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侶間的喜歡,還是這個時代男人對女人的一種占有欲?

    別胡思亂想了!

    褚七月甩開這些雜亂的心思,也許,他真的是上天送給她的白馬王子呢!

    肖桐嘴裏哼著小曲,意氣風發地從二樓下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飽滿向上的精神態度更襯得他英姿勃勃俊美非凡,挺拔的身姿一出現在大廳,如一輪明月耀亮了整個周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肖桐沒有下樓梯,而是站在最後一階上麵,招手讓掌櫃的過去。

    “燒些熱水送到我房間,客人要沐浴,讓人去成衣店包幾件好看的衣服送過來。”

    掌櫃的聽他吩咐,臉色震驚。

    公子竟然讓剛才隨他一起進樓的女客在他專用房間內沐浴?

    天呐,他不是在做夢吧!

    潔癖很重的公子,可是連房間衛生打掃都隻指了他一人,再沒外人進去過了。

    這一下倒好,直接讓外人在他房間內洗澡了!

    掌櫃的強作鎮定,問道:“選什麽樣的衣服,小的這就讓人去辦。”

    肖桐低眸思索片刻,說道:“冰絲綢的布料輕薄透氣,式樣就拿最新款的,顏色麽,白色與淡綠色各拿一套。”

    掌櫃的邊聽邊點頭。

    肖桐沉聲補充道:“還有,裏麵穿的也送一套新的過來。”

    掌櫃的一激動,話脫口而出:“女子的內衣嗎?”

    肖桐臉倏地紅了一片,聲音一冷:“你說呢?”

    轉身上樓去了,留給大廳一個淡漠清冷的身影。

    掌櫃的傻呆呆看著主子離開自己的視現。

    剛才那女客是從春宵院過來的吧?

    是吧是吧?

    身上一股重重的脂粉味兒,他曾去過,可不會聞錯。

    可公子,沒理由對春宵院的哪個姑娘這麽好哇!

    誰不知道,公子對下屬公私分明,尤其春宵院的姑娘們,他也總會與她們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算了算了,掌櫃的一頭霧水,搖了搖頭。

    興許是自己想多了吧,遂找人手去做這些事了。

    褚七月在包廂內走了好幾圈後,肖桐上來了,後頭跟了名小二,撤了飯席,上了茶點,禮貌地退去。

    “小七,樓裏的茶是自家種的,你來嚐嚐味道如何。”

    肖桐邀她在臨湖的窗旁坐下,一麵品茶,一麵遠眺湖內沉浮的燈火。

    肖桐看著坐在對麵的褚七月,薄唇動了幾下,欲言又止。

    幾次如此,褚七月悄悄地看在眼裏,沒有作聲。

    兩人之間誰也沒再開口,房間裏沉入一片寂靜。

    褚七月有意不說話,隨著房間越來越靜,她想開口時,餘光觸到淡淡品茶,遠觀湖麵燈景的肖桐時,不知說什麽好了。

    肖桐表麵沉靜,內心卻十分焦灼。

    今晚是程太夫人壽宴,壽宴一結束,她是不是就要迴褚家山莊去了?

    他很想問一問,但卻無端地害怕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該說什麽呢?

    經過了書房那一幕,他明白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以說,無足輕重吧!

    想著,修長的指節握緊了茶盅,肖桐側眸看向褚七月。

    褚七月正玩弄著發梢,心不在焉的模樣。

    他的心不覺一痛。

    她又不在乎自己,為何還會喜歡上她?

    肖桐心內萬分糾結,故而想問的話始終未問出來。

    直到掌櫃的躡手躡腳進來,說沐浴水燒好了。

    肖桐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褚七月:“小七,去沐個浴吧。”

    掌櫃的隨著他看向褚七月,心內再次乍舌。

    能進公子房間洗澡的女人,真是不簡單呀!

    褚七月微微一笑,跟著掌櫃的走出包廂,肖桐也跟了出來,領著她上了三樓。

    “姑娘,新衣服都放在椅子上了。”

    到了三樓唯一的房間門前時,掌櫃的止了步,笑嘻嘻地說道。

    褚七月“咦”了一聲,隻是快速瞟了肖桐一眼,默不作聲地走進房間,迴身栓上了門。

    站定後,她淡淡環顧了一下四周。

    房間裝飾簡雅大方,再看這間房的特殊位置,便知是肖桐的歇腳處,褚七月不禁咬緊下唇。

    屏風旁的大木桶內盛了大半桶的熱水,正熱氣繚繞著,一旁擱著的梨木椅上果然整齊地放了幾件衣服。

    確實感覺身子被汗水浸得濕膩膩的了,褚七月不再多想,褪了衣衫,躍入木桶內,舒舒服服洗起澡來。

    半個時辰後,門“吱呀”一聲開了,褚七月披散著半幹的濕長頭發,著一身淡綠色的大擺裙嫋嫋走了出來。

    纖細素淨的柔荑抓著一頭長發,她衝肖桐笑了一笑:“有幹毛巾嗎?”

    肖桐看得呆了,眼裏萬分驚豔後,興奮地答道:“有。”

    “麻煩拿給我擦頭發。”

    褚七月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肖桐臉色微微迴轉,點點頭,轉身走到樓梯口,不一會兒,手中取來一條黃色的寬大毛巾。

    褚七月鬆開右手來接,豈料剛碰著毛巾,肖桐就移開了手。

    “我給你擦。”

    這話,也不知是鼓起多少勇氣,脫口而出。

    褚七月的手不禁僵在了半空,腦中飛快轉動著,答應,還是拒絕。

    不容她多想,肖桐已推開另一扇門,大步走到梳妝台前,一指凳子:“坐這。”

    “我……”這迴輪到褚七月目瞪口呆了。

    肖桐也不答話,隻是一雙亮晶晶的鳳眸安靜地看著她。

    褚七月掩起嘴,哈哈一笑,試圖打破這樣的尷尬:“肖桐,你是不是經常給樓裏的姑娘做這事?我可不是春宵院的姑娘哦!”

    話到嘴邊,說出來竟是有些不禮貌。

    肖桐一張俊臉倏地一沉,幾步跨了過來,冷聲問:“擦還是不擦?”

    褚七月的笑容徹底凝固在臉上了。

    尼瑪,這是什麽意思?看這眼光,似乎她不擦他就要生吞活剝了她似的!

    “我自己來就可以。”

    褚七月淡漠地開了口,伸手就要來接毛巾。

    肖桐身姿輕靈一轉,一手摁住她的肩膀,直接將她嬌弱的身子扳了過來,右腳一勾,楠木凳飛了起來,穩當當地落在褚七月身側。

    一切發生得那麽迅速,隻在電光火石之間,褚七月就已坐在了矮凳上,肖桐則挽起了她的一頭長發。

    “肖桐,你是閑得慌吧!”

    褚七月惡狠狠地質問。

    這個地方離梳妝鏡有些距離,她看不到自己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

    “是啊,我閑得發慌,找罵來了。”

    肖桐也毫不客氣地反駁。

    “你這不是找罵。”

    褚七月小嘴一撇,“你這是找抽!”

    肖桐“撲哧”一笑:“你抽我?”

    說罷五指插入她的發間,極其溫柔地為她梳理了幾下,再用寬大的軟毛巾將一頭烏絲包裹起來。

    “你可別小看我,若不是……這身子不好使,你可不是我的對手!”

    褚七月哼哼唧唧。

    肖桐不以為然,嘴角掛著愉悅的笑,雙眼,眸光柔和得凝望著她的一頭青絲,張開五指,捧到唇邊輕吻了一下。

    好香,有如她身上的味道。

    肖桐有些陶醉了,心刹那間軟了下去。

    聽到上麵沒了動靜,褚七月警惕地問:“你在做什麽?”

    肖桐抬起頭,為她擦了幾下頭發,漫不經心道:“你說呢?”

    褚七月哼了一聲:“我自己來吧。”

    肖桐沒有作聲,也沒有將毛巾給她。

    褚七月嘴裏這麽說,卻也沒動,自己不用動手當然愜意了。

    屋子內沉寂許久,隻聽到毛巾拂拭頭發的輕輕摩擦聲。

    半晌,頭頂上才傳來輕淡的一句:“我從來沒給女人擦過頭發。”

    褚七月先是一怔,而後渾身一鬆。

    “你這算是解釋嗎?”

    她輕輕嘲笑道。

    “你信還是不信呢?”

    肖桐反問。

    “信。”褚七月淡淡一個字,卻已經令肖桐心花怒放,手舞足蹈了。

    “我的好小七,就知道你相信我!”

    他笑嘻嘻地繞到褚七月麵前來,眉眼都是笑意。

    褚七月冷冷瞟了他一眼。

    她才不會告訴他他剛才幾處力道沒把握好,令她頭皮生疼,一看便是生手……

    不過呢,褚七月沒有深思,自己為何寧願忍疼,也不想說出來。

    擦完頭發,肖桐問她可還迴程府,褚七月想了一下,點點頭。

    此時離壽宴結束還早,或許還能在那幅畫上想想辦法。

    肖桐陪她一起迴去,到了程府前門處,兩人分道揚鑣,褚七月自迴錢府的馬車內坐著,並沒進去。

    她在等管家。

    現在這模樣,她已經不想再進程府了。

    褚管家很快出現,他已經知道書房戒嚴的事了,隻歎無奈。

    並解釋說,剛才程文傑與肖桐進書房時,險些發現了他的藏身之處,害得他沒敢出麵,隻得暫避了一下。

    褚七月心中罵了聲老狐狸,卻也沒多說什麽。

    上一輩子,她已經做為一顆棄子被最崇敬的師父拋棄了,今天這樣的一個小角色,還不值得她傷心。

    兩人正商量著是否先書信告訴族長此次任務的失敗,兩個小丫環匆匆跑了過來。

    “七小姐在馬車裏嗎?”

    褚七月心中一凜。

    這兩丫環的聲音她認得,是大娘身邊的。

    看來尋她不著,找出府來了。

    褚管家立時從後車窗跳了下去,身子緊緊貼在廂壁上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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