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接過,碗裏的蛋是整個煮的,百興村的風俗,每家辦什麽喜事,請客人都要先上茶、上蛋吃。蛋放了鹽和茶葉煮的,剝了殼裝在碗裏麵,還有微鹹微辣的湯,一碗兩個。“給你一個。”他把蛋舀了一個給他。周醇良接了,秦桑吃蛋隻吃的下一個,而且喜歡吃這種蛋的蛋白,蛋黃一定要在碗裏用瓷勺搗碎了混著湯喝。旁人看著他倆感情好都笑眯眯的,趁著他們吃東西時便閑聊幾句。“桑仔,去年的那糍粑今年還做麽?”“好吃嗎?”“好吃啊,你教我們做的那些吃的方法都喜歡,我家榮榮天天找我做的吃。”夫男讚道。去年入冬的時候秦桑跑了趟集市,稱了幾斤糯米迴家。以前的時候,他家鄉都會在這個季節打糍粑吃,習慣了有那些習俗就會懷念,糍粑這個東西從小就熟悉,哪怕沒親手做過也在旁邊看過爸媽、叔叔阿姨做過。做糍粑需要很多準備,大圓桌、石臼、木槌,這些他找了周醇良幫他花了十天時間找人做了出來。恰巧要開始做的那天,家裏有來了幾位南瑉的熟人,都是有了孩子的夫男,他手不巧,也是憑著記憶慢慢來,幾位夫男見他忙活便湊了過來問他話。於是秦桑便實話同他們講了,夫男主動說要試試看,秦桑和他們一起動手,洗幹淨糯米蒸熟,備了茶油放入黃色的蜂蠟中,加熱融化後,塗抹在石臼、木槌裏。再將把煮熟的糯米放進石臼中,用丁字型的大木槌用力捶搗,糯米捶搗時很粘,一個人翻來翻去,另一個人接著一上一下地“打”。在大冬天裏,哪怕是光著膀子也會出一身的汗。等搗好了糯米,便將它抱起放在桌上,乘熱揪出拳頭大的米團,用手掌壓扁成餅,形如滿月。再用門板加重物壓住,放在大圓桌上擺整齊待它冷卻。糍粑可以放很長時間,一般人家都是把做好的糍粑放在大水缸裏,用水浸泡著,隔月換水,這樣能吃六七月份之久。普遍的吃飯就是烤、炒、蒸、煮。冬天裏烤糍粑吃口味極好,吃一兩個就能填飽肚子,秦桑幾個人做出來以後還是有模有樣的,夫男們第一次嚐試吃也很喜歡,向秦桑討教了幾種吃法後便各自分了一些迴家。後來秦桑又同他們一起做了幾次,直到熟能生巧。秦桑喜歡吃煮的,人在外麵勞累餓了,便洗了四五個糍粑切成小塊小塊的,撥了幾片白菜葉子或者青菜切成斷喝糍粑一起煮,放鹽放油就成。煮著的糍粑會粘在一起,湯也會變濃,既暖身子又暖胃,味道香香的。秦桑喝完最後一口湯,把碗放在一邊等幫忙的人來收,他擦了擦嘴說:“那今年就在做吧,做多些。”夫男聽了欣喜,“那就好呀,你那些東西我們又沒有,怕是不夠用。”秦桑點頭:“我叫周醇良幫忙找人做好了……”趁著這次還能找人做個模具,能讓糍粑有印花。火盆木炭劈啪燃燒,周醇良一邊聽著秦桑他們的白話一邊思索著生意的事情。過完冬周家的生意會越來越忙,父親已經把生意完全交給他了,有些生意是說不得口的,初始接觸也幾番訝異,後來有父親的指點也算懂了。隻是這生意沾不得手,麻煩也多。周醇良輕皺起的眉使得俊臉更加深刻,走進堂屋的幾個小男子見了一下紅了臉,偷瞧幾眼看看他身邊的秦桑後又提步走開了。這四年如風一吹便過了年歲,紅了桃花綠了楊柳,時光轉轉,小小模樣瞬時變幻,春去冬迴,感情日積月累。現在有誰離得開誰,百興村家家戶戶都相處和睦,這裏的眷念是身子骨裏最濃的家味。第26章 小黃書過了幾日,天氣稍好,秦申南瑉他們去竄門子去了,留下秦桑一人在家。冬天他身子有點兒弱,不太常出去跑,就怕感染了風寒,村裏的大夫進城去親戚家待著了,要看大夫還是要去隔壁村,挺遠的。去年不知怎麽的,他老是咳嗽,生了病也沒立馬讓人知道,是周醇良見他不停的揉額頭才察覺不對。屋裏也燒了火,沒事的話他便坐在旁邊烤著火看看書。早飯已經吃了。秦桑的臉在火盆裏木炭燃燒的火光中,忽明忽暗。“啪”的一聲,手中的書掉落在地上,他沒有伸手去撿,嘴角有些抽搐,輕瞪這那本書看了半天。這根本就不是他原本放在枕頭旁的那本書,先前翻了幾頁他沒在意,以為是許久沒看忘了裏麵的內容,越讀到後麵越是讓他受不住。哪裏是書……哪裏是什麽書……分明是一本帶黃的玩意,秦桑擰起眉看著地下的書凝思,這幾天沒什麽人進過他的屋子,秦輦去了鄰村,秦耿和四喜是不可能的,南瑉和秦申更不能一把年紀了還看這東西。到底是誰呢?秦桑把腦子的想法轉到某個人身上去了,想了想又覺得其實沒啥是吧……要真是周醇良的,那這本小黃書……也得物歸原主。其實看小黃書沒啥,隻不過裏麵的是一男對一男,有時夜晚他睡不著會出來走走,也會在南瑉和秦申的房間不遠處聽到呻吟聲,當時他愕然一震,傻了半天對著月色發呆,到最後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停了才迴房。第二天迴過神後,飯桌間對著父親和阿爹有些不自然,他聽了他們的牆角,這也算是不雅吧。咳,微紅了臉,秦桑彎下腰把書撿起放在一邊也沒再去翻看,等著在屋裏再坐一會兒就找周醇良還了去。秦桑的身體有些怪異,長到了十四歲的時候就會不對。應該說變得敏感了,少年時第一次勃起有渴望他都第二次的感受到了,隻是,第一次他是貨真價實的男人,這次他是能生孩子的男子……兩者頗為不同,而且有些難以啟齒。秦桑那裏……不是根部勃起的地方,後麵那裏有時會感覺很特別……至於怎麽個特別法……咳,說起來也有些猥褻跟淫蕩。少年身體剛開始變異,便說明在漸漸成熟,在這成熟的過程中屬於小男子的特征自然會出現,比如會有需求什麽的,但這症狀隻是輕微的,忍一忍變過了。也是南瑉自他十四歲時就教導他的。徵國曆來都是由夫男教導小男子的,君郎也插不上手。夫男對小男子的要求極為嚴格,就如十四歲這個階段夫男對小男子特別注意,並且極力要求他們必須學會打發。身體上有些是改變不了的,夫男隻有在這時候讓他們靜心,教他們做針線活之內的手藝,並教導他們要自愛,對自身要求必須控製得住。還有君郎,成年了的君郎這時也會警告沒有成年的君郎,在小男子十四歲時不得輕易去接觸,需保持距離。這些都是在國人默認下的的規定,但也極其的重視,若哪家君郎與哪家男子違矩了有了孩子,會被判刑的。所以,這種現象一直保持的很好。秦桑了解後倒是佩服的很,至少不像以前的社會……一夜情啊外遇出軌啊什麽的,這種國風很值得讚揚。中午的時候周醇良來了。他敲了敲屋簷下的門等秦桑開門。“桑桑,是我。”他對著門內小跑著過來的腳步聲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