著大人們忙進忙出,她也不讓自己空閑下來。在靈堂裏,她跪在火盆前,不斷疊著金元寶,機械地將它投到火盆裏,用忙碌來掩蓋自己的茫然,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想,如果讓她迴到外婆臨終之前,她還是會那般逃避吧。可她這真的不是一個狼心狗肺的人啊,外婆對她的好,她都看得見。她極度渴望這種好,同時也恐懼會失去。


    至於崇晟,她不是沒有看到他的好吧,她隻是不愛他,可她真的不是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的東西”——這句話,真的戳中了她的要害啊,她覺得腦袋很疼,疼的她渾身哆嗦,疼的她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


    她雙眼朦朧,爬到崇晟的的跟前,抱著他的腿,使勁地搖著,嘴唇哆嗦著重複著一句話:“我不是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不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崇晟見狀,有些心驚,眉心皺了皺,正準備把情緒奔潰的崇晏扶起來,不料化妝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臉色發黑的王免正氣衝衝地站在門外。


    王免氣急敗壞,可看見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崇晏還是有些吃驚,他迅速掏出西裝口袋裏的領巾,給她擦了擦鼻涕,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這個過程如此短暫,短暫到崇晟怔愣那麽幾秒的時間。


    王免抱著崇晏離開後,一隻穿著白紗裙的黑貓竄過走廊。崇晟心中一跳,走出門外,走廊間靜悄悄地,一個人都沒有。


    ——


    來到醫院,王免很是慌亂,去了急診科,急症科的醫生讓他去精神科,他當場差點沒把那醫生的看診台給掀了。最後不得已,他還是去了精神科,精神科的醫生讓他去拿以往的病例,初步懷疑是抑鬱症停藥加上外部刺激的反應,他當場就愣在那裏,他的緬怎麽會有——抑鬱症?


    他打電話給才聯係上的李迅,得來了一件私人病房,將崇晏和睡著的崇昱安置妥帖,讓司機看著。他獨自一人開車迴到小別墅,翻找著崇晏的行李和挎包,包裏有一個錢夾,一隻手機,還有一瓶藥……


    手機已經是低電關機狀態,他才插上充電器,手機便不斷振動著,來電顯示——duke wu,他掛斷了,對方堅持不懈,繼續打著,他接聽。


    “mill,是你嗎?我終於打通了,為什麽你的電話一直是無法接通的狀態?藥記得吃了嗎?”是個男人的聲音,有著磁性。


    對方極度焦急,王免聽得出來,對方的極度在意,王免也深刻感知,他淡淡迴答:“你找她有什麽事?我是她的男朋友。”


    對方靜默了幾秒鍾,王免有些心焦,歎了一口氣,妥協說著:“她住院了,你知道她的抑鬱症?”


    王免最終得到了電子檔的病例。


    崇晏閉著雙眼,身旁一個小小的腦袋緊緊地靠著她的。如果是在家裏,這種畫麵讓他感覺到溫暖,可是,這裏是病房。


    剛才,他拿著那些看不懂的資料給主治醫生。經他解說才得知,崇晏有過中度抑鬱症,經過治療,症狀減輕,現在是輕度,可不能隨意斷藥和受到精神方麵的刺激,不然會發生不可逆轉的危險,此次的精神狀況,有待考察。


    她在睡夢中,看似深睡其實並不安穩,額角不斷滲著汗,他輕輕地擦去,在她的額角留下一個吻,如此反複,直至第二日清晨。


    崇晏睜開雙眼,一大一小的兩張臉映入眼簾,與平日裏的狀態皆是大相徑庭。男人平日嘻哈,睡著的姿態可有些嚴肅,這小孩兒平日調皮的很,睡著的時候是這麽乖順可愛。她忍不住,往那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親,崇昱立即睜開雙眼,歡快起身:“你輸了,你輸了,我就說崇晏她最喜歡我吧,她可是最先給我親親。”


    王免睜開眼,挑眉看了那小家夥一眼,這算那門子“親親”?如果她不主動過來,那他就自己過去好了,他飛快地往崇晏的唇上啄了一下,迴頭得意得瞅了崇昱一眼:“崇晏親我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小子,跟我比,你還嫩了點。”


    “那我就比最後一個!”崇昱說著便往崇晏唇上也啄了一下。


    崇晏:“……”


    王免:“……”


    王免覺著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應當改為“唯女子與熊小孩難養也”!


    “緬,好些了嗎?”王免懶得跟低齡兒童計較,問著身側的女人。


    “嗯。”崇晏看著四周裝修,猜得出是醫院:“我們迴去吧。”


    “不著急,我可累壞了,不讓我歇息一下?”王免隻好出此下策,拖著她待院觀察。


    “好……你睡吧。”崇晏輕輕地答。


    “緬。”王免喚著她。


    “嗯?”她迴應。


    “duck(鴨子) wu 是誰?”王免閉起雙眼問著。


    “什麽duck(鴨子)?”崇晏一臉迷茫。


    王免拿起那隻手機晃了晃,崇晏終於反應過來,皺了皺眉:“你接我電話?別人是duke(杜克 )wu,請你尊重一下別人!”


    “尊重我的情敵?我是傻子?”王免睜開雙眼,即使整宿未眠,依舊毫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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