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他醒後我忽然意識到現在我們的動作相當的曖昧,我趴在他的兩腿之間,他抬頭看著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半天才蹦出三個字。

    他沒說話,隻是看著我,看著看著,一抹微笑出現在他的嘴角。天,這麽反常的沈衝讓我有點不安啊。

    “我們下去吧。”我再次打破沉靜。

    他伸手摟住我,直接從邊上滾下,快接觸地麵時才使了一個巧力站好,這種突然的下墜把我嚇了一跳。

    “怎麽,才這樣就嚇到了?”他恢複正常了,我瞪了他一眼,心中的不安卻漸漸消弭。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不會讓你有危險的。”他威風地將刀插到背後。

    心中有個地方被一塊溫暖的石頭擊中,心波一漾一漾的讓我有點眩昏。不會讓你有危險的,不會讓你有危險的。。。。我默念著這句話,經常在小說中看到的台詞,聽到自己耳裏卻是如此地動聽。事實證明,女人非常願意聽男人說甜言蜜語。

    “快走,別磨蹭。”他牽著黑火已經走遠,見我還在發呆,大聲喊。

    我步伐輕快地跑過去,太陽照在他和黑火身上,不知是他還是黑火反射出耀眼的陽光。看得人溫溫暖暖,連常年不見光的地方都受到了感染。

    雨後森林裏冒起了許多蘑菇,可惜沒有鍋不能吃。我心疼地看著看著一朵朵蘑菇被自己錯過,實在是忍不住,遇到一種新品種就摘一朵仔細觀賞。

    “這橙紅的是奶漿軍,中間鮮紅邊上白的很像毒蘑菇的其實是青岡,灰的是草菇。。。。。”我熱情地給他介紹手中的蘑菇,誰叫他經常想事情不說話來著,我想了解他當然得沒話找話。

    “這東西好吃嗎?我看世界上最好吃的還是草原的烤羔羊,你沒吃過,等些時候我帶你去吃。”他終於考慮完自己事情,開始搭我的話了。

    “很嫩的新鮮羔羊嗎?那做火鍋最合適了,你們那吃火鍋嗎?”我興奮起來。

    “火鍋,什麽東西?不如你去做吧,我家的牛羊多的是。”他笑意漸濃。

    “你為什麽背井離鄉來承天當刀客,家裏人不擔心嗎?”我想一步步弄清他的情況。

    “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你不要問這麽多。”他的表情又有點冷峻了。

    聽他這麽一開口,我立刻停止了說話,自顧自地玩著蘑菇唱起歌來:“我是小小粉刷匠,粉刷本領強,哎呀我的小房子,刷得真漂亮,刷了東牆刷西牆,刷子飛舞忙,哎呀一個大腳印,讓我白忙。”

    “你在唱什麽?”他問。

    我轉過身去,衝著他一字一句地唱:“哎呀一個大腳印,讓我白忙。”

    他停住了,晃了晃腦袋,想要說什麽,又止住了。

    我沒理會他,轉身繼續趕路。他默默地走在後麵,也不說話。哼,你不說話,我為什麽要說話?反正森林裏的東西比你好玩多了。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蘭。”

    “恩?”見他服軟打破了冷戰局麵,我給了他一個麵子,迴頭看著佇立的他。

    “你去找些甜根來,我們今天在這休息。”他的口氣就像在交代下屬。

    “你以為甜根那麽好找啊,再說林子裏這麽濕,怎麽燒火啊!”聽他說這些我竟然有點失落,雖然他以前基本上都是這麽跟我說話。可是我已經習慣了他這幾天對我的溫柔和好,再聽這種口氣隻覺得受不了。看來人真是不能慣,一慣就金貴了。

    甜根是西南山裏的一種美食,一種植物粗粗的根。用火燒熟後剝開外皮,露出裏麵白嫩的肉,比芋頭更滑,像香蕉一樣甜。非常好吃也非常稀少,有一天我運氣好發現了一株,沒想到他吃過後竟然念念不忘了。

    “我在這準備柴火,把濕的枯枝外皮劈開就能燒,你去找甜根。”他竟然將黑火給拍跑了,擺開了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我去找。”我不平地說到,哼,看我怎麽收拾你,甜根不多,麻根倒是不少,嘿嘿嘿嘿。

    “蘭”他繼續說:“我們一路走來都沒見甜根,你到前麵去找。”他用馬鞭指著前方。

    還真以為我是你的手下啊,我相當給麵子地朝他指的方向走去,內心卻變成了一座活火山,隨時準備爆發。這種喜歡命令人的男人,我十分討厭,因為在現代的家裏受夠了。以前倒真沒發現沈衝的這個毛病,如今發現了,那份小小的柔軟被吹得風雨飄搖。我竟然對這種男人存有幻想,真是女人戀愛智商就會打八折。

    走了好遠,聽到旁邊的山石後麵傳來巨大的嗡嗡聲,小心翼翼地轉過去一看,是一塊岩蜜,口水頓時三千丈。蜂蜜中最上等的蜜是岩蜜,比所有的花蜜都好吃,在現代簡直絕了跡,今天竟然被我發現了。這塊岩蜜挺大,有的部分被青苔所覆蓋,看來至少有十多個年頭,這蜜太少見了。我流著哈喇子無恥地慢慢靠近蜂巢,守衛的蜜蜂飛了過來,圍著我轉悠。它們的意思是如果我想當偷蜜人士就讓我當烈士。被蜜衝昏了頭腦的我這才近距離地看了看這些蜜蜂的品種,頓時嚇得腳一軟,急忙小心地後退。這種蜜蜂是毒性最強的黃角,非一般的蜂蜜可比,山裏的采蜜人都不敢輕易動它們的蜜,在我的家鄉還有兩個人因為取蜜被它們活活蟄死。雖然我很舍不得這塊極品蜜,但小命更重要。無奈之中,我一步五迴頭地離去了。

    走了不多久,終於找到了甜根,挖了半天挖了一根一人多高的,高高興興地扛著走。本來還想找麻根整他的,又怕迴去晚他擔心,還是算了。路過石的時候,我長歎一口氣,這樣的美味太少見了,可惜看到了都吃不著。

    還沒走迴營地,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警覺地趴在地上,慢慢地爬了過去,難道付祁天追過來了?

    地上厚厚的青苔掩蓋了我爬行的聲音,盡管是這樣我也不敢靠得太近。挑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扒開前麵的厥苔,我看見剛才我們呆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大堆人,中間那個奮戰的身影正是沈衝,模糊中看見他又帶上了麵具。那麽多人打他,他會不會死啊?當這個念頭冒出來後,我忽然覺得很害怕。他怎麽會死呢,他那麽厲害,不會死的。我安慰著自己,使勁揉著眼想看清楚他們的打鬥。可是除了模糊的影象和兵器不斷相接的聲音,我什麽也不知道。

    地上多了幾個躺著的人,圍攻的人紛紛躍開,黑色的人依然筆挺地站立在中間。他沒事,我喘了一口氣。

    “鬼麵刀,上次算你僥幸,這次你插翅也難飛。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願意替我們的主上效勞?”一個陌生的聲音,好象不是付祁天的人。

    “就憑你們幾個?”沈衝的語調冷冷的。

    “鬼麵刀,上次被你跑了,這次可沒那麽幸運了。”那個聲音又響起。

    “哦?試試。”沈衝還是冷冷的,

    笨蛋,先拖一拖再說啊,我罵。

    “我們十三鬼能殺了鬼麵刀,也是我們大功一件啊。”另一個聲音。

    “賭鬼,我們八小兒折殺一名兄弟,怎麽是你的功勞?”

    “我們。。。。。。”

    。。。。。。。。。

    那群人竟然因為提前分贓不均,吵了起來,那麽他們是很有把握拉,我慌了,怎麽辦怎麽辦,我問自己。

    “喂,先打再說。”沈衝懶懶地說。

    他對待不在乎的人都是這麽言簡意賅嗎?那他是什麽時候在意我的?剛想了一下我就在心裏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都什麽時候了,還想這些。

    “鬼麵刀,你已經受傷了,看你還能撐多久?”

    他受傷了?我心裏一沉。

    “能撐多久是多久,別廢話,來。”他已經向說話人攻了過去。

    怎麽辦?我這兩下絕對不能美女救英雄,林子裏有什麽東西可以利用的,仔細想想。毒物?野獸?。。。。正在我苦思之時,伴著一聲慘叫,一把劍飛了過來,刺穿了我旁邊的樹身,上麵還滴著血。害得我差點就大聲尖叫,不過被這一嚇我倒清醒了許多,慢慢爬著遠離戰場。

    跑到蜂巢邊咽了幾下口水,內心兩個小人在激烈搏鬥。

    惡魔:“江蘭,那麽傻幹什麽?跑了得了。他對你多兇,再說他對你遮遮掩掩,你都不知道他對你的真實心意,就算救了他,你敢跟一點都不了解的人在一起嗎?再說還可能為了救他賠上性命,一點都不值得。”

    天使:“江蘭,他救過你,你不能不講良心加義氣啊。他喜不喜歡你不要緊,那是他的自由,你就當報恩好了。再說謹慎一點是不會有危險的。”

    惡魔還在叫囂著什麽“良心算個屁”被我和天使一人幾拳揍跑了。

    還好我身上一直披著沈衝的外衣,我自己的衣服露胳膊又露腿,林子裏咬人的蟲子太多,要是沒有這件衣服,一定被咬得夠戧。平常坐啊躺啊的,用這長衣袖掃掃地非常方便。現在,這件衣服又要發揮大作用了。

    將衣服提到頭上,把頭包了個嚴嚴實實,用長的部分包住手腳,再用茅草紮緊。然後我深吸一口氣,拽起一塊石頭,咄咄嗦嗦地走了過去。

    黃角守衛們已經向我發出最後的警告,苦於我全副武裝,沒有鳴槍示警。趁著它們尋找空隙的機會,我咬咬牙,舉起石頭,奮力砸向岩蜜。蜂群象爆炸後的煙霧一樣騰地就起來了,我用一隻手驅趕著撞向眼睛的蜜蜂,一隻手揀起砸下來的一小塊蜜,跳起來就跑。

    蜂群在我身後憤怒地追著,遮得天空暗無天日。我沒命地跑著,很快就到了打鬥的區域,雙方聽到巨大的嗡嗡聲,停止了打鬥,一齊迴過頭來。

    “十三鬼,八小兒救命啊。”我大喊著衝了過去,如果不喊,我怕自己還沒跑近就被人家給打趴了。

    果然,他們疑惑地沒動手,隨即,他們疑惑的表情在看到我身後鋪天蓋日的蜂群後就變成了恐懼。

    “蜜蜂------,快跑。”有人大喊。

    我飛快地向沈衝的方向衝去:“快跑啊--------上黑火。”

    正跑著,腳上的茅草受不住這麽大的力被掙開,有幾隻蜜蜂趁機鑽了進去。一種直達神經的痛從腿的幾個方向傳來:“啊------”我慘叫一聲,跌倒在地,碰斷了手上的茅草,蜜蜂們爭先恐後地鑽進我的身體,巨痛在瞬間麻木了我的神經,連叫喊都成為奢侈的動作。這種痛苦實在是難以忍受,讓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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