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胡喜的手下了地,錦貴妃一步步走到蘇末末的跟前,居高看著她,臉上浮著隱晦不定的恨意。


    蘇末末低著頭,自然沒有看見她這樣的眼神,隻在心裏盤算,怎麽才能快點兒把她打發走了,好快些去找朗寧大人。


    “蘇末末,想不到你的命還挺大,連皇後也幫著你,到真是讓本宮小瞧了。”


    錦貴妃冷笑,越看蘇末末越不順眼攖。


    蘇末末閉口不語,隻是納悶,這個錦貴妃自己並不相識,為什麽初見就好像和自己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處處和自己過不去。


    地上冰涼,已經跪了好一會兒,膝蓋除了隱隱疼痛,冷寒順著腿沿襲上身,一陣陣發寒。


    蘇末末的臉色白裏透著青色,看在錦貴妃眼裏,笑意浮起。


    “最近你和劉嬤嬤學習宮中禮儀,看樣子不夠用心呀,見了本宮也不知道跪安,還要別人教你,枉費了本宮在皇上麵前一番提醒,指了劉嬤嬤去教導你。償”


    倏然,蘇末末一怔,抬起頭望住錦貴妃,從她眼底冷厲的目光中,蘇末末不由得抖了抖。


    原來教禮儀是她給皇帝出的主意,這個死女人,見不得自己好,分明就是想整死自己。


    蘇末末麵上不變,心裏卻把錦貴妃不知罵了多少迴。


    微微頷首而笑:“如此末末還要謝謝錦貴妃的關照。”


    “無礙,不過小事一樁,以後,本宮自會更加關照!”


    言畢,錦貴妃嗬嗬笑了,心情大好。


    睨著蘇末末,看她臉上的麵具,冷笑:“這裏又不是戰場,每天帶著這東西,招搖過市,是怕誰不知道你威武的本事?”


    說著,她伸手就想去摘下,想看看蘇末末到底長的什麽模樣,能讓赫慕澤娶她。


    蘇末末大驚,在對方手還沒有挨近,已經側臉躲開:“貴妃娘娘,末末貌醜,別嚇到了您。”


    “貌醜?能有多醜?”這愈加引起了錦貴妃的好奇,不讓看,她就偏要看。


    手再次伸了過來,蘇末末陡然一把抓住,用上了幾分力道,錦貴妃吃疼,忍不住輕唿。


    “你大膽!還不放手!”胡喜察覺到不對,連忙上前幫忙。


    蘇末末早就忍的怒火叢生,對錦貴妃她自然不敢做什麽,但是一個奴才也不把她放在眼裏,動不動嗬斥,就讓她很不舒服。


    抬手,一拳打在胡喜的眼窩上,胡喜哎呦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抱著眼睛直喊疼。


    錦貴妃早就被震住,半晌迴不過神來。


    “反了,反了!”她氣急,顫抖著衣袖,指著瞪向自己的蘇末末,看著墨黑如夜的黑瞳,怔了怔:“你居然敢打本宮的人,來人,把她給本宮抓起來!”


    一旁早已經驚呆了的眾宮人這才醒轉過來,慌忙上前要抓蘇末末。


    蘇末末自知已經闖了禍,索性也不再畏縮,站起身來,對錦貴妃大聲道:“貴妃娘娘是看我不順眼,故意和我過不去是不是,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娘娘,娘娘何苦要一步步相逼?”


    “你……”錦貴妃想不到蘇末末居然直接說出來,一時有些心虛,但也不過一瞬,便恢複氣憤:“你以下犯上,不把本宮放在眼裏,本宮不過是訓斥教導,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還打本宮的人,本宮這次絕對不會再放過你。”


    “還愣著幹什麽,給本宮抓起來,掌嘴!”


    錦貴妃怒氣命令著,蘇末末雖然練過,但是對女人她卻始終下不去手,幾個宮女左右拉扯著,把她按倒在地,舉起手就要落下。


    “哼,果然是好大的膽子,本王的愛妾也敢打!”


    突然間,那高舉的手掌還沒來得及落下,一道清冽冷幽的聲音及時的飄然而至。


    驚得幾個抓著蘇末末的宮女,渾身一抖,瞬息嚇得癱軟在地,連忙跪叩:“奴婢見過三殿下!”


    蘇末末抬起頭,對上赫慕澤的眼,他如同從天而降的神,在昆笪的伴隨下,欣長的身材一身絳色華服,細眼微眯,妖冶邪肆,似笑非笑的掃視眾人。


    不過那隨意的一掃,已經讓眾人渾身顫抖不已。


    錦貴妃臉色倏然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定定緊盯著他,咬緊了飽滿殷紅的嘴唇,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麽。


    赫慕澤並不看她,徑自從她身旁走過,來到蘇末末跟前,冷睨著她,嘲笑:“身為本王的愛妾竟然如此不中用,以前的軍中訓練都白費了,不過幾個宮人,就這般無力?”


    蘇末末窘迫,咬了咬唇,垂下眼眸,心裏暗思,不是自己打不過,實在是心裏忌諱,不敢下狠手。


    “還不起來?難道你這麽喜歡給別人跪著?”赫慕澤再次發話,竟然對著她伸出了白淨好看的手來,扳指白玉在光照下,與他的肌膚瑩然潤澤含光,好看的緊。


    蘇末末一愣,揚起臉,目光落在他俊美的臉上,看他似笑非笑,不覺惴惴,不知該不該伸手。


    可容不得她多想,赫慕澤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順勢迴身對著剛才舉手要打她的宮女一腳踹了過去,力道極為兇狠,宮女不妨,躺倒在地,卻不敢多言,爬起來繼續跪好。


    從她幾乎扭曲的臉上,蘇末末可以體會到剛才那一腳有多狠。


    “本王的人你也敢動,看樣子你是活得太久了!”


    赫慕澤聲音低沉冰冷,聽得人心驚膽戰,可是不知為何,此刻看在蘇末末的眼裏,卻有著幾分男人的魅力。


    “殿下是在責怪本宮嗎?”


    一旁久久怔愣不語的錦貴妃終究還是忍不住搭腔,臉上一陣青白,變化不斷。


    對著赫慕澤,她眸底流轉千迴,壓著沉沉的妒意。


    對,沒錯,是妒意!


    蘇末末此刻才看清楚那眼神的千變萬化,不覺暗自驚訝,妒意?她在嫉妒,是嫉妒赫慕澤對自己太好?還是嫉妒什麽呢?


    聽到錦貴妃的問話,赫慕澤這才慢悠悠轉身,望向了她。


    錦貴妃說不出什麽心情,然而在他的眼光下,錦貴妃還是褪去了妒意,恢複了幾分矜貴傲然,與他直視。


    “娘娘怎麽說也是兒臣的長輩,替兒臣教導妾氏自然無可厚非。”


    騰地,錦貴妃臉色更加蒼白,腳下略微不穩,咬咬唇,凝著赫慕澤的目光說不盡的恨意綿長。


    這眼神,不該是一個長輩該有的,卻更像是一個怨婦惆悵延伸的怨恨……


    這一認知驚嚇到蘇末末,她眸瞳不可抑製的抖動聚斂,甚至大膽的猜想,為什麽錦貴妃處處和自己過不去,一切的根源出在赫慕澤的身上,她……愛上了赫慕澤?


    天哪!


    蘇末末寧可自己什麽也不懂,錦貴妃可是皇上的女人,她膽子可真大!


    “不過……”赫慕澤忽然一把將蘇末末攬入懷中,似是故意:“末末怎麽說也是主子,這要打要罰,怎麽也輪不到這些個奴才,您說是不是,母妃!”


    渾身抖了一下,錦貴妃臉色變得青灰,帶著幾分挫敗,轉眸,將怨怒瞪向蘇末末。


    “既然三皇子都這麽說了,本宮便不予計較,隻是,三皇子還是沒事時,多教教你這愛妾宮規禮儀,免得失儀人前,到時,可不隻是三皇子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皇家的臉麵。”


    說罷,錦貴妃再不做停留,拂袖扭身上了轎輦,對著還跪在地上的一眾宮人怒斥:“還跪著幹什麽,起轎!”


    看著錦貴妃怒氣衝衝的離開,蘇末末鬆了口氣。


    “你最好給本王解釋一下,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


    身後,赫慕澤的聲音清幽幽,聽得蘇末末渾身汗毛頓時倒豎。


    迴身,蘇末末擠出笑臉,怎麽說,剛才也是他替自己解了圍:“我……入宮這麽久,皇宮這麽大,我還沒有好好轉轉看看。”


    一睨蘇末末,赫慕澤冷笑:“這裏也是你能隨便亂轉的地方?果然是粗野之人,欠管教!”


    一句話便把蘇末末內心的感謝擊打的蕩然無存。


    “還不迴去,還嫌惹禍不夠?”赫慕澤冷聲命令,蘇末末心口堵著,若不是錦貴妃多事,現在她說不定早已經見到朗大人了。


    心裏不甘,卻不敢流露,蘇末末垂眸,看赫慕澤丟下自己早已走遠,隻能轉身跟上去。


    迴到別院,赫慕澤靜坐屋內,神情清淡,從頭至尾始終在把玩著他漂亮手指上的玉扳指。


    氣氛似是壓抑在一層莫名的氤氳中,蘇末末陪著坐了一會兒,越坐越是窒悶,一進屋就擺著一張陰沉的臉,這是給誰看呢!


    “三殿下,臣妾……不,賤妾有些乏了,就不陪殿下了,賤妾告退。”


    站起身,蘇末末扭身便走。


    “還不死心,還要去給陌玄攸通風報信嗎?”


    幽然,身後赫慕澤的聲音低沉的傳來,在寂靜的房中透著陰鷙的寒冷,乍然而來,陡地讓蘇末末連心跳都幾乎快要停止了。


    跨出去的腳步戛然停滯,蘇末末身體僵硬的頓住。


    什麽都瞞不住他,這個人……實在是一分都不能小窺!


    迴轉身來,蘇末末放鬆表情,瑩然含笑:“通風報信?賤妾不知道殿下是什麽意識?”


    在摸不清具體情況前,蘇末末索性裝起了糊塗,即便蘇末末知道,在赫慕澤麵前,自己的表演過於拙劣,赫慕澤肯定是不會相信她的。


    赫慕澤淡幽的眼神靜靜的望著她,良久不語,那眼神似是要看透到蘇末末的心底裏去。


    若是換做以前,蘇末末一定心慌麵白,可是現在,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盯視,反而坦然。


    迎上赫慕澤的眼光,長久的對望著。


    就在蘇末末以為赫慕澤會繼續逼問下去時,赫慕澤卻停止了把玩的動作,靠在椅子間,幾分慵懶:“既然不知道,那就最好不過,全當是本王給你提個醒,你不要妄想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耍你的小聰明,本王最討厭的就是自作聰明的人。”


    迷了眸光,一道狠厲一縱即逝,轉眸,仍舊的清淡無瀾:“去吧!”


    微微福禮,蘇末末轉身便走,和這個人她不願多處一刻。


    “對了,沒事的話,最好還是離錦貴妃遠一些。”


    身後,赫慕澤淡淡提醒,蘇末末微怔,略微停下腳步,不迴頭的迴答:“知道了。”


    便轉身離去。


    看著蘇末末走遠,赫慕澤擰眉:“昆笪!”


    “是。”不知立在何處的昆笪走出,在赫慕澤身前單膝而跪,等待著他的下令。


    “盯緊她,任何的接觸都要向我稟報。”


    “是!”對於赫慕澤的下令,昆笪從來不質疑,忠誠的聽取著。


    “還有……暗中保護她,以後類似今天這樣的事情,本王不希望再發生。”


    “……是。”


    至夜。


    養心殿內,禦醫們腳步匆忙,神色凜然且嚴肅,隱隱帶著幾分惴惴不安。


    “廢物,一群沒用的東西!”


    蕭紫鳳一改往日的雍容之姿,麵色難看淩厲,細眉倒豎怒視著眼前跪在地上顫抖不已的禦醫們。


    “查了半天,皇上究竟是怎麽了,你們也查不出來,本宮留你們有何用!”


    “皇後娘娘息怒,臣等惶恐!”


    禦醫們幾乎匍匐於地,頭也不敢抬,大氣更是不敢出一下,寒冷的夜,卻是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不斷冒出。


    而此時,層層幔帳內,皇帝閉眼毫無聲息的躺在床上,臉色青灰,氣若遊絲。


    蕭紫鳳焦躁不安,迴眸看一眼皇帝,不由地緊蹙柳葉細眉。


    “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都一定要讓皇上好起來!”蕭紫鳳厲聲,語氣不容半點商量。


    “臣等一定盡力!”禦醫們叩首齊答。


    “不是盡力,而是必須,皇上若是不好,你們……也別想活著!”


    說畢,蕭紫鳳甩袖離去,到了門口,對門外侍衛冷眼一瞥,命道:“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去。”


    “是!”


    待她走遠,隱在暗處折角廊道內的赫慕澤和昆笪慢步走出,看一眼門口戒備森嚴的守衛,赫慕澤淺笑勾唇。


    “父皇看樣子兇多吉少啊!昆笪,查的如何?”


    “迴三殿下,屬下已經秘密打聽過,皇上是今早突發疾病,來的很突然,不排除下毒的可能。”


    昆笪躬身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如實稟報。


    赫慕澤靜靜聽著,對於皇帝的生死他並不關心,相反的,還有些期盼,或許隻有他死了,阻礙自己的人才會又少一個。


    “殿下,您說會不會是皇後她……”昆笪大膽揣測。


    赫慕澤凝然而笑,像是聽了很好笑的笑話,極為肯定的搖搖頭:“她並不是個蠢人,若是沒有父皇一直在後麵替她撐著,就憑那個軟弱無能的太子,如何能成大業!”


    眯起眸底,一絲寒冷乍現。


    “給鬼門門主傳信,將皇上的情況如實相告。”


    “……是。”


    屋外,明著是伺候蘇末末,暗裏,蘇末末去清楚的很,她們全是赫慕澤派來看守監視自己的。


    “啪!”將手中的蝶翅步搖狠狠扔在桌上,上麵鑲嵌的珠寶跌落,使得精致鏤空仿若遙遙欲飛的蝴蝶頃刻間便殘缺了一塊。


    墨柔立在一旁,抬眼望過來,不覺可惜。


    “劉嬤嬤呢,怎麽不見她過來了?”蘇末末抬眸看一眼默不作聲的墨柔。


    對於墨柔,她也開始厭倦,那次去尋朗大人,她明明選擇了赫慕澤不可能走的路線,可是偏偏還是被他堵在半路,除了墨柔,她想不出,還能有誰會這麽及時的去通知,早不來晚不來。


    墨柔垂眸,低聲迴道:“殿下已經讓人知會劉嬤嬤,讓她以後都不用來了。”


    “什麽?”蘇末末有些意外,卻沒有多問,轉開了話題道:“最近怎麽沒有見三殿下?”


    “皇上最近龍體欠安,殿下他幾日都和眾皇子守在養心殿,已經守了好幾日了。”


    “皇上龍體欠安?”蘇末末倏然站起身,這件事她怎麽不知道,眾皇子都守著,足可見這絕非一般的欠安,恐怕……


    蘇末末莫名的有些慌亂,轉頭看向窗外,雖然依舊絲絲冷寒,但是今天天氣卻是難得的陽光和煦,然而,在那絲斑駁光暈中,蘇末末卻似是窺見滾動的烏雲正向天際壓來。


    她不懂深宮的狡詐,卻也深知,越是風雨搖曳間,越是暗流湧動,看似平靜的背後,往往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變動。


    赫慕澤,此刻守在大殿外的你,又會有著怎樣的盤算呢?


    “……眾位殿下娘娘,還是請迴吧,皇上龍體抱恙,不能接見眾位。”


    皇帝身前的貼身大管家榮生從內殿內走出,一揚拂塵,客氣的頷首逐客。


    “不見?是皇上不肯見,還是皇後娘娘不許見?”


    膽敢如此大膽出言的,在這宮裏,除了錦貴妃,恐怕再無他人,一來她深受皇帝寵愛,這個自不必多說,二來,她乃是西翎國公主,雖說西翎國勢不如南昇,卻終究是南昇的同盟國,戰亂連年,怎麽能缺少同盟國的支持。


    皇後恨她,卻終究是拿她毫無辦法,這一點,她深知其道。


    “這……這自然是皇上身體不適……故而……”榮生麵對錦貴妃淩厲犀利的眸子,一時竟有些說不清楚,心虛起來。


    哼,錦貴妃冷笑:“今日無論如何,我等要見皇上,誰知道皇上在裏麵是如何情景,萬一有人趁此挾持暗害,我等豈不是白白錯過了救駕的時機。”


    “嗬嗬嗬……錦貴妃真是會說笑。”


    適時的,皇後蕭紫鳳一步步從外麵走入,大紅的鳳袍金釵豔光四照,威儀不失高貴,看在錦貴妃眼裏,刺得眼紅。


    來到眾人麵前站定,淡淡一掃,瞥過人後看熱鬧的赫慕澤,方才把目光落在了錦貴妃的身上。


    錦貴妃與她,相差了十幾歲的年齡,正是芳華,肌膚瑩潤白皙,是個絕麗的美人,尤其眉眼間,和已經死了的柳如妃有著五六分的相似,若不是如此,皇上又怎麽會對她如此寵愛。


    眸底不易覺察的譏笑閃過,蕭紫鳳拖曳著華麗的長裙,轉身,以一宮之主皇後的姿態睥睨眾人:“你們,是來質問本宮的嗎?”


    陡然,眾人眼底閃過一絲慌張驚懼,麵麵相覷,紛紛躬身跪地:“兒臣,臣妾不敢!”


    唯獨錦貴妃麵色冷幽的繼續佇立人中,與她相視。


    蕭紫鳳抿唇露出一抹意味的笑意,看的錦貴妃不由的一怔,尚未來得及揣摩,她卻已經轉過眼眸,對眾人威嚴道:“本宮不讓眾人探望,都是為了皇上的龍體,裏麵有太醫院尚醫監大人和鎮遠大將軍段大人,大家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嗎?”


    跪著的人聽聞臉色微變,卻也都垂了腦袋。


    自然是信服,這兩人都是三朝元老,剛正不阿、忠心可表,眾人就算是懷疑皇後,但有此二人坐鎮,也不會多想了。


    赫慕澤跪在眾人間,微微浮著唇角,眼神清幽的似是深諳的潭水,臉龐在攏在微弱的光暈中,漂亮的不真實。


    “既然如此,兒臣、臣妾告退。”


    聚攏起來的人三三兩兩散去,錦貴妃咬了殷紅的唇瓣,很不甘心,心裏不禁暗罵眾人的懦弱無能。


    “怎麽,錦貴妃還有疑問?”蕭紫鳳似笑非笑,眉眼間已經悄然攏起了冷冽。


    錦貴妃輕嗤而笑,淡淡輕微的福了福身:“臣妾不敢,臣妾告退。”


    說完,轉身沉臉便走。


    睨著她走出,蕭紫鳳漸漸沉了麵孔,咬牙:“遲早有一天,本宮……”


    後麵的話她並沒有說下去,平複了心緒,轉身,推開養心殿內室的門,走了進去。


    “赫慕澤!”


    終於追上赫慕澤的腳步,錦貴妃看一眼身後跟隨的宮人,宮人們領會的躬身退開,走到了遠處。


    赫慕澤也看一眼昆笪,昆笪點點頭,轉身離去。


    見周圍沒人了,錦貴妃方才黯淡了眼神,不複方才的淩厲,幾分柔和,走近赫慕澤,嗅著他身上特有的淡香,浮起淺笑:“澤,你為什麽總是躲著我?”


    赫慕澤擰眉,不加掩飾的躲開錦貴妃刻意的靠近:“娘娘此言何意?兒臣不懂。”


    赫慕澤刻意將兒臣兩個字說的極重,聽得錦貴妃渾身一僵,臉色陡然變得難看。


    “赫慕澤,你這左一聲娘娘,右一聲兒臣,是打算徹底要劃清我們之間的界限嗎?”


    赫慕澤垂眸不語,密長的眼睫在陽光下,投下濃濃優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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